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非弃,你看他天赋如何?”
“还看得过去。”
“哦。”
“不过,你应该瞧不上,从前你连我都瞧不上。”
原本是在说沈津,话题却突然扯到过往。
“我可不记得有那样的时候,从前你天赋就挺好的。”
“不。”陈非弃皱眉正色道,
“我还记得你对我讲的第一句话,在边线,你说:‘你这样的修为也敢来这里找死?’”
“……我可不记得。”
“你还说:‘滚远一点,别耽误我杀人。’”
“我可只记得曾夸过你。”
“是,你夸过我,你说,‘虽然修为很废,练剑还有点天分,不算太烂。’”
陈非弃非常认真,一字一句道,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人,你很厉害并不是无的放矢,也总是能指出我的问题。虽然你说话难听,我一直都很佩服你。”
“不客气。”
“你帮了我很多。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多跟你相处,看到你会很开心。”
尽管陈非弃脸上一本正经,目光坚定,话语却奇怪。
在场几人表现各不相同,柏垂阑嘴角抽搐,沈津惊得嘴巴张开,而任修慎袖中的右拳几乎要攥碎。
柏垂阑努力使自己变得平静,平心静气,尽力不让自己的抗拒和厌烦流出外表。
他只当没听到,面不改色。
一时场面沉寂下来,弥漫着无言的怪异。
还是沈津打破沉默,语气有些不太坚定,
“刚刚樊平长老传音给我,说上清宗掌门有事已经先回去了。”
“嗯,我知道了。”柏垂阑道,突然朝任修慎说,
“明日我们也回上清宗。”
“是,师尊。”
“这么赶?不若在明霞宗多待几日。”
挽留的却是陈非弃。
原本几人只是慢慢悠悠闲聊漫步,柏垂阑忽的神色一凛,又似在压抑怒意,朝沈津问,
“住处在哪?立刻带我去,快。”
虽然不明所以,沈津还是召出灵力飞驰。
柏垂阑拎着任修慎紧跟在后,仍在催促,
“快。”
也就是催促的功夫,几人已落在一处别院。
不等人问话,柏垂阑冷漠地设下防护,挟着任修慎冲进房间。
砰!
房门重重合上。
“陈师叔,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回吧,我去看看。”
沈津依言离去,陈非弃若有所思,缓缓走进院落,面对灵气屏障思索是否要强行突破。
犹豫只是片刻,他运剑打破无形的封锁,看到震撼的一幕。
柏垂阑正伏在那弟子身上忘情地拥吻。
千丝…情蛊?
陈非弃意识到了眼前这一幕发生的原因,却没办法直视这个场景,立刻构建出新的灵气封锁,三步并两步要上前分开两人。
“你住手!”
柏垂阑抬起头,露出水雾弥漫的眼眸和挂着薄红的脸蛋,肢体却和那人紧紧交缠,双腿也裹在那人身上。
“你来干嘛?滚。”
冰凉的话语割破空气,与此刻房内的燥热暧昧形成鲜明的对比。
任修慎似乎也神志不清,手臂紧抱着柏垂阑,没有更多的动作却丝毫无法放松。
理智告诉陈非弃,他无需干扰无视即可。
但他还是走到近旁,酝酿起灵力。
他渴望被柏垂阑抱着拥吻着的是自己。
“我叫你滚,没听到吗?”
怒骂一句,柏垂阑继续倾身噬咬着,手已在身下摩挲去解衣衫。
“你带他来就是为了这个?”
陈非弃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话,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心中的焦渴与干涩。
平日里高傲对旁人不屑一顾的柏垂阑此刻跨坐在任修慎身上,急切地褪去两人下身的衣物,腰间搭条薄被,刚好遮住紧要的部位。
火焰在眼前跳跃。
两人的动作几乎使陈非弃血脉贲张。
不。
“停下。”
灵力裂空而去,柏垂阑却抱着身下人滚一圈,换了个上下。眼神迷惘的任修慎自顾自挺动,两人绞得更紧。
“陈非弃,你还不明白吗?我没有选择你。”
“没有选择我,这是什么意思?”
回应他的是滋滋的水声。
但这句话在他心中泛起悲哀的回响,苍冷又空旷。
一个人怎么会因为一句不理解的话而感到悲伤?
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这两人。
此刻任修慎仿佛恢复了清明,皱眉看向陈非弃,挺进的动作愈发激烈,随后回过头,俯身吻向呼吸颤抖的柏垂阑。
两人旁若无人地□□。
陈非弃突然想到什么,转身离开阖上门,隔绝所有噪音。
一扇门关上的不知道是什么。
离开之后他直视起心中那个朦胧的念头,好像慢慢清晰起来。
又好像现在明白太晚了。
不晚。不会晚的。
不同于陈非弃的煎熬,此时的柏垂阑心中可很是畅快。
起初他愤怒于这蠢弟子暗自压抑情蛊,险些引得魔源震动,这不是死路一条吗?
因此才急急忙忙。
虽说在他的隐藏下魔源轻易不会被人觉察,千丝情蛊的存在却增加了不确定性。
要知道旁边可还立着个修为高深的陈非弃。
面对他的谴责质问,任修慎依然闷不做声,死硬得像块石头。
他可是连怒气都发不出,干脆堵住自己嘴,用情事发泄。
任修慎一如既往那般克制,令人不满。但陈非弃冲进来后,也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居然产生些变化。
柏垂阑心中暗笑,心知这家伙定是吃醋了。
因此虽然光火,却对陈非弃的到来没有那般抵触。否则这死装的家伙怎么肯暴露出一点变化,投入又激烈?
这一次虽然不如那两次迷失花的加成,却也让柏垂阑心情愉悦。
呵,露馅儿了吧。
解蛊刚结束任修慎就干脆离开。
他心中不是滋味。
之前率先甩开人的可是他。现在被甩开,才明白那种隐约的失落。
一贯缓解便抽身离开的做派是他先立起来的。
虽然可以将人拉回来继续做,却显得自己太过急色,沉浸在□□中无法自拔,于是为了贯彻自己的克制,还是选择搁置冷却。
两人整理衣衫时,柏垂阑故意问,
“任修慎,你想要解开你的情蛊吗?”
这家伙面不改色,居然慢吞吞憋出一个字,
“想。”
好。
口是心非的家伙。
虽然柏垂阑心头被这一个字梗住,但仍然堆出笑意,宛若酥风,一副心情颇好的样子,
“好,等回上清宗,我便给你解开。”
“多谢师尊。”
脸上带笑,柏垂阑心中却道:
呵,我满足你。
推门而出,看到守在前方的陈非弃,柏垂阑指尖轻点下巴,不耐道,
“陈非弃,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有事要告诉你 。”
“阵法的事?”
陈非弃摇摇头,
“不是。”
“那是什么?”
略深的眼窝显得这人更为孤冷,眸光无端显出一股忧郁。
“我想明白了,柏垂阑,我要你。”
柏垂阑的笑容僵在脸上,像流动的河水突然冻结,随后冰块破碎,眼光已化作利刃,
“你想什么,关我什么事?”
“我喜欢你,我要你。”
从头到尾陈非弃的目光都在柏垂阑身上,没有偏移,坚定又固执,宛若他对剑道的执着。
“很可惜,我不想要你。”
柏垂阑黑着一张脸往外走,远远看到先前离去的沈津折返回来,旁边还有个臭着脸的修士。
这边两个刚落地。
身后陈非弃已经赶来,
“柏垂阑,我喜欢你,我们天造地设,你为什么不要我?”
沈津惊得瞳孔放大,刚准备说的话也抛之脑后。
那阴沉着脸的也忍不住眉毛一挑,沉默在原地,时不时瞟过来的眼神倒是减轻了脸上的黑气。
“你们找我做什么?”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柏垂阑并不接那话,反而问起沈津两人。
“柏垂阑。”
陈非弃再重复一次。
“沈津,你不是走了吗?这位是?”
“你不要无视我。”
陈非弃干脆走到两方中央,阻隔柏垂阑的视野。
“回答我已经给出,”柏垂阑冷若冰霜,看向面前稍高半个头的顽固家伙,
“为什么?”
“我无意情爱,够了吗?”
语气中的冰冷冻结成霜成剑。
“不够。”
“你要跟我打架吗?”
“我不想跟你打架,除非是在床上。”
微微下斜的视线,像森森林间漏下的阳光,刺目又静谧。
这话却让在场的其他人不自在了,沈津凭空被呛到“咳咳咳”咳个不停。
“陈师叔,这话你还是私下说吧。”
“私下?没有私下。”柏垂阑注视着那双眼睛,冰冷又无情,
“你不知道吗?我有在意的人。”
朝一个方向抬起手臂勾勾小指,
“修慎,过来。”
一直沉默不语立在后方看这场戏的任修慎依言走到旁边,
“师尊。”
下一刻,柏垂阑在几人面前做出了他曾在私下做过无数回的动作。
伸手挑起任修慎的下巴,微微偏头吻上柔软的嘴唇,好似蜻蜓点水,末了依依不舍地舔舐一口。
朝陈非弃绽放的笑容像是沾染了血,
“看到了吧,我已有所爱。”
陈非弃眼中的希冀一点点熄灭,却仍说,
“我不信。”
“刚才我们做的事,你不都看到了吗?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当事人任修慎面不改色,两个看戏的旁观者却因这转折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如果有人能听到沈津的心声,大概会听到他用震撼恍然大悟的语气说:
我可算是明白之前他为什么那么生气了,吴宗真是活该被打。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