尽管不确定芙蕾雅是否在对他进行某些暗示,月关还是竖起耳朵细听莎蒂那含混的声音:“你犯不着瞎想,他的死讯是官方发布。他还有几套房在伦敦呢,就在你住的那片附近。”
芙蕾雅轻嗤道:“正是官方消息才不可信。他怎么死的?”
“空难。你觉得还能咋样,无人生还呗。”
原来是这种意外,确实很难幸存。月关稍微回忆了一下两张肖像,不由生出些许疑惑,难道那对夫妇在撒谎?还是有人假扮成史密斯作案?芙蕾雅也是沉默几秒,随后不死心地问:“你都查清了吗?确定没有幸存者?”
“我骗你干嘛?不信自己查去,政府公告和新闻里都有。”莎蒂明显不耐烦起来,风声灌入了听筒,大概是她准备挂断。芙蕾雅急忙喊住她:“等等,他是去哪里?”
“他从意大利回国,之前他飞过去旅游将近半年,头等舱去,头等舱回。可惜了这帮阔佬,闲得无聊净整些花钱丢命的活。”
“我知道了,把他房子的地址都发给我。”芙蕾雅这次倒是果断,直接挂了电话。月关盯着她亮起又熄灭的手机屏幕,经不住揣摩道:“你又想私.闯民宅?”
“所以呢?你还没歇够?”芙蕾雅伸了个懒腰,冲他亮出虎牙笑,“一个死人的房子而已,我们找两双鞋套吧。”
月关与她对视片刻,终于扶额叹息:“先把饭吃完,吃完再去。”
一个小时后,莱昂纳德.史密斯坐落于南肯辛顿的别墅大门悄无声息的开了。月关跟着芙蕾雅钻进屋内,见她一进屋就开始乱窜,唯有蹑手蹑脚地带上门。他就默默在门口站定,即使芙蕾雅朝他抛眼神,也不过是扔给她一双手套。
他委实没有兴趣参观他人的遗产,当下所为完全是工作所迫。何况看这房子十分整洁,应当有人定期打扫,还是留在门口放哨比较保险。侦探瞧见助手这副模样,摊手笑说:“放精神些,你也闻到了吧?”她的鼻头耸动两下,月关附和着点头。他的确嗅到了与案发现场的床下相同的香气,这应该是种人工合成香,他也辨不出是哪款香水或香体剂。这会儿芙蕾雅已经大步迈向卧室,以和刚才同样的手法撬开门,如鱼入水般溜了进去。约莫二十分钟后,她又摸进了书房。月关对这一切仅是观望,他尚且不希望自己疯得太过头,真像个贼似的动手动脚。
“你看这个。”芙蕾雅手捧一本《绿野仙踪》,小步跃到月关身边,指着内衬上的一行钢笔字念:“致我的儿子们,莱昂纳德和莱斯特,十岁生日快乐。”她使个眼色,月关会意:“他们同岁,应该是双胞胎。”“Brilliant~”侦探眨了下右眼,又忍不住撅嘴,“莎蒂这次也太敷衍了。你该跟我同步行动,省得浪费时间。”“那也是你跑出来找我,你完全可以拍......”月关的反驳被一长串警笛打断,两人还来不及躲藏或撤退,一队警车就陆续驶近,有条不紊地将整座房子包围严实。道森警督从打头阵的车上下来,铁青着脸敲了几下窗户。
“你真当警场都是吃白饭的吗?我们也仔细调查过了,莱昂纳德.史密斯于两年前过世,他的房子应该由我们通知家属后进行搜查。多亏来的是我,否则你们现在都得进局子。”道森警督两手叉腰,被芙蕾雅满不在乎的神色气得胡须发颤,突然意识到月关还低头站在后面,当即指着他质问:“还有您,您怎么也跟着她胡闹?我以为您要有原则得多!”
月关无言以对,芙蕾雅一巴掌扇开道森警督的手:“我们也是为你着急,我以为你还守在医院呢。”道森警督听了这话,肩膀不由塌下来,鼻尖也抽搐了两下:“莉莉刚刚脱离危险,但不知道能不能恢复意识。这件案子......莱昂纳德.史密斯确已不在人世,那对夫妻在撒谎,八成就是他们干的。”
“你不要昏头了,他们清楚洛的动向,没必要挑他在家时偷柜子。”侦探挺直腰板,“这不是为老友查明真相的态度!你们漏了莱斯特.史密斯,他和莱昂纳德是双胞胎。”
然而道森警督皱起眉:“我已经见过莱斯特.史密斯先生,他们兄弟的确同时出生,但并不相像。”他说着就掏出手机,调出照片给两人看:莱斯特.史密斯黑发碧眼,双眼不似兄弟那般深陷,却更加大。而且他没有龅牙,因此比兄弟清秀许多,很难被错认成同一人。
“异卵双胞胎?”芙蕾雅喃喃自语,蓦然失了几分神气。警督拍拍她:“是的,虽然我也很难承认,但事实如此,他们的谎言指向了一个不可能的对象。你们先回去吧,这几天别折腾了,莱斯他们会继续审问。”
他们只歇息了不到两天。确切地说,只有月关在休息,芙蕾雅不过是满脑子案情,苦于无处可去。她终日抱着手机翻查,有时蹲在沙发上,有时蜷在被子里。当月关终于忍不住问她在查什么时,她把手机举高到他面前:“莱昂纳德.史密斯和莱斯特.史密斯的社交网站,Twitter、Facebook、ins都有。前者明显玩得更宽,我看他挺迷恋一个网红的,喏。”她切换到一个女网红的ins,“意大利人,靠化妆和角色扮演走红。莱昂纳德去意大利主要是为见偶像,他晒了不少他们约会的照片,而她甚至为他离了婚。这一切就发生在莱昂纳德和她见面后的两个月内,不得不说句干.柴.烈.火。”
月关并不为她查到这些感到吃惊,他发出声短促的“唔”,问她:“你还没放弃?也许警察们是对的。”“他们大错特错,就算凶手不是莱昂纳德.史密斯,也必定是长得很像他或者刻意模仿他的某人。你自己也看见了,那对夫妇根本不可能钻到床底下。”
意料之中,月关暗想,不管怎么样,自己也算是越来越了解她了。他弯下腰去打量那名网红的ins,同时追问:“你怎么知道她结婚又离婚?”侦探扭头睨他一眼,仿佛师长批评学生似的说:“你不能勤快些吗?往下翻,二零一六年三月她还戴着婚戒,莱昂纳德五月发了他们包船游威尼斯的合照,从那时至今,她再没戴婚戒。”“你怎么能确定她就是为了他呢?”月关嘴上不饶人,手指却很老实地往下划去。芙蕾雅则甩给他一个白眼,倒也没把手机收走,解释道:“哇哦,你这么想也不是不行。但除非你能找到同时期另一个男人也在给她包船、包七星级酒店、包爱马仕,否则你证明不了你的猜想。”两人正斗得起劲,大侦探的手机却响起来,这下她飞快地收回手,听筒里传来道森警督的求助:“你快来东区,又有个人被上吊了。”
芙蕾雅仰头与月关对视,眼里总算有了一丝喜色:“哇哦,我小看你了,你比同行还是清醒点儿。这次发现是被上吊的了?”“是的!这种时候——你够了!”道森警督的音调徒然升高,“死者叫艾琳娜.阿尔伯特。她的颈部有多处骨折,包括舌骨。够了吗?快来。”
艾琳娜.阿尔伯特是名深棕色皮肤的卷发女人,四肢短粗,小腹微隆。芙蕾雅蹲在走廊上观察她片刻,满意地笑起来:“Well,既然洛的邻居已被拘留,我认为他们可以洗清嫌疑了。你觉得呢?”道森警督不置可否,放她进屋去床下检查。几分钟后,侦探探出头来:“和上次一样的味道。”她就躺在地上环顾四周,“又是一室一厅,只有床下可以藏人,她的经济状况比洛好不到哪里去。再给我看看凶器,我猜还是绸带。”道森警督果然递来一根收在密封袋内的绸带,同时应道:“她是个保姆,这年头经济不行,她已经快一个月没上班了。”侦探打开袋子闻了闻,朝助手招呼:“来试试。”见月关点了头,便对警督说:“现在我们都清楚这味道的根源在哪里了,就在莱昂纳德.史密斯的别墅里。”
“莱昂纳德.史密斯已经......”“死了,我知道。”芙蕾雅爬起来,“莱斯特.史密斯一定熟悉他哥哥的气味,他也是最容易模仿他的人。”“但他们都没有动机。而且我们就算知道凶手是什么味道,也无权搜查人们的腋窝。”道森警督痛苦地捂住脸叹息,“你总是这样,好像发现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现。我不认为邻居可以完全排除嫌疑,洛和本次的死者间尚不存在明显联系。”“你还相信这两起案件是独立的?”芙蕾雅弓起眉,这一刻道森警督怀疑自己在她眼里是个弱.智,可他仍然垂下头:“它们有独立的可能,我们目前也只能抓到那对邻居。”
“您等一会,先生。我觉得,您的朋友和她不一定没关系。”月关突然插进来,掌心握着两瓶药。“这是曲安奈德注射剂,这是煤焦油凝胶,都是用来治皮肤病的。”他回望一眼床头柜,“如果这里没有其他人居住,那么这名女士很可能患有角质剥脱方面的疾病。我见过您的朋友,我记得他的手背上有水泡和红斑,当时我以为是天气的缘故。您回忆一下,洛先生是否患有某些皮肤病?”
“克里斯他......我记得,他确实有皮肤脱屑方面的毛病,高中时闹得很厉害。”道森警督迟疑着回答。芙蕾雅已经溜到尸体旁边,她撸起死者的一只袖子,叫起来:“哇哦,我真该早点这么做:她的胳膊严重掉皮,半边都是红的。”她又端详了艾琳娜几分钟,把她的头掰向警督:“而且除去肤色和体型,你不觉得她和洛有点像吗?同样圆润的额头、高发际线,同样凸起的两腮,啧......”她和助手同时盯住道森警督,他跨上前扯开她那双胡作非为的手,答道:“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安排基因检测。”
当日傍晚他们就获得了检测结果,在道森警督的不断催促下,法医的效率比往日高了几倍。老警督逐行逐句地读着报告,好容易对芙蕾雅表达了肯定:“克里斯患有皮肤脱屑综合症,阿尔伯特女士也是。如你所想,DNA显示他们是半同源的兄妹,同父异母。”他把报告递给侦探,神情复杂地咽下几口水,哑着嗓子感慨:“我猜过克里斯可能是私生子,毕竟他的父亲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也从来不提。阿尔伯特女士也是如此,她的朋友都以为她是独生女,谁也没见过她的父亲。God,我才知道克里斯还有别的血亲。”
芙蕾雅只扫一眼报告,就把它塞给了月关,转向警督问:“两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都在失业期被杀,手法相同,这回该不能说巧合了吧?”月关打量着警督默认了,便猜道:“你觉得父亲会是凶手吗?”“不太可能,两人正值壮年,尤其是洛具有较高的反抗能力,步入暮年的男性很难做到勒死他再挂起来。不过我相信,找到父亲对这个案子大有益处。所以,艾琳娜.阿尔伯特的母亲在哪里?”芙蕾雅再度看向道森警督,后者摇头:“很可惜,她一九九八年就得癌症去世了,我也希望她能开口。”
案情貌似又陷入了僵局,好在韦伯警官推门而入:“我刚刚查到,艾琳娜.阿尔伯特在半个月前投诉有人跟踪她。有天早上她望见这人把车停在她楼下,鬼鬼祟祟地盯着她的窗。”她递给道森警督一张照片,犹豫片刻,又从文件夹里抽出另一张给芙蕾雅。照片里是一辆黑色的宾利,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西装男人坐在驾驶位上,正翻起眼珠向上观察。韦伯警官迟疑着推测:“从年纪上,他不像能做洛先生的父亲。”“他确实不是。”道森警督把照片插进公文包,“但他是一条渠道。跟我来,我恰好认识这人。”
他们驱车来到一家律所,道森警督边上楼边介绍:“他叫汉斯.马奇特,原来帮苏格兰场处理过纠纷。噢,汉斯,你果然还没下班。”他与相对而来的男人笑着握手,两人进办公室寒暄了几句,道森警督便迫不及待地问起艾琳娜.阿尔伯特。汉斯一愣,随即摆手:“我从没见过她。”道森警督不语,将照片取出来按在桌面上,对方的眼神在他和照片之间来回,最后垂下头:“亚历克西斯,你明明最清楚,行有行规。”
“你可以违法跟踪、监视她,现在却和我谈行规?”
“这涉及顾客的**,我有特权保持沉默。”马奇特眼神闪烁,粗喘几声,不停地摆手。道森警督还想说什么,芙蕾雅抢上前扣住这名律师的肩膀:“打扰一下,马奇特先生,我忽然发现些有趣的事。抱歉、抱歉,这实在太有意思了,都让让,月,你守在这里。”她半牵半拽地把马奇特带出玻璃门,众人只听到最后一句:“熬夜工作真不容易阿,好在外头有这么好的夜景,对吧。”
不等马奇特挣扎,芙蕾雅就使劲摁住他,冲他耳语:“我能看出你经常熬夜工作,猜猜我还能看出什么?你最近是不是频繁使用大量吗.啡制品提神?”马奇特惊得一下子别过脸,但侦探不肯放过他,“你双眼红血丝严重,眼神飘忽不定,头发干枯毛躁。你在过去几个月至少掉了十几磅,尽管你热衷饮用高含糖量的咖啡。”她用鼻尖指指对面桌上的律所合影,那里面的马奇特要敦实许多,她又扭过他的脖子,使他不得不面向自己办公室里的咖啡机,它旁边的糖包所剩无几。“此时此刻,你喘得像头牛,每分钟的脉搏至少超过一百四十下,这些可都是不良反应。我估计你不会把药藏得太远,难道说就在你的抽屉里?需不需要我帮你拉开抽屉,好让你的老朋友协助你戒毒?”她捏紧马奇特惨白的后颈,“最好他问你什么,你就招什么。现在,咱们进去吧。”
在她的胁迫下,两人勾肩搭背地返回办公室。韦伯警官忍不住好奇:“你们说什么呢?”“也没什么,我发现马奇特先生和我一样喜欢在夜间工作,就和他聊了调整方法,毕竟不太健康。”她送给马奇特一个假笑:“如果您想让生活规律点,我建议您找个助理帮您分担工作,就像他。”她拿脚尖碰碰月关,“专业的,特别好使。”马奇特强颜欢笑,在质疑的眼神中挪到办公桌后,从书柜里取出一个文件夹,对道森警督说:“亚历克西斯,鉴于我们的交情,我会给你留些材料。我出去吃个晚餐,你们自便。别忙到太晚,夜路不安全。”
“谢谢你,汉斯。”道森警督举起右手,马奇特敷衍地同他击掌,带着虚浮的微笑逃走了。道森警督和芙蕾雅迈上前去打开文件夹,只见首页印着个熟悉的名字:莱斯特.史密斯。
“哇哦,回到原点咯。”芙蕾雅瞥向旁边的照片,指甲在那翠绿的眼眸上划过。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史密斯家族的999游戏公司,可惜等待他们的是黑洞洞的大楼,绝大部分员工已经下班,剩下几名清洁工在做善后工作。韦伯警官拦住一名清洁工,得到莱斯特.史密斯已经下班的肯定回答。“这儿几乎没人加班,小史密斯先生最晚六点也会离开。我们是十点半才开工,所以现在还在。”他瞧了眼手表,没再正视警察们,“还有十分钟,借过一下,我也要下班啦。”道森警督无奈地让她放开这人,旋即呼叫苏格兰场查找莱斯特.史密斯的住址。芙蕾雅的目光却一直聚焦在那清洁工的背影上,月关问她:“怎么了?你是觉得他粉底擦得太厚了?”侦探无心看他,分析道:“没错,而且他戴了假发。我感觉他还戴了美瞳,啧,光线太暗了。上个班而已,居然要花这么多功夫......”“你管他怎样呢,自由时代。”月关拉开车门,率先钻入车内,“快上来,该去逮莱斯特.史密斯了。”
“我教过你很多次,许多看似无关的事情最后都能联系起来。你就是不长记性。”在大侦探对助手的谆谆教诲中,警车高速驶向南肯辛顿。月关在心里回呛她:“我也跟你强调过很多次,如果你不对我敞开心扉,那么我们的关系很难走下去。你既然不配合我,我也没理由万事由你。”然而有外人在场,陪护不得不忍耐。十来分钟后,韦伯警官受不住芙蕾雅的喋喋不休,出言提醒她不要影响自己开车。芙蕾雅当即转移火力,韦伯警官顾着满车人的安全,懒得同她纠缠。道森警督却终于憋不住满腹怨气,与芙蕾雅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战不休,其间夹杂着月关的劝和。最后,韦伯警官顶着无间断的吵嚷安全驶达目的地。道森警督冲到门前,他刚敲开门,芙蕾雅就闯进莱斯特.史密斯的家里,猞猁巡山似的四处检查。
“你们......你们干什么?”莱斯特.史密斯身穿睡衣,在扑面而来的寒风中愈显无措。道森警督双手虚按,同时亮出警察证:“史密斯先生,是我,我们见过的。她是我的同事,摩尔小姐。”“既然都是熟人,那就直说好了。”侦探略略颔首,亮出她的招牌眼神,“莱斯特.史密斯,你家里闻起来和你的双胞胎哥哥一模一样。注意,是双胞胎的那一个。”
“你在说什么?”“克里斯托弗.洛和艾琳娜.阿尔伯特,你被隐藏起来的哥哥和姐姐。你在这一个月里雇律师调查他们,为什么呢?你终于发现独吞遗产的快乐了吗?”她徐徐走近对方,继续施压道,“你父亲当年是个穷小子,也是个名副其实的浪.荡子,靠着一副好皮囊游走花丛。在发现你的母亲和外公值得攀附后,他明智地选择了结婚上岸。婚后他给生下孩子的前女友们微薄的封口费,或许还有威胁。他在临终前向你们坦白了这一切。而现在,你的私生哥哥姐姐全都被人勒死了,我想,这不是巧合吧?”
莱斯特.史密斯困惑地望着她,转问道森警督:“勒死了?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加上你的亲生哥哥死于空难,你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和你抢遗产了。”警督的目光也锁定了他,“你父亲留下了近一亿遗产,可遗嘱里没说它们只属于你和莱昂纳德。倘若有一天,克里斯和艾琳娜发现了自己的身世,法律允许他们上诉争夺财产。即使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仍有人忍不住将其完全掐灭。”
“我们的意思是,为了不减少自己的财产,你雇人跟踪他们,并找机会杀了他们。”芙蕾雅已经逼到莱斯特面前,后者倒退半步,举起双手争辩:“我没杀任何人。”
“那么在过去五天晚上的八点到十点之间,你能给出不在场证明吗?”道森警督也逼问。莱斯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询问他,然后他猛地关上了家门:“我下班回家,一个人住......”“那就是说没有人证。”芙蕾雅抢在他前面暗示,“但是我家有监控!还有行车记录仪,随你们查,我清清白白!”他昂起头,指着芙蕾雅辩白:“听着,关于我爸,你们是对的。他确实在临死前告诉了我们克里斯托弗和艾琳娜的存在,我们很震惊,他居然如此不负责任。我们感觉到他想施舍出一部分遗产,这在法律上也行得通。我们生气又为难,他怎么能把这事完全丢给我们?但他病得很重,我们也不好......”他抹了两下眼角,长叹一声,“他去世后,我们一直陷在纠结中。我们都不想守着秘密度日,但要把上亿资产分给两个陌生人,我承认我们很难接受。我们产生了分歧,所以过了很久都没有行动。两年前,莱昂纳德也......没有人能够再和我一起做决定,最近我觉得是时候面对了,至少我得先了解他们是怎样的人。也许我能和他们建立关系,这样分起钱来也好接受一点。而且,我没有亲人了,一个都没有了。我安排管家定期打扫莱昂纳德的房子,我时不时会去待一会儿,但我总是形单影只。我想,我是想接纳他们的......”
“你确定你不想了解怎么闯进他们的房子?”侦探依旧咄咄逼人,莱斯特被她气笑了,只管与道森警督对视。警督凝视着他发红的眼眶,依然无法打消心中的怀疑,于是抬手摆出个“请”的姿势:“不管怎么说,您都得跟我们走一趟,我们会按流程处理。芙蕾雅,麻烦你们自己回去吧,到了说一声。”
芙蕾雅点头,她又扫描了莱斯特几遍,自言自语般念念有词:“我只是搞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假装成莱昂纳德?有目击者在现场看到了你,但他们描述出了你哥哥的模样。虽然你们乍一看不像,但你只要画点妆,带个假发、美瞳什么的,就和他很像了,你甚至连气味都在模仿他。这是某种特殊的悼念吗?”莱斯特用看疯子的眼神瞪了她几秒,自顾自换衣服去了。
一夜无眠,次日清晨,道森警督传来了令人失望的消息:“我们得释放莱斯特.史密斯了,我们搜查了他的所有居所和办公室,没有任何发现。而且他的别墅监控显示每次案发时他都在家里,他最晚六点半就能到。”他发出声苦笑,“他们公司真的从上到下都不加班。”
*芙蕾雅对马奇特说的症状全都是过量使用吗.啡后会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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