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胡诌,隔锦观人是,三见君颜算是。前日席间,匆匆一瞥见青衫,他便认出了她,那张遗失烂漫的脸。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久到他也记不清他那时年岁几许。
初见她时是在观星台,他涌入了他人的美好。那夜风不大,很静谧,星汉耀眼,星下影成双,遍胜人间无数。
巧合是一种很奇特的东西,奇特到,你站我人生的交叉点等我,从此我的命里多了一个你。季之绥的巧合,始于羡慕,初见是巧合,再见便是刻意。
星河际遇里,连风都是模糊的。
“爹,箕星犯月,主风雨。明日会下雨哦,爹出门要记得备好雨具。”双髻配桃衫,笑言随风动,吹入季之绥的心间,让他浑不觉随之默道“箕星犯月,主风雨”。
沈景明将她抱起,眼中全是掩不住慈爱和欣赏:“我们阿灿,是世上最聪明的小娘子。”
她笑如骄阳,对着天上的那片繁星自矜道:“看见没有,我很厉害的,我会比我爹还厉害呢。"像极了逢人就说的那般模样,只觉可爱非常,小手揽着父亲的脖颈,转而盯着父亲的含笑双眸道:“爹,你的眼里有星子耶,亮亮的。”
“对啊,你爹我何其幸,揽得池中月,摘得天上星。”
……那份独属于他的初遇,在暗处,遇见了那时灿若繁星的她,灿烂的,让他将话藏在心里。
再见的那一瞬,他心里想的是,如果沈景明没死,沈星落会不会快乐一些?
季之绥对上了沈星落的眸子,心念一动,学着她幼时的自矜语调,“我很厉害的,无所不能。”
沈星落心觉这人真是丝毫不见谦逊,但谁让他有自矜的底色呢,“云京一枝花”的名头,可不是空穴来风,她初闻此名号,以为是哪方的佳人才女,听清荷细细解释,才知晓,这季小侯爷是京中的“一枝独秀”,且容貌俊朗,就有人把他称作“云京一枝花”。不过,关于季之绥的更多消息,都是从阿兄嘴里听来的,虽都不是什么好话,但她心里还是向着自家人,每每听到阿兄絮叨季之绥,她都会在旁附和“阿兄说的对”。但此刻,她却对季之绥道:“季大人说的对。”
云京一枝花内心:……好生硬的认可,倒也不是非说不行。
季之绥盏中不见茶色,壁上挂着几滴晶莹,他将杯盏倒扣案上,别处“多谢今日款待,先行告退,诸位尽兴。”的言辞透过屏风,传入耳。行人往来如初。随后,他拿起了盘中最后一块芙蓉糕,在沈星落的注视下,将其送入口,甜而不腻,齿间余留芙蓉香。这是她留给着自己享用的……
他食完道:”沈二小姐,也很厉害。”
他说这句话时,神情里渗出一丝意味不明,语意让人捉摸不透,他这“厉害”指的是什么?“三面之缘,便得季大人夸赞,小女不敢当。”
“三面之缘”让他查到了多少,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能让他短时且又急的事,只能是祈年大典的,还有那个叫高鸿的人出事了,好一个请君入瓮。
“观星之术,你可会?”
“略懂市井方士的皮毛,只会看个雨。”
沈景明当年在观星上的造诣极高,一个受先皇加封的星官,他的女儿若说一窍不通,恐让人难以信服。
“那明日出门要带雨具吗?”
沈星落笑道:“季大人问自己就好。”
“那今日呢?”
“大人可以问司星监。”
“何必舍近求远。”
这人怎么穷追不舍的,明里暗里地下套子。既如此,她宁为刀俎,与之争锋相对,也不为鱼肉,任其宰割,“季大人,你都知道些什么?”
“都说了,我无所不能,也就是无所不知。”
“季大人神通广大。那今晨的那位姑娘知不知道大人背着她与别的女子会面呢?”
这关季与岁何事?
他笑意漫过眼角,“她不知又如何?”
沈星落心道:看来风流还是过誉,他此时的一言一行,堪堪配得“下流”,不知他方才听得一出真心错付的故事,是作何感想。令她惋惜的是,这世上又多了个真心错付的可怜女子,“季小侯爷,我看我们话不投机,也不必来日方长了,您也不用再遣人递帖,我阿兄会收到的。”
季之绥观她,柳眉轻蹙,语气里愠气显见,不觉露出疑惑,他这是说错什么了?他欲开口询问,这时,宋祐适逢其会赶来交差,季之绥暗道,来的可真是“及时”。
沈星落见宋祐来,随即起身,“今日出门不用带雨具,但要多带几个侍卫,不必相送,告辞。”
见沈星落离去,宋祐问道:“公子,我怎么感觉她在咒你,可需要属下送客。”
“你就这么喜欢送客,朝送晚送的,难怪姓宋。”
不是,这关他姓宋何事?他就是依命行事,对于主子的阴晴不定,他也琢磨不透。但现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有消息禀报。
宋祐移步向前,俯身在季之绥耳边低声道:“公子,探子来报,肖勇死了,他……”
未等他话说完,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儒生,将茶盏往桌案一掷,发出“咚”响,引得不少人侧目:“哎哎哎,诸位,重大消息,肖勇死了。”
看来不只是动作快,这消息倒也是传的快 ,季之绥对宋祐道:“我们也来凑个热闹。”
钱宗问到:“哪个肖勇?”
“还能有谁,就当官的那个老实人呗。”
旁侧一人露出一脸鄙夷,“老实?前日里还看见他与一个姑娘那个呢,光天化日之下,不知羞。”
眼见这群人将话锋带偏,有人焦急的催促,“哎呦,扯歪了,快说说他怎么死的。”
老儒生试图将那双细目瞪大,神情故作夸张,“死的那叫一个惨哩,我啊,还看见了。”
文弱书生向老儒生投去佩服的目光,“还是你这个老儒生有胆量,要是我,见了死人,早就晕过去了。”
身侧的钱宗瞅他一眼,随后轻嗤,“就你这损样儿,哪里是晕过去,分明是屁滚尿流地跑回家喊娘亲要抱抱呢,大伙儿说是不是呀!”
钱宗此话一出,弄得周围人哄堂大笑,齐声附和道:“是!”
书生皮薄,哪禁得住这般调侃,面上又羞又红,这时有人看不下去,为他仗义执言,“哎,我说钱宗,你好歹是个学子,一天到晚,没个读书样儿,说出去真是丢了读书人的脸面。”
钱宗不以为意,“学子要长啥样?
角落里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长他这个损样儿。“顿时,笑声又起。
那人寡不敌众,口头落了风,“你……你们,欺人太甚!”
老儒生见状,立马调和气氛,”哎,好了好了,还听不听了?“周围的哄闹如潮,涨的快,去的也快。
“听啊,怎么不听了,你倒是快讲啊。”
一而催,再而催,令拿腔拿调的老儒生,一改和气面色,变得不耐烦起来。
“想听就别打岔。”
"行,快讲,我们保证不打岔。”
老儒生拢拢衣袖,继续道:“你们猜,肖勇是咋死的?”
见过肖勇行风流事的那人道:“情杀?”
“不对,但沾了点边。”
一人憨笑道:“那……被天上掉下的仙女砸死了?”这年头的奇葩,真是成批。
这般痴样,惹人鄙薄,“你脑子里成天装的是什么东西,想姑娘想疯了吧你。”
“我连姑娘家的小手多没拉过呢。”果真是个呆子。
“出息。”
季之绥支着身子,偏头听了好一阵,话头被这群人扯来扯去,怕是等肖勇入土,他们都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死的。耐心终是被这一群人耗没了,散漫开口道:”快说啊,猜来猜去的,烦不烦。”
季之绥声音飘入众耳,余人顺音而望,只见他一身行头不菲,便知是个凑热闹的公子哥,也不好多言。
“既然那位公子发话了,我就直说了。”
早该这样了,“这肖勇啊,被一个疯子拿刀生生砍死的,死的时候,血流一地,要多惨有多惨,你们猜这疯子是谁?”
又开始了,季之绥递给宋祐一个眼神,宋祐立马会意,迈步上前,众人见状,纷纷让道,他将钱袋扔至案上,“我家公子发话,有什么事就一次说完,莫要猜来猜去。”
老儒生忙将其揣入怀中,一脸殷勤道:“可否需要我移步至公子跟前详说。”
宋祐偏头探问,见季之绥摆头,开口道:“不必。”
“那便多谢公子了。”老儒生朝季之绥躬身行礼,接着道:“那疯子不是别人,正是高鸿大人的妾室秋桂,我当时拉着个旁人问,这疯子为什么砍人,那人说,那疯子原本在猪肉铺旁,望着个孩子傻笑,但看见肖勇俯身要拉那孩子的手,就不知道为何一把夺过猪肉铺老板手中的刀,砍了过去,拦都拦不住。你说这高大人身有外差,经此一事,回京后的官位,就难升啰。”
这“戏”也听完了,季之绥将案上倒扣的茶盏放好,便起身离开了。想必不出一会,季小侯爷在玉食坊挥钱看热闹的事,就会传出去了。
待季之绥走后,众人的注意力全被钱袋子吸引过去,钱宗带头问道:“老儒生,方才那位公子给了你多少?”
钱宗这人的心思全画在脸上,他将怀中物捂得紧紧的,这时有人道:“这么警惕作何,大家伙又不会抢你的,再说了,这里面还有我们一份功劳呢,要不是我们七嘴八舌的,你哪会得这些银两。”
“就是,就是。”
“行行行,那今日的茶点,算我头上。”
……
玉食坊外,街边的喧嚣并未埋没季之绥的思绪。
他心道,“出门多带侍卫”原是这般意思,看来,此“略懂”非彼“略懂”,还有这高家人,越来越耐人寻味。
此次满载而归,就是不知江重那边如何。若是他知道自己把他卖了,会作何反应,会生气吗?不过,他倒是丝毫不担心,反而有一丝丝的期待。
因为他也没有见过江重面露愠色。
今天有人问我的小狗宝是什么品种,我说:犟种。
起因是我在码字的时候,它不知道从哪叼来个塑料瓶让我陪它玩,因为家里会屯有矿泉水,每次喝完后,都在房间里,把空瓶子扔来扔去,它就会去捡。不过我码字的时候,没理他,让它上一边玩去,之后就没听见什么动静。写了一会,就觉得奇怪,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偏头一看,这家伙跳我床上去了!它没洗脚!它脚上很脏![愤怒]我连忙去把它赶下来,它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就又跳上了我的床,而后,开启了人狗大战,它开始在我的床上床下反复横跳,挑衅我,一人一狗满屋跑。直到,我把它追到了墙角处,它就开启了扰民模式,但扰的是我这个民。
我威胁它道:宝贝,你见过张开的剪子长啥样吗?再叫的话,你的嘴就长这样。[狗头]
最后,我还是陪它玩了一会,不忍心看它孤独啦,我没那么凶,还是挺善良的[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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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君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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