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粱怀里抱着一截细腻光滑的腰,醒来时有些发懵,看清怀里的夏兰才勉强清醒。
他在夏兰耳边亲了一下。
夏兰也醒了,睁开眼,茫然地看着他,低声问:“三殿下?”
赵昱粱笑着应一声。
夏兰在他的引导下,主动攀上他脖颈,嘴唇在动脉上轻轻划过,忽然笑了。
“怎么了?”赵昱粱听着不禁心猿意马。
夏兰声音很轻,带着丝勾人的妩媚,比起引导前多了不少自信。
赵昱粱却察觉到不对劲,发现自己手脚都被压住时蹙眉挣脱,却被夏兰抽出匕首抵在动脉处。
“三殿下。”夏兰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脸颊,声音却是冷的,“殿下刚刚被我喂了毒药,若是不得解药,三日内必死无疑。殿下应当不想死吧?”
赵昱粱愣愣的,声音发抖:“你、你要要什么?”
夏兰勾唇浅笑:“今天傍晚之前,把谢云阑约到永和茶馆。”
“你是冲他来的?”赵昱粱感觉自己有被侮辱,“你冲他来的喂我毒药做什么?”
寒凉的匕首紧紧贴在颈侧。
“你约不约?”
“约。我约。”赵昱粱被脖颈上突然传来的凉意吓了一跳,“女侠小心手下,莫要伤人呐。”
他想了想又求饶:“可、可我不一定能约得出来啊。谢云阑他平时都不跟我玩。”
“我管你们关系好不好。”夏兰音色很淡,“解药不在我这,等事情办成后会有别人给你。”
她收了匕首,坐在赵昱粱怀里,神色坦然。
赵昱粱再没有心思享受美色,轻咳一声喊道:“聂群!”
门打开一条缝,聂群不敢看里面的场景,光是站在门口都能闻到一股甜腻的味道。
“殿下有何吩咐?”
“你进来。”赵昱粱刚说完,腰上就被掐了一下。
夏兰嗓音有点哑,求饶道:“殿下,我还没穿衣服……”
聂群要进门的手顿时背到身后,老老实实站在外面,咳了几声。
赵昱粱想找帮手没成,手都不敢往怀里人的皮肤上搭,生怕上面抹了毒药。
他在夏兰的眼神威胁下,对外面说:“本宫突然想起来,有点事要和谢将军说。聂群,你去请谢将军来一趟。”
聂群犹豫道:“将军从不来花柳之地,殿下这怕是会遭闭门羹啊。”
“那、那就茶馆,到茶馆去。”赵昱粱眼看那匕首又要被拿起来,声音都快拿不稳,“快去!”
聂群起了疑心,往房间里看一眼,却看见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忙不迭关了门。
范六童跟着侍卫走到前厅,和聂群互相见礼。
聂群咬牙说:“三殿下有要紧事,想约将军在永和茶馆见面。”
范六童打量他:“可有说是什么要紧事?”
“没有。”聂群摇摇头。
“我会跟将军禀报的。”范六童拱手。
聂群点点头,放下心来。
范六童敲开书房门:“将军,三殿下约您今日到永和茶馆见面。”
“今日?”谢云阑蹙眉,“很急么?”
“说是有要紧事。”范六童说,“聂群来传的消息,还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赵昱粱那些经书这么快就抄完了?”
谢云阑思索着放下笔:“行,我知道了,你去忙。”
范六童应一声,转身走了。
谢云阑轻轻扣一下桌子:“云衡。”
云衡从屋顶上翻窗进来,半跪在书桌边:“主上。”
“带上几个人,去看赵昱粱现在在哪。若是看到他身边有什么可疑的人就跟上去,独处时押走。”谢云阑顿一下接着说,“要是看见他被胁迫就不必理会,必要时保他一命即可。”
云衡应是,又翻窗走了。
谢云阑看着半掩的大门,还是没有提醒。
罢了,爱翻窗就翻吧。
孟时清是过了饭点才回来的,外面下了小雨,他没带伞,直直奔着书房就进。
他看范六童在准备油纸伞,刚上斜坡便问:“你要出门?”
“嗯,赵昱粱约我去茶馆见面。”谢云阑刚换好出门见客的衣裳,还是白色的,只是布料上多了些花纹,显得华贵许多,一眼便能看出身份不凡。
孟时清听着他说话,心里却忍不住想——
这人好漂亮。
穿上白衣背着剑,任谁也看不出这是外界传闻中那个嗜血弑杀的大将军。
直到谢云阑看过来他才悄然回神。
“孟公子,您劝一下主上吧。”云抽从后面钻出来,“上次三殿下刚刚在茶馆威胁过您,现在又约主上去见面,可见没安好心。您就眼睁睁看着主上以身犯险么?”
孟时清看着谢云阑,淡声说:“去赴约是对的,不必他人再劝。”
云抽茫然地“啊”一声,范六童也侧眼看过来。
“赵昱粱性子骄燥,但他却是懂得审时度势的,就算小事上与别人唱反调,真到了大事也不可能以公谋私。”孟时清笑了笑,“他在青云坊,想必是皇后不让他出门,他偏要出,这才闹出事来。”
云抽还是不明白:“他去青云坊和约主上去茶馆有什么关系?”
“他刚出软禁期,就算胆子再大又怎么敢在这时候生事?况且皇上身体虚弱,想必皇后也会和他嘱咐不要惹事,凡是触及利益的东西他不会不听的。”
“敢在这时候找事,要么他脑子出问题,要么就是受人要挟。”孟时清想了想,“不过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想要营造出被胁迫的感觉,但我个人来看,就他那个脑子,估计是想不到这一点的。”
“而且他上次才在茶馆失利,以他的性子,就算找事也不可能再选茶馆。”
云抽又问:“为何?”
“他会觉得那里风水不好影响他发挥。”孟时清摊开手,神色重新正经起来,“谢云阑去碰面自然是想要把背后的人引出来。”
他有种直觉,之前一直说京城里还有一个奸细没有被揪出,可能这一次就要露出马脚了。
借皇子之名,胁迫朝堂公认的未来储君,只能说明背后的人要么并不了解局势,要么根本不在乎谁是谁。
只能是其他国家的人。
但这样,谢云阑出面的风险会很高。
孟时清有些担忧,可他也知道,自己如今这样子,去了也只能是拖后腿,别开眼出神。
谢云阑走过来,在扶手外侧俯身,碰了碰他脸侧,轻轻笑道:“都这么聪明了,怎的还不高兴?”
孟时清在那手心里蹭了蹭:“只是担心你。”
他过一会儿抬起头:“……多带几个人去,别真的受伤了。”
谢云阑用指腹抹过他唇角:“放心,茶馆才能藏几个人,他们伤不到我。你好好歇一会儿,晚上回来陪你吃饭。”
孟时清见他起身,下意识去拉手边越收越远的衣袖,又在谢云阑发现前匆匆松手。
直到谢云阑出了视野,云楼才问:“孟公子,要回房么?”
“嗯。”孟时清收回目光,“回去吧。”
谢云阑没下马车,让范六童去问赵昱粱在哪个包间。
“二楼最里面那间。”范六童回来了,“将军,要进去么?”
“去。”谢云阑问,“现在人多么?”
“……一楼人多,二楼还行。”范六童回想着,“二楼靠外的人都还行,里面有几道身影鬼鬼祟祟的,但不像是刺客。”
“行吧。”
谢云阑背着剑走出马车,在小二的指引下进了包间。
刚把包间门打开,一支箭便迎面射来,他用剑鞘随手挡开,反手用剑鞘扫过地面,身后袭击的“小二”猝不及防被绊倒。
包间外的人还来不及惊叫,一声铿锵有力的“哐当”声传来,一柄大刀直直砍下,谢云阑还是用剑鞘格挡,单手抽了长剑出鞘,剑刃闪过寒光,擦着对手的发丝而过,青丝飘落,刀刃从侧面和长剑相撞,两个均是被震开一段距离。
房梁上有人笑着说了声好,踩着风翻下来,趁着大刀再砍,匕首从谢云阑躲闪的身形中穿过,却连衣角都没有勾到。
又是一只箭射来,大刀砍下,直面谢云阑右侧肩膀,那箭的目标是他的脖颈,连谢云阑身后拿匕首之人的安危也不顾了。
谢云阑将长剑一抛,那箭被钉在墙里折断了,刀又一次落在剑鞘上,他虎口震得发麻,身后的匕首擦着后颈过去,被他提肘一挡,身后的人被这么大的力直接撞在地上,匕首也掉落下去。
范六童把人制住,摁在地上。
谢云阑一脚踢起匕首,右手一抓一握,刀被剑鞘抵得后退几步,他松了力,趁机取回长剑,任由刀从身侧落下,一弯腰正好落空。
外面有人鼓掌喝彩,大刀改了方向,利用手柄的重量直戳谢云阑胸膛,他将手指勾住的匕首扔出,一个闪躲,墙直接被戳穿了,刀刃划破握刀人的衣领,血直涌而出。
墙塌了,匕首被刺入对面的墙上,只剩手柄在外面,赵昱粱吓得要死,悄悄拔了一下,差点栽倒。
谢云阑的长剑往对方心口去刺,刀一时拿不出来,对方胳膊上穿着护甲,直接用护甲来挡,几下就被谢云阑逼到窗户边上。
夏兰见他们落了下风,从袖子里掏出另一把匕首直直刺去,谢云阑那剑鞘仿佛长了眼一般挡过来,剑柄向后防守,夏兰不得不往旁边躲开,手上的力道一时没控制住。
铛——
匕首断了。
被压在窗台上的人顿时暴起,将谢云阑往后一推,想要让他撞在墙里的刀刃上。
谢云阑向左侧卸力,那人体格大,跟着惯性往前,被长剑从后刺入心口,剑鞘一个翻花抵在夏兰脖颈上。
夏兰皮肤很嫩,谢云阑又没有提前控制力度,甚至连对手是男是女都还没看清,剑鞘一下去,那皮肤上顿时渗出血来。
大体格的那位被方才扔进墙里的刀刃一撞,半只胳膊都断了,血丝黏连,撑着地爬起来,却不敢动他。
谢云阑挑眉看向夏兰:“你是领头的?”
“……是。”夏兰看清了他方才的反应,担心剑鞘上的纹路会像长剑一样穿刺过去,不得不放弃抵抗,仰起头说,“将军好身法。”
门外全是看客,准确来说,已经没有门了,门框一侧跟着墙壁一块儿塌了,大家站在走廊上就能看见包间里的情形。
谢云阑看她是个女子,又衣着凌乱,大块的皮肤都露了出来,不得不退开半步,替她挡住外客的目光。
夏兰刚想有所动作,就被云衡用匕首抵住脖颈。
她喘了一声:“将军有所不知。我给三殿下喂了毒,三日内必定毒发。若是将军杀了我,三殿下必死无疑。”
她笑起来:“谢将军,快夸夸你们这位太子殿下吧。”
所有看客都窃窃私语起来。
谢云阑瞥一眼赵昱粱,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拿出来一张手帕擦掉长剑上的血迹,而后找了个位子坐下,才笑道:“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夏兰手心一紧,只当他是说反话,冷声道:“将军只要放了我,我这就把解药拿出来。”
“若是不放呢?”
“不放?”夏兰笑了,“不放,那我便自杀,你们这位太子就去死吧。记得告诉你们陛下,是你害死的他。”
赵昱粱被捂着嘴绑在椅子上,只有一只手还算可以用。
谢云阑嗤笑出声,不再理她。
不一会儿,贺璐齐带着一群锦衣卫拨开人群,将夏兰等人绑起来。
他看着赵昱粱,到底于心不忍,给手下一个眼神。
手下连忙上前给人松绑。
赵昱粱眼里还有怒气,在余光扫到谢云阑时又窝窝囊囊熄了火。
锦衣卫遣散了看客,贺璐齐笑道:“谢将军以一敌三,还能毫发无损,当真是厉害。”
谢云阑示意他跟上去:“那夏兰是青云坊出来的,身上暂时没毒,你跟着别让人给她送毒药。”
贺璐齐点头:“知道。那谢将军现在是……”
“回家。”谢云阑摸一下被匕首不慎划破的衣袖,“去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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