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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陌生的脸

晨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洒落在床榻上,带着些微的暑意。立夏一过这天气便是凉一日暖一日,昨夜里披薄被睡觉还正舒服,今儿早上忽就热得有些燥了。

项华翻了个身把被子踢开,感到床上空空的,她缓缓睁开眼,视线还模糊着,便瞥见床边圆桌上伏着一个陌生人——这种完全的陌生感让她心生警惕,猛然从床榻上坐起,手不自觉已按在枕下的短刀上。

眼前的人正在桌上叠着什么,察觉她醒来后,淡淡地转过头:“可真能睡啊。”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熟悉得让人心惊。

项华终于彻底清醒,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仍是一身暗紫色锦袍,腰间的玉佩和昨日一般无二,手上那只惯常摩挲的玉韘也依旧在,但……脸,不是梁灼的。

想起那日在镖局冒充茶商的梁灼,项华眉心微蹙,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仔细分辨,片刻后声音冷了下来:“你又换脸皮子了?”她身上的血味冲淡了他的体香,最终还是靠眼尾的泪痣来分辨。

“谁更好看?”他应得随意,手上还在收拾药盒和叠好的一沓子棉巾,调侃道,“是茶商还是镖师——还是梁朝歌?”

项华又看了眼他,揶揄道:“镖师?一会儿先去拿锅灰把脸抹黑点再说吧。”

“什么话,镖师就得黑吗?你脸不就挺白。”梁灼说这话时眼睛不自觉瞟向她:“身上也。”

“你闭嘴!”

饶是他顶着这张秀气白生的脸,说出的话怎还是这般讨打,本来就烦,还换张脸气她。不过好端端的,他又戴上这人脸皮子做什么?

项华问:“你戴这玩意不能是为了讨喜吧?怕我看见你的脸太烦,忍不住打么?”

梁灼没急着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蜜三刀往嘴里送了一块,嚼着道:“你喜欢这款啊?”满眼皆是不屑。

沉戈搞的这人脸皮子还挺多样,今日这张皮相柔柔弱弱的,刚刚他戴上时在铜镜里看得嫌弃了半天,这脸与他的气质实在毫不相干,看上去一副天生受气媳妇样,好似十二梦工坊里一喝就哭就唱曲儿的。

“没个正形。”

梁灼笑得漫不经心,突然想到什么,即刻恢复了正经:“今晚到陵州后,我要出去一趟,你别乱跑,当心江鹤。”

项华才懂他这是要掩人耳目,却没懂这换脸背后的动机,好奇问道:“去做什么?你在陵州有相熟的?”

梁灼没回答,而是转了话题:“叠的应该够你这几日用了。”说完便起身整了整衣襟准备出门。“把桌上的汤药喝了,舒缓不适滋阴补血。饿了有包子,苦有蜜饯。”

项华看向桌上一沓棉巾,似与她平时穿戴的不同,待他走后她过去翻看了看,发现棉巾比平时厚实很多,上有两排蹩脚的针线——他是一夜没睡特意给她缝的?……这么多?

她忽然记起昨夜梦中的画面,梦里是儿时她亲他的那天。

那也是个初夏,她与他在项府比试下棋,三局两胜,输者要答应胜者一个条件。一个时辰后,梁灼吃掉她最后一颗棋子,她都已经做好要把最心爱的苍龙刃让给他了,结果他却说让她亲他一口。

午后蝉鸣连连,翠蝉在一旁偷笑,项华不愿做赖账小人,心一横闭着眼睛亲了梁灼一下,她明明记得闭眼前对着的是脸蛋,哪知梁灼突然扭头……

说来也怪,昨儿个梦里的触感无比真实,软软香香的,与那日一样。

项华用冷水洗了把脸停止乱想,脸上的温度才消了些,她洗漱完毕整理好衣服换了棉巾,喝了汤药准备出门。

与镖队的人约定巳时在郊外集合,此时已是日上三竿,然项华的脚刚踏出房门,碰见了在门口吃包子的江鹤。

他偏头看了看项华身后:“梁灼呢?没睡在一起啊……我还以为我昨晚听错了。”

项华抿着唇,一脸羞恼:“什么意思?你听见什么?”

“还要我描述不成?”他挑眉一脸坏笑。

“无聊。”差点就被他绕进去,自己做过什么她怎会不知道,何须心慌。

“不过……”江鹤夹着包子蘸向醋碟,幽幽说着:“刚刚从你房内走出个陌生男子,我还以为我又看错了。”

项华紧了紧手上的柳叶弯刀,硬着头皮扯谎:“那是我远房表哥。”

“哦?”他浅勾着嘴角,将包中汤汁一吮而尽:“你与表哥感情不错。”

再见到梁灼时,他已是和镖队的人在一起了——原来是出去汇合镖队备马过来接项华。

见面时江鹤很自然地喊梁灼名字,令项华又一阵羞恼,合着这二人净拿自己当猴耍呢!

***

镖队快马加鞭,赶在天黑透之前抵达陵州。

暮色笼罩着整个陵州城,四海镖局的车队缓缓驶入即将关闭的城门。过了陵州再走上五六日,便可达京城了。

陵州位于京郊向南五百里一带,昱王府就坐落于西城,府邸依山而建,气势恢宏,虽不及皇城金碧辉煌,却自有一股威严肃穆之风。

项华骑在马上,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不远处那座府邸,那应该就是传说中昱王的府邸吧。她虽未曾见过昱王,但对他的事迹也略有耳闻——先皇心中最骄傲的一位皇子,因协助身为将军的昱王妃讨伐西域荒蛮失利,一夜之间沦为千古罪人,昱王妃战死,后昱王被迫削权封藩陵州,同时昱王子竟也感染风寒不幸夭折,昱王从此一蹶不振。如今,这个一无所有的藩王,怕是只能被困在这片土地上,在他空旷的府邸中度过余生。

梁灼走在一侧,神色平静无波,唯有手中摩挲着的一块玉韘,暴露了他的心绪不宁。途经昱王府时,他并未回头,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但他知道,这里住着他的父王,一个他本不该再见的人。

可是几千个日夜的挂念,让他对那个心被挖空的至亲于心不忍,此行他无数次想着,路过家门便去看看吧,哪怕只一眼也好。

项华今日不与他同住,今晚便是很好的时机。

终于在夜半时分——梁灼换上夜行衣偷偷出了门。

月光如水,洒在沉寂肃穆的昱王府上,月色下的府邸比白日更显孤寂。院墙高耸,大门紧闭,隐约可见零星几个守卫巡逻的身影。

一道黑影利落翻入府中,悄无声息地掠过回廊,靠着沉戈之前画的昱王府地形图,梁灼摸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

他站在阴影中,抬头看向眼前这陌生的庭院。他从未来过这座府邸,甚至这座城,即便是没有什么记忆的幼儿时期,他也应该是在京城的府上度过的。

此刻的院中静得连风吹过都能听见回响。沉戈说,父亲至今都未续弦,也不曾有妾室服侍左右,今日一见,果然冷清。

透过虚掩的窗,梁灼看见了鬓角已然霜白的昱王。他独自坐在桌前,烛火打在他的脸上,岁月的刻痕清晰可见,眼神却依旧气宇轩昂,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模样。

梁灼站在窗外,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心想阿爹这些年一人是如何熬过的啊,怕是在日日夜夜都备受着骨肉被迫分离的苦楚……看着那道苍老落寞的身影,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复杂得让梁灼喘不过气来。

片刻,他从怀中缓缓取出一个玉簪——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正犹豫着要不要给阿爹留下点念想,窗户被风吹动发出吱呀一响。

“谁?”昱王的声音十分警醒,梁灼见状速速飞出回廊。

纵使王府冷冷清清,却在黑夜里昱王的一声低喝中,瞬间招齐了追兵。梁灼一路躲着,七拐八拐中只听高处飞落一人,然人影都还没看清,就被人拉着胳膊双双飞上屋顶,飞檐走壁中,再一看身后的人已被甩远。

此时梁灼才看清,眼前的黑衣人竟是江鹤。

“怎么那么爱穿夜行衣呢,大理寺少卿?”

“梁三公子也不遑多让吧,不对——或许,该叫你昱王子么?”

“江大人幽默,想象力不错。”

“想象力一般,略懂推理罢。”

“江大人这点心思都用我身上了。”梁灼半蹲在瓦面,单膝微屈,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地上,神情慵懒似笑非笑说:“怪不得传闻江大人有龙阳之好,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找我,叫人受宠若惊了。”

江鹤嗤笑一声,语调漫不经心:“梁三公子要这么说,那江某脸上的疤又算什么?”那日拜他所赐的疤痕,这几天正是瘙痒,江鹤想起来就恨的牙痒痒。

梁灼懒得与他再费口舌,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月光下,江鹤勾着嘴角,把玩手中一枚羊脂玉簪,那是刚刚他趁梁灼不注意从他身上摸的。他指腹轻轻拂过簪身,忽然注意到簪尾刻着极小的一个篆字——“湛”。

笑意在夜色下缓缓收紧,江鹤目光沉了下去。

湛?

这可是昱王府消失已久的名字了。

有点磕这两个男人了怎么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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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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