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近距离打量，她注意到这位讲师视线似乎没有焦点，眼眸只是虚虚浮动，认真却并不冒犯。
好吧，仔细感受发音细节，她急促地重复一遍。
温莎完全没注意到学生纠结，他仍拉着棠泊指尖，面上露出疑惑，对棠泊的敷衍感到不满。
“你在看我的眼睛。”
他语气肯定，金绿色的眼睛轻轻合上，“这双眼睛只能看到秘能回路，没有被注视的价值。”
没了存在感十足的瞳孔，他整个人倏然萦绕上种难以琢磨的脆弱，气质天差地别。
一位盲眼老师，态度强势，但在他独特的气质下，这点强势远远称不上冒犯。
温莎手上的力气没有半分减弱，棠泊最终放弃挣扎，“是，老师。”
这个世界的平均颜值击败了她，过去困在工作里没精力观察，猛然放松，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了那么一点颜控的倾向。
心中讪讪，她顺畅念出组词，失败经验加上温莎的‘悉心’教导，这次成功看到完整秘能流转。
力量自全身各处涌向喉间，带来谈吐的**。
她下意识吞咽缓解不适，将状态调整回均值，“老师？我认为我成功了。”
温莎视野中，一团规则美丽的通路亮起，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这道简洁的通路愈发暗淡，他心中生出无法及时拓印的遗憾。
犹豫间，唰唰吸引来不少目光，不少学生偷瞟向这儿。
脖子是极其脆弱的部位，棠泊认为没有必要继续保持不够礼貌的触碰，她浅浅微笑，不容置喙地抽回手。
温莎没对她的躲避表达不满，不用棠泊梗着脖子缩回来。
他定定看了许久，场中错漏百出的诵读愈发密集，才像大梦初醒般回神，“你做得很好。”
待他迈步走离，又蓦地转眸开口，“你是我见过的秘能回路最完美的人，如果你愿意，请做我的学生。”
直到温莎远离，棠泊仍然没回神，她做什么了？这是遇到传说中的伯乐了吗？
仅仅摸摸脖子……看来她的天赋强劲过头了。
“我看起来很突兀吗？”她敲敲K的光标，听说温莎属于文书整理部门，这种部门大概能接触到隐秘文献。
「在某些人眼里大概算发光体，主人，新生的神明无法掩盖自己的异状，趁着没引起祂们注意，您必须尽快成为启示者。」
好吧，这是一个新发现，K之前没有主动提过，她也知道自己的现状不妙，可惜再急也要把流程走完，现在还不到慌不择路的时候。
至少要维持身份的合法性。
虽然只来到这里两天时间，棠泊敏锐窥见神秘知识的珍贵程度，它们很难在外流通，她又很想研究，综上考虑，她有些意动。
但想到温莎奇怪的举动，她决定先拖延着。
巡查官克林顿同样帮了她的忙，能看出这人有吸纳她的意向，万一这两人关系不恰，她夹在其中落得尴尬。
薇拉花了些时间总算磕巴念出密文，接着抓紧时机挤到棠泊身边，不动声色侧身为她挡去多方打量视线——棠泊刚才赢得了老师的青睐，不论是何原因都难免受到重视。
薇拉：“你挺厉害，我仔细复读了五回才成功，而你在第一次就成功了。”
棠泊摇头，数出两根手指，“感官过载那次当然算是失败，如果不是温莎老师教导，我需要试更多次。”
“别谦虚啦，”薇拉将棠泊的指尖压回掌心，笑着调侃，“如果你能成为温莎.基茨的学生，说不定以后我们能在校园相遇呢。”
看棠泊疑惑，她继续解释，“文书整理部负责为神学院编订教材，会不定时与学院合办交流会。许多神学院的学生在毕业后进入文书整理部就职，当然，也有不少学生没机会推开这道神秘大门。”
“总而言之，温莎在学院很出名，这人脑子里装满知识，学院里那堆老头加起来都没他懂得多。”
会场中温莎不断调停，在十分钟内让所有人诵读出密文，开始下个步骤，“密文是铺垫，目的是让秘能聚集在咽喉，接下来是仪式的关键。”
他手腕扭转，古老书籍随之浮现在半空，书页翻动过半，微光亮起，聚集成动物光点，它摇动尾巴，跳着在纸面撒欢。
薇拉见状激动拉棠泊手腕：“原来是这个启示仪式！不出意外我们要拥有一只小宠物了！”
一张张纸页自纸面飞向众人，棠泊抬手抓住两张，将多余一个递向旁边，“小宠物？”
“嗯哼，这是我早听说过的仪式，看我操作哦。”薇拉闭上眼睛，“我想要只狐狸，火红色。”
棠泊看到秘能自薇拉喉间浮动，化作字符汹涌流向纸页，接着，一只雪白的北极兔出现在纸页上。
“额……”薇拉睁开眼，不可置信将纸页翻来覆去，“什么东西？不是说匹配相性最适配的动物吗？”
棠泊因她夸张的神色浅浅勾唇，“挺可爱的。”
看来密文帮普通人调动了秘能，经过温莎辅助，这些少得可怜的秘能最大限度发挥作用，构成一只动物。
如果她猜得没错，纸页上的动物能化为实物，就像克林顿那只聪明的猫。
“我不相信！”薇拉不信邪闭上眼睛，再次默念，“狐狸狐狸狐狸，什么颜色都好，当然，我最喜欢红色！”
如她所愿，卡片的颜色缓缓融化，薇拉掀开一边眼皮紧张等待，甚至做出夸张祈祷姿势，口中不断念叨女神保佑。
棠泊张了张口，没点破，在她眼中，只有兔子的毛发颜色在变化嘛。
刚睁开眼。
“啊！”薇拉气愤将纸页合在一起——白兔子变成了红兔子，可是腿还是那么长……
更奇怪了。
“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红色的兔子！”薇拉挠头，接着将目光锁在棠泊身上，“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什么动物？”
“嗯…”眼看祸水到眼前，棠泊乖乖回答，“当然是优雅的狐狸。”
“这才对嘛。”薇拉深吸两口气，总算平复，“没事，听说这个流程只是提前适应仪式，以后有机会更换，好了好了，接下来看你的。”
温莎看了薇拉召唤全程，眼中流转有浓厚兴味，知道这个召唤步骤的人不少，他只用作简短解释：“将秘能控制在喉间，接着想象你最喜欢的动物，纸页是基础秘质，它会自动吸收喉间秘能，接着显示与秘能共鸣的动物。”
说话间，他又踱步到棠泊附近，抱臂想要一窥棠泊的选择，白鼬从他肩头攀出，悄悄探头注视棠泊。
棠泊感受到些压力，她向薇拉方向挪动几厘米，接着看向纸张。
她没什么偏爱的动物，原来的世界动物大变模样，可怖且恶心，每个都是人类公敌，她一点都不喜欢。
而正常的动物她又只在百科全书上看过，一时想不出来能想象哪一只。
薇拉又打开她的纸页看，晃动间兔子毛发愈发柔软，引得棠泊眼前一亮，她偏爱轻盈飘洒的生物，在末世又少见鸟类异种，或许一只小鸟不错。
首先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叽叽喳喳的声音，接着是嫩黄的羽毛，要点缀华丽绚目的颜色，最好再有活泼的性格。
她喜欢一切有生命力的家伙。
一只小巧的鸟类图像跃然浮现，似乎下一秒就能振翅起飞。
但在即将成型时，棠泊指尖突然传来灼烧痛感。
她猛地松手，纸页悠悠飘落，落入温莎手中。这位正偷闲的讲师面带困惑，将这东西在指尖转动，谨慎探查，“陌生神明的气息。”
特殊火焰跃出，将其上的秘能烧得一干二净，温莎从怀中抽出新的纸张递去，“或许你的灵性有些高。重新来一次吧，刚才有点意外。”
棠泊点头，她捻了捻指尖，总觉得看到个光芒大盛的剪影在纸上闪过，像是个人？
[玫瑰][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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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请点击召唤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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