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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六章《第四案.眼之爱(2)》

“我必须提醒您一点,奥斯汀女士,在谋杀案中,配偶往往是作为第一嫌疑人被怀疑的。”两只胡椒罐的盖子枪口般直指麦琪的双眼。她从沙发后面望着芙蕾雅,仅和她对视半秒,便不由地躬身躲下去,令道森警督联想到一只努力退进巢穴的鼹鼠。他在制止芙蕾雅和保持沉默中摇摆,一面担心侦探惹出事来,一面又觉得她言之有理——哪有爱侣分着用胡椒的?感情不错的室友都不至于如此。一阵踌躇之后,他选择了静观其变。

麦琪看起来惊恐极了,她的十指深深掐进天鹅绒沙发扶手,见道森警督忽略自己求助的眼神,又听见两个胡椒罐扣在大理石吧台上的声音,居然略微发起抖来。可惜芙蕾雅向来不吃这一套,她大步踱向厨房,哗啦一声拉开门,一边转悠一边分析:“瞧瞧我又发现了什么?两个餐具架,两种不同的审美。”她抽出一双镶银金丝楠木筷,笑道:“这是布特的。”又抽出一把透明塑料柄的叉子,冲着沙发的方向摇晃:“加入全英最有权势的家庭似乎没让你得到多少物质上的优待呀?你心里没有一点怨恨吗?”

“怎么可能!我永远不会责怪莉兹,更不会恨她。我们只是......”麦琪猛地直起身,刚和芙蕾雅对上眼,立即像背后有绳子拽着似的缩回沙发后,咕哝了句:“我们有自己的习惯,莉兹喜欢单独摆放自己的东西。”

“是吗?我看她更喜欢单独摆放自己。”芙蕾雅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原来她竟乘乱摸上了二楼,且已经撬开两间房门。它们面对面敞开,一间房的床上罩着绣花鸟的丝绸帷幔,屋顶挂着枝形水晶吊灯,装饰柜上摆满诸如艺伎人偶、地动仪模型、描金砚台等工艺品;另一间房的床上却铺着棉麻床单,连同没叠的被子和布满压痕的枕头一起都是灰蓝色,一只大灯泡垂在床的正上方,上头扣着只塑料灯罩,屋主的笔记本电脑合在书桌上,一本《Kiplinger’s Personal Finance》摊开在它前面,还有几粒小药片散布在四周。

“看得出你有在认真赚私房钱。而她不仅回来得少,还跟你不同房。哇哦,这真稀奇。”芙蕾雅托腮撑在栏杆上,眼珠子盯住楼下的麦琪,“恕我直言,你们真的结婚了吗?”

道森警督见麦琪眼都急红了,瞪着芙蕾雅却半天挤不出一个字,赶忙喝止:“够了,芙蕾雅。快下来!”又安慰麦琪:“抱歉,我这位同时比较心急,也比较——嗯——活泼。但是,”他正色道,“她的话确实没错,配偶是凶杀案中的重点怀疑对象。我想问问您昨天下午四至六点之间在哪里?”

“在,在家里。我很少出门。”麦琪回过神来,抽噎着回答。

“有人可以证明吗?”

“我想没有,这里只有莉兹和我住着,附近也几乎没有人家。但是庄园里布满监控,前院和后院也有,您们可以随时去查,我差不多一周都没有外出。”

“监控并不能证明你无辜,买凶杀人在这个时代不是什么难事。”侦探小姐坐回沙发上,视线牢牢束缚住麦琪,“你需要向我们解释你和布特的关系。”

对面沙发上的麦琪蜷成了一小团,她的目光在芙蕾雅和警督之间来回睃,仿佛在乞求他们结束这场拷问。最后她像被迎面砸了一锤似的向后靠倒,轻声承认:“好吧,好吧......其实我们只是做样子。”

“我和莉兹见面的时候她已经三十六岁了,她的父母在某些方面很开明,在另一些方面却很保守。他们不在乎莉兹喜欢什么性别的人,却要求她一定要结婚,最好还得有个孩子,无论是自己生还是收养。那时她母亲瘫痪在床,她父亲在两年多后的旅游中失足坠崖。然后我们在半年之内结婚,赶在她母亲闭眼前。所以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是为了满足她父母的遗愿才在一起。当然,他们都是很和善的老人家,和莉兹一起收留了我,我认为我有义务报答他们。”

“收留你?”芙蕾雅和道森警督异口同声地问。

“是的。”麦琪抹了把眼角,又抽出几张纸擤鼻子,瓮声瓮气地解释,“我是逃到北京的......我母亲过世得早,继父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我读完大学后得了场重病,到家里破产时仍在养病。我取了仅剩的一小部分钱,托关系流落到北京,我继父曾在那里有公司。后来的事我已经说了,我遇上了莉兹,她见我举步维艰,就提出把我带到英国。是她找医生为我治病,她还出钱让我念了研究生,我怎么会有半点儿恨她?!她们一家是我最大的恩人。到她必须结婚那会儿,她来同我商量,说自己找不到别的人选,只能由我配合。等她母亲安息后,我们还像往常那样过就行。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她的,便直接同意了。我想莉兹对于男女的偏好没什么差别,但就算把我们扒.光了扔进一个被窝,也不会发生什么的,我们只是搭伙过日子。她允许我住在这里,足够宽敞,能满足我们各自的生活习惯,还能节约我的开支;我也能在假期时照顾她,她总是忘记吃饭和洗衣服。我——我们——原本就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她瘫软在靠垫上,仿佛被方才的对话抽净了力气。

芙蕾雅依旧不肯放过她:“所以,你们连胡椒罐都要分开用?”

“我说过了!”麦琪一下子尖叫起来,猛地伸出双臂挥舞,“莉兹就是这样的!她从小到大的习惯就是如此。你们要刨根究底,就找布特老夫妇问去!”

“我们不是......”道森警督正欲缓和气氛,忽见月关扒着门缝朝内张望,赶忙转移话题,“噢,您回来了,快进来。”

芙蕾雅也望向月关,她瞟一眼手机,哼哼着说:“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我看了时间的,刚刚五分半钟。”月关不服气地回呛,“就三十秒,我能去哪儿?月球吗?”

“你今天超时三十秒,明天迟到一分钟,再往后就——”

在他们斗嘴的空挡间,道森警督趁机提出要去看监控。获得允许后,他立马叫停两人,一手揪着一个,跟麦琪往监控室去。

诚如麦琪所说,她已经在这房子里连续待了六天。每天早晨都要拖到十一点左右起床,除却洗漱和为自己做两餐饭,她其余的时间都泡在卧室里看电脑。伊丽莎白在前天晚上八点十分回来了一次,麦琪为她做了顿丰盛的晚餐。监控录像里的她们就像普通朋友般共享美食,连芙蕾雅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感谢您的配合。我们后续仍有可能来访,当然,您要是想起了什么,务必第一时间同我们联系。”道森警督叮嘱完麦琪后,便驱车载着芙蕾雅和月关驶向伦敦国王学院。他们到达时,韦伯警官尚未完成第一轮搜查。

韦伯警官正在职工宿舍内忙活,三人就在助教的带领下前往伊丽莎白.布特教授的办公室。小姑娘边走边解释:“这栋办公楼是新建的,教授们一周前才搬过来,可能还有些味道。”她说着打开了走廊尽头的八号办公室,刚探进头就忍不住低呼一声:“噢,这儿怎么这么暗?”

的确,外头明明是大晴天,这间办公室却大半陷在昏暗中,仅有一缕阳光从东北方的小窗溜进来,反射在窗前的照片上。办公桌也挤在东北角,蹭着那点可怜的阳光。助教摸索着打开灯,紧跟着又是一声惊叹:“布特教授什么时候这么花哨了?她原来可不这样布置办公室。”

“这么说你是第一次进来?”芙蕾雅绕着办公室走动,没忘了问话。小助教答应道:“是的,布特教授说她有很多资料要自己整理,让我忙别的去,过段时间再说。”

侦探默然点头,开始在这间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搜寻线索。道森警督又问助教:“布特教授昨天有会议吗?她的妻子对我们说她要开会到很晚。”

助教颔首回忆片刻,很确定地摇头:“她昨天下午三点半上完最后一节课就走了,我亲眼看着她开车离开。如果她有会议,我不可能没接到通知。”

“Well,那她可能对奥斯汀女士撒谎了。”

“也可能是奥斯汀女士对我们撒谎了。”芙蕾雅半蹲在办公桌前端详一只招财猫的摆件,她正要挪动身子去看旁边的铜钱模型,不料却撞在了书柜上。月关及时扶住她,疑惑道:“这间办公室未免有点太小了。”

“是阿,又暗又小,very interesting.我记得伊丽莎白.布特教授是系主任来着,她应该有权挑选自己的办公室吧?”侦探扭头问助教,后者耸耸肩:“当然。”她旋即转过身,望着对面的四号办公室问:“可以把这间办公室也打开吗?”助教迟疑了片刻,点头说:“可以,但那是间空办公室。”

“你打开就是。”

于是四号办公室的门也打开了,那里面阳光铺了满地,亮得人近乎睁不开眼。芙蕾雅眯着眼朝内查看,发觉这间办公室约莫有八号的一点五倍大。

“嘿,”道森警督招呼她,“我们把电脑打开吧,或许它能告诉我们布特昨晚去了哪里。”

“哇哦,我想,她是不会把去华人赌场的日程写在办公电脑里的。”

“什么?”道森警督和月关都挺直脊背,芙蕾雅倒退回他们中间,又露出那种洞悉一切的笑容。

“你为什么这么想?”警督追问她,见她不答,忍不住叹气,“别总等着我问你,时间对你不是很宝贵吗?”

“Okay,是因为这些‘八’。这间办公室的编号是八,布特的手机尾号是三个八。作为系主任,她明明可以选择更加宽敞明亮的四号办公室,可她却选了对面这间。为什么?因为‘四’在中文中谐音‘死’,也就是死亡,很不吉利。而‘八’则谐音......”芙蕾雅的嘴唇弹动几下,最终蹦出一个“珐”来。

“我想是‘发’吧,意味着发财。”月关吐出了一个标准的中文“发”,芙蕾雅和道森警督瞬间被他吸引过去,前者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他,似乎在问:“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月关摆手,熟练地撒谎道:“别稀奇了,你忘了我是中俄混血吗?”芙蕾雅这才继续分析,不过依然瞥着自己的助手:“还有这间办公室里的摆饰,全都和求财有关:桌子上的招财猫、铜钱,门背后的神像抱着元宝,应该是中国的财神。布特教授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很方便她去华人赌场耍两把。”

“那是赵公明,中国的武财神。”月关又插进来,芙蕾雅挑眉与他对视,接着冲警督解释:“当然,最重要的证据就在你手边,可你居然没发现。”

“啊?”道森警督立刻低头去找,他手边的一摞书上摆着只笔筒,里面盛着三个方块状的小东西,一面白一面绿,只是尺寸不同。不等他把它们拿出来,芙蕾雅就解开了谜底:“是麻将,也是唐人街华人赌场,或者斯文些叫棋牌室的会员卡。”

道森警督将三块麻将倒进手心,稍加端详便表达了肯定:“确实是,我搜查过不少华人赌场,他们都爱用麻将做会员卡,以彰显中国特色。可是,就算布特教授有这方面的爱好,你也不能肯定她昨天就去了赌场。”

“阿哈,那是你没注意到她的内衣。”芙蕾雅向后一跃,精准地坐在了桌角上,“她的内衣是红色的,内裤也是。在中国文化中,红色代表着好运。她周身散发着烟味,我发誓闻出了至少三种品牌。但她的牙却很白,所以她不是个烟鬼,而是在别的地方染上烟味的——那就是棋牌室,里面烟雾缭绕,多的是人抽烟。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她去了哪家赌场。”

“噢,那你快瞧瞧它们,有什么头绪吗?”警督把麻将伸到芙蕾雅眼皮底下,后者仔细观察一番,慢慢呢喃道:“大小不一,肯定来自不同的牌。它们背面刻有不同的记号,我想我们只能一家家去对比了。”

“真的吗?你确定需要逐一对比?”警督又问,芙蕾雅抬起头看他,突然意识到他居然在笑,顿时向后仰去:“喂,你——你不会——?”

“你这就忘了?我才说我搜查过不少华人赌场,碰巧记得这些记号都是哪家的。走吧,看看卡罗琳忙得怎么样,然后咱们就该再去一趟唐人街了。”

他们在楼下碰见了韦伯警官,她并没有从伊丽莎白的宿舍里搜出什么线索。道森警督吩咐其余警员返回苏格兰场,留下韦伯警官和他们乘一辆车去唐人街。他们很快排除了两家赌场,当来到第三家赌场时,他们发现它门前挂着“暂时歇业”的牌子。韦伯警官敲了老半天的门,才有一个留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从门缝里露出脸来。在看过警察证后,他慢腾腾地通过门后狭窄的走廊,往内一拐不见了。赌场内传来类似蟋蟀鸣叫的蛐蛐声,几分钟后那人重新出现,为他们打开了门。一行人跟着他进入赌场,发现员工们已经站成两排等候,只有一名老年清洁工还在后面的包间里拖地。中年人向道森警督鞠了一躬,做出个“请”的手势。道森警督并不看那群员工,而是开门见山地问中年人:“你们这里的负责人在哪?我需要你们这里昨天的监控。”

中年人发出一串叽里呱啦的声音,道森警督蹙眉:“请说英语。”但对方好像听不见似的,依旧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回复。道森警督换了个员工提问,得到的仍是一句犹如外星语言组成的话。

“麻烦了。”警督转向芙蕾雅,“他们好像不懂英语。”

“不可能,他们怎么在英国混的?”芙蕾雅不禁冷笑,她毫无征兆地捅了一下自家助手:“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吗?”月关思考片刻,回答说:“是粤语,一种中国方言。我想大致意思应该是他们听不懂英文。”

“那好哇,”芙蕾雅向警督挑眉,“不如让我的助手来试试和他们沟通吧。”

月关连忙推却:“我只能听懂一点粤语,不会讲。中国的方言太多了,我只会说他们的普通话。”

“不打紧,你就用它来试试。”

助手没辙了,他清清嗓子,用普通话问领他们进来的中年人:“我们要见你们这里的负责人,他必须向我们提供昨天的监控。”

回答他的是沉默。双方僵持了大约两分钟,芙蕾雅才发出了月关熟悉的嗤声。侦探一把推开中年人,昂首阔步地走进后面的包间,啪地拍在那埋头拖地的老头肩上。

“You must speak English.”她压住老头的肩膀,对他耳语道,“不然你怎么做生意?你要采购设施、接待不同的客人,对吧,老板先生?”

“别以为穿个围裙、戴个破帽子就像清洁工了。下次装穷酸的话记得做全套,至少把你的德国定制眼镜摘掉,还有你口袋里藏的那个——”她不等老头反应就捅进他的衣兜,从里面翻出一枚金扳指,“要藏远点儿才不会被发现。”

老头拖地的动作逐渐僵住了,芙蕾雅绕着他滑了半圈,逼到他面前问:“我能问问这块地近期发生了什么吗?你用了不少漂白剂清洗它,仅这一处。”她微微翻起嘴唇,亮出两颗尖牙,“别撒谎,我闻得出来。”

“我们......”老头放下拖把,脸上挤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我们有位客人喝醉了,吐了不少在这里。”

“哇哦,那他可吐了好大一片区域,甚至还能吐在墙上。”侦探拿鞋跟点点身后的墙壁,它被漆成了黄色,但有一块明显比其他地方明亮,“呕吐物有必要让你重新刷墙吗?你甚至还往墙里塞了两个瓶塞,为什么?堵住弹孔吗?”她没有回头,却精准地指出了墙壁上两个粗糙的小点。

“我建议你承认这里发生过枪击。你只需交出监控录像,否则的话......”芙蕾雅与道森警督对视,后者阴着脸附和,“否则你们恐怕很难在这一块立足下去了。”

一阵胶着的寂静过后,老头搓着手望向那名中年人:“去把我的电脑拿来。”

*《Kiplinger’s Personal Finance》:欧美财经杂志,为读者提供金融市场的局势以及投资建议。

*这个案子是根据《基本演绎法》第一季第九集改编的,但内核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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