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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宿云

八校联考在两周后如期而至,统一阅卷出分很慢,四中在把学生的答题卡送去统一扫描前在校内扫描过一遍,于是考完试的第二天下午,校内成绩就由本校老师先给出了一个“参考分”。

当天晚上就组织换了班,动作相当迅速。

至于这次考试……凌初一还是没有写完作文。

为了写完作文他甚至放弃了古诗词鉴赏题,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都没写完。

好在这次勉强及格了。

好在这次数学够难。

于是某人又一次凭借着强势偏科的东风装了把大的,堪堪摸着分班线的尾巴滚了回来,坐回了一班的老位置。

而自诩漂泊多日的江修坐回去的时候感慨得甚至想吟诗一首,蒋御楠显然和他有一样的心情,在此起彼伏的“班长”声中破天荒觉得上学真好啊。

她也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蒋云给她买了奶茶,笑眯眯说“欢迎你回来,同桌”。

蒋御楠弯了眼:“欢迎我回来。”

这次联考,蒋云年级第一,何时律第二,第三是文(1)相当负责的纪律委员宋春景,蒋御楠和江修双双掉出年级前三,两个人都老实了。

星期一晚上开班会,柏杨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你知道小柏有多高兴吗?我怀疑他今晚做梦都得笑醒。”凌初一坐进车里,人还没见到话先到了,他把书包一丢,凑过去往郑庭酒脸上亲了声响的。

司机关好他这边的车门,坐回驾驶位,系上安全带,握紧方向盘,整个过程都安静如鸡,目不斜视。

郑庭酒把凌初一按回去,系好安全带,轻声吩咐“出发吧”。

车子发动,驶向机场。

“还有江修,跟蝴蝶似的满教室飞,烦得被何时律他们几个按着打了一顿。”

郑庭酒把他冰凉的手拢手心里暖着,跟着笑:“那你呢?”

“我还行,哪个班都一样。”凌初一低下头,贴着郑庭酒脖子嗅人身上的味道,说不上来,应该是香水和沐浴露洗发水之类的混合在一起,又被体温融化了的气味,闻到后安了心,整个人放松下来,声音里随之带上一点疲倦的哑:“主要是江修和蒋御楠都回来了,我罪恶感终于没那么重了。”

放松下来就觉得困了,凌初一半靠在郑庭酒身上,闭目养神。

他早有预感应该写不完语文作文,干脆迂回了一下把重心放到文综,这几天熬夜背地理,熬多了晚上更睡不着了,坐在教室里人都是昏的。

郑庭酒在他手心抓了抓:“江修没想到这层。”

“嗯,他那脑子。”凌初一笑,“别告诉他。”

“新同学怎么样?”

“也不算新同学,很多之前也认识,就是没怎么说过话。”

“许远舟他们呢?”

“都在。”

“乔东隅呢?”

“还在五班,不过他跟赵老师还僵着呢,这次还旷考了,估计赵老师会和他好好聊聊了。”

赵信生日后不久乔东隅就忍不住冲上去问了,但是赵信矢口否认了照片的存在,乔东隅在赵信和赵望两边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那几天丧得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那现在跟蒋御楠关系怎么样?”

“挺好啊。”凌初一笑着在他颈侧轻轻一吻,“你别烦,说了什么都没有。”

考试前几天江修跟他小吵一架,这人转头就跑到郑庭酒面前绘声绘色杜撰了一通之前蒋御楠的“执着”追求,正好那几天他单方面冷战郑庭酒没回家,被人抓住把柄后只好赶紧滚回去解释了。

跟江修吵的什么他都不想说,反正江大爷一颗少男心有的是理由跟他吵。

至于为什么冷战……

因为郑庭酒身上还是复现了之前江修手上的淤青,而且比那更严重。

因为江修被打了会躲,会恼,会还手,会在凌初一睡前就把他绑起来,会想办法控制住他,但郑庭酒不会。

郑庭酒不但不会,还变本加厉地纵容,让每一次伤害都落到实处。真正同居后一切都比想象中更麻烦,有时候郑庭酒翻个身他都会醒,每天晚上堪称提心吊胆。

直到影响到郑庭酒弹琴后,凌初一终于跑了。

然后又无可奈何地回去了。

郑庭酒用的方式远没有他保证的那么温和,他恶劣又自信地把自己架在天平的一端,逼凌初一强用意志在身心上都向他倒戈。

他还真是把郑庭酒身上的各种特质都杂糅着学了一遍。

凌初一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吸了口气强打起精神,从郑庭酒手中抽出手,捂住他絮絮叨叨的嘴:“我怎么感觉你有点紧张?”

半晌安静。

“嗯,有点。”

凌初一笑他:“宿云镇远着呢,你还是明晚再紧张吧。”

宿云镇,一个在地理位置上相当北又相当偏的小镇。

北到凌初一每年来至少都得提前四五天——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分班考的话他现在肯定已经到了。前些年机场还没建好,只有火车,加上大雪,去一趟很麻烦。

偏到凌初一第一次去的时候以为他爸终于忍不住要把他丢了。

宿云镇,东北之北,宿雪如宿云。

那是一个九月飘雪,雪白热烈的小镇。

是Mr.Robot妻子的故乡。

依老先生遗嘱两人合葬,小老头等了三十年,总算如愿以偿长眠在异国他乡。

凌初一每年圣诞节的时候来看他一次,从南到北。

飞机在凌晨一点五十落地成滨市,凌初一困到不要脸,把自己摊成一张“人饼”挂在郑庭酒身上,愣是顶着行李员探究的目光一动不动,装死装得很有心得。

一觉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上午八点的前往宿云镇所在城市的航班,因天气延误到下午一点,落地后转汽车,一路辗转,总算在晚上七点前顺利到达酒店。

然后躺下去世。

现在是真的累到可以不要脸了。

又在三个小时后被迫醒来。

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郑庭酒先被吵醒,迷茫地发现声源在凌初一那边的地毯上——两个人的外套都在上面。

郑庭酒下床,迅速走过去挂断电话,慢一拍被吵醒的凌某故作不经意地往床的另一边挪过去,没摸到人,动作一顿就要坐起来。

“在这里。”郑庭酒把他按回去,坐回床上接通锲而不舍打进来的电话,吸了口气强行镇定道,“你打这么多遍最好是有事。”

“当然。”电话对面是一个嘶吼着的女声,说的是英文,“Jiu!圣诞快乐!!!我肯定是第一个!我赢了!有没有感动得想……”

一声响亮的“Merry Christmas”把两个人都震清醒了。

“是的,这应该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感动。”郑庭酒哭笑不得地换了英文,在凌初一好奇的目光中短促地笑了一声,“好吧,Emilia,圣诞快乐。”

“但是我还是想说,我这里还没到二十五号。所以,你把我吵醒了。”他打开免提,把手机丢到一旁,往凌初一脸上揉了一把,“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

“这可是过节啊亲爱的,什么叫我把你吵醒了?几点了啊?你在床上浪费什么生命……哦哦哦我知道了……”然后就是一阵□□。

这几句不再是英文,语速也快,凌初一没听明白,挑着眉揣测了一下这歹毒的笑声是什么含义。

Emilia?

这人语气活泼,声音却哑得好像喉咙里撒了一把沙,她惊天动地咳了一会儿,咳嗽声很快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盖过,大概是手机砸地上了,隔了好半天被人捡起来,传来醉醺醺的一句:“我是不是第一个?”

郑庭酒扶额,微笑:“喝了多少,需要我给Marcos打电话让他找人去接你吗?”

“哦,老天,别来这一套,他都醉成那鬼样了……人去哪了?算了,我没喝,你知道这……”

听出来那两个人在一起,郑庭酒没再多问,很干脆地“杀死比赛”:“Marcos是第一个。”

“喝多了就早点睡,晚安小甜心。”

然后火速遁走。

最后一句是英文,这句凌初一倒是听懂了。

他把被子重新拉好,笑眯眯地用中文说:“晚安小宝贝。”

郑庭酒靠着床头笑了半天。

“她是哥伦比亚人,从小在美国长大,不过我和她是在西班牙认识的,她和她男朋友在那里上学。”

这还是凌初一第一次从郑庭酒那里听到关于他具体的朋友的事,听得认真,吃东西吃得很慢。

“后来她退学了,用了一年半环游欧洲,我如果有空的话就会和她一起。”郑庭酒说,“最近她一直在澳大利亚,前段时间Marcos,也就是她男朋友,毕业后去澳大利亚找她求婚,她正在想尽办法躲他。”

“为什么退学了?”

“没有为什么,她就是突然不想学了,一夜之间丧失了对建筑的全部兴趣,发现无法挽回后就退学了。”

“本科?硕士?”

“博士。”

“哇哦。”

“她说要找找人生的意义。”

“那她现在找到了吗?”

郑庭酒垂下眼,轻笑一声。

“不知道。”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凌初一加快速度把碗里的东西吃完了,才接着问:“照她这个找法能找到吗?”

“不能。她说了,找不到。”郑庭酒看着他,“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些东西,就没办法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回到过去的生活。但是——”

“Marcos决定回美国的一所大学任教,已经计划了很多年了,现在他的计划里面就差Emilia了。”

凌初一“嘶”了一声:“那她肯定不会答应他啊。”

“那她就不会躲了。”

“哦——”听了一波跨国八卦,凌初一表情复杂地点点头,然后张口就来,“郑庭酒,如果要是我跟你求婚的话,你会躲吗?”

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的郑庭酒反应了好几秒,然后无可奈何地笑着靠倒在沙发上:“那要是我呢,我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片刻安静。

两个大男人大晚上对着一桌子汤汤水水聊求婚,凌初一突然觉得挺逗的,就这么撑着脑袋笑了大半天,然后站起来:“出去转转吧,吃撑了。”

“现在外面零下十几度。”

“知道了,冻不死。”

最后当然还是出去了,接近凌晨十二点,整个城市都已入睡,没被商业气息覆盖的宿云沿路只有酒店旅馆一类的还亮着灯,雪把昏暗的路灯映得微微发亮,踩着积雪,一路无话。

冷,冷得不想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迎着风往前走,凌初一从头到脚裹了好几层,路都要看不见了,基本是凭感觉挤着郑庭酒走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凌初一走不动了,停了。

“不走了,回去吧。”

“你最远走到过哪里?”

凌初一哑了一瞬,失笑。

“……就这里吧。”他四处望望,又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人的脚印,“郑庭酒,就这里。”

他抽出手把脸上的围巾口罩什么的往下扒,立马就被寒冷的西北风抽了一耳刮子,于是站在雪里哈哈大笑起来。

“接个吻吧,郑庭酒。”

郑庭酒亲了亲他的眼睛:“再走五十米。”

行吧。

再走五十米。

然后就接吻。

回去的路上,郑庭酒问他“以前一个人走这条路的时候,在想什么”。

凌初一一哂。

“我什么都不想。太冷了,什么都想也太为难我了。”

“不过如果正好下雪了的话,我就想你。”凌初一说,“想想你那里是什么时候,你在干什么,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这些。”

等雪落到眼底,我就幻想你在这里。

“看到雪的时候,不偷偷在心底骂我吗?”

“想什么呢,我都是张嘴骂的。”凌初一哼笑一声,“等明天你可以问问先生,我绞尽脑汁说了你多少坏话,说不定他晚上就托梦告诉你了呢?”

“也不是没梦过。先生走后不久我每天都能梦到他,梦见他用中文问我懂不懂孝悌忠信。”

“他要能说明白才是见鬼了。”

两个人停了一会,哈哈大笑。

“你回不来?”

“……嗯。”

猜到了。

反正他也出不去。

凌初一心平气和:“他不会怪你。”

郑庭酒也心平气和:“我知道。”

“不过遗产倒是一分没给你留,你亏了啊。”

“留给你了,我就不亏。”

凌初一又乐起来:“那属于婚前财产。”

郑庭酒脚步一顿。

没给他停下来的机会,凌初一手上用了力把人拽着继续走:“先生最后还托我给你留了句话,想知道吗?”

两个人同时开口。

“我只要你。”

“对不起。”

儿童节快乐[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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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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