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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贱人

自行车轮胎被人恶意扎破了,盛行忱不计较这点破事,送去修车店里,老板说没有合适的轮胎,得等一天。

盛行忱回家必经小学,今天也不知怎么往小学大门口走。

他后悔了,他想快点离开。

走路上学,一般走居民楼间的小路,为了避免上下学高峰段,节省时间。但几天晚几分钟到家,这意味着他的生活习惯会被打乱,于是他决定不吃午饭。

天热,盛行忱冲个澡,赶紧睡午觉,他可不想上学一整天都在睡。

头发简单擦干水,毛巾还挂在脖子上,俯卧在床,脸蒙在枕头里,不一会就睡着了。

——

“小子,把钱交出来。”

这几个是出了名的混混,早年辍学,出来混社会,也没混出什么名堂,专门挑像盛行忱这种小学生打劫。

他曾经和老师告过状,老师送了他几天,小混混不来了,之后没再送,小混混又来了。

单纯的他怕给老师惹了麻烦,怕被退学,虽然老师和他说了要是他们还来,就要找了老师,但是他也没敢再和老师告状。

第几次被打,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要快点到医院照顾他妈妈。上学期间,邻家女儿替他照顾,她是护士,没有其他病人需要照顾时,会抽空去看盛行忱妈。

盛行忱没还手,他知道打赢的几率很小。

他没钱,他们打腻了,自然停手,如果反抗,反而让施暴者更加兴奋,反正盛行忱也打不赢。

与此同时,一道男声:“住手。”

几个人一同看过来,男生先上手,把盛行忱拉到身后,退了几步,手推走他:“你快跑。”

盛行忱没有走,只觉得这个男生来了,他就安全了。

男生和几个人打起来,他们当然打不过男生,毕竟不会“魔法”的人是会被会“魔法”的“鬼”给打败,使点魔法,几个人落荒而逃。

盛行忱抬头想要说谢谢,但是他怎么也看不清男生的脸,男生似乎说了什么,但是他怎么也听不清男生的话……

那天池弋霁为了调查[MISS]的事,路过此地。

天色已暗,池弋霁坐在台阶上,打电话给邱湛羽。

“我在贺荆小学,你过来接我。”

坐在那,是漫长的等待,视线闯入一瓶水,池弋霁抬起头来,是刚才的小孩。

“你怎么还没走?”池弋霁问。

“谢谢你。”盛行忱道谢,“请你喝水。”

这两块钱是他明天的早餐钱,他庆幸还好刚才没被抢走。

池弋霁接过他的水,道完谢,便大口喝起。

盛行忱坐在他旁边。

“你怎么还不走?”池弋霁拧紧瓶盖,又问。

三年不见,盛行忱模样大变,因为没有记忆,他更加认不出盛行忱。

“你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

“你怕他们回来找你吗?”

“有你在,我不怕。”

盛行忱不知怎滴,莫名想和池弋霁待在一起,这样他的心莫名静下来,有种安心的感觉。

池弋霁站起:“谢谢你的水,早点回家。”

他稍低下手揉了揉盛行忱的头,离开了。

风吹校内的大榕树,沙沙作响,盛行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

邻家姐姐和陆盛说,医院有设备可以治她妈妈了。

“真的?”陆盛多久没那么开心了。

“不过费用很高,治好的概率也很小,你妈妈挺过这些年也不容易……”

医生早就和他说过拔氧气管了,他死活不同意。

夜里,苏余鸢稍微动了一下,陆盛便醒了,摸着小灯,给妈妈盖好被子,他睡在妈妈的腿边。

苏余鸢喃喃道:“我不想活了……”

陆盛彻底清醒,坐起来,抱着妈妈的腰。

“妈妈不可以说这样的话。”

苏余鸢手已经快抬不起来,一两年前,她还能坐在轮椅上出去透气。

这是她最后一次抚摸她的孩子,她是多么怜爱这个孩子,他本生在一个生活美满的家庭,不用承受他现在经历的困难。

苏余鸢泪水打湿枕套,哼起小时候喜欢唱的童谣,陆盛也喜欢这些童谣,有些是外婆编的,是独属于娘俩的。

苏余鸢没有力气拔掉,陆盛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终于决定拔掉。

“妈妈,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是最乖的小孩……”

……

昨日夜里,苏余霜收到通知,天还没亮,他们赶来医院见苏余鸢最后一面。

因为陆盛没睡醒,他们没有贸然进去,在病房外等待他苏醒去上学。

盛行忱照常去上学,现在门口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谁叫你放那个破书包的?”是任武的责备的声音,“现在搞得我们家也拮据了。”

苏余霜语气严厉:“别老说孩子了好吗?警方那边也没正确的报告啊。”

任武和她争:“咱儿子也承认了,你承认有那么难吗?是他的错就是他的错,再怎么爱他也不能包庇他的错。”

盛行忱全都听到了,再不去上学,等会迟到了,他推开门走出去,假装没有看到他们一家。

他感觉医院走廊走不到尽头,越走越窒息……直到铃声把他叫醒。

盛行忱抬起头,啊,脖子疼。

他拿过手机,接了电话,还没开口,电话传来熟悉的声音。

“盛行忱,都打了多少通电话,死哪去了?怎么,现在舍得接电话了?再不来学校,你班主任要‘杀’到你家了!你……”

没等他说完,盛行忱挂了电话,半节课过去了。

盛行忱侧翻坐了起来,缓冲一下,盛行忱心中暗喜,虽然又梦到妈妈死了,但是睡得真不错,等等刚才做了什么梦?怎么突然想到那个新同学?

这会儿盛行忱也缓冲完毕,情不自禁地嘀咕:“小贱人!”

走进浴室,换了校服,走的时候不忘拿枕头出去晒。

来到学校,第一节课还有十几分钟下课,他干脆不去了,以免破坏课堂氛围和老师上课的心情。

一不做二不休去班主任的办公室认错。

罗倪薇见他没事,以及认错的积极表现,放过他一马。

老师走了,盛行忱才从后门走进来,走过池弋霁身后是真的想踹一脚,但也是只敢想,不敢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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