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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酒吧

每一次睁眼,时光便如细沙般从指缝间悄然流逝。晨光熹微时分明还映在窗棂,暮色却已悄然爬上屋檐。这世间最是留不住的,便是那永不停歇的光阴长河,它从不为谁驻足,亦不为谁回首,只自顾自地向前奔涌,将昨日种种都化作记忆里泛黄的剪影。

从醒来到现在丌邢一直待在这间屋子里,准确来说,是被锁在这件屋子里,没有机会踏出半步。

丌怀仁派了几个人守在门外,不允许他有任何想要离开的动作。他甚至连这间屋子的的具体位置也不能说清楚,只能听见日日的车水马龙,而房间里的人整个被隔绝在外,日夜不息。

酒瓶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玻璃碎片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支离破碎的光。琥珀色的酒液在地板上肆意流淌,像一条条蜿蜒的泪痕,散发着浓烈而颓靡的气息。每一个空瓶都像是一个被掏空的夜晚,盛放过喧嚣,最终只剩下沉默的躯壳。它们以各种角度倾斜着,仿佛在诉说着某个未完成的醉意,或是某个不愿醒来的黎明。

床上的手机屏幕渐渐变暗熄灭,又重新亮起,始终停在一个聊天框内,却一条消息也没有发出——当然,也没有收到。

丌邢打开窗户,久违的暖风吹拂在他白皙的脸侧。几台空调外机嗡嗡作响,男人撑着窗棂,俯瞰着底下熙熙攘攘的小区居民,几棵长得正盛,枝叶繁茂的桂树尽收眼底。

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纯白的棒球帽盖在头上,帽檐压的很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从离地最近的一个空调外机上跳下来一个动作轻快的男人,他双手插在外套兜里,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看不见表情,头也不回的向小区外走去。

沿途遇见的尽是陌生面孔,每一张都像是从时光深处偶然浮现的剪影。他们带着各自的故事与他擦肩而过,眼神交汇的刹那,恍若隔世。这些素未谋生的眉目间,藏着无数他永远无从知晓的悲欢。每一次错身,都像在提醒他:这世间本就是孤独的旅程,所有的相逢都是转瞬即逝的偶然。

等到路过几个标志性建筑,他才对自己的位置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他现在大致是在城市偏左的一个老旧小区,再向外走就要到郊区了,和他之前一直在市中心的住所比起来显得沧桑了许多。

丌邢轻嗤一声,心道也是费心了,为了关住我找了个这么偏的地方。

浑浑噩噩的几日里他都没怎么进食,现在脸看起来瘦了两圈,颧骨下凹下一块,眼下两团淡淡的黑眼圈也衬得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将原本的肤色变成一种病态的白。

小区靠近江边,偶尔会传来几道汽笛声,绵长,又厚重。

江岸边围着刚翻新过的铁栅栏,被日光照/射/的耀眼。江鸥悠长的啼鸣混杂着徐徐地冷风吹得脸有些自然的麻木。

丌邢撑着手站在江岸,江风吹起他的衣角在风中胡乱地飘动,额前的碎发也开始凌乱。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空洞,左手无名指像是燃烧起钻骨的火焰,在爱意围困的牢笼中,将整个心脏贯穿。

他扶着刷满白漆的铁栅栏,被烈日晒得也有些烫手。

他死死攥着那枚黑白相间的戒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江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远处渡轮的汽笛声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苍凉。他几次抬起手臂,却在即将松手的瞬间又颓然落下——那戒指仿佛在掌心生了根,带着往事的重量,沉甸甸地坠着他的决心。

江水在脚下翻涌,将夕阳的余晖撕成碎片,就像那些被时间揉皱的誓言。最终,他只是将戒指攥得更紧了些,任冰凉的金属棱角硌进皮肉。原来有些告别,比想象中要难得多。

丌邢将戒指攥在手心,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他最终妥协似的将它塞进上衣口袋,在江边的栅栏上颓然倾身。夜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穿过他凌乱的发间,又悄然而逝,仿佛连江水也在这一刻凝滞了。

他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不知不觉拐进一家隐匿在街角的酒吧。昏黄的灯光从彩绘玻璃窗里渗出来,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影。推门的瞬间,声浪混着威士忌的醇香扑面而来——在这片沉寂的街区里,唯有此处还跳动着鲜活的气息。

门口的霓虹灯年久失修,几根灯管忽明忽暗地挣扎着,从远处望去,残缺的光影拼凑出模糊的“爰风”字样,活像醉汉潦草的手笔。直到走近了,眯起眼仔细辨认,才发觉那原本该是“暖枫”二字——只是缺了关键的几笔,让整个招牌透着一股颓唐而暧昧的意味。

酒吧里的烟雾缭绕屡见不鲜,各色的灯光在各色的人脸上停留,背景音乐放的是最近较流行的《爱人错过》,不过在人声中几乎被淹没,只能大概辨别出曲调。

彩色的光落在丌邢浑浊的酒杯里,被杯壁折射出更五彩的光,在泡了几块几近融化的冰中和气泡一同环绕。

大厅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他被撞了好几下,虽有些不耐烦,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桌上的酒瓶空了又满,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留下蜿蜒的泪痕。某个醉醺醺的混混借着拥挤,脏手悄悄探进他的口袋——里面除了那枚冰凉的戒指别无他物。下一秒,那人的手腕就被铁钳般的手指扣住,整个人被狠狠掼在油腻的地板上。

酒吧里嘈杂依旧,没人多看一眼这角落的骚动。在这片三教九流混杂的昏暗地带,挨揍的人只能啐口血沫,骂骂咧咧地缩回阴影里。酒保擦着杯子,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数不清换过多少酒瓶,麻痹神经的目的倒是达到了,不过他也有些神志不清了。脸色绯红地趴在吧台上,手里抱着酒杯仍旧不停地往嘴里送酒,洒得满脸都是酒渣。

丌邢感觉耳边的噪音由远及近再及远,脑袋重的抬不起来,枕着脸的手背清晰的感受到脸上的温度不断升高。

直到一道突兀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邢哥?”

丌邢转着酒杯,头都懒得抬一下,粗略的掀起眼皮看了眼来人,又垂下眼继续灌酒。

“我去,邢哥,真是你啊!”

蔺文竹拉过他身旁一个高脚凳靠近丌邢坐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醉醺醺的男人,“我刚刚在那边还以为看错了。”

丌邢依旧沉默着,不知道是因为酒精上头没能听清对方在说什么还是单纯不想搭理他,只一味地抬起酒杯往嘴边送,话到了耳边却也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些什么。

蔺文竹跑过来吃了“闭门羹”也不恼,自顾自问道:“邢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我哥呢?”

他哥。

这两个字像一根细针,冷不丁扎进神经里,让丌邢的指节微微一动,杯中的酒液晃出半圈涟漪。但也仅此而已——他的表情甚至没变,只是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的不是威士忌,而是某个没能说出口的词。

酒保擦着玻璃杯瞥了他一眼,又低头忙自己的事。

见丌邢动了动,蔺文竹变了副八卦的模样凑得离他更近了些,“不是吧不是吧?”

“邢哥一个人在酒吧喝闷酒,难道你和我哥吵架了?”

“哎哟我,不应该呀。按理说你跑这么远到这地方来,我哥现在不应该满世界找你吗,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蔺文竹:“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对劲。”

蔺文竹自言自语地分析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在激动个什么劲,除了那句“吵架了”,一直徘徊在丌邢脑袋里挥之不去,其余的话丌邢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从上分析到下,从左分析到右,最终也没能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啊。吵死了。”丌邢耷拉着眼皮淡然道。

他手里抱着酒杯,吐字有些含糊不清。

蔺文竹一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反应过来丌邢说了句什么,:“什么?”

蔺文竹反应了半天才理解他说的什么,有些自我怀疑的挠了挠头,“我很吵吗?”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最终得出结论,“好吧,可能是有点。”

“但是邢哥你都来酒吧了还嫌我吵啊。”他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

丌邢指尖戳着酒杯在吧台上转了两圈,眼前冒出几颗小小的小小的星星在杯上盘旋,他眼珠子跟着星星转,也转进了星星里。

丌邢:“哦。好晕。”

蔺文竹扶额,“邢哥你这是真醉了吧?”

“醉了”的人没理他,偷偷在他眼皮子底下从蔺文竹上衣口袋里“偷”出手机。

指尖停在备注一个“哥”字的号码上停了一会儿,不知道是酒精壮胆还是因为不是自己的手机,他鬼使神差的点了拨通键。

手机握在手里“嘟嘟”震了两下,一身酒气的人终于肯放下酒杯,双手将手机捧到耳边,像小猫捧着通讯器等主人发话。

那头很快接起电话,传来干练又简洁的几个字,“什么事。”

听见男人清晰的声音,丌邢的心莫名沉了一下。声音堆在嗓子眼,怎么也发不出来。

就这么抱着手机,周围嘈杂的声音被他完全抛诸脑后,全世界只剩下电话那头冷冷的嗓音。

双方沉默了一阵,蔺昶又试探地问了一句:“文竹?”

蔺文竹正一只手撑在吧台上嬉皮笑脸地看着丌邢光明正大的干偷偷摸摸的事,见他打了电话又不说话有些着急。

等了一会发现丌邢一句话也不会说之后,蔺文竹扶了扶额果断地从他手里夺过手机。

蔺文竹:“哎哥——”

手机被拿走,丌邢一下又哭丧着脸,像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儿似的,趴回吧台上自顾自玩着酒杯。

蔺文竹接完电话回来,边戳手机边坐回高脚凳上,一脸无辜,像是被逼着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我说你们两口子吵架怎么还带上我啊。”

“这样吧邢哥,你自己乖乖在这儿呆着,我先办我的事,等我哥来了你再给我打个电话把我叫回来,我就说我去上了个厕所,怎么样?”

听不懂。

丌邢眯着眼睛,脑袋发胀,看眼前人都有些天旋地转,连抬酒杯喝酒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见他这副死样,蔺文竹叹了口气,“算了……”

丌邢半阖着眼,像只倦怠却警觉的猫,始终维持着那个微醺的姿势。酒液在胃里烧灼,却怎么也烧不断那根紧绷的神经。

旁边的蔺文竹早已撑不住,手肘抵着油腻的桌面,下巴一点一点地往下坠。他第三次猛地惊醒时,额头差点磕到空酒瓶上,睫毛颤了颤,含混地嘟囔了句什么,又歪着头陷入混沌的困意里。

酒吧的灯光昏昏沉沉,将两人的影子揉成一片模糊的灰。

打了近半个小时的瞌睡,蔺文竹终于看见了自己的救星。

蔺昶风尘仆仆地闯进酒吧,西装革履,看起来像是刚开完会,和周围吊儿郎当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丌邢——”

蔺文竹被惊醒,忙甩了甩脸,朝着蔺昶招手笑到:“哥——我们搁着儿呢!”

丌邢脑子里面昏昏沉沉的,还是趴在桌上,他只感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但没什么力气。从背后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等到感觉到身上搭上一件外套,他从衣服上闻到了很熟悉的香味。

蔺昶站在旁边和蔺文竹交代了几句,热情洋溢的少年就蹦跶着离开了。

丌邢只听见蔺昶叹了口气,静静地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

从蔺昶的视角只能看见趴在酒桌上一个毛茸茸醉醺醺的脑袋,大概不知道丌邢此时正垂着眼,聚精会神地,细细地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

蔺昶习惯性的抬手揉了揉小猫的头,然后轻轻挪走他手中的酒杯。

丌邢顺势抓住他拿着酒杯的手。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等他抬头,看见的就是蔺昶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愕。不过只有一瞬间,他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淡然的表情。

丌邢的手指收紧了几分,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蔺昶的手腕被他扣在掌心里,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脉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

酒吧嘈杂的背景音仿佛突然被抽远,只剩下两人之间这微妙的僵持。丌邢的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可他还是固执地撑着眼帘,目光混沌却执拗地锁在蔺昶脸上,仿佛一错眼对方就会消失似的。

蔺昶任由他握着,既不抽手也不靠近,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半晌,他忽然很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几乎融进酒液摇晃的声响里:"喝醉了?"

这句话不知戳中了什么,丌邢的睫毛猛地颤了颤,握着他的手稍微用力,将蔺昶与自己的距离拉进。

蔺昶顺着他的动作,弯腰脑袋与人齐平。两人目光灼灼的落在对方脸上,被酒吧的氛围烘托的说不出的暧昧。

丌邢换了只手握住他,腾出离他近的那只手,鬼使神差地抚上他冷峻的脸。

指尖下的皮肤微凉,像触碰一块浸在夜色里的玉。

丌邢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过蔺昶的颧骨,在酒吧昏红的灯光里描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轮廓。蔺昶的呼吸滞了一瞬,却依然没有躲开。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抵,威士忌的气息与对方身上清冽的雪松香纠缠在一起——直到最后一刻,蔺昶突然侧过脸,那个本应落在唇上的吻,最终只擦过他的唇角。

蔺昶沉声,“宝贝,你结婚了。”

丌邢咬了咬牙,皱眉不满地揪住他的领子,将他整洁的西装扯出几道褶皱。

蔺昶任由他扯着,额头轻轻抵在男人的额头上,一只手抚上男人发丝间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很轻很轻,像是怕把他弄疼了。

“还疼吗。”

疼。很疼。

那股情绪像钝器砸在胸口,闷痛从骨缝里渗出来。

丌邢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哑得不成调:“蔺昶。”

他盯着对方侧脸投下的阴影,指节无意识收紧,手指硌得掌心生疼。

“我不要分手。”这句话终于撕开凝固的空气。蔺昶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昶的睫毛在霓虹灯下颤了颤,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疼惜。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丌邢觉得攥紧的拳头都要烙进骨头里,才听见他沙哑的气音:"好,不分手。"

这句话轻得像叹息,却让丌邢突然喘不过气来。他盯着蔺昶垂落的眼睫,发现上面沾着一点酒吧迷幻的彩光——就像很多年前那个雪夜,路灯在他睫毛上投下的碎雪影子。

蔺昶感觉颈间突然一片湿热。怀里的人抖得厉害,像被拔了刺的兽,连呜咽都压在喉咙里。他抬手按住丌邢后脑勺,指尖陷进发丛,摸到满手冰凉的汗。

酒吧彩光在两人脚边投下黏稠的影子。先前的一切似乎在此时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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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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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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