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亭伸手,将灵气注入镯子,两只镯子瞬间发出幽幽的光芒。
紧接着,四周的雾气竟迅速退散,前方一棵参天巨树出现在三人眼前。
那神树枝繁叶茂,闪烁绿光,仿佛连接着天地间的灵气。
常槿兴奋地将镯子取下来,拿着走到树旁。
只见点点灵气围绕在镯子周围,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他一脸兴奋地扭头:“师父,师兄,快看!”
转过头,身后空无一人。
“师父?”常槿急忙环顾四周,大声呼喊,“师兄!”
随后心里猛地一紧。
这种情况,怎么跟之前在魔族时一模一样?
他转身,戴上镯子,将手急忙放在树上,可树却不似刚刚,彻底没了动静。
“你?”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常槿连忙扭头看去。
常命一袭白衣,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师兄!”常槿激动地跑了几步,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师兄不是穿着红色衣服吗?
他连忙低头看向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竟换成了一袭玄衣,双手还沾满了鲜血。
常槿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只感觉一阵心悸,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他捂着胸口,全身疼痛难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抬头望去,常命手握霜花剑,剑刃上沾满了刺目的猩红。
他头发半束,脸颊旁的发丝随风轻轻摆动,眼眶发红,一侧眼角缓缓流下一滴眼泪。
“师……兄……”常槿摸到胸口霜花剑留下的痕迹,难以置信地看着常命。
常命的剑脱手滑落到地上,随后他便一步步走到常槿面前。
常槿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摆,想要开口说话,却只是更多的鲜血从口中涌出。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本能地要抓住常命,想要留住他。
常命蹲下身子,扶住他的肩膀,无奈又痛苦道:“你知道的,我走投无路。”
“师兄……”常槿费力地吐出这两个字,颤抖着从怀里摸索出玉佩,想递给常命,“师……兄……”
常命却没在意常槿手中拿着什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身,甩开他的手,语气冰冷:“顾将离,到此为止了。”
什么?
顾将离?
常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慌乱地摇头,想要否认,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师兄……师……兄……”
“对不起……”常命望着他,眼中满是愧疚,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他的触碰。
常槿趴在地上,身子因为痛苦而止不住地抽搐。
他费力地抬起头,想要看清常命的眼睛,想要抓住他。
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会感觉到如此绝望?
常命蹲下身子,再次拿起剑,指向他,头撇到一旁,声音颤抖:“你……必须死……我……”
“师兄……”常槿的声音愈发微弱,几乎要听不见。
常命扭头,看着常槿,眼中又涌起一丝愤恨:“为何你不是顾将离,你到底是谁?”
常槿瘫倒在地上,盯着常命手中的剑刃,感觉自己的气息正一点点消逝。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玉佩突然闪起绿光。
常命一眼瞧见那玉佩,缓缓蹲下身子,将他抱在怀里,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师兄……好冷……”常槿的眼中渐渐失去光彩,胸口的冰霜开始向脖子蔓延。
常命紧紧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回来啊!”
常槿再也发不出声音了,最后的感觉只是常命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我是死了吗?
为什么会这么冷,这么安静?
师兄在哭吗?
他的声音怎么越来越模糊了?
周围好黑……
师兄,我好害怕……
“小花!醒醒!”
又是那熟悉的声音,常槿猛地转身,看见常命身着红色衣衫,站在不远处。
恍惚间,他仿佛还在梦中。
常命看出他在发呆,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关切询问:“怎么了?叫了你许久都没反应。”
触碰到常命的体温,常槿才渐渐清醒过来。
他摇了摇头,身上冷汗冒出。
刚刚那到底是什么?
我为何会那个样子?
师兄为何将剑指向了我?
“刚刚怎么回事?”常伯亭看向常槿,看见他嘴唇发白。
常槿咽了口唾沫,向常命看去,又迅速移开眼睛。
“可是受伤了?”常命眼中尽是担忧,慌张地拉住常槿的胳膊安慰他。
“无事……”常槿抬手摸了摸胸口,恐惧油然而生,有些喘不过气。
像是有什么阻挡着自己,阻挡着自己问出什么一样。
刚刚想问什么来着?
常槿的记忆也模糊起来。
常伯亭走向他,摸了一把他的脑袋,也是关切:“小花,你刚刚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吗?”
常槿扭头看向他,开口,声音有些哆嗦:“我……不知道,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抓着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什么,但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脑子很乱。”
常伯亭看向那神树,眯起眼睛:“可能是致幻,快用灵气护住心脉,这树应是只攻击你,看来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
常槿被常命扶着坐下身子运转灵气,心里的悸动才慢慢平复。
“我们如何出去?”常槿抬头看向常伯亭。
“玉佩拿来。”常伯亭将手伸到两人面前。
两人都自觉地掏出玉佩递给他。
常伯亭盘腿坐下,大量灵气涌入玉佩。
双生玉佩浮在半空,迸发出光芒。
常槿:“这是……?”
“我们既然出不去,就喊人过来。”常伯亭闭上眼睛,双手结印,一掌落在地上。
四周大阵升起,托起玉佩,生出的亮光向四面八方蔓延。
常槿站起身,看向脚下:“招星阵?”
常伯亭:“现在用这个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地随之振动,神树也在众人面前逐渐扭曲。
常伯亭闭眼轻笑一声:“来了。”
一道刺目的白光骤然闪过,常槿破水而出,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的眼神中满是慌乱,急切地环顾四周,就在不远处,常命正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
常槿手脚并用地急忙爬起身,发现水并不深,刚没过膝盖。
他艰难地蹚着水到常命身边,伸手用力拉他,而后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脸,焦急呼喊:“师兄!师兄?”
突然,激烈的争论声传了过来。
常槿抬头,逆着光望向岸边。
景色逐渐清晰,他瞧见常伯亭站在岸上,其面前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男人双臂裸露在外,皮肤黝黑。
“你以为那迷阵是仙师设下防谁的?您老人家,来一次就破一次,啊?您以为蓬莱是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这是仗着学会了阵师的阵法,就指着我们的鼻子骂我们家的阵法不行吗?”
常伯亭急忙解释:“我这次来蓬莱真的是有急事,那迷阵这次真不是我破的,咱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能不能有点信任?”
那人却丝毫不肯退让:“不是您还能有谁啊!”
听到动静,二人都转身低头看去。
常槿这才看清了他的脸,五官深邃,气宇轩昂。
他身着的红色衣服衬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额前的卷发随意地垂落下来,一侧还缀着金色的流苏,与红丝带相互缠绕,随性又不羁。
“难道是你破的?”那人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啊?”常槿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你是……”
只见他一抬手,常槿和常命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到了岸上。
他蹲下身子,揪住常槿的衣服,仔细打量起来:“怪了,怎么这小子看着这么眼熟?”
常伯亭双手环臂,靠在树上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自然眼熟,他可是四长老的儿子。”
“什么!!!”
那惊呼声差点没把常槿的耳朵震聋。
常命也被这声喊叫吵醒了,难受地从地上爬起来,有气无力之余,先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给我,放开他……”
“你谁啊你?”那人松开手,再次上上下下打量起常命。
慢慢地,他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刹那间,一把弯刀呼啸飞过,稳稳地架在了常命的脖子上。
他手握剑柄站起身,厉声喝道:“竟是魔族!好大的胆子敢闯蓬莱!”
“师兄!”常槿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心急如焚大喊,“你干什么!放开他!”
常伯亭看着这一幕,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走过去,轻轻把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行了行了,他们都是阿川请来的,自己人,自己人。”
他扭头,狠狠地瞪了常伯亭一眼:“您明知蓬莱的规矩,还敢带魔族过来?就算是客人也不行,凡是来蓬莱的魔族,统统都得死。”
“要死等见了阿川再死不就行了吗?你现在把他杀了,阿川那边你怎么交代?”常伯亭开启了忽悠模式。
说来也怪,他居然还真信了!
只见他思索片刻,默默把刀收了回去:“那……好吧!”
常槿看着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人……怎么说呢?
感觉比自己还好骗是怎么回事?
常伯亭拍了拍男人的胳膊:“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羽融,蓬莱仙师的旁系后人,如今算是蓬莱新一任的羽神?话说回来,你当上羽神了没?”
羽融一把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您老糊涂了吧,您上次来,破了蓬莱十二星宿阵,老羽神被气得当场吐了一口血,当天就把位子传给我了,还把您这个烂摊子丢给我了。”
常伯亭摸着下巴回忆:“哎呀,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不过这都过去几百年了,老人家脑子不太灵光喽。”
几百年前?
羽神?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常槿只觉得此刻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羽融又问:“四长老还有儿子?那他母亲是谁啊?”
“嘶,怎么说呢……常云跟顾见?”常伯亭想了想,还是如实开口。
“什么!!!”
羽融这次的声音大得差点把常伯亭的耳朵给震聋。
常伯亭揉着耳朵,退到一旁:“此事说来话长,说来话长,总之先带我们去见阿川吧。”
羽融看样子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把弯刀收了起来,看向常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常槿用手拧着湿漉漉的衣服,抬起头看向他:“我叫常槿,这位是我师兄,常命。”
羽融点头,随后转身:“随我来吧。”
迷镜对应第一章,忘了可以去回顾。
提问:四长老为什么在蓬莱?蓬莱为何如此护他?前文提过呦~[害羞]关系老不一般了,后文也有四长老的故事,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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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迷镜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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