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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当年

“小初一。”

“小初一?”

“凌初一——”

郑庭酒下床前就叫他了,没想到他都洗漱回来了这人还没醒,他纳闷地又叫了好几声,脸色一变,伸手就去摸凌初一的额头。

这几天因为凌初一声称他们还在闹矛盾,睡觉都不要人抱,自己一个人缩在床边抱着枕头就是睡。郑庭酒心知这个方法算是试到头了,自然不会在凌初一底线上再踩。

不过事出有因,郑庭酒没有多想——

于是收获圣诞礼物来自男朋友的肘击一份,正正打在锁骨上,疼得郑庭酒深吸一口气,没有缓冲地倒在凌初一身上,被后者手忙脚乱接住了。

他也终于摸到了,不放心地又往凌初一颈侧摸了摸:“你现在难受吗?”

凌初一气得全身血液都往大脑冲:“郑庭酒你——!!!”

还好。

没说出口。

郑庭酒就靠在他身上,急促的心跳和呼吸都凭着胸膛起伏的程度传递过来,郑庭酒在他脸侧亲了亲,跟着他说:“郑庭酒我。”

“松嘴,别生气。”郑庭酒缓过劲来,重新直起身,“叫了你很多遍都没醒,还以为你生病了,不是故意的,先起来量个体温。”

凌初一不吭声,也不动,只是看着他。

窗帘还没拉开,房间里光线很暗,凌初一沉重的情绪透过平静的视线均匀地在他身上铺开,郑庭酒蓦然觉得对方的眼神凉得人心惊。

他也短暂地窥探到了冰山一角,压抑在广阔海平面下面的——

凌初一又乖乖坐了起来,好声好气道:“打到哪里了,我看看。”

态度良好,挑不出半点毛病,专业演员都没他能“收放自如”……郑庭酒安静地盯着凌初一看了几秒,笑了。

气死了。

两人一坐一站,沉默对视。

还是郑庭酒率先动了,他坐上床沿,微微前倾给凌初一折了折翻起的衣领,问他:“你现在难受吗?”

“不难受。”凌初一低头亲在郑庭酒手指上,“我就是没听见你叫我,对不起哥哥。”

郑庭酒又问:“你现在难受吗?”

凌初一动作一顿。

“昨天晚上不是说张嘴骂我吗,给你机会也没见你表现一下。”郑庭酒开始解他的扣子,解到第三颗时凌初一终于抬了头,郑庭酒就着这个动作握住他的下颌继续上抬,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出来,喉结滚动的动作迅速抓住人的注意,向下延伸,起伏不定的胸口肌肤一片惹眼的白。

和几道陈旧的疤。

……还有新疤。

郑庭酒毫不费力地一拉,左肩的疤痕就暴露出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出来又长回去最后长在凌初一身上的疤。

凌初一终于出声:“哥……”

郑庭酒倾身上前,咬在凌初一左边锁骨。

如果说之前还有点什么其他想法,现在也没了。

……挺疼的。

凌初一老实了。

一直都是他咬郑庭酒,郑庭酒没这么咬过他,以他的经验来看,得出血。

然后就是结痂,要过上起码四五天才会消得差不多,然后他就会补回去,也可能会留个新的……

靠。

凌初一不动声色吸了口气,用手背盖住眼睛眼。

这大清早的。

服了。

察觉到郑庭酒松了力,凌初一一把拽起他的衣领,又重又狠地吻上去。

郑庭酒被他压在床上,话没出口就被堵了回去,本来气就没喘匀,就着满嘴的血腥味被亲得要窒息。

好在凌初一也没真的让他窒息。

潮湿的吻下移,郑庭酒总算空出嘴来说话:“……小初一,待会儿要天黑了。”

凌初一一愣:“几点了?”

“我叫你的时候就已经一点了。”

凌初一:“……”

凌初一:“非得今天去吗?”

郑庭酒摸着他的后脑勺,深吸一口气:“起来。”

……

挂断订餐电话,从凌初一手中接过体温计——36.6。

郑庭酒复杂的心情总算明媚了一点:“去换衣服。”

凌初一丢给他一句“说了没事”,转身要走,又被拉住。

郑庭酒站起身,隔着睡衣在凌初一锁骨上轻轻按了一下:“疼不疼?”

凌初一挑眉,不接话。

郑庭酒垂着眼,声音很轻:“我之前做的不对,江修没想到这层,但是我想到了。他不知道你愧疚,但是我做的是用你的愧疚来抵消我的……”

凌初一打断他:“我不愧疚,我是心疼,你不疼吗?”

郑庭酒手下突然用了力,凌初一毫无防备,疼得“嘶”了一声。

“就撞在这里,就这么疼,感受到了吗?”

凌初一一愣。

“还有手上的,等回去给你补回来,要吗?”

“现在补。”凌初一抬手。

郑庭酒无奈一摇头,张嘴就咬。

凌初一没躲。

咬在他左手手腕腕骨向上一寸左右的位置,没收着力,但这里皮厚,也没给他咬出血,就是留下了一圈深刻的牙印。

说不愧疚是假的。

愧疚,心疼,无力……剖开那层爱下面埋的全是这些东西,他知道郑庭酒有多愧疚,有多想弥补,郑庭酒知道他有多心疼,多无力。

他们不可能倒退七年的光阴,仅凭那点惺惺相惜的默契就畅想未来。

又不能忍住不去试想虚无缥缈的未来,甚至试图以玩笑的方式聊婚姻。

一个困境。

郑庭酒在牙印上面亲了一下:“疼不疼?”

只有爱和疼痛可以破局。

凌初一终于点了头:“疼。”

“这就是难受的一种,凌初一。”郑庭酒握着他的手轻轻摩挲,目光沉沉,“情绪要被表达,想什么要说,爱也是,痛苦也是。我可以承受相应的结果,可以给你兜底。”

短暂沉默。

郑庭酒注视着凌初一,温柔,安静。

一如既往。

“庭酒哥哥。”

郑庭酒应声。

“知道了。”凌初一笑起来,和郑庭酒如出一辙的温柔的语气。

郑庭酒心叹道理总算又讲了一遍,真不容易。

紧接着凌初一就从他手中抽出手:“你是不是一直想吃我做的饭……什么时候肯提出来?”

郑庭酒:“…………”

凌初一高高兴兴跑了。

……

迅速吃完饭出发,两个人勉强在下午两点半前到达墓园。

积雪被一点点清理干净,冰冷的墓碑露出全貌。

没有生卒年,没有照片,没有说明。

只有一行鎏金的楷体字。

——这里埋葬着伟大的舞蹈家江胜火和她的爱人伯恩·罗伯特。

郑庭酒低头凝视,久久失语。

整个墓园只有他们两个人,沉默肃立。

更远处是雪,雪,只是雪。

郑庭酒摘了手套,轻轻抚过凹凸不平的方块字。

凌初一站在旁边看着,什么都没说。

等郑庭酒收回手,他就摘了一只手套,把郑庭酒的手拉过来塞到口袋里捂着。

“你想知道江女士长什么样子吗?”

郑庭酒微微讶异,转头看他。

“手机打开搜索‘江胜火’就有,还有三四个版本的老头念了一辈子的爱情故事。”

郑庭酒成功被他逗笑。

老头确实念了一辈子,他总是在很多个合适或是不合适的场合提起自己风华正茂的亡妻,却不肯多说更多。

现在没人能问他为什么了。

“你想说点什么吗?”

“嗯。”

凌初一握紧了他的手。

郑庭酒在紧张,确实在紧张。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又有趣。

老先生死了也有这么几年了,凌初一每年都来,每年都裹成个球站在两口子面前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前面两年一看见这块墓碑就哭,风一吹眼泪干在脸上,冷得要死,想哭都没办法继续哭。后面长大啦,也不哭了,就自己说些废话,累了就回去了。

要不说什么东西都是锻炼出来的,他现在比郑庭酒平静得多,如果有酒的话还能和老头喝两杯。

就是不知道江女士会不会喝酒了。

郑庭酒不说话凌初一就自己说:“江女士,圣诞快乐。这是我哥,也是我男朋友,他叫郑庭酒。我以前和您说过他。今天我把他介绍给您了,以后如果你们有什么想要的,想说的,就托梦告诉他吧,你们这地方太冷了,明年我真不想来了。”

凌初一每年都是空手来的,太冷了,人走过来都费劲,别说还要带什么圣诞礼物。反正他爸也会来,江女士的学生什么的也会来,两个人的慕名者也会来,他索性就什么都不带。

如果夫妻俩真有什么想让他带来的,也只能找郑庭酒了。

“还有,先生,圣诞快乐。你就不用我再介绍一遍了吧,再见面是不是挺意外的。虽然你那时候不说,不过我也知道你挺想我哥的。”凌初一转头看向郑庭酒,“喏,带来了。”

郑庭酒没看他:“你说中文他能听懂吗?”

“应该听不懂,不过那就是他的事了。如果江女士愿意的话就给他翻译翻译,不愿意的话就当我跟他老婆聊天吧,他在旁边干看着。”

郑庭酒笑。

“第一次见面……您好,江女士。”

凌初一扣扣衣角,安静下来。

“先生,好久不见。”

凌初一收回视线,无声勾了勾唇,目光落得很远,于是那些雪白全落在他眼底。

他闭上眼睛。

郑庭酒的声音突然变得很遥远,模模糊糊的,像藏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下,又像在洁白无瑕的积雪里。凌初一仔细想听清他在说什么,然后发现他的脑海中只是在回荡着那句“好久不见”。

滚烫的血液都随着这一声“好久不见”重新注入他的四肢百骸。

郑庭酒牵着他的手下楼的时候先生会站在楼梯下朝他伸手,问他敢不敢跳下来。三个人能站在那里争论大半天关于他跳下去先生会不会伸手接以及能不能接到。

先生在花园看报纸的时候喜欢带着他,他尽职尽责当个只会傻乐的背景板,每次都有意无意把先生的咖啡撞倒,只为在先生气急败坏把郑庭酒喊来时和郑庭酒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坏笑。

他还会和郑庭酒一起赖在先生的图书馆里,翻他那些又老又沉的大块头书,听先生讲他在哪年的哪个时候拥有了哪本书,而那本书的年纪又是他们两个的年龄加起来的几倍。

先生说他哭起来像河马。

郑庭酒说他哭起来像哈士奇。

先生说郑庭酒哭起来像小绵羊。

凌初一说放屁,我哥才不会哭。

一抹冰凉突然落到了脸上。

凌初一睁开眼睛。

“哥,下雪了。”

“小初一,下雪了。”

就好像是连天气都刻意。

凌初一说:“你绝对想不到我和先生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什么?”

“Grandpa.”凌初一抽出手,把郑庭酒的手套给他重新戴上,“虽然他一直不让我们叫,说他可没有凌辞叶那么讨人厌的儿子。”凌初一说,“不过他走之前还是说,觉得挺遗憾的。如果我愿意叫一声,他就请求上帝转告中国的神仙,保佑我和你早日重逢。”

“不知道是不是怪我那时候没能‘叫’出来,上帝老人家传消息传得有点慢……好在不知道是王母娘娘还是玉皇大帝,没让我等到死。”凌初一眼里掠过一丝漫不经心的戏谑,他从口袋里摸出刚才一直在震动的手机,转身就走,“轮到你了,郑庭酒。我可以勉为其难给你一分钟的私人时间。”

走出二十多米,他又贴心地提示了一句:“江女士就不用了,人家四十多岁风华正茂,别给人叫老了。”

又走了两步后,凌初一越走越慢。

身后,郑庭酒的话顺着风传过来,一字不漏。

他还是说了英文。

“我很抱歉我们那时候没有好好道别。”

哦。

凌初一想。

原来你走的时候,谁都一样。

“我现在后悔我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了。”郑庭酒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爷爷,你没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

凌初一停住脚步。

他的心上顷刻间刮起一场渴望刨根究底的风暴,碎片化的回忆如残砖碎瓦摇摇欲坠,他压抑在理智下不敢触碰的城池濒临崩塌。

相爱,亲密。

他们聊过去的伤,半遮半掩,明明暗暗。

彼此心知肚明最深的一刀刺在哪里,伤口烂两个人身上。经年日久,若要治愈,非得撕开皮肤往疮口之下再挖,一路挖到心脏,把对方的骨头埋进去,把所有血管纠缠到一起才甘心。

凌初一转过身,郑庭酒正好转身看他。

凌初一等着他走过来:“后面几天会有暴雪,我们今晚就走,明天到成滨市看看情况,可能要坐火车或者开车回去。”

没等郑庭酒应声,他就牵着他的手,把他拉回了江女士和Mr.Robot面前。

“虽然时间有点久远,不过我还是要说。先生,八年前那个夏天我没有乱跑,我哥没有怪我,也没有不要我。他现在是很有名的‘Tequila King ’,以后会成为最优秀的钢琴家……所以,不管您放不下什么,都没有关系了。”

“现在当着先生的面——”凌初一说,“郑庭酒,暴雨那天晚上我问你的问题,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郑庭酒愕然。

凌初一一错不错看着他。

雪越下越大,郑庭酒终于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回答:“我猜是前者。”

“没有后者。”凌初一轻声笑起来,“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他伸手碰掉郑庭酒睫毛上的雪,“郑庭酒,我爱你,一直爱你,只爱你。”

他的眼神不算深情,语气也不够温柔。

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

郑庭酒握住他的手,嘴唇微张,凌初一猜测他可能要说什么“我也是”诸如此类的话,不过郑庭酒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一下头,然后微微抿起唇,应该是笑了一下。目光很快在他身上掠过,又偏过头微微出神,看向一层一层的墓碑,一层一层的雪。

郑庭酒呼出一口气,热气凝成白雾,顷刻消失。

“知道了,小初一。”他说,“走吧。”

他们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漫长的沉默后,凌初一先开了口:“为什么这么伤心?”

郑庭酒并不意外,只是微微笑起来:“一边是你,一边是先生。”

一边是爱,一边是死亡。

“走到这里要用掉七个圣诞节。”

凌初一沉默着,很慢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哥。”

“在。”

“……当初,为什么要走?”

又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没有人说话。

直到他们走出墓园坐回车里,郑庭酒才重新开口:“因为,我那时候……”

凌初一打断他的话,自己接了下去:“我那时候去求过郑叔叔和谷阿姨,求他们把你还给我。”

郑庭酒僵硬地转头看他。

对视的一瞬间,两座城池同时轰然倒塌。

“七年前,五月七号,凌晨。我把留置针拔了就偷偷跑出去了,穿着病号服一路走到他们家,安保不让我进,后来打了电话,你爸妈出来接我,我看到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下跪。”

“你妈妈把我接住了,她脱了外套给我穿上,跟我说对不起。她说了好多对不起,说我还太小了,身体也不好,一个人在国外长大的话太委屈了,只能把你送走。”凌初一垂着眼,清清楚楚知道他说的每个字有多让人疼。

发梢残留的雪化进眼睛里,世界突然模糊了一瞬,于是他又一次看到了女人通红的眼眶。

“谷阿姨说,他们对不起庭酒,也对不起我,可是庭酒生病了,只有把我们分开,庭酒才能慢慢好起来。我不相信她,我哥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呢,就算真的生病了,我也应该去看看。”他的表情还算轻松,像是在为记忆里的默片配音,每个人说出口的话都由他来说出,“他们把我送回医院,跟我说等我长大就可以去看我哥了。我哥走后我最怕听见谁跟我说等我长大,所以我知道他们果然是在骗我。”

“那么多人,要么不跟我说话,要么跟我说假话,没有我哥的世界就像没有声音的动画片,每个人的嘴都是摆设。”凌初一本来想笑一下,发现有点勉强,于是作罢,只是平静地继续说,“所以那天以后,我也不说话了。”

“半年多以后,先生走了,我开始一个人生活,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糟糕得要命,我每天做梦都在想你,自己能给自己哭醒又哭得睡过去……再后来慢慢好一点,我认识了新的朋友,余光,易城,还有祁愿。再后来,沈昭逼我回了学校,我认识了江修。”

“初二下学期开学不久,我第一次有了关于你的消息,你的老师给你过十八岁生日,还把你们的照片发到了网上。”凌初一弯了眼,“你长高了很多,变化也很大,站在合照的正中央,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你真的是帅得没边了。”

他转头看了郑庭酒一眼,眼底有了真正的笑意:“我开始像个狂热粉丝一样到处搜集有关你的消息,仰望成了我很长一段时间内最幸福的一件事。几个月后,你在一个曾经被迫放弃过一次的国际钢琴比赛上一战成名,喜欢你的人越来越多,我顺理成章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收藏你的视频,采访……我又开始难以控制地想你,频繁地做梦,做梦,梦到你。”

“就在我习惯了这种‘追星’的日子后,又发生了一件很……”话音顿住,凌初一抿着唇缓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尴尬的事。我正面撞上了祁愿和易城□□,然后我还……啊,真服了,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尴尬。”

同一件事第二次听还是很搞笑,郑庭酒也在心里骂了句“真服了”,终于接了话:“然后你还?”

看见他笑了,凌初一也不由自主放缓了语气,唇角带着笑:“然后我还问了很多问题,我不相信他们两个人竟然是恋人。”

“余光当时觉得很奇怪,说我不可能没发现祁愿和易城一个房间一张床,我说,我发现了,我以为他们是拜把子的兄弟,而且,祁愿有时候会叫易城叫哥。”凌初一捂着脸,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难为情,“余光说那是祁愿在撒娇。”

“我当时很受打击,死活不肯相信,后面余光被我问烦了,就告诉我没有人会和自己的兄弟天天睡一张床,要天天睡在一起的只有和各自的伴侣,人类更倾向于与爱人一起寿终正寝。”凌初一偏着头,郑庭酒就在这里,在他眼前,单独且完整地只被他一个人拥有,不过一伸手的距离。如果他想,可以没有距离。

“你应该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哥。”

等郑庭酒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凌初一就朝他笑起来,话音里带着点自信,还有让人情不自禁想靠近的温柔:“你在我梦里的样子变得越来越不对劲后,我就知道我完蛋了。”

“郑庭酒,这就是‘我一直爱你’的意思。”

他终于倾身上前,吻上郑庭酒慢慢泛起一圈红的眼睛,吻掉最后一点距离。

“那时候我确实庆幸过你已经走了,因为我羞愧得想死,我不知道如果你还在的话我该怎么面对你,怎么说我喜欢上了我哥。”凌初一笑,“不过没用几天我就想明白了,我那时候觉得,如果能一辈子都和郑庭酒在一起……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啊。”

凌初一稍稍退开一点,又抬起郑庭酒的下颌吻了上去。

狭小的空间内温度渐高,郑庭酒温柔地回应他的吻,凌初一在他的视线里逐渐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不够清晰,但温度却真实得让人心悸。

太久了。

郑庭酒想。

太久了。

凌初一捏着他的耳垂,哑声问:“你跟先生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郑庭酒笑了:“不是说私人时间?”

凌初一不要脸:“你的私人时间就是我的私人时间。”

“我说。”郑庭酒半阖着眼,目光卧在凌初一眼里,“我不信你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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