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凌云木嗤声道:“你可真是让人扫兴。”
王大人只觉得脑子像被人吃掉一般,脸上火烧火燎的疼。
紧接着他感到胸前一阵压迫的钝疼,像是有刀在剜他的心。
疼痛使得他大汗淋漓,却也让他清醒几分。
他缓缓睁开眼睛,可是他发觉他连睁开眼睛这个细微的动作都做得如此艰难,脸上火辣辣的疼,从额头,到下巴,以及他的脸颊。
凌云木见他仍旧不睁眼,便用鞋跟重重踩上他的脸颊。
万蚁噬心的痛苦让他酒消了一大半,他痛苦的嚎叫着,撕扯着自己的皮肉,挣扎着睁开眼睛。
“醒了?”凌云木的脚踩在他胸口,没有一丝感情。
睁开眼睛便瞧见有一高大如山的身影正凝望着他,他腰间的血色长鞭以及散发着幽幽红光的玉佩,彰显着主人是何等嗜血而疯狂。
王善如同见鬼一般惊惧的看向她。
凌云木眯了眯眼睛:“怎么不说话?”
“醒了醒了。”他连忙说道。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明明差一点就要赢了……
“你扫了本家主的兴头,你说该怎么办?”她语气幽幽,在这夜色中更是显得诡谲。
王善沉浸在差一点便要赢的痛苦中。
凌云木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脚下再次用力。
王善痛的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咳出来的:“你想怎么样……”
凌云木如同看着死物那般看着他,脸上却带着十足笑意:“看来你是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啊……”
“我愿赌服输,愿赌服输。”王大人连忙道。
凌云木不置可否:“瞧你吓成这个熊样,怎么敢与姑奶奶一起吃饭的?”
王善连忙巴结着,一副谄媚嘴脸:“家主人美心善,一定不会与我多计较。”
凌云木嫌恶地挥了挥手:“既然你输了,那便按照赌注,我问你答。”
王善:“是,是。”
凌云木:“今日你与县丞去找陆舒客,有什么事?”
她眼神锐利,盯着他。
王善缄默不语,眼珠子却在暗处快速转动着。
他憎恨凌云木,她让他在今晚沦为笑柄!
凌云木轻飘飘吐出一个字,让人胆战心惊:“说。”
王善很明显抖了一下,他眼底闪过一丝狠辣与怨毒:“大人要重审近来十年的旧案。”
“哦?”凌云木目光微冷。
“他查这个做什么?”
王善把脸藏在胳膊下面,因为疼痛的缘故身体不断颤抖,可脸上的奸笑却不曾褪去:“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又曾经是朝廷督查御史,想来也是为了肃清韶县风气。”
“肃清风气?”凌云木道。
她半张脸被阴影覆盖,让人瞧不清她在想些什么,只让人觉得甚是冷酷。
近十年来的旧案……她手底下的木兰将,可是重头戏啊。
王善故意挑拨道:“陆大人还说,木兰将一旦被瓦解,离他掌握韶县之权便更近一步。”
凌云木在屋内踱了几步,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良久,她道,“此事除你之外,还有谁知晓?”
王善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的算计:“只有县丞,再无旁人。”
“此事在公布之前,不可让除此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知晓。”
一双冰冷十足的目光如同一根尖锐的钉子般将他钉在原处,饶是那双眼睛如何漂亮,线条形状如何优雅,却已然让人无法欣赏。
“否则,本家主要了你的小命。”
王善握紧拳头:“愿为家主尽力。”
-
且说距此地三百里外,与边疆漠北毗邻之地,有一卧虎山,人迹罕至,荒凉僻壤,其中半山腰处,有多处藏掩极密之山洞,洞口皆植被岩石层层遮掩,令人瞧不出端倪。
每处穴洞内有不少成年男性,昼夜不停运送铁碳煤矿,煅烧兵器。更有不少着身衣黑衣之女子,在旁督促,看管,她们身形敏捷,目光机敏,正是木兰将中之员。
自打五年前凌云木来到韶县,凭借着出色的头脑与用兵的策略,迅速称霸韶县,成为众豪绅之首。
然而本地豪绅心有不忿,却又不敢贸然得罪,便只能煽动那些毫无头脑而又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添油加醋诉说着凌云木的到来为百姓带来的苦楚,又加以利诱,使他们奋起反抗,来势颇凶。
然而不久后他们便发现有弟兄忽然消失不见,起初是一个,接着是三个、五个,慢慢的……一切都没有了。
当时此案轰动一时,甚至惊动崖州知府,层层上报又至成平路提点刑狱司,最后惊动京都刑部,传至帝王,帝王大怒,派遣时任督查御史之苏大人前往查案,耽搁半月,一事无成,更在回京途中惨遭杀害。
后帝王又遣钦差大臣,大理寺丞前往探查,皆无果而终,由此被列为悬案。
-
凌云木轻笑道:倒是又来一个查案子的……
有趣,真是有趣。
她起身离开沁心馆,念及陆舒客神情相貌,不由得心痒难耐。
脚尖一转,便往县衙走去。
衙内灯火皆息,一片寂静,两名衙役在门前打盹儿,高耸的墙垣内三四个狱卒挑着灯笼巡逻,远远瞧去,昏黄的光晕如同跳跃的鬼火,不时听到牢房内传来的大喊大叫,更显阴森可怖。
凌云木脚尖轻点,一跃而起,如同一只大雁,轻巧悠然踩在琉璃瓦铺就的屋檐上,继而一个翻身落地,悄无声息。
她避开巡逻的狱卒,路过放着历年历代案宗的架阁库前,房门紧锁。
她脚步不停,继续往衙门内宅走去。
新任县令赴任后,这还是她头一次来到内宅。
清冷的月光高卧于柳梢头,对世间的种种漠眼旁观。四周一片静寂,悄无人声,地上零星散落着尚且娇嫩的叶子、一大朵娇艳如火的石榴花摔在地上,像是一大滩血迹。
空气中似乎弥散着隐隐约约的苦涩药味。
凌云木抬头,硕大的黑暗中,只有一处亮着悠悠烛火。
恍然间,一阵袅袅琴音倾泻而出,似蒙着层层薄纱的美酒,勾人心弦。
凌云木心头一动。
房门未掩,凌云木推门而入,瞧见眼前情形,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只见一人墨发如瀑,单披了件广袖素白中衣,衣带松懒横在腰间,清隽的脸庞宁和淡漠。瑶琴碎玉之音自他玉白清瘦的指尖缓缓溢出。
月下青竹,风骨凛凛。
凌云木不由得想到这八个字。
听到门外脚步声响,他抬眼去看。
目光一如往常般干净,冷冽。
琴声早已停止,凌云木晃晃悠悠吊儿郎当走到他跟前,活似街头痞子:“这么晚了,大人还不睡?”
他接着调侃道:“莫不是在等我?”
陆舒客并不搭话,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浓烈的酒气,皱了皱眉。
“冷漠的可真是让人伤心啊……”凌云木捂住胸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本家主可是特地来找你的呢。”
“有何事?”他看着她,目光淡然。
停留在琴弦上方的指尖不经意间一颤,勾着琴丝发出细小如涟漪般的颤音。
一如他的心境。
凌云木看了他片刻,忽地笑起来,倾身往前凑去,在他耳边低语:“当然是让大人这双眼睛……染上别的情绪。”
说的一点儿都不客气。
陆舒客眉心一片幽冷。
他这身子,她可是惦记了一路。
如今又被他这样直勾勾看着,凌云木哪里能忍。
话音未落,她便将其扑倒在地,湿热的舌尖扫过他略显冰冷的薄唇,一只手不安分的探入他的衣襟,抚摸着他的胸膛。
“大人……”
陆舒客眉头狠狠一蹙,一把拽住她不安分的手臂,力道冷硬,白皙的手腕瞬间被掐出一道粉嫩色印记。
凌云木幽幽叹了口气,用那双半是迷离半是清醒的眼神望向他。
“大人怎么就是不乖呢……”
几乎是刹那间,凌云木将他整个抱起扔在床上。
他欲起身,凌云木早有预料。
紧接着她翻身而上,将整个重量压在他胯-部。
她又扯下他腰间系带,纤长的白色腰带一圈圈绕过他清瘦的手腕,将他的两只手牢牢束缚住,绳的另一端则被她系于床头。
“腰可真细啊……”
因着陆舒客挣扎之故,腰腹处的衣袍微微散开,隐隐约约露出他紧实的肌肉线条,线条流畅,无有一丝赘肉。
凌云木呼吸有些加快。
她指尖一动,将他整个胸膛袒露于外。
凌云木的手覆在他胸前,揉了揉那块儿凸起,又把脸埋在胸膛沟壑之间,深深吸了口气。
好干净的味道。
覆在他胸前的手此时缓缓下滑,游移到他的小腹,再往下时,她能感受到他腰腹的骤然绷紧,连带着肌肉亦硬了几分。
陆舒客心头一凛。
不能让她再往下。
只见他手腕一动,一枚极细极薄却能削发如泥的刀片陡然射出,割断系于床头的桎梏。
凌云木的脸还埋在他胸膛间,忽而听得细小动静,耳尖微动,正欲抬头一看究竟,却猛然被人压在身下,位置逆转。
凌云木眨眨眼睛。
看着近在咫尺软弹的胸膛,咬了一口。
“好大。”
陆舒客吃痛,虎口遏住她下颚,逼迫她抬起头,离自己远一点。
“唔……干嘛?”凌云木挤眉弄眼,下巴被他掐的有点疼。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