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王善并未说出口,留出让人遐想的空间岂不是更好。
陆舒客眉头跳了跳。
古恪:“你胡说什么!”
“怎么,这难道不像是凌云木会说出来的话?”
古恪噤了声。
“她就是个荡-妇,婊-子,整日里混迹假面楼。”王善骂道。
陆舒客眉心微动:“假面楼?”
赵页这时出来道:“是韶县的欢乐场所。”
陆舒客:“怎么不听你提及过。”
赵页连忙解释:“那种地方,怕脏了大人耳朵。”
陆舒客:“……”
王善:“不知大人如何做想?”
陆舒客声音悠然,令人辨不出喜怒。
他将目光落在王善身上,王善被看的心头一缩,额头沁出冷汗。
陆舒客若无其事挪开眼睛。
“本官自是容不得冤假错案。”
他的目光悠然静谧,然而在众人无法察觉也无法靠近的最深处,翻滚着汹涌涛澜。
王善心头一乐,得意的看了古恪一眼。
王善接着道:“下官还有一样事需得大人批准。”
他将歇病请假之事说与陆舒客,按照大晟律法,陆舒客自是应准,王善的笑都要憋不出了。
古恪阴阳怪气:“衙门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王善讪笑一声:“这是当然。”
王善先行告辞,在他走后,陆舒客忽然对着古恪问道:
“那一桩失踪悬案,你们为何咬定是凌云木所为?”
古恪:“那些失踪的人,都是与凌云木作对的人,除了她,下官还真想不到第二个人。”
陆舒客:“近日可有人失踪?”
古恪摇头。
陆舒客若有所思,捻着手指:“嗯。”
古恪欲言又止:“大人。”
陆舒客:“有何话直说便是。”
“王善此人奸猾狡诈,不可轻信。”古恪老诚道。
他不愿让陆舒客着了王善那小人的道。
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为了百姓为了清平,他就是为了一己私心。
陆舒客停顿片刻:“他方才关于凌云木所言,有几分真假?”
古恪表情有些微妙:“这却是不好说,其中九拐八绕,想来只有当事人清楚。”
陆舒客:“某有一事欲请教阁下。”
听陆舒客这样说,古恪心头有些惶恐,同时又着实敬佩:“大人只管问便是。”
“某欲知晓关于凌云木的一切。”
“下官定当将所知一切一五一十告知大人。”
-
且说悦腹食肆那厢,浮光一进门便瞧见店主人花莲心正在一张餐桌前忙碌。
与其说是忙碌,不如说是在煽风点火,双眼皮的大眼睛一直在翻着白眼儿。
瞧见浮光过来,花莲心把屁股往旁边儿挪了挪,示意浮光坐下,丝毫不顾饭桌上的另外两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那两个男人一脸面如死灰的模样。
浮光坐下,有些好奇:“这是做什么?”
花莲心毫不留情的再一次翻了个白眼儿,摊开两只手一副对牛弹琴的模样。
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又伸出圆润小巧的食指对着那两个男人指指点点:“这两个人亲兄弟啊,到了年龄想娶媳妇儿,找我帮忙。可是第一,没钱没地。第二,长得像窝瓜。第三,又不洗澡,邋里邋遢的,爱莫能助啊。”
“你就帮帮我们吧。”其中一个瘦杆子说道。
另一个矮个子也跟着附和。
花莲心挖了挖耳朵,大力拍了拍桌子:“能不能换点儿花样啊,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谁知道会这样啊!”瘦杆子说着话,表情有点受伤,“也没人告诉我媳妇儿要自己找啊。”
矮个子人话很少,听了哥哥这话,也跟着说:“我以为不吭声,会有女人主动贴上来的。”
花莲心也是没辙了,又一次翻了个白眼儿:“你是金疙瘩还是俏公子,人家为了什么主动贴过去?”
瘦杆子:“那种爱慕虚荣,好色的女人可入不了我家门。”
矮胖子点头迎合。
这话把花莲心逗乐了,染着丹蔻的弦长指甲敲了敲木桌,发出闷闷声响。
“成,那就请你二位说说自个儿的长处呗。”
那两个人想了一会儿,然后道:“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理由。”
花莲心无情辩驳:“但是喜欢上一个人,需要理由。”
浮光拽了拽花莲心的衣角:“跟他们浪费什么时间,我有事和你说。”
那两个男人见浮光要拉着他们的“救命稻草”离开,慌得脚不着地,八爪鱼一般拽住花莲心的胳膊,不让她走。
“放开。”花莲心盯着他们抓住他手腕的手,冷下了脸。
那两个男人连忙放开,花莲心甩了甩袖子。
花莲心:“那我就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
“好好好。”兄弟二人齐声道。
浮光感觉花莲心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是你们在大街上遇到这样一位女性,有意追求她,会做什么?”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脸红的说不出话。
“滚吧。”
花莲心不再跟他们废话,起身离开,来到柜台后面的一处空地。
“找我什么事儿啊?”花莲心坐在她那把掌柜专属的太师椅上,对面放着个小板凳,还有个桌几。
“九兰今天又去假面楼了。”浮光坐在板凳上,微弓着身子,撑着下巴。
“那不挺正常吗。”花莲心翘着二郎腿,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接着她用饱满的指腹推了推面前的糖果以及精致可口甜点们。
“吃。”
浮光撇了撇嘴。
“不想吃拉倒。”花莲心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咀嚼着。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浮光忽然站起身来,一脸认真。
花莲心仍旧吃着点心,昂了昂下巴:“那么严肃做什么,坐。”
浮光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她碍着你什么事儿了?”花莲心换了个姿势儿,直接屈膝把另一只脚踩在椅子上。
浮光摸了摸鼻子:“你知道九兰……呃她在韶县的名声。”
花莲心:“臭名昭著么,我知道。”
浮光耸耸肩膀:“虽然里面有不少水分,不过还是有很多人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万众瞩目啊。”花莲心欢呼道。
浮光鼓起两腮:“总而言之,她现在遇到了大麻烦,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花莲心:“真可怜,年纪轻轻就成了一个风流浪子的管家婆。”
浮光皱眉:“你在胡说什么呢。”
花莲心瞅了她一眼:“人生短短三万天,还是及时行乐为好,别总是绷那么紧。”
说着,花莲心想摸摸她脑袋,浮光避了开来。
“老气横秋的。”花莲心有些不满她的衣着,翻来覆去就那几个样式,像几年没换过衣裳似的。
浮光反抗道:“别摸我脑袋,我可不是宠物。”
花莲心:“当宠物也能放松一下心情。”
浮光对她的插诨打科有点无奈:“说正事儿呢,这么不给我面子?”
花莲心眼睛转了两圈儿:“找我帮忙啊。”
浮光:“不然呢。”
花莲心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帮你,怎么样?”
浮光有些犹豫,不过更多的警惕:“什么条件?”
花莲心安抚道:“保证不会为难你啦。”
浮光:“行,那你帮我让九兰戒-色。”
花莲心如同新月的眉毛轻轻挑起,如若春水般的眸子荡漾着玩味之意。
“这可是有点儿难度啊。”
浮光摊开两只手,转了转手腕,冷哼道:“她饭都能不吃,男人还戒不了?”
“这么有自信啊……”花莲心笑道,“说说你的计划。”
浮光一本正经道,“我们先去假面楼,把她抓出来,捆在床上三天三夜。”
花莲心失笑道:“看着那么温温软软的小姑娘,怎么那么暴力?”
浮光懒得废话:“做不做?”
花莲心点头:“走吧。”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外走去,丢给伙计看店。
花莲心:“等等……”
“你不会是反悔了吧。”浮光盯着她。
花莲心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遍:“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们是不是该去换一身衣裳,以免你家九兰宝宝认出来?”
“她见了我敢不出来我回家打死她。”浮光拳头已经握起来了。
“哦哟,小猫咪炸毛了,得快点儿找到主人顺顺毛才行。”花莲心调笑着,惹得浮光挠她痒痒。
“当真不换?”花莲心又一次问道。
浮光:“我在她心里难道还不如个一夜情的男人?”
花莲心嗯了半晌,浮光有些不悦:“你有什么想法?”
“虽然有些事情比较残酷,不过我想还是告诉你为好。”
浮光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说。”
花莲心笑道:“当你家浮光宝宝攀上云端的时候,估摸着谁来了都没用。”
浮光:“……”
“我不信。”
花莲心:“嗯哼。”
浮光:“走。”
二人大摇大摆来到司晨街,抬脚迈入**窟——假面楼。
“也不知道花费那么多钱修建这玩意儿有什么用。”浮光嘀咕道,花莲心但笑不语。
一进门,便瞧见门口站着两个男人,脸上戴着整张狐狸面具,只穿着一条亮灿灿的黄金色亵-裤。
他们负责为来往的客人分发面具。
浮光拿到手的是一只浅银蓝色面具,上面勾勒出茉莉花的大致图样。
花莲心到手的则是一只狐狸面具,二人戴在脸上,遮住半张脸庞,再交下一两银子入门费,方可入内。
“二位可需要人指引?”其中一个男人恭恭敬敬问道。
花莲心摆了摆手,便拉着浮光往前走去。
浮光有些震惊:“竟然要一两……”
花莲心笑道,把胳膊枕在脑袋后面:“要不然怎么说是**窟。”
一楼灯光柔和晦暗,平添几分旖旎情思。
四面壁墙绘声绘色的画着历来的女神图绘,工笔与悦腹食肆如出一辙。
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放眼望去,女人身旁三两成群围绕着几个男-妓属于常事。
那这个男-妓不住的献殷勤,倒酒捏肩,争宠讨好,说些俏皮话哄人开心,搂搂抱抱,十分亲昵。捏着女人的手往自己胸膛上摸去。
也有人玩儿追逐游戏,你追我赶,也是刺激十分,躲猫猫更不必说。
浮光睁大眼睛要寻凌云木的下落,可眼前的情形她着实无颜去看,死死盯着脚尖。
花莲心不知从哪儿拿了两杯酒,递给浮光:“要不要试试传说中的花酒?”
浮光一阵头大:“先办正事儿吧。”
就在这时,有个戴着粉色桃花面具的男-妓蹭了过来。
花莲心打量着他,单从下半张脸看,还不错。
“你干什么?”浮光像是浑身长了刺的刺猬,又像是誓死捍卫自己领地的狮子。
花莲心拍了拍浮光的肩膀,示意放松。
“两位姐姐看起来有些面生呢。”他声音温柔,语调轻慢,带这些蛊惑意味。
浮光依旧提防着他。
花莲心倒是无比轻松惬意:“第一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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