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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香缘

孟栀环视房间,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猜想当时孙茜和赵莪下药带走她后,闻香司另外有几人将她父母也带走了。

昨夜无甚大风,空气中黑甜香的残留依稀可辨。孟栀又往马背上爬,想尽快追寻父母踪迹。

薛忱看她爬得实在费劲,要帮却又不好上手,于是从背后踹了一脚她屁股,把她踹上马背。

孟栀被他帮了一把,却也挨了一脚,气鼓鼓的,躬身抓住缰绳,踢一脚马肚子就想跑。奈何这白驹认主,不但不听她号令,还想把她甩下来。

薛忱见她竟想抢马,也没有好脸色,抢过缰绳,翻身上马,喝一声“驾”,寻气味而去。

他不是为了帮她,他是想接近闻香司,而孟栀父母的失踪与闻香司有关,这于他而言是一个好的突破口。

孟栀将这一点看得明白,因此对他一个谢字都没有。

不用孟栀说话,薛忱一路追着那气味,带她穿梭在长安街头。

孟栀心道:“这人的鼻子果然是狗鼻子,好生灵敏,似乎不亚于我。”

分神间,薛忱已然勒马,孟栀扭头一看,见他最后竟停在了王记香铺前。

孟栀愣住。

薛忱下马,见孟栀迟迟不动,问:“怎么了?不是这里么?”

孟栀道:“这是我做工的香铺。”

薛忱重新抬头看一眼匾额:“哟,竟然还没倒闭?”

孟栀不搭理他,跳下马,跑着绕到后门,正盘算如何破门而入解救双亲,却险些跟自己爹娘撞个满怀。

“啊唷!你要吓死我!这孩子冒冒失失的。”潘淑华捂着心口大喘粗气。

孟栀又惊又喜又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才是吓死我呢!阿耶阿娘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离家也不打声招呼……”

孟仁恕道:“当时我们闻到一股香味就昏睡过去,醒来找不着你,快天黑了也没等到你回来,以为你做了什么错事被香铺抓走了,就来香铺赎你。结果发现你这老板,还真是心善,钱又多!我和你阿娘一合计,问她缺不缺花匠和厨娘,她说缺,我俩就住着给她打工了——她包吃包住!阿栀你可得踏踏实实给人家做工啊,这样的好东家可不好找!”

孟栀:“那你们就立刻在这住下了?我昨晚回没回家,你们也不担心?”

孟仁恕和潘淑华对视了一眼,茫然道:“香铺里有个伙计说,你出去帮忙采购香料了呀?”原来是闻香司的人替她扯了个理由。

孟栀又问爹娘:“你俩跟东家提起闻香司了么?”

“那倒没有……你阿耶阿娘还没有老糊涂,闻香司那是能随口跟人提的吗?我们一句不敢多问。”

孟栀心想“你们都稀里糊涂住进闻香司据点了还不够糊涂吗”,但面上强作温和:“没提就好。以后也不要提。东家这里已经是闻香司的据点,但她本人完全不知道。你俩看看有没有机会从这里脱身……”

“脱身?还脱什么身?”孟仁恕道:“闻香司这种地方,你进去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就别想走,我和你娘也别想走,除非抛家舍业逃到别处去。咱们孟家好不容易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在长安城买了房,逃跑时带不走啊!总不能打折便宜卖吧?反正你闻香司薪水不低,爹娘也不强求你有编制了,你就踏踏实实先在香铺里干着。工作稳定了,爹娘也好找媒人帮你说亲——哎,这小伙子不错,是你什么人呀?”孟仁恕和潘淑华看见薛忱,不约而同笑得灿烂和蔼。

孟栀回头见薛忱牵着马跟了过来,没好气地说道:“我爹娘已经找到了,平安无恙,多谢你载我,你走罢再见。”

薛忱却仿佛瞬间换了一张脸,一副风度翩翩如玉君子的模样,向二老行礼道:“阿叔阿婶好,在下薛忱,阿栀的同僚。”

当众套近乎,是为了继续赖在这查他想查的东西。

一声“阿栀”令孟栀遍体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想到孟父孟母听见薛忱说是女儿“同僚”,先前灿烂的笑渐渐没了,目光中的赞许也没了。老两口/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这闻香司的工作,风险太大,还是太不稳定。女儿一个人在闻香司做工也就罢了,如果未来女婿也在闻香司,实在令老两口心里不踏实。

薛忱长到十七岁,今天头一次被女孩儿骂“狗”,又头一次被女孩儿父母莫名嫌弃,一时有些受创。

孟栀冷冷看他一眼,示意他走。薛忱不走,装没看见。

这时听见一女声热情招呼:“啊呀!阿栀这又是带谁回来了?快请进快请进!正赶上早饭。”

薛忱循声看去,只见一名丰润女子,约莫二十多岁,穿一身利落袍袴,头上简单插着一支双首石榴海棠鎏金银花簪、一把鎏金透雕卷花蛾纹银梳,脸庞圆润如满月,一双杏眼又黑又亮,顾盼间透着豪爽和英气。

正是王记香铺的掌柜王篪,人称“王七娘”。

薛忱忙行礼,自称“阿栀的朋友”。二人见过,七娘引大家进去,有伙计牵薛忱的马去喂。

薛忱打量着,见七娘的步态不似寻常闺秀那般细碎,而是从容有力,该有武功在身;那牵马伙计脚步也轻巧,像是练家子。

早餐丰盛,有胡饼、米浆、豆豉腌菜、还有薄切熟肉。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用客气。”七娘道。

这香铺里除了王七娘之外都是闻香司的人,孟栀便没有急着提起自己的京兆尹府大编制,薛忱也谨慎,谈话间只说自己在终南山道观做事。

他坐在孟栀对面,吃相矜持清贵。孟栀暗想,这厮闭嘴不说话的时候倒还算是赏心悦目。

王七娘问:“话说薛公子在道观做事,是如何与我们阿栀相识的呢?”

“都是些……缘分,缘分。”薛忱草草糊弄过去,反问道:“不知掌柜是为何挑中了阿栀来做工呢?”

此问一出,孟栀的爹娘也竖起耳朵听。

提起孟栀,王七娘满眼都是喜欢:“阿栀的人缘儿好哇!那天阿栀由中人(职业中介)引了来,单单只是在门外站着等我的那会儿工夫,就有好些路人来打招呼,问阿栀是不是在这里做工、说他们有空一定要来光顾帮衬。我就把阿栀留下了。现在阿栀每天只要在门前站一站、喊几句,就有好些人来闻香、买香呢!托阿栀的福,我这生意兴隆得很!”

原来是王掌柜误打误撞找到了孟栀的正确用法。薛忱笑得别有深意:“掌柜只让她迎客、不让她拣货,实在是妙计。”

孟栀听出他话里阴阳,在桌子下恨恨地踢他一脚,被薛忱躲了。孟栀恨得牙痒。

“薛二哥,少说话,多吃肉,你们 ‘合欢宗’修行多耗费体力啊。”孟栀给薛忱夹了一片肉放碗里。

合欢宗?就是那个传说中男男女女靠着嗯嗯啊啊修道成仙的合欢宗?

众人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薛忱身上。

薛忱没料到小姑奶奶说话路子这么野,一张白面涨得通红,喝醉一般从脖颈红到耳朵尖。

薛忱就算矢口否认,众人大概也不会全信。孟栀得意,憋笑看戏。

薛忱盯了孟栀一眼,目光几乎要将她凿穿,咬牙切齿道:“阿栀妹妹,你在合欢——”他待要把她也拉下水,话到嘴边,想想若真毁了女孩儿名节,她这辈子就算完了,话锋一转道:“你在合欢树下看见我修道是不假,可也不能胡乱起名叫 ‘合欢宗’。我与那类旁门左道毫无关系。”

薛忱一张嘴,孟栀瞬间明白他要干嘛,肠子悔青,面露惊恐,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见薛忱竟然放了她一马,她讪讪地瞥了他一眼,没再招惹他。

其余众人皆松了一口气:“阿栀真是的,不懂还乱说,可把我们吓坏了,看着薛公子为人正派,也不像是邪道上的人呐……”

薛忱整顿饭都没问起闻香司有关的事。孟栀猜想,大概是因为她在后门跟爹娘说话时他的狗耳朵听见了些什么。

吃完饭,孟栀去向王七娘道谢,谢她安排爹娘食宿和做工。七娘摆摆手:“都是小意思。我爹娘山水逍遥去了不管我,你爹娘的做饭手艺好,他们肯在这照顾我,我也舒适。你自己一个人在家会害怕吧?不如也来住罢?”

“不了不了,多谢美意。”她不想住进闻香司据点,也怕自己给爹娘和七娘招来麻烦。

在后院吃完了饭,孟栀出于良心,到前面店里帮忙,伙计们都不让她插手,全部婉谢她的帮忙,让她门外招待客人去。孟栀往门槛上一坐,喊了两嗓子,就开始打瞌睡——昨晚一夜没睡,实在是撑不住了。

本来都快睡着了,忽然听得前方嗤嗤啦啦响,一睁眼,眼前赫然是巨大的躁动的马蹄。

薛忱驭马立在门前,正居高临下睨着她。

孟栀没好气地:“干嘛?”

“去衙门点卯。”

“啊?衙门还要点卯?”

“爱去不去。”薛忱好心提醒过她之后便懒得跟她废话,打马就走。

“哎哎哎!我有重要的话要说!”孟栀绝不想步行去京兆尹府,还是蹭他的马比较舒服。

薛忱停住,孟栀起身追上来,费劲爬上马,他也不拉她一把。

“你有什么话说?”薛忱开始跟她算账:“说说 ‘合欢宗’?”

孟栀红了脸,不在这个话题上跟他纠缠,说:“你今天跟来,不就是想调查闻香司吗?”

“是。”

“我跟你说,这个铺子里的人,除了掌柜的以外,很多都是闻香司的人。但他们都是最底层的香吏,对闻香司的内情一无所知,他们为闻香司做的,就只是搜寻各类香料、进货出货而已,所以你不要查他们,也不要把他们牵扯进任何案件里。”

薛忱半信半疑,但说了句:“好。”

孟栀又道:“我跟你合作。”

薛忱道:“合作什么?你在闻香司的位置是什么?”

孟栀道:“我不能告诉你我在闻香司的位置,但我可以帮你探寻你的身世。我见过香主,记得她身上的气味——你要知道,昨天和我夜闯府衙的那两位姐姐武功那么高强,可都没见过香主。”她最后这两句纯属诓他:她明知道武功高低与在闻香司的地位无关,赵、孙二人是闻香司的下层香吏,本就没有面见香主的资格。而她上次见到香主纯属偶然中的偶然、意外中的意外。

薛忱道:“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孟栀道:“替我去京兆尹府点卯,再偶尔替我干点活——我鼻子太娇贵了,我还靠它挣饭碗呢,整天闻大牢里那种臭气可不行。我看你鼻子挺灵的,你替我闻。”孟栀倒不是单纯的懒,她只是觉得京兆尹府的案子都涉及人命,她不想被牵扯进去,影响自己健康长寿。

薛忱听完都气笑了:“你靠你的鼻子挣饭碗,但活儿都让我替你干,所以等于你的鼻子在京兆尹府挂名吃空饷?”

忽然听得孟栀压低声音道:“左转。”

“什么?”

“昨天要找的薛内官。听我的,左转,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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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香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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