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那日,许家正式派了媒人上门。父亲在书房待到三更天,宣纸写废了厚厚一沓。次日清晨,我在砚台边发现张诗笺,上面抄着《诗经》里的"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墨迹力透纸背。
订亲那晚,云儒翻墙进来,在梅树下等我。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军装上的铜扣闪着冷光——他三日后便要北上赴任。"等暑假..."他声音发颤,把个丝绒盒子塞进我手里。盒子里是把黄铜钥匙,"我在东四胡同租了院子,种了梅树。"
我取下随身的羊脂玉佩放在他掌心:"《本草纲目》说,玉能安魂。"他的手指擦过我腕间的翡翠镯子,那是母亲今早才给我戴上的。夜露打湿了我们的衣摆,梅枝在风中轻轻摇曳,落下最后几片花瓣。
他走的那班火车在黎明启程。我站在月台上,看着蒸汽模糊了他的面容。火车鸣笛的刹那,他忽然从窗口探出身,挥动着那条我绣的梅枝手帕。帕角用墨笔新添了行小字:"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回到家时,发现书房案头摆着本新装订的诗集。扉页上是他工整的题字:"给时雨——所有未写完的诗,都是你的名字。"翻开内页,几乎每首诗的留白处都画着小小的梅花,有的含苞,有的盛放,最后一页却只画了枚青涩的梅子。
母亲在门外轻声唤我。转身时,晨光正斜斜地照进来,那些墨绘的梅花在纸上微微颤动,仿佛下一秒就会随着春风,飘满整个江南。
六月中旬,仲夏第一场梅雨来的比往常稍早。
六月的苏州,终于迎来了梅雨季节。雨丝如烟如雾,轻轻洒落在青石板上,使得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后来云儒得以再次回到苏州,却是不是要出远门。
但是我们的邀约却从未耽误,云儒依旧不畏风雨,如期而至,他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坚定。
一些窗棂断断续续被水珠敲击的日子里,云儒邀我和兄长一同泛舟。
我那日穿着一件深蓝旗袍,坐在靠近船头的竹棚内,看着摇橹在水面划出深深浅浅的涟漪,打散雨滴晕出的波纹。
深蓝色的旗袍被飘进来的雨丝浸成藏青云,儒走近为我披上薄薄的外衣,迷朦的雾气沿着河面蔓延进船舱。哥哥独自一人站在细雨中撑着伞,不知在想什么,云儒坐在对面而谁也没有开口。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我喃喃道。
云儒忽地抬眼看向我那汪月光又在模糊地闪动:“世人提起江南皆爱烟雨朦胧雾气氤氲我却更爱,刚出了梅雨的苏州挂了水珠的荷花熠熠生辉。”
“那待出了梅你再带我去看吧。”我鼓起勇气望向他的眼眸
“好。” 我们定下约定等着明媚阳光里的“一江烟水照晴岚”,等着来年春日一起喝四月酿下的青梅酒,等着沉默隐忍的爱意有一天能宣之于口。
时光荏苒,转眼间,梅雨季节已渐渐远去,苏州城迎来了盛夏的阳光。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整个城市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他不仅带来了书籍,还带来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有精致的扇子,有绣着梅花的手帕,甚至还有苏州城外的风景画。每一件礼物都蕴含着他的心意,让我感受到他的关怀与温暖。
夏日的午后,我们常常在庭院中品茶赏花。云儒会讲述一些他在外面游历时的趣事,而我则静静地聆听,偶尔插上几句,分享自己的感受。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我们身上,仿佛连时间也变得慵懒起来。
一日,云儒带来了一把精致的扇子,扇面上画着一幅山水画,山青水秀,意境悠远。他将扇子递给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时雨,这扇子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希望你能喜欢。”
我接过扇子,轻轻展开,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声道:“云儒,这扇子真是美极了,谢谢你。”
他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时雨,只要你喜欢,我愿意为你寻遍天下所有的美好。”
每当我轻轻摇动扇子,便能感受到云儒的关怀与陪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