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洛婳音独自一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她轻轻掀开浴室的帘子,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春日里的微风,轻柔地拂过她的脸庞。
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如同清晨的薄雾,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洛婳音步入浴室,只见一个精致的浴桶静静地躺在房间的一角,里面盛满了温热的水。
水面漂浮着几片新鲜的花瓣,它们随着水的波动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洛婳音缓缓褪去身上的衣物,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一踏入浴桶,温暖的水流立刻包裹住了她的身体,带来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轻轻躺下,任由自己的身体沉入水中,感受着水波轻抚每一寸肌肤,长发被水浸湿,贴合在背后,随着水波轻轻摆动。洛婳音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身心完全放松下来。
在这个私密的空间里,她仿佛与世隔绝,只有自己和这满室的雾气为伴。
洛婳音的手指在水面上划过,带起一圈圈涟漪,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她的思绪也随之飘远。
一切都在这雾气氤氲的空间中得到了净化,仿佛一切烦恼都被这温柔的水流带走,留下的只有平和与安宁。
如今得到的线索让她难以消化,家人的死因竟与青丘有关……涂山璟,她可以相信吗……
防风邶和相柳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不说他的性格,就单凭他世家公子的身份做不得假来说,此人也绝不会是相柳。
相柳……如今在做什么呢?
她烦闷起身,随意的将衣衫披挂在身上,略显凌乱,却更添了几分不经意的妩媚。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神秘而陌生。
胸口处,一道深深的剑伤几乎贯穿了他的躯体,鲜红的血液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破碎的衣袍。
他的手臂上布满了刀痕,有的伤口深可见骨,有的则纵横交错。
他的左腿似乎受到了重创,膝盖以下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他的呼吸急促而浅薄,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口的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疼痛吞噬。
他的面具遮掩了真容,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透露出不凡的气质。
洛婳音的心跳瞬间加速,她的双手本能地拉紧了身上的衣襟,试图遮挡住那些不经意间流露的脆弱。
他太危险了!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被冷静所取代。她知道,在这个时刻,任何的失态都可能成为对方攻击的弱点。
面具男人的目光在洛婳音的身上游走,似乎在审视着什么。他的姿态从容不迫,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洛婳音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她微微抬起下巴,以一种不容侵犯的姿态迎上了对方的目光。
“你是谁?”洛婳音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难掩其中的戒备。
面具男人没有立即回答,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并未开口,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探究他隐藏在面具下的真实面目。
洛婳音站在那里,如同一只警觉的小兽,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一切。
“哈哈哈。”那人忽然笑出声来,是防风邶!
“瞧把你吓得。”防风邶摘下面具,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你……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女主的声音颤抖着,她的双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却又无处安放。
“咳咳!”防风邶没来得及说话就先咳了起来,洛婳音上前一步接住他,才让防风邶不至于跌坐在地。
“真狼狈啊。”防风邶自嘲的笑笑。
“我扶你过去坐。”
洛婳音搀扶起防风疲惫不堪的身体,伤口渗出的鲜血与雨水混为一体,沿着他的衣襟滴落在地板上,留下一串串斑驳的血迹。
每一个步伐都显得如此沉重。
他站在床边,不肯坐下。
“怎么了?”
防风邶突然运转灵力,把自己衣服变得干净整洁,才缓缓坐下。
“无事。”
他的面色更加苍白,嘴唇失去了所有的血色,额头上冷汗涔涔,显然是在极力忍耐着剧痛。
防风邶的面容扭曲,眉头紧锁成一团,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与雨水交织,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洛婳音抬手为他擦拭,防风邶震惊的望着她,眼里是说不出的疑惑。
“你怎么不去找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帮忙?”女主的声音中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对防风的关切。她伸手轻抚他的伤口,手指在触及他眉心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一般疼痛。
“你也说他们是狐朋狗友。”
洛婳音叹了口气,打了一盆热水过来,蹲下来,仔细为防风邶擦洗,竟听他说了句:“我若一直这样,你是不是也会一直这样……”
洛婳音为他擦拭伤口的手一顿,抬头看他。
“你傻了?”
防风无力地笑了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你快休息吧。”
防风邶也不知睡了没有,洛婳音竟然鬼使神差的伸手抚上他的眉眼。
他突然睁开眼睛,问道:“你把我当成谁了?”
洛婳音的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情绪,她轻声回应:“你好好休息吧,不用勉强跟我说话。”
但防风的眼神坚定,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我忍不住想说。”
防风见她不语,便继续问道:“你过得好吗?我们虽然只有几天不见,但这几天涂山璟一直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没有我的日子?”
“胡说什么。”
“我总觉得你望向我时的眼神……”
“怎么了?”
“像是透过我在看别人。”
洛婳音沉默了,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接着,他又开口问:“如果没有那个人,你会不会喜欢我。”
“你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
“如果没有那个人,你会不会喜欢我。”
洛婳音抬眸望着防风邶,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情感。就在这时,毛球扑扇着翅膀带来了消息。
毛球?
毛球!
洛婳音立即起身,质问他:“你到底是谁?”
“你想我是谁?”
防风邶看着女主的表情,心中一阵难过和委屈。他靠近洛婳音,环抱住她:“我要疗伤……”
说罢,便将洛婳音扯进怀中,朝她脖颈咬去,洛婳音制止他的行为,相柳不解。
洛婳音伸出手腕,让相柳吸血,以此来缓解他的伤痛。
“为什么脖子不行?”随后又补充道:“以前都可以的,为什么现在不行?”
“你爱咬不咬。”
相柳沉默。
但是,当他真的开始吸取血液时,洛婳音发现手腕的疼痛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让她几乎无法忍受。
比脖子痛百倍!
不知过了多久,洛婳音有些神志不清,向后倒去,相柳稳稳的接住她,顺势倒在床上,他撑起身去看洛婳音。
“我不是故意瞒你,相柳是我……防风邶也是我。”
洛婳音伸手抚摸相柳的脸颊,心疼不已:“你又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吗?”
相柳脑中已预演了千百种她可能有的反应——或许是蹙眉斥责他又将自己置于险境,或许是冷战般沉默地拂开,甚至可能是红着眼眶怨他总把承诺抛在脑后。
这些念头像细密的冰刺,让他习惯性地绷紧了脊背。
可她的声音撞进耳中时,却没有半分怒意,只有轻轻的、带着点后怕的询问:“你又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我想让你平安。”
那瞬间,相柳只觉周身的寒气都被骤然抽离。
像是踏过终年不化的雪山后,猝不及防撞进了春日的暖阳里,又像是浸在冰冷海水中时,被一双温热的手轻轻拢住了手腕。
心口某处原本坚硬如铁的地方,竟泛起了柔软的涟漪,连呼吸都变得绵长了些。
不是烈酒入喉的灼热,也不是伤口愈合的痒意,是一种温温的、缓缓的暖意,从耳廓漫到指尖,将他整个人都裹进了一片妥帖的柔软里,连那些惯有的警惕与尖锐,都在此刻悄悄敛了锋芒。
洛婳音的身体软得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靠在相柳怀里时,连呼吸都带着细碎的轻颤。
颈侧此刻又被他温热的呼吸轻轻包裹——他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用獠牙刺破皮肤,反而将唇贴在那片泛红的肌肤上,轻轻蹭了蹭,动作温柔得不像那个惯于征战的九命相柳。
“别。”
洛婳音的声音很轻,带着贫血后的虚弱,指尖无意识地抵在他的胸前。她不是抗拒,只是颈间的痒意与心底的悸动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无措。
相柳的动作顿住了。
他抬起头,眸中还残留着因吸血而泛起的猩红,此刻却被一层柔和的光覆盖。他没有说话,只是俯身,将唇轻轻落在她的唇上。没有汹涌的掠夺,只有浅淡的、带着海风气息的触碰,像怕惊扰了怀中易碎的人。
“我有点累了。”洛婳音闭上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靠在他肩头的力度又重了些。失血带来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只想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多待一会儿。
相柳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平,只留一件素色里衣,轻轻躺在她的身侧,手臂虚虚地环在她的腰际,却没有用力抱紧,怕弄疼了她。
“累了就休息。”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目光落在她熟睡的侧脸上,眸中的猩红渐渐褪去,只剩下化不开的缱绻。
相柳将洛婳音圈在怀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安慰。
这个风雨如磐的夜晚,狂风如同野兽般咆哮,雨水无情地击打着窗棂,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
他们的呼吸在安静的夜里交织,每一次呼气都带着彼此的气息,仿佛在这一刻,他们已经融为一体。
洛婳音的发丝轻轻拂过防风邶的胸膛,带着沐浴后的清新,还有一丝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让这个拥抱更加甜蜜。
木屋外的风轻轻吹过,带来了远处森林的低语,但在相柳的怀抱中,洛婳音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全。
他们不需要言语,只是这样静静地依偎着,就能感受到彼此深深的情感。
晨光透过竹窗洒进来时,洛婳音正将叠得整齐的新袍放在榻边。青灰色的料子上绣着暗纹流云,最衬他气质的样式。
相柳靠在榻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衣料,喉间却没说半句感谢,只垂眸看着她为自己换药时专注的侧脸。
直到院外传来越来越近的搜捕脚步声,木杖敲击青石板的脆响像敲在心上,相柳才缓缓直起身。
他利落套上那身新衣,墨发未束,垂落在肩头,竟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厉。洛婳音想替他拢一拢衣领,却被他轻轻攥住手腕。
“等我。”他的声音很轻,目光在她泛红的眼尾停留了一瞬,随即转身,足尖点地,身影便消失在竹院的院墙后,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属于他的冷香,和榻上那件被换下的、还沾着药味的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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