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的雪下了整夜,清晨推开军区办公楼的窗户,整个大院都裹在一片素白里。余臻南刚把作战部的年度总结报告放在主任桌上,手机就震了一下——是小赵发来的消息:“余参谋,西交**学院的李教授已经到会议室了,设备都调试好了。”
他抬手理了理深绿色常服的领口,指尖碰到别在那里的钢笔,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昨天在西交大校园里遇见的那个姑娘。她的耳尖冻得通红,手里紧紧抱着保送北大博士的材料,还有那枚刻着“知行合一”的银质书签,在雪光里闪着淡光。他轻咳一声,把那些细碎的念头压下去,快步往会议室走——今天是来跟西交**学院对接“基层部队医疗设备采购法律合规”项目的,不能分心。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西交**学院的李教授坐在主位,旁边是两个年轻的学生,正低头整理文件。余臻南走进来的时候,李教授立刻笑着站起来:“余参谋,辛苦你跑一趟!这雪天路滑,没耽误行程吧?”
“不耽误,李教授客气了。”余臻南伸手跟他握了握,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李教授旁边的空位,心里忽然窜起一丝莫名的期待——昨天那个姑娘是西交**学院的,会不会也来?
他刚在空位旁边坐下,会议室的门就又被推开了。一阵带着雪粒的冷风灌进来,紧接着,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的身影快步走进来,手里抱着厚厚的文件夹,耳尖还是像昨天那样,冻得泛着红。
是她。
余臻南的指尖顿了一下,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柴酥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他,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很快恢复平静,走到李教授旁边,轻声说:“李教授,我把医疗设备采购的法律案例整理好了。”
“辛苦你了,柴酥。”李教授笑着点头,指了指余臻南旁边的空位,“坐这里吧,正好跟余参谋挨着,等会儿讨论的时候,你也多听听,学习学习。”
柴酥的脸颊瞬间红了,像被雪地里的阳光晒透。她抱着文件夹,小心翼翼地在余臻南旁边坐下,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一点,避免碰到他。风衣的袖口蹭过椅子扶手,带起一点淡淡的雪松味——是余臻南身上的味道,跟昨天一样,冷冽却让人安心。
会议很快开始,李教授先介绍了项目的背景:“基层部队医疗设备老化问题比较严重,这次采购涉及德国、法国等多个国家的供应商,法律合规风险很高,所以需要咱们双方合作,确保整个采购流程合法合规,避免出现专利侵权、海关备案等问题。”
余臻南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设备清单,推到桌子中间:“这是初步筛选的供应商名单和设备型号,其中德国三家、法国两家,都是在医疗设备领域口碑比较好的企业,但具体的资质还需要你们从法律角度审核。”他的声音沉稳,目光扫过清单上的每一项,却在不经意间,余光落在了柴酥的手上——她的手指很细,握着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像雪粒落在屋檐上。
柴酥听得很认真,偶尔会抬头看一眼清单,眉头轻轻皱着,像在思考什么。当李教授提到“欧洲供应商专利检索”时,她忽然举手:“李教授,我整理了近三年欧洲医疗设备专利侵权的案例,发现德国《医疗器械法》对‘专利优先权’的认定,跟我国《专利法》有差异,比如在专利申请日期的计算上,德国是以首次公开日期为准,我国是以首次申请日期为准,这一点可能会影响后续的专利检索结果。”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眼神里带着点紧张,却更多的是专业的坚定。余臻南抬起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在会议室的灯光下闪着光,像落了星星。他忽然想起昨天她摔倒时慌乱的样子,跟现在认真讲专业知识的样子,判若两人,却同样让人移不开眼。
李教授点了点头,赞许地说:“柴酥说得很对,这一点确实是关键。余参谋,你们在跟欧洲供应商沟通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这个差异,避免后续出现专利纠纷。”
余臻南收回目光,拿起笔在清单上做了标记:“我们会注意的,后续会让香港的律所协助核查专利信息,确保没有问题。”他顿了顿,看向柴酥,“柴同学整理的案例,能不能给我一份?我们也需要参考一下。”
柴酥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要案例,心里一慌,手里的笔差点掉在桌上。她连忙点头:“可以,我回去就发给您,您有邮箱吗?”
“我记一下你的微信,你直接发给我吧。”余臻南拿出手机,解锁屏幕,调出微信二维码,递到她面前。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
柴酥的手指有点抖,拿出手机扫码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机壳——是黑色的磨砂壳,边缘有点磨损,跟他的机械表一样,透着点岁月的痕迹。她很快扫完码,加了他的微信,头也不敢抬,小声说:“我回去就发您。”
“好。”余臻南收回手机,看着微信列表里新增的联系人,备注是“西交大-柴酥”,头像用的是一张苏州平江路的照片,青石板路两旁是白墙黛瓦,跟她身上的气质很像。他把手机放在桌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又很快压下去,继续听会议。
接下来的讨论围绕着“海关备案流程”展开。柴酥偶尔会提出自己的看法,比如“法国供应商的海关备案文件需要公证,且公证语言必须是中文或英文,避免出现翻译歧义”“德国供应商的进口关税税率需要根据设备类型重新核算,确保符合我国关税政策”,每一条都很细致,看得出来是做了很多功课。
余臻南听得很认真,偶尔会补充一两句,比如“基层部队医院急需这批设备,海关备案流程能不能加快?”“如果出现关税税率争议,有没有快速解决的途径?”。他的问题很实际,直指项目的难点,让柴酥对他多了几分敬佩——原来这个看起来冷硬的参谋,不仅有军人的沉稳,还有对基层士兵的牵挂。
会议进行到一半,小赵敲门进来,手里端着几杯热茶:“李教授,余参谋,柴同学,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外面雪还下着呢。”
柴酥接过热茶,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子,心里暖了点。她低头吹了吹热气,不小心把茶叶吹到了杯沿,刚想伸手去擦,余臻南已经递过来一张纸巾,声音很轻:“擦一下吧。”
“谢谢。”柴酥接过纸巾,脸颊又红了,飞快地擦了擦杯沿,不敢看他。她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他正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眉头轻轻皱了下,好像在担心什么。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雪虽然停了,但外面的风还是很大,吹得树枝“咯吱”响。李教授跟余臻南握手告别:“余参谋,今天辛苦你了,后续有什么问题,我们随时沟通。柴酥,你跟我一起回学校,顺便把案例发给余参谋。”
“好。”柴酥点头,抱着文件夹跟在李教授身后,走到会议室门口时,忽然被余臻南叫住:“柴同学。”
她回头,看到他手里拿着自己落在椅子上的围巾——是母亲织的羊绒围巾,米白色的,上面有淡淡的桂花图案。他递过来,声音比平时软了点:“围巾忘了拿,外面风大,戴上吧。”
“谢谢。”柴酥接过围巾,指尖碰到他的手指,冰凉的触感让她缩了缩。她飞快地把围巾绕在脖子上,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双眼睛,小声说:“我回去就把案例发给您。”
“好,路上小心,雪天路滑。”余臻南点头,看着她跟着李教授走远,才转身回办公室。他的手里好像还残留着围巾的温度,是羊绒特有的柔软,像她昨天落在雪地里的书签,让人心里软乎乎的。
柴酥坐在李教授的车里,手里握着手机,看着微信列表里“余参谋”的头像,心里像揣了只小鹿,跳个不停。她点开对话框,想先发个消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删删改改了好几次,最后只发了句:“余参谋,我是柴酥,案例我整理好后发给您。”
没过多久,手机就震了一下,是余臻南的回复:“好,不急,注意安全。”后面还加了个小小的雪花表情,跟他平时冷硬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柴酥看着那个雪花表情,忍不住笑了,脸颊像被阳光晒透。李教授看她笑得开心,忍不住调侃:“柴酥,你跟余参谋以前认识?我看你今天跟他说话的时候,脸都红了。”
“没有,就是昨天在学校不小心摔倒了,是余参谋扶了我一把。”柴酥连忙解释,脸颊更红了,“余参谋人很好,还帮我捡了文件。”
“余参谋确实是个好同志,”李教授笑着点头,“他不仅军事素质过硬,对基层士兵也很关心,这次医疗设备采购项目,他也是主动请缨负责的,就是想尽快解决基层部队医院的设备问题。”
柴酥听着李教授的话,心里对余臻南的敬佩又多了几分。原来他不仅是个帅气的参谋,还是个有责任感、有担当的军人。
回到学校后,柴酥第一时间就把整理好的案例发给了余臻南。案例里不仅有欧洲医疗设备专利侵权的详细分析,还有她自己做的对比表格,把中外法律条款的差异一一列出来,方便查阅。她在邮件里还特意备注:“余参谋,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您可以随时问我。”
发完邮件,她坐在书桌前,心里还是有点忐忑,怕自己整理的案例不够好,不能帮到他。她拿起桌上的银质书签,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知行合一”四个字,想起昨天余参谋帮她捡书签的样子,心里忽然安定了点——他那么认真,应该会好好看她整理的案例吧。
而此时的余臻南,正在办公室里看柴酥发来的案例。案例整理得很细致,每一个案例都有详细的背景介绍、法院判决依据和法律分析,对比表格更是一目了然,连他母亲律所整理的案例都没这么全面。他看着邮件里“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您可以随时问我”这句话,嘴角忍不住上扬,手指在键盘上敲下回复:“案例很详细,辛苦了,有问题我会联系你。”
小赵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份文件:“余参谋,这是基层部队医院反馈的设备需求清单,您看一下。”他看到余参谋脸上的笑容,有点惊讶——平时余参谋很少笑,今天怎么回事?
余臻南接过清单,却没立刻看,而是问:“下周西交大的法律实务讲座,具体是哪天?”
“下周三下午,在西交大的学术报告厅。”小赵回答,心里更纳闷了——余参谋怎么又关心起西交大的讲座了?
“知道了,你去吧。”余臻南点头,等小赵走后,他拿出手机,给柴酥发了条微信:“下周三西交大的法律实务讲座,你会去吗?”
柴酥正在整理下午的课笔记,看到微信消息,心里一慌,连忙回复:“会去,李教授让我去帮忙记录。”
“好,到时候见。”余臻南回复,看着手机屏幕,心里像被热茶暖着,软乎乎的。他拿起桌上的案例,又看了起来,这次看得更认真,偶尔会在上面做标记,把不懂的地方记下来,准备下次见面的时候问她。
接下来的几天,柴酥和余臻南偶尔会在微信上沟通项目的事情。大多是余臻南问她法律条款的问题,她耐心地解答,偶尔也会问他基层部队医院的情况,他都会认真回复。他们的聊天大多围绕着项目,却偶尔会有一些生活化的小插曲——比如柴酥说“今天在学校食堂吃了油泼面,有点辣”,余臻南会回复“少吃点辣,对胃不好”;余臻南说“今天去基层部队调研,士兵们很热情”,柴酥会回复“士兵们都很辛苦,您也要注意身体”。
这些细碎的聊天像冬日里的阳光,一点点温暖着两个人的心。柴酥发现,余臻南其实不像看起来那么冷硬,他很细心,会记得她胃不好,会提醒她多穿点衣服;余臻南也发现,柴酥不仅认真努力,还很善良,会关心基层士兵,会为了项目熬夜整理案例。
下周三很快就到了。柴酥提前半小时来到学术报告厅,帮李教授布置会场。她穿着米白色的毛衣,外面套着件浅灰色的外套,头发扎成马尾,显得很干练。她刚把资料放在签到桌上,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是余臻南。
他今天没穿常服,而是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里面是白色的衬衫,没系领带,显得比平时松弛了些。他手里拿着个黑色的文件夹,看到柴酥,眼睛亮了一下,快步走过来:“你来得挺早。”
“嗯,帮李教授布置会场。”柴酥点头,脸颊有点红,“您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班吗?”
“跟主任请假了,过来听听讲座,学习学习。”余臻南回答,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资料上,“这是今天的讲座资料?能给我一份吗?”
“可以。”柴酥连忙递给他一份,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冰凉的触感让她缩了缩。
余臻南接过资料,却没立刻走,而是站在她旁边,帮她整理签到表。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跟她的动作很默契,像已经合作过很多次一样。
讲座开始后,柴酥坐在第一排,负责记录。余臻南坐在她后面几排,偶尔会抬头看她,看到她认真记录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讲座中间休息的时候,他走到她旁边,递过来一杯热奶茶:“刚才看到外面有卖的,买了一杯,你喝点暖暖身子。”
“谢谢。”柴酥接过奶茶,心里暖暖的。奶茶是温热的,甜度刚刚好,是她喜欢的口味——她好像没跟他说过自己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奶茶,他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口味?”柴酥忍不住问。
余臻南愣了一下,随即有点不自然地说:“刚才问了卖奶茶的,说这个口味卖得最好,就买了。”其实他是想起上次聊天的时候,柴酥说“喜欢喝不太甜的奶茶”,特意让老板少放了糖。
柴酥没多想,以为他真的是随便买的,却还是心里暖暖的。她喝着奶茶,看着余臻南,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没那么冷了。
讲座结束后,李教授要跟主讲人讨论后续的合作,让柴酥先回去。柴酥收拾好资料,刚走出学术报告厅,就被余臻南叫住:“柴同学。”
她回头,看到他手里拿着自己落在座位上的笔记本。他递过来,声音很轻:“笔记本忘了拿,里面好像有你的课笔记,别丢了。”
“谢谢。”柴酥接过笔记本,脸颊又红了。她看着余臻南,忽然鼓起勇气问:“余参谋,您……您下次还会来学校吗?”
余臻南看着她眼里的期待,心里软了下来,点头说:“会,项目还需要跟你们对接,下次会提前跟你说。”
“好。”柴酥点头,心里像吃了糖一样甜。她挥了挥手,“余参谋,那我回去了,您路上小心。”
“好,路上小心。”余臻南看着她走远,才转身离开。他手里好像还残留着笔记本的温度,是她掌心的温度,软乎乎的。他拿出手机,给母亲发了条微信:“妈,下次你过来,我带你去西交大附近的茶馆喝茶,那里的茯茶不错。”
母亲很快回复:“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不喜欢喝茶吗?怎么突然想带我去茶馆了?”
余臻南笑着回复:“就是觉得不错,想让你尝尝。”他没告诉母亲,其实是想带她去柴酥可能会喜欢的地方,想让她也认识一下那个叫柴酥的姑娘。
柴酥回到宿舍,坐在书桌前,看着余臻南递还给她的笔记本,心里像被阳光晒着,暖洋洋的。她翻开笔记本,看到里面夹着一张小小的便签,上面是余臻南的字迹,写着“讲座里提到的《医疗器械监督管理条例》最新修订版,我已经发给你了,注意查收”。
她拿出手机,果然看到余臻南发来的文件。她点开文件,看着里面详细的修订说明,心里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因为有了他,变得格外温暖。
而此时的余臻南,已经回到了军区大院。他坐在办公桌前,却没立刻处理工作,而是拿出笔记本,翻开空白的一页,写下“西交大柴酥法律实务讲座”几个字。他盯着这几个字看了一会儿,又很快划掉,把笔记本塞回抽屉,拿起桌上的文件,却忍不住笑了——他知道,自己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西安的冬天还没过去,雪偶尔还会下。余臻南走出西交大校门时,晚风裹着雪粒吹在脸上,有点冷,可他心里却像揣着团暖火。他掏出手机,翻到和柴酥的微信对话框,看着下午她发来的“讲座笔记我整理好发您”,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了敲,没立刻回复——想等她真的发来时,再跟她多聊两句。
车子刚驶离校门,手机就震了一下。是柴酥发来的文件,附带一条消息:“余参谋,这是今天的讲座笔记,重点内容我用不同颜色标出来了,您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后面还加了个小小的钢笔表情,透着点认真的可爱。
余臻南把车停在路边,点开文件仔细看。笔记记得很细致,不仅有主讲人的核心观点,还有她自己标注的“与医疗设备采购相关条款”,甚至在空白处写了“可参考德国案例第3条”的备注——显然是把之前项目对接的内容,跟讲座知识点做了结合。他看着屏幕,嘴角忍不住弯起来,回复道:“很全面,辛苦你了。刚从学校出来,路上注意安全。”
没过几秒,柴酥的消息就回来了:“谢谢余参谋关心!我已经到宿舍楼下啦,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别太累了。”
余臻南盯着“别太累了”四个字看了很久,心里像被热奶茶暖过,软乎乎的。他想起下午在报告厅,她记笔记时偶尔皱起的眉头,想起她递资料时指尖的微凉,想起她被风吹乱的额发——这些细碎的画面像雪地里的星光,在他心里亮了一片。
回到军区大院时,办公楼的灯大多已经熄了。余臻南走进办公室,没立刻开灯,而是坐在黑暗里,看着窗外的雪景。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和柴酥的对话框里。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校园里遇见她时,她冻得通红的耳尖,想起她掉在雪地里的银质书签,想起她抱着保送材料时紧张的样子——原来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叫柴酥的姑娘,就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
他拿出抽屉里的笔记本,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在“西交大柴酥”后面,又添了一行字:“喜欢不太甜的奶茶,胃不好,认真,孝顺。”写完后,他把笔记本放回抽屉,才打开灯,开始处理白天没看完的基层部队设备需求清单。可没看几行,目光又忍不住飘向手机——总盼着能再收到她的消息。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的微信互动比之前更频繁了些。不再只聊项目,偶尔会分享些生活小事。柴酥会拍宿舍楼下的雪景发给她,说“今天的雪好像比上次更大,踩上去咯吱响”;余臻南会拍军区食堂的早餐发给她,说“今天煮了小米粥,暖胃,你也多喝点”。
周三晚上,柴酥发来消息:“余参谋,我整理供应商资质核查清单时,遇到个问题——法国供应商的专利有效期,不同渠道查的结果不一样,您知道该以哪个为准吗?”后面还加了个困惑的表情。
余臻南看到消息时,正在审一份训练计划。他立刻放下笔,回复道:“以法国国家工业产权局官网的查询结果为准,我让香港律所的朋友帮你查,明天早上发给你。”
“太谢谢您了!您真是帮了我大忙!”柴酥的消息带着明显的雀跃,“本来还担心要熬夜查,现在终于可以早点休息了。”
余臻南看着屏幕,忍不住笑了。他拨通香港律所朋友的电话,特意叮嘱:“查仔细点,尤其是专利续期的记录,别漏了。”挂了电话后,他又给柴酥发了条消息:“别总熬夜,对身体不好。清单的事不急,明天我拿到结果再跟你对接。”
“知道啦!谢谢余参谋!您也早点休息!”柴酥回复道,后面还加了个晚安的表情。
余臻南看着那个晚安表情,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连审文件的枯燥都少了几分。他想起下周要跟她对接清单,忽然觉得,或许可以约她去上次路过的“老西安茶社”——那里有她喜欢的温热饮品,环境也安静,适合谈工作,也适合……多跟她待一会儿。
周五早上,余臻南拿到香港律所发来的专利查询结果,第一时间发给了柴酥。附带一条消息:“下周一上午有空吗?想跟你当面对接一下供应商清单,茶社的茯茶不错,也暖和,适合谈事。”
发完消息后,他心里有点忐忑——怕她觉得唐突,怕她没时间。手指悬在屏幕上,等着她的回复。
没过多久,柴酥的消息就来了:“有空!下周一上午我没课,茶社见!”后面加了个开心的表情。
余臻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拿出手机,给茶社老板打了个电话:“张叔,下周一上午我带个朋友过去,帮我留个靠窗的位置,再准备点不太甜的枣泥糕,谢谢。”他记得柴酥上次说过“喜欢不太甜的点心”,特意跟老板叮嘱了口味。
挂了电话,他又从抽屉里拿出那个深绿色帆布包,把供应商清单、专利查询结果,还有从母亲那里拿的欧洲案例资料,一一整理好放进去。最后,他犹豫了一下,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便签,写下“冬季注意保暖,避免长时间碰冷水”——想起她母亲有关节炎,想提醒她多关心母亲。
柴酥收到余臻南的消息时,正在图书馆整理清单。看到“茶社见”三个字,脸颊瞬间红了,像被阳光晒透的苹果。她连忙回复“好”,手指却忍不住在屏幕上反复划着对话框,心里像有只小鹿在乱撞。
林晓凑过来,看到她的表情,笑着调侃:“哟,跟谁聊天呢?笑得这么甜?不会是那个余参谋吧?”
柴酥脸一红,连忙把手机收起来:“别瞎说,我们是要对接工作。”
“对接工作能让你笑成这样?”林晓戳了戳她的胳膊,“我看你就是对人家有意思!下周见面记得好好打扮一下,别总穿得这么素。”
柴酥没反驳,只是低头继续整理清单,嘴角却忍不住一直上扬。她想起余参谋提醒她“别熬夜”的样子,想起他帮她查专利的样子,想起他说“茶社暖和”的样子,心里像被填了块糖,甜丝丝的。
周末两天,柴酥把供应商清单又仔细核对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她还特意找出那件米白色的风衣——第一次见面时穿的那件,觉得穿这件衣服见他,会更自在些。她甚至提前查了茶社的位置,算好了从学校过去的时间,怕迟到。
而余臻南周末也没闲着。他去基层部队调研时,特意跟医生聊了聊医疗设备的使用需求,把重点记下来,想跟柴酥对接时,让她更了解项目的实际情况。
周一早上,西安的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雪地镀上了层金色。余臻南提前半小时来到茶社,张叔已经帮他留好了靠窗的位置,桌上放着刚泡好的茯茶,旁边还有一碟枣泥糕。
茶社里的茯茶香气,正裹着这份小心翼翼的靠近,在长安的晨光里,悄悄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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