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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无视我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清朗的声线如薄刃般划破混沌,在耳蜗深处激起微妙的震颤。

这音色似曾相识,却如同隔着一层毛玻璃般朦胧不清。

丌邢的意识在虚空中浮沉,连抬起眼帘的气力都被抽离殆尽,只能勉强维持半阖的双眼。他涣散的瞳孔微微上翻,露出布满蛛网状血丝的眼白,像是被风雨摧残过的残破蛛网。

他隐约看见丌怀仁转身,也给丌邢腾出了空间看清来人。

他努力睁开眼睛,身后两人还保持着扣押着他的姿势,他被迫跪在地上,头发被撕扯,头皮传来火辣辣的疼,可是和身上的上比起来,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的视线穿过攒动的人影,蓦地定格在那个被众星拱月的身影上。刹那间,混沌的视野如同被注入一泓清泉,骤然明晰起来。

那人周身仿佛笼着一层柔光,在喧嚣人群中自成一方静谧天地。丌邢绷紧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一股久违的安定感顺着脊背攀援而上,像是漂泊已久的孤舟终于望见了灯塔的微光。

他撑着手用力挣了挣,压着丌邢的黑人保镖没想到这个人被打成这个死样子还有力气挣扎,一时未抓稳让他的小臂从手中脱落。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站起来了,脱力的一瞬间整个人栽倒在地上,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只能撑着地面勉强抬起头来。

当视线终于触及蔺昶的瞬间,丌邢喉头突然发紧,一股酸涩猝不及防地漫上眼眶。

那人熟悉的轮廓在模糊的视野里微微晃动,像是隔着雨雾的街灯。他下意识蜷起手指,布料在掌心皱出凌乱的纹路——多希望那人能像从前那样将他揽入怀中,让他的额头抵在温暖的颈窝,感受修长手指穿过发丝时带来的,令人战栗的抚慰。

丌邢伸出被踹得满是淤青,甚至渗出鲜血的双手,虽然在旁人看来只是动了动手肘,尽力地想往蔺昶身边爬去。

压榨着最后一丝力气,拖着满目疮痍的身体,即使已经痛的快要昏厥,他也想要到他身边。

身后的保镖见丌怀仁正无声地和蔺昶对峙,即使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从架势上来看,一定是可以和丌怀仁抗衡的势力,甚至可能比丌怀仁更有权利。一时不知该不该下手,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丌邢被遍布全身的伤痛/压/的喘/不过气,可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柏油路上被血渍透过衣服拖出长长一道痕迹。

一道粘稠的血线悄然从发际渗出,蜿蜒如暗红色的小蛇,顺着苍白的额角缓缓爬行。

温热的液体突然坠入眼眶,视野顿时浸在猩红的雾霭里。蔺昶的身影在血色中晕染开来,化作一抹摇曳的剪影。

丌邢眨了眨眼,睫毛粘连着血珠颤动,恍然间竟分不清那究竟是血泪,还是记忆深处某个同样浸透鲜血的黄昏。

痛如冰锥刺骨时他尚能冷笑,此刻却在这人面前溃不成军。所有铠甲都在那道目光里剥落,露出最柔软的溃烂创口。

血泪在眼眶里交融成琥珀色的岩浆,终于冲破颤抖的眼睫。那一道红痕划过颧骨时像灼热的烙铁,在苍白的皮肤上刻下最**的思念——是败将献上的降书,是逃兵交还的勋章,是他在经年累月的疼痛里,唯一甘愿俯首称臣的温柔刑场。

扯着嘶哑的声音,他张了好一会儿嘴,才勉强发出两个带着干涩与嘶哑的音节,“lin,,ch,,,”

丌邢想叫他,想和他说话,浑身的上紧紧撕扯着他的/血/肉,即使这样,他仍旧本能的想要回到爱人身旁。

声音中带着哽咽,疼痛促使他本能地发颤,很难听出是在叫他的名字。

丌邢微微张着嘴,颤抖着双手,他感觉自己在地上摸爬滚打了很久,但事实上才移动了一小截距离,恰好爬过丌怀仁脚边的位置。

像是自投罗网似的,丌怀仁抬脚狠狠踏在男人背上,打断了他的声音。

丌邢闷哼一声,好不容易撑起的身子又在一瞬狠狠砸在地面,松下肌肉彻底没了力气,只能任由他践踏着自己。但此时他已什么都不在意了,他侧头靠在小臂上,才能使目光落在蔺昶身上。

带血的发丝贴在耳侧,他强撑着意识,紧紧盯着蔺昶,想抬手抓住那个人,可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

丌怀仁见蔺昶没有动作,更加肆无忌惮地加大脚上的力度,加上之前的伤,让丌邢猛的呕出一口鲜血。但还是死死盯着那个站在人群中的少年。

他如坠入深渊的使徒,仰望着遥不可及的地面,目光痴缠,仿佛在凝视某种神圣的具象。指尖向上伸展,像是要触碰救赎的虚影,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徒劳地抓握那不可触及的神明。

蔺昶没有动,他冷淡地站在那,静静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男人。

过一阵,他平静地走了。

蔺昶眼梢微抬,冷淡地扫了助理一眼,那目光像一柄薄刃,无声地划开空气,警告的意味不言自明。助理立刻敛眉垂首,识相地退后半步。他当然认得地上那人——曾经被蔺昶捧在掌心,连一丝风都舍不得让他沾着。可如今,那人狼狈地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而他的老板却只是漠然旁观,仿佛那不过是一团无关紧

丌邢一瞬间有些愣神,蔺昶离开的背影在他眼里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缓慢到可以看见他漠然的神情没有一丝涟漪。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心情,或者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喉咙里发涩的说不出话来。

眼前人的身影和血色混在一起,时隐时现,乱作一团。

丌怀仁冷哼一声,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赞许道:“看来处理的不错。”

耳畔传来刺耳的讥诮,像钝刀刮擦着神经。

可他连睫毛都没颤一下——那些恶意的言语还未近身,便已簌簌碎落在地,化作不值一顾的尘埃。

几个人又从身后把狼狈的丌邢架起来,他没有挣扎,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盯着蔺昶的身影,看着他毫无波澜地从自己眼前走过,一丝余温也没留下。

他戴着墨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将一切情绪隔绝在外。丌邢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拼命弓起身子,挣扎着向他爬去。可身后的黑暗如有实质,黏稠地缠绕着他的四肢,将他一寸寸拖回深渊。

指尖几乎要触到他的鞋尖——可最终,连神明也背过了身。

丌邢怔怔地看着他略过自己,向身后的车潮走去。耳边充斥着各色的杂音,在脑中打转,他却只听得见一阵嗡鸣。像是电影里的高光,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眼前重演。

他转身离去,人群如潮水般簇拥而上,顷刻间便淹没了他的背影。这一次,连一丝迟疑都没有,连一个回眸都吝啬给予。

丌邢的手指还僵在半空,指尖残留的温度早已消散。黑暗终于彻底吞没了他,连同那最后一点微弱的光。

丌邢想跟上他的步伐,抬起沉重的双腿,却最终也没能迈出一步。

曾经触手可及的温度,如今却隔着一整个世界的荒芜。他的心脏被生生撕开一道裂痕,每一次跳动都牵扯出淋漓的痛楚,连空气都在震颤着悲鸣。他死死盯着那道远去的身影,瞳孔剧烈收缩,仿佛这样就能将距离重新拉近。可现实冰冷地碾过他的脊背——他拒绝承认这样的结局。

这个世界有很多地方有他的脚步,可是哪也留不下他。

丌怀仁令人给丌邢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擦干了他脸上的血。至于他是怎么动用关系,押着人和辛杏雨领了证,早已在脑中魂环播放着的画面中,被抹的一干二净。

记忆在混乱中碎裂成锋利的残片——人群的推挤像无数双手,硬生生剜开他的胸腔,将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碾入尘土。灵魂失重般下坠,深渊的风声在耳畔尖啸。

他站在废墟中央,来路已被夜色吞没,而前方—— 没有前方。

只剩一片茫然的雾,和雾中再也不会回头的身影。

从记忆中清醒时,已被丌怀仁安排的明明白白。

……

丌邢在这张床上坐了很久。从白天到黑夜,从天黑到天明。

房门总是紧闭着的。门外时而会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窗外不是熟悉的梧桐叶。古槐垂落的枝桠代替了窗外永世不息的哀嚎。

悲鸟也会啼鸣,夏蝉也会轻吟。

可他听不见它们的声音。我只能听见风声,掠过枯枝败叶,哀悼亘古长存。

眼前永远是床榻和天花板,睁眼时看见的是床脚,再睁眼时,看到的是白色的天。

记不清多久了,窗外葳蕤的绿叶看起来已经有些泛黄,可天却依旧赫赫炎炎。

玄关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却也没能惊醒双目无神躺在/地/上的男人。

脚步散落着绿色的啤酒瓶,辛杏雨像是思考了一下从何处下脚,才踏着拖鞋踱步进去。

她放了一杯热水在男人手边,玻璃杯碰撞大理石地板的声音才让他惊了一瞬。

丌邢垂眸盯着水杯出神,堆积的易拉罐中,透明的玻璃杯显得格格不入。

见男人没有动作,辛杏雨才把玻璃杯向他的方向挪了挪,还是没有反应后,又干脆直接放在他的掌心,假装善意:“喝点热水吧。天天这么喝酒也不是个事。”

丌邢眸光黯淡,冷漠地支起手中的杯子看了半晌。

水纹晃动,扭曲了苍白的墙面,却映不出半分生机。他指节骤然收紧,玻璃杯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颤音。下一秒,它已化作一道冷光砸向墙壁——"哗啦!"碎片如星四溅,水痕在墙上蜿蜒而下,像一道终于哭出来的泪痕。

杯口直直砸向辛杏雨的脑袋,她一惊,忙往后踉跄了两步,坐倒在地上才勉强躲过去。而玻璃杯落在门框上,碎成几片锋利的玻璃碎片。

丌邢眼也没抬,继续靠在床脚,低头像是在出神,又像在沉思。

“滚。”冷冷的声音从男人口中传出。

辛杏雨后怕了一阵,从地上爬起来,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收拾了门口的玻璃片带上门出去了。

落在身边的啤酒瓶越来越多,丌邢仰头靠在床边,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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