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沈颂和梁醒在家里转了一圈，果然哪里都干干净净的，白宜宁存放纪念品的房间一尘不染，花园里的花草也被照顾得很好，甚至繁茂昌盛更胜往昔。
沈颂道：“爸爸肯定很高兴，有人替他打扫，他最懒了。”
他的房间保持原样，太久没回来沈颂倍感陌生。最后两人躺在客厅沙发上，静静地相拥而卧，谁也没说话，却格外缱绻珍惜。
沈颂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是余佑给他发消息，他窝在梁醒怀里回消息。
梁醒就是想做正人君子不看，但那个姿势也已经看见了，按住他的手，道：“不准回他。”
沈颂当没听见，几下打完字，把手机扔到一边，笑着说：“是不是吃醋了？”
梁醒把头埋在他脖颈里，低声道：“嗯，一直在吃醋。”
沈颂揉他的头发，两人抱着亲了一会儿。
沈颂拉过他的手看表，说道：“回去吧。”
梁醒道：“要不要把这里收拾一下”
沈颂犹豫道：“先不要吧，暂时也不住。”
梁醒看着他，问道：“那你想住哪里？”
沈颂有点无奈：“你就是想问，我会不会回来A市是吧。”
梁醒没说话，摸他脸，当默认了。
“我爸爸他们安葬在M市，我店里的员工跟我那么久了，我不能说走就走吧，而且汤圆他们也不知道习惯这里不……”
沈颂也摸摸他的脸，道：“等我再想想，好吗？”
沈颂的答案和梁醒预想的一样，因此也没有太失落，点头道：“嗯，好吧。”
沈颂又待了几天，跟梁家的人道别，说有事要暂时回去。梁醒这次只把沈颂和孩子们送到机场，没跟着去M市，说是有落下的工作需要完成。
两人虽然又在一起了，但临别之际，谁也没说隔段时间就过去找谁等等这种话，主打一个顺其自然的心态，倒是汤圆和小酒对梁醒依依不舍，一个劲追问他什么时候能去M市，梁醒说等工作忙完了就去找他们。
回到M市一个星期，两个孩子每天跟梁醒打视频，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他来。一天晚上，有人按门铃，沈颂在做饭，带着围裙隔着门看猫眼，然后默默地把门打开了。
梁醒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只小狗，笑着说：“我还没吃饭，可以蹭饭吗？”
汤圆和小酒听到门口的声音，跑过来扑到梁醒怀里，高兴地大叫：“爸爸！”
梁醒摸摸汤圆和小酒的头，把珍珠还给汤圆。珍珠虽然瘦了一大圈，但已经可以慢慢走动了。
沈颂让他进门，说：“来帮忙吧，不能吃白食。”
梁醒自然而然地把外套脱下来挂好，看着他，温柔道：“好。”
二
沈颂本来就不擅长收拾，加上两个孩子的东西，家里就杂乱无章，第二天梁醒就把家里收拾了一遍。
沈颂不以为意：“收拾那么整齐，还是要乱的。”
梁醒系着沈颂的围裙，和他的气质格格不入，不在意道：“没事，有我在。”
沈颂看他除了珍珠，什么都没带上门来，衣服和生活用品都是现买的，电脑平板这些需要用来工作的更是没有，现在听这句话，好像有长住的意思，暗自惊喜，但嘴上没说什么，淡淡道：“哦。”
因为梁醒的到来，沈颂的生活发生了一些变化。白天沈颂去店里，梁醒把汤圆和小酒送去幼儿园，等他们下课，中午给他们做饭，下午教小酒弹钢琴，陪汤圆画画玩积木，晚上做好饭等沈颂回来，吃完饭他们就一起去散步。
有时候店里忙，晚上有事沈颂没早回，梁醒就带汤圆和小酒去接他。期间，沈颂也没见有什么人联系梁醒，似乎他真是把所有工作都忙完了，才过来的。
沈颂好奇道：“你没工作吗？一直这样可以吗？”
梁醒把切好的水果端上来，说：“当然可以。”
现在的生活对梁醒而言过于闲散简单，但他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每天看着沈颂陪着汤圆和小酒，像要把那错过的五年时间都补回来。
周末，沈颂没去店里，带梁醒逛了逛这个城市，他们晚上很晚才回家。第二天，他们都起很晚，夜里下了点雨，空气舒爽清凉，沈颂和梁醒在被窝里躺着，四肢交缠，好不惬意。
梁醒道：“饿吗？要不要起床？”
沈颂摇头：“再躺会儿吧。”
他很珍惜现下温情缱绻的时刻，只是和梁醒抱在一起，就很快乐。
梁醒长手一伸，把床头沈颂和汤圆小酒的合照拿过来，审视道：“拍得很好。”
沈颂感叹道：“他们那时候还那么小。”
梁醒看过汤圆小酒从小到大的相册，又心软又遗憾，这时看到这张合照，亲了下沈颂，低声道：“我们一起再去拍一张吧。”
沈颂心里很歉疚，说：“好。”
他们又躺了会儿，直到汤圆来敲门，两人不得不起来，正好把早午饭一起吃了。
吃完饭梁醒在收拾厨房，沈颂接到个陌生电话，对方是个年轻男子。
“您好，您是沈颂沈先生吗？”
沈颂听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有点疑惑：“我是，您是哪位？”
对方不知为何简直喜极而泣了，说道：“沈先生，不好意思，我是梁醒的助理，麻烦您让他接下我的电话吧！工作室好多工作等着他，可是他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我没办法了，才打扰您的……”
沈颂愣了，怪不得梁醒说自己没工作呢，原来是这样没工作的，他心里觉得好笑。
沈颂挂了电话，梁醒从厨房出来看他脸色奇异，问道：“谁的电话？怎么了？”
沈颂看着他，说：“你手机给我。”
虽然不知道沈颂要干什么，梁醒还是找到自己的手机给他。沈颂点开通话记录，看到名叫助理的人给他打了二十几个电话，全是未接，还有很多没有回复的信息。
梁醒：“……”
沈颂把手机还给他，笑道：“是你助理找我，说你不接他电话。”
梁醒微微皱眉，道：“找你做什么？”
沈颂把他拉到沙发上，趴在他肩膀上，调笑道：“你这人，怎么说谎，不是没有工作吗？”
梁醒道：“我想好好陪陪你们。”
沈颂道：“那也不能把工作都撂下，你助理都快哭了。”
梁醒叹气，沈颂看他苦恼的脸，觉得他特别可爱，吧唧亲了他一口，说道：“给人家回个电话吧，给你打工也不容易。”
梁醒把他放倒在沙发上，轻轻压上去，在他耳边叹气：“唉，真不想工作。”梁醒又一次有了乐不思蜀、玩物丧志的想法。
沈颂揉他的头发，道：“总不能一天到晚跟汤圆他们混吧，梁醒小朋友。”
梁醒趴他身上动也不动，道：“嗯。”
两人躺了会儿，梁醒道：“我把工作室也搬过来吧。”
沈颂道：“可以吗？”
“当然。”梁醒抬头看他，说：“我们再换个大房子吧，孩子们会越来越大。”
沈颂想了想，道：“额，我觉得先不用吧。”
“嗯？你说。”
沈颂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就决定来这边了吗？”
梁醒理所当然道：“你们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不是很正常？”
沈颂沉吟道：“可是温叔叔和爷爷……”
“我们可以经常回去看他们。”
沈颂皱着眉，道：“我再想想吧。”
梁从从他思索的表情、犹豫的态度里察觉到什么，心里一动，但是没说什么。
沈颂考虑了几天，对梁醒道：“你不要折腾了，我跟你回去吧。”
因为在意料之中，梁醒没多惊讶，道：“不折腾，我过来也是一样的。”
沈颂叹道：“温叔叔他们好不容易回国了，应该多陪陪他们，爷爷年纪也那么大了。”
梁醒道：“好。”说着抱住他，低声道:“谢谢，我爸爸他们肯定很高兴。”
沈颂道：“谢什么，他们也是我的亲人。”
三
回到A市，沈颂还是住到了自己家。两个孩子一直听沈颂讲去世的两个爷爷的事，但还是第一次回到沈家，兴奋异常。
沈颂没有把白宜宁和沈瞬的骨灰迁移回来，回家第一天，他把三人的合照又摆在了他们的房间里，轻声道：“爸爸，爸，我回来了。”
一回A市，梁醒就去处理他堆积的工作。沈颂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里整理，有时懒得做饭就直接去梁家吃。这期间他跟许毅文和姜听联系了，许毅文在忙工作，姜听刚回国拿到了A大的教职，也在忙着入职和找房子，三人约定等闲下来的周末再约。
沈颂把家里收拾好了，就想着给汤圆和小酒找幼儿园，本来想直接让他们去读以前自己和梁醒读的那个，但跟温筠随口提了一下，温筠道:“你们读的那个也不错，但是老爷子很看重他们，还是去个条件更好的吧。你要是忙不过来，我找人帮你。”
沈颂觉得去哪里都行，说自己现在没什么事，不需要帮忙。说着自己心里也琢磨起来，回到家里他没有工作，M市的店他只能线上操操心，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因此暂时无所事事，但长久下去不是办法，总得找点事情做。
于是汤圆和小酒就去了A市最好的一家私立幼儿园，又给汤圆和小酒分别找了绘画老师和钢琴老师，才算安定下来。
梁醒高强度工作了一个月，基本上把堆积的项目都做完了，沈颂看他周末没事，就打算约许毅文和姜听周末来家里吃饭。
周五晚上梁醒因为第二天不用工作，沈颂约许毅文和姜听又是下午，晚上就把他折腾了好久。
第二天早上沈颂还在迷迷糊糊睡着，又被梁醒折腾了好久，被抱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沈颂已经浑身无力站不稳了，梁醒却还有余力，结果洗澡又洗了半天才出来。
沈颂浑身都要散架了，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发呆，梁醒黏人得紧，一个劲亲他揉捏他，沈颂想把他推开都没力气，无奈道：“你怎么这么黏人，不累吗？”
梁醒在他耳边呢喃低语：“我多久没黏你了？”
沈颂道：“还不是你之前逃避工作，堆了那么多，每天加班。”
梁醒道：“我跟助理说了放假一个周，让他以后不准来找你。”
沈颂笑道：“找我告状？他还蛮聪明的嘛，知道谁能做你的主，有前途的小伙子。”
梁醒捏他的腰窝，低声道：“我都是你的，你当然能做我的主。”
沈颂道：“好肉麻……别乱摸了，我要睡会儿，待会儿汤圆他们醒了，你去应付吧。”
“好。”梁醒安分下来，沈颂累得不行，慢慢睡过去了。
梁醒带着汤圆和小酒画画、弹钢琴，又给他们做了午饭。吃完午饭沈颂还没醒，汤圆就来叫他：“爸爸，你不饿吗？”
沈颂被他叫醒，又累又饿，道：“饿啊，你们中午吃什么了。”
汤圆道：“爸爸给我们做了奶油南瓜蘑菇汤，爸爸，你不起床吗？我们去超市啊。”
沈颂想到晚上姜听和许毅文他们要过来烧烤，得去超市买食材，只能爬起来洗漱。
梁醒进房间看见他在洗漱，眼神飘忽精神不振，过来帮他揉腰，问道：“不舒服吗？”
沈颂气呼呼地把水擦在他衬衣上，瞪着他说：“你说呢？下次不能这么胡来了。”
梁醒毫不在意，道：“嗯，好。”
沈颂看他一副犯了错乖乖立正挨打，但下次绝对不改的样子，又气又好笑，把他的衬衣揉得一团乱，梁醒无奈，只能换了件新的出门。
沈颂洗漱完随便吃了点东西，带着汤圆和小酒去附近一个超大的生鲜超市买东西。
沈颂推哥车买烧烤的食材，梁醒推着两个孩子买他们想吃的。他们两大两小长得都十分好看养眼，超市里好多人都不免看上几眼，四人却毫无自觉，自顾自买东西。
在零食区，汤圆看到辣条，嘴馋想吃，但是沈颂是不怎么让他们吃这种东西的，他就小声对梁醒说：“爸爸，我想要这个。”
梁醒看了眼走在他们前面在看调料的沈颂，点头道：“拿一小包，别让爸爸知道。”
汤圆点点头，一双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
结账的时候沈颂还是发现了混在一堆东西里的辣条，看着汤圆心虚的小眼神，就知道是他拿的，说：“汤圆，你感冒才好，这个又油又辣。”
汤圆耷拉着小脸，他最近感冒才好，吃得特别清淡，嘴巴里吃什么都不得劲，所以才想吃这个重口味的，他眼巴巴看着梁醒，求助道：“爸爸……”
梁醒道：“就吃一点，没事的。”
小酒对沈颂道：“爸爸，我也想吃，我和哥哥分一包。”
他们叫沈颂和梁醒都叫爸爸，但两人可以很明显区分开孩子们是叫谁。
沈颂看他们三人统一阵线，自己还能说什么，无奈道：“好吧。”
买了三大包东西到家，中途还去宠物店给珍珠买了吃的和玩具，回到家已经四点多了。沈颂先把要烧烤的食材处理好，还打算做几个家常菜，中途许毅文和姜听就陆续上门了。
两个孩子听到门铃响，特别激动，争着去开门。
门开了，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他们见过的孔霁，一个是不认识的但是长得很好看的叔叔。
姜听看到开门的是两个孩子，长得比照片上还漂亮，笑着说：“你们好啊。”
汤圆道：“叔叔，你真好看，是我爸爸的朋友吗？”
孔霁道：“不是朋友，你们在幼儿园干坏事了，老师叫他来抓你们。”
姜听用手肘推了他一下：“别对小孩子胡说。”
小酒道：“我们才没有干坏事，哥哥，孔叔叔骗人。”
汤圆道：“就是，好看的叔叔才不会抓我们。”
孔霁对姜听笑道：“看吧，两个聪明的小家伙，这么小就外貌协会，不愧是梁醒的儿子。”
沈颂过来，看到姜听，笑道：“好久不见。”
两人确实很久不见了，沈颂眼里姜听变化不大，还是那么好看，只是多了一丝沉稳和书卷气，姜听眼里沈颂变化就要更大些。
姜听感叹道：“好久不见。”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眼中都有千言万语，但一切都尽在这两句好久不见中了。
沈颂让他们进来：“你来得好早。”
孔霁道：“喂喂，看不见我吗？虽然我是不请自来得，但好歹我也带了礼物啊。”。
孔霁把东西递给沈颂，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沈颂看看他又看看姜听，笑道：“谢谢孔哥，我确实是没想到你也会来。”
姜听有点尴尬道：“不好意思，没提前跟你说一下。”
沈颂道：“没事啊，来者是客，人多热闹，我买了好多菜。”
姜听坐到沙发上喝水，两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他笑着说：“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孔霁道：“矮的是哥哥，叫汤圆，高的是弟弟，叫小酒，对吧？”说完笑着冲两个娃娃眨眼。
汤圆道：“是呀，我可是我不矮呀，爸爸说我还在长身体，会长得跟他一样高。”
姜听责怪地瞟了孔霁一眼，道：“别听他瞎说，来，叔叔给你们带了礼物。”
沈颂道：“说谢谢。”
两个娃娃说谢谢，孔霁又道：“是我帮这个好看叔叔挑的礼物，对我是不是也要说谢谢呢？”
两个孩子又乖乖地对孔霁说谢谢，把孔霁逗得哈哈大笑。
“梁哥呢？”姜听问道。
沈颂道：“他回家里拿点东西，快回来了。”
汤圆道:“我知道爸爸去拿什么，是秋奶奶做了好吃的。”
大人们都被他古灵精怪的语气逗笑了。
闲聊的时候门铃又响了，汤圆抢着去开门。
沈颂道：“是许哥到了吧。”
门开了，果然是许毅文。他因为一直在搞户外运动，晒得比以前更黑，人也更壮实精神，不说话的时候很像黑老大，手里拎着两个大西瓜。
汤圆歪着头问道：“叔叔，你也是我爸爸的朋友吗？”
许毅文低头看这个小娃娃，然后又走过来一个脸一样的小娃娃，活脱脱两个翻版梁醒，后面跟着沈颂和姜听，他脱口而出：“我靠老三你怎么回事，生了两个没一个像你的！”
沈颂：“……”
“许哥，这么久没见，上来就埋汰我吗？”
许毅文大笑：“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嘴太快。好久不见，给你带了两个大西瓜，我一个客户研发的新品种。”
汤圆两眼放光，欲欲跃试道：“爸爸，让我抱！”
许毅文笑道：“小东西抱得动吗？”
汤圆手脚并用，把小一点那个抱在怀里，骄傲道：“看，我可以！”
众人被他逗得笑了出来，一起进了屋子。
汤圆和小酒第一次见到皮肤这么黑的人，殷勤地给他端水，好奇地盯着许毅文看。
许毅文第一次被两个小天使一样的孩子盯着，一颗粗狂豪放的心都要化了，搂着两个孩子：“哎哟两个小宝宝，真好看啊！老三，你太厉害了！”
他很会逗孩子，把两个孩子逗得哈哈笑。
在客厅说了会儿话，就准备去花园里烧烤了。许毅文把烧烤的工具都搬出去，姜听跟沈颂去厨房里看他做的菜。
沈颂看没人，问道：“你和孔哥……”
姜听道：“对，我们在一起了。”
“哦。”沈颂八卦之心蠢蠢欲动，但没好意思问出来。
姜听看他欲言又止，道：“唉，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等我以后慢慢跟你说吧。”
“哦！”沈颂眼睛亮了。
姜听看他这样，终于有一点他以前无忧无虑的样子，笑了：“你现在怎么对他这么客气，还叫孔哥。”
沈颂道：“客气吗？还好吧，只是觉得他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坏吧。”
姜听道：“嗯。”
沈颂看着锅里炖菜出的蒸汽，有点出神，怔怔道：“真好，你找到了爱人，还有许哥，你们都有了自己要做的事。”
姜听道：“嗯。你和梁哥也是苦尽甘来了。”
沈颂道：“嗨，就这样吧。”
姜听看着他略带迷茫的眼神，问道：“你……想不想再回去念书？”
“念书？”沈颂吃惊道。
姜听点点头：“嗯，入职的时候碰到辅导员，她问起你。你只是休学了又没退学，按照学校的规定来说，是可以复学的，如果你想的话。”
沈颂迟疑道：“真的可以吗？”
当初，他想也没想就休学了，后来回想起来，对没有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还是挺遗憾的。
姜听道：“当然，现在还有都退休了，还去读大学圆梦的人，你又那么优秀。”
沈颂沉吟道：“我想想吧。”
他有点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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