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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四章《新年快乐!》

芙蕾雅:坦普尔女士在护着月关。

月关:坦普尔女士在护着芙蕾雅。

坦普尔女士:我到底在护着谁?

芙蕾雅睡眼惺忪地趿拉着鞋摸向卧室出口,她懒得看时间,甚至连灯也懒得开。反正她只是爬到外头去喝杯水,至于坦普尔女士和月关在厨房热火朝天地捣鼓些什么,和她没有一个便士的关系。

但她被绊了一下,就在迈出门的瞬间。她揉了揉黏糊糊的眼皮,低头去瞧那拦住自己去路的东西,原来是两个礼盒,一大一小,你靠着我我枕着你,斜斜躺在她的房间门口。它们都是标准的圣诞礼物打扮,红色的包装纸配绿色的丝带,鲜明的颜色对比刺激得侦探小姐终于清醒几分。

坦普尔女士历来只送一份圣诞礼物,而老东西已经很多年不敢骚扰自己,玛婷娜更是不必提,她从不向没必要的人提供情绪价值。另一只礼盒的来源显而易见。芙蕾雅撇撇嘴,月关这家伙居然还会送她东西,该说是真的脾气太好呢,还是虚伪至极呢。

在把礼物拖回屋的途中,芙蕾雅好容易想起坦普尔女士明天就要去度假了。她随即意识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brilliant——这栋房子里再没有人能袒护月关,她终于可以好好地监.视和逼.问他,把他见不得人的秘密全都扒到阳光底下。

出于对他的探究,芙蕾雅先拆开了大一些的盒子,因为坦普尔女士偏好送她小巧精致的玩意儿。大侦探把盒中的东西倒在床上,首先滚落出来的是一顶头盔,接着是一副护膝,手套和护肘紧随其后,几乎同时将被窝砸出两个浅浅的凹陷。

这是一套自行车护具。在昏昏沉沉的卧室内,银白色头盔倔强地闪耀着,似乎成了一盏小小的光源,从简约中透出几分张扬来。芙蕾雅不由地嗤了声,月关的审美委实和他的人一样,用虚假的低调掩藏真面目,如今她倒要试试他能藏到几时。

想到健身房里积灰的自行车,芙蕾雅觉得更好笑了:这套护具就算再怎么漂亮,她也绝不会......

一阵叩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芙蕾雅扭头,月关正端着只蛋糕站在她门前。“该出来吃饭了。”他说。

芙蕾雅立刻瘫软在床上:“我只想喝点水。”

“哦。”陪护不为所动,“楼下有茶,自己来倒。”说着便踅向楼梯。芙蕾雅一骨碌坐直身体,嚷道:“你居然要我在这时候喝茶!你不怕我又通宵工作吗?”

“还有牛奶和汽水,随你选。”月关的声音飘上来,人却头也不回地往一楼去。芙蕾雅躺着打开了坦普尔女士送她的包裹,里面是条镶珍珠的珊瑚手链。她捋了几下头发用它为自己扎起马尾,跳下床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又折回来,把床上的护具一一收进衣柜。

“你送礼前得搞清楚,我是不会出去骑车的。”芙蕾雅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汽水,她低头吹着表面漂浮滚动的气泡,冲月关抛出挑衅般的眼神。

“你可以选择别的锻炼方式,我不会强求你。”月关靠坐在餐桌对面的椅子里,十指交叉撑放在腹部,“我们今晚先讨论点别的,比如接下来半个月的分工。”

“什么分工?”

“家务方面的。”月关坐直身体,尽管他清楚芙蕾雅几乎不可能配合,但他依然想尝试着劝说。“坦普尔女士明天就会出发,我们今晚得安排好。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谁来做饭、谁来洗碗,谁来吸尘、谁来拖地。”他端详着对方逐渐上转的眼球。芙蕾雅从餐盘里抽出一根薯条,举在灯光下欣赏它的色泽:“我们一定要今晚提这个么?你不觉得有些扫兴吗?”

“所以我选择在饭后和你商量,你可以先想想自己擅长做什么。”月关微微抬头,恰好望见坦普尔女士端着烤鸡从厨房出来,遂起身欲上去帮忙。

但他听见了一声惊呼——来自坦普尔女士,他背后一凉,在本能的驱使下猛然低头,只觉得有东西裹着劲风从他发上擦过。待直起身,只见面前的墙壁被糊上了大片奶油,面包碎块正沿着木头纹路向下滑,正是刚才那只蛋糕的残骸。蛋糕托盘也坠落在墙根,碎片迸得到处都是。

“挺灵敏的嘛。”月关回过头,芙蕾雅正冲他微笑,脸孔在灯光下亮堂堂的,“我觉得不用等到饭后,你现在就可以弄清楚你擅长做些什么。”她两手撑住餐桌,双腿跪在椅子上,上半身快活地前摇后晃。月关摸了把后脑,黏稠油腻的糊状物顿时沾满了手指。

反应真够快的,他肯定接受过系统性训练。芙蕾雅已然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完全没有从月关铁青的脸色下感受到一丝压力,更是忽略了四周越绷越紧的气氛。坦普尔女士眼瞧着不对,赶忙快步走下来打圆场:“芙蕾雅!你这是干什么?哦,月先生,抱歉,真的很抱歉,我马上帮您擦......”“弄干净。”月关打断了她的话,他直勾勾瞪着芙蕾雅,指向墙上的污渍,“马上,弄干净。”

然而芙蕾雅仅向坦普尔女士递了个眼神,后者颤颤巍巍小跑到桌前,放下烤鸡并拿起抹布,勉强维持住笑容说:“我来就好。这是我的......”“让她来!”月关倏然低吼,坦普尔女士猝不及防,被这一声吓得脚下打滑,她一手扶住桌角,一手按住心口,难以置信地喘息着。月关捺下性子,压低嗓音解释:“这是她干的,该她来。”他望向芙蕾雅,后者的表情就仿佛一只陷在困惑中的大猞猁,依然不明白打碎几个花瓶有什么问题。于是他大步跨上前,拧住她的右臂将她朝大门拖去,推搡中把她的两个衣兜翻了个底朝天,没收掉了所有发卡和铁丝。

“你干嘛——!”芙蕾雅尖叫连连,不断扭动挣扎,五指拼命地在陪护手背上抓出一条条红痕,两脚对他又踩又踢。可这样激烈的抗争只持续了几秒钟,接着她就被甩到了门外的台阶上,险些滑下去跌倒。

“你要么收拾干净,要么就报警吧。”月关丢下这句话,便砰地锁了门,而他的声音简直比街上的寒风还要冷。芙蕾雅穿着丝绸睡袍和拖鞋呆立在黑夜中,不出半分钟便抖得像街上的废纸片。她抱着身子挪到窗前,发现坦普尔女士竟然被罪魁祸首哄着坐下了,恰巧背对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哦,damn,他还开始给她盛菜了!巧言令色的家伙!芙蕾雅盯着重展笑颜的月关,险些气晕过去,怎么也不敢相信老管家就这么抛弃了自己。她冻得脚趾发痛,用力捶了几下窗子,大喊:“放我进去,这是我的房子!”结果月关只瞟了她一眼,便施施然坐下擦起了头发。

芙蕾雅真的会报警,如果她带了手机的话。可惜她的手机此刻正在餐桌上,这可真是世上最远的距离。她接连跺了几下脚,骂了声“Bloody hell”,终于坚持不住,捶着窗户叫饶:“我来弄,我来收拾,OK?快放我进去,待会儿你们就得叫999了!”

月关偏头与她对视,身子仍稳稳地坐着。芙蕾雅朝他比了个中指,提高嗓音喊:“你赢了。我弄干净,够了吧?!”他这才踱向大门,门板刚开一线,芙蕾雅就猛地挤进屋来,一屁股坐在了壁炉前。

“你们两个!”芙蕾雅依旧在打抖,她搓着双手,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坦普尔女士抱怨:“你居然向着他!你也想冻死我吗?”

“哦,我不是在向着谁。”老管家放下汤勺,板着脸训斥,“我只是意识到我原来太宠你了。月先生说的有道理,芙蕾雅,你马上就二十四岁了,不是四岁。你该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相信你父亲也很愿意看到这点。”

“那个蛋糕,”她不给芙蕾雅反驳的机会,“我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做好。那盘子还是我去年度假时找人定制的。而你——”她模仿着芙蕾雅的姿势,单手托起一只存在于虚空中的盘子,照准芙蕾雅的脸扣去,“你一秒钟就把它们毁了,我向着谁也不该向着你。”

芙蕾雅理屈词穷,老半天才低下头嘟囔:“他不是我的父亲。”

“嗯,随你怎么想。但你是不是该履行诺言了?”月关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原来他已经拿来了扫帚和拖把,正抱臂站在事故点。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芙蕾雅双眼圆睁,小声抗议:“咱们不该饭后再讨论这个么?我饿得都快站不住了。”

“十五分钟前是谁告诉我,她只想喝杯水?”月关继续拿看戏的眼神打量她,坦普尔女士为自己切了只鸡翅。芙蕾雅最后用求助的目光望向老管家,但对方只给她抛了块抹布:“拿上这个,先扫碎片,再擦墙,最后拖地。小心别伤到手。”

芙蕾雅最终绝望地爬起来。她拖着脚步磨蹭过去,从月关手里接过扫帚。后者回到餐桌上,为自己添了碗汤,抱着点窃喜端起汤勺。他原本以为得等到坦普尔女士离开才好教训芙蕾雅,现在看来老太太也没那么护着她。可是还没等他尝上一口汤,就听见扫帚杆“啪嗒”一声倒在地上。

“糟糕,她不是真的什么也不会吧?”月关暗想,心中霎时凉了一截。

“没事的,芙蕾雅能做好。”坦普尔女士笑吟吟地开解他,“她念大学的时候一个人住外头,总要自己收拾屋子的。她只是需要点时间熟悉。”

“你可真够绝情的。”芙蕾雅气吁吁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层薄红。“我什么时候让你告诉他我的私事了?他随意探究我的**,我却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这算什么?这不公平。”她的目光似乎要在月关脸上灼出个洞,“你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在俄罗斯待着呢?偏要翻越重洋来招惹我?”

“因为我在俄罗斯有生命危险。”月关挑了下眉,满意地看到芙蕾雅变了脸色。“怎么,听到你想听的了?你觉得我是间.谍、特.务,还是别的什么?”他摊开手,“都不是,好吗?我在俄罗斯的时候也是个小法医,卷入了一起命案,有人想灭我的口,我才逃到英国来的。”

他确实可以向她透露一点儿自己的往事,这或许能打消她的一部分疑心。月关打量着对方惊疑不定的眼神,问道:“或许你知道柳德米拉?柳德米拉.利特维亚克,我和她是同事。”

芙蕾雅很快地点头:“如果你指的是那个俄罗斯法医,我听说过她,挺有名气的。但她是不是死了,我听说是溺亡?”

“不,她是被人害死的,而我险些就是另一个。”月关放下餐具,他单手抚额,徐徐展开了往事。

“我和她是在德国读博时认识的,那时她刚过四十岁,已经是业内知名人士了。我们组里有七个人,她是唯二的女士。”

月关也是在看清柳德米拉的脸后,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和她在一组。那是他们第一次与博导会面,组里除了柳德米拉,就只有一个叫黛西的小个子年轻女生。她们一踏进教室就引起了注意,一名男学生朝黛西直吹口哨:“嘿,姑娘,欢迎来到男人的世界!你会庆幸你选了这个方向的。”

另外几个男学生也哄笑起来,黛西羞红了脸,柳德米拉一步跨上前,把同事挡在身后。“好极了。”她冷声道,“我习惯开着录音,就是为了对付你这种人。等着举报吧,希望你也庆幸你选了这个方向。”

柳德米拉高挑修长,生着一头耀眼的金发,灰蓝色眼睛呈长方形,细密的鱼尾纹也掩盖不住它们的锐利。不说话时,她的双唇习惯性紧抿着,显出几分精明与严肃。这时大家才逐渐认清她是谁,在惊异的交头接耳中,柳德米拉挽着黛西坐在了最前排。吹口哨的男生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正要去找柳德米拉求情,不料教授带着助手走了进来。

事实证明,柳德米拉还是举报了那名男生。她对组里的其他男性成员也是不冷不热,对月关却意外透着几分友好。

“因为那时你没有笑。”她向月关解释时,他们已经在莫斯科意外重逢了。那是月关的第一个案子,死者是一名十七岁的女性。他作为柳德米拉的助手协助她展开工作,两人从尸体内检出了六名男性的体.液、四名男性的毛发,与此同时,死者骨盆碎裂,头部有钝器击打过的痕迹。造成她死亡的直接原因是失血和寒冷。

有人扒.光了这名年仅十七岁的姑娘,并把她抛在零下三十度的雪地里,让她赤.条条躺了六个小时。

案情并不复杂,幸存的另一名受害者也仅仅十五岁,名叫阿纳斯塔西娅.彼得罗夫娜。据她所称,死者是她的姐姐,案发当晚带她参加男朋友的生日宴会,赴宴的男性都是她们的同学。然后她们就遭到了毒手,两人的饮料中不知被放入了什么,不多时就让她们丧失了知觉。阿纳斯塔西娅在冰天雪地中醒来,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衣,几乎是爬到警察局去报案的。

阿纳斯塔西娅指控了参加宴会的六名男性,他们的基因也和柳德米拉与月关检出的样本相对应。

然而,至今为止,六名凶手中没有一人被判刑。只因为他们的长辈都就任于莫斯科的政府、法院,和警厅,其中一人的爷爷甚至曾是最高法院的院长。阿纳斯塔西娅和她的父母受到了巨大打击,最初的两年他们不断上诉,可惜无一不石沉大海。她在学校中遭到了严重的排挤和霸凌,没有人敢安慰她,但很多人在凶手的教唆下辱骂她,朝她扔臭鸡蛋、虫子,乃至死老鼠。到最后,家对她来说也不再安全,因为隔三岔五就会有人往她家门上泼粪便和油漆。

似乎只有柳德米拉和月关还在支持这家人,柳德米拉不断地为他们联系媒体和律师,尽管有关于此案的每一条新闻都被压了下去。月关则是为患上抑郁症的阿纳斯塔西娅寻找心理医师,这个可怜的姑娘在三年内尝试了七次自.杀。

遗憾的是,阿纳斯塔西娅的第八次自.杀成功了。同样在一个寒风凛凛的夜晚,柳德米拉和月关目送白布覆盖的她被从家中抬出来。回去的路上,柳德米拉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分手前才开口:“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们必须要付出代价。”

“我要联系国际媒体,还有世界妇女组织。”柳德米拉的双眸在月光下泛着水雾。月关长久地凝视她,很疑惑是什么支撑着她的天真与执着。但是最后,他只是点了下头,叮嘱她注意安全。

他沿着熟悉的小径回家,一边盘算着这事要怎么才能有突破:是否需要联系唐三,动用一些非正常手段呢?犹豫不决间,身后呼啸的风中隐约混入了咆哮,那是发动机的声音,正在高速接近他。月关猛一激灵,下意识往旁躲闪,几乎是擦着避开了那辆朝他撞来的摩托,和车上人丢在他脚边的瓶子。骑车的人见失败了,便骂了一声,瞬间加速拐弯,像只黑色的耗子一样隐匿在树影中。

月关蹲下去闻了闻,惊怒交加地意识到那瓶子里装的是汽油。他立时转身,向着柳德米拉离开的方向狂奔。

“然后我就......只找到一堆焦炭,事发地临近湖泊,当局报道说她是溺亡。”他摊开手,向惊魂未定坦普尔女士苦笑。此时芙蕾雅已经擦干净墙,正准备再洗一次拖把,好进行第二次拖地。

坦普尔女士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她深而长地吸了几口气,旋即骂道:“那些混蛋,真是,统统该下地狱!”又忍不住擤着鼻子,闷闷地安慰月关:“您尽力了,那种情况实在是危险。利特维亚克女士太勇敢了,真是可怜阿......噢,您还有那家人的消息吗?他们还需要帮助吗?我想我可以捐点钱或者别的什么。”

月关摇头:“我只知道阿纳斯塔西娅的父母后来烧毁了一名凶手的住宅。但那个时候,所有凶手应该都离开俄罗斯了,其中有三名可能在美国进修。”

“天哪,天哪......”坦普尔女士悲戚地哽咽着。芙蕾雅发出声近乎不可闻的叹息,“往事不可追呀。”她喃喃念道,扛着拖把往洗手间去了。在草草对地板进行了二次清洁后,她便回到餐桌上,扯了只鸡腿大口啃食,看起来真是饿极了。

“我好像不该勾起你说这些,看样子,今晚真是被我毁了。”芙蕾雅啃干净鸡腿,还没来得及全吞掉,又伸手抓了块牛肉派。“是我自己要说的,不怪你。”月关看不出,也听不出她的歉意,于是又接了句,“但在毁掉开场这件事上,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侦探小姐含混地咕哝了几声,如寻常那般找起茬来:“你的经历还真是惊险,就不能挑点平和的讲?”

她的腔调漫不经心,仿佛只是习惯性与月关互呛,完全没有诱导意味。月关耸耸肩,做出副无奈的表情:“是你问我为什么来英国的呀。我就这么大点年纪,还能有多少经历。”芙蕾雅还想挖坑,察觉坦普尔女士皱眉瞧着她,只得暂时收敛:“好吧,今晚都是我不好,我道歉。大家,呃,享受晚餐,新年快乐!”,她举起杯子致意。

他们安静地享用起今年的最后一餐,后面坦普尔女士讲了两个笑话,让气氛活络了些许。到月关洗完头躺上床时,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真是充满风波的一夜阿。”他闭着眼感慨,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忽然发现忘了和芙蕾雅讨论家务分工,也懒得再做计划,只等明天早些找她。

就在他睡去的前一刻,手机铃声倏地插.入耳内。月关忍不住“啧”了声,举起来见是个陌生号码,便直接按下挂断。岂料须臾之间,手机竟又吵了起来。他无可奈何,压住脾气接听,柔和的女音从听筒里传来:“晚上好,月先生。”,对方犹如在吟唱一支小调。

但是月关并没有因这温柔的腔调而感到轻松,他拖长了语调:“哦——,是您呐,Miss. Kristen.”

“我很高兴您还记得我,也很高兴在这样的深夜,您仍旧保持着警惕。”玛婷娜的嗓音仿佛被春风润过,月关不确定她是否含着笑意,只听她又说:“我特意来感谢您今晚的表现。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对芙蕾雅进行正向教育了,我由衷希望您能再接再厉。”

“你要是真的感谢我,就应该让我睡觉,和你妹妹沟通非常消耗我的精力。”月关毫不留情地回答。

他看不到对方的神情,至少她听起来依旧愉悦,给他一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很抱歉我不得不打搅您,但每个人都有表达感谢的方式。在对您进行真诚的赞扬外,我也想传递我的诉求——我目前仍迫切地盼望与您合作,甚至可以支付给您双倍的报酬。”

“我不需要。”月关拒绝得干脆利落,沿着手背侵入被窝的寒气使他不禁清了清嗓子:“你不觉得你很无耻吗?你在哪个地方藏了针孔摄像头,然后像个偷.窥.狂一样监.视你妹妹?既然她的动向完全在你的掌握之中,你又何苦绑架我?如果在英国政府里的工作无聊到这种地步,我倒还真有些想加入了。”他见玛婷娜没有马上接话,忍不住接着骂道:“你还是先看看自己,再要求芙蕾雅正向发展吧!目前我没觉得她比你更恶劣。”

他听见几声气音,玛婷娜貌似笑了出来。几秒钟后她说:“您可真护着她,看来这段时间你们进行了不少感情交流。我确实安了几个摄像头,但如您所知,芙蕾雅具有一流的反侦察能力。我的摄像头迟早会被她拆除,而且我也不可能整日守着它们,所以我才如此需要您的协助。”

“哦,太好了,感谢她有保护自己私人生活的能力。”月关说着就要挂电话,不料玛婷娜突然问他:“您就不好奇吗,为什么我如此担心芙蕾雅?”

月关一下子顿住了,玛婷娜见缝插针地解释道:“您必须认识到,芙蕾雅的意志十分坚定,她只会为了破案妥协。这几年她三次戒毒,又三次复吸,每一次都是为了破案。她在吸.毒后效率更高,却也具有更高的反社会倾向。相信我,您不清楚她究竟能造成怎样的破坏,也不清楚哪个案子能引起她复吸。我之所以希求您的帮助,就是为了预防某天她再度失控,届时我务必及时干预,阻止灾难发生。”

这段话令月关一时无语,对方也不再强求,短促地咳了声后便说:“好了,如果您有心,随时都可以联系这个号码。祝您新年快乐,晚安。”

电话挂断了,月关的睡意却也荡然无存。他迷迷糊糊躺了大半夜,直到早上十点才起床,头还隐隐作痛。

坦普尔女士早已出发,芙蕾雅正坐在楼下吃酸奶,她两眼紧盯电脑屏幕,看也不看身后的陪护。只听见这人洗漱完毕,三步一停地挪到了自己旁边。

芙蕾雅按下暂停,“你有什么事?”她问。

“唔,是这样的。”月关双手虚压,以防芙蕾雅跳起来,“我没跟你说,上次我出去见怀特先生,在回来的路上被你姐姐绑架了。”

“哦,你是说玛婷娜,她就是这种作风。”芙蕾雅往后一靠,面色如常。

“她要我监.视你,我拒绝了。昨晚她又给我打了电话,她知道这屋里发生了什么。我想她在某个地方装了摄像头,很可能是在客厅里。”月关点头,“就是这样,如果你在意的话,我可以道歉。”

“用不着。”芙蕾雅划拉了几下勺子,把碗内的酸奶搅干净,边吃边问,“你干嘛要拒绝?你完全可以敲她一笔。”

“我......但那是你的**呀。”

“哇哦,你偷看我信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点?”

“你......!”月关长出口气,感觉太阳穴更疼了,“那是因为我的工作,我得了解你,才能保护你远离毒品。同时我签过保密协议,不能泄露你的私事。”

“哎呀!”芙蕾雅把碗一搁,“别那么死板。我的那点儿琐事,她想听就让她听吧。下次她再骚扰你,你就答应下来。记得把价格开高点,钱我们可以对半分。”

“至于摄像头么,”大侦探颔首,“没多少地方供她藏的,我今晚就能全拆掉。”

月关这才放下心来,旋身准备去厨房找吃的。芙蕾雅的声音却又跟上来:“不过你千万记住,不论玛婷娜以怎样的方式来找你,不论在过程中发生什么,你都要避免和她动手。她受过多年的专业训练,并且天赋异禀,曾经徒手放翻二十名男特工。”

“我哪儿敢,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大胆了。”月关摇着手上楼去,芙蕾雅打量他那蔫头耷脑的身影,一时错觉他是个被工作榨干的上班族,压根没什么本事。她在脑内回放了一遍昨晚的遭遇,又花了点时间品味月关现在的态度。

他貌似把自己划到了她的战壕里,起码在她和玛婷娜之间,他坚定地选择了站在她这边。

直到如今,月关也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即使他的力量和反应都十分惊人。侦探小姐捏着酸痛的右臂想,再试探他恐怕也得费不少功夫。

得了,先按兵不动,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只要他一直和自己同一阵营,那么她未尝不能对他宽容些。

*999:英国急救电话,可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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