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两银子换一条人命,怎说在当今也是亏了,但若是个忠主的,一百五十两也值。
张管家无奈道:“倒是个命苦的,好在遇到了你家主子。那落木的卖身契有没有?”
“主子为了不生事端,该有的都有,不是单付银两那么简单。”
张管家似在考虑什么,但也没有与宫贺谈论了。
海天阔交代的事完成后,宫贺就去找落木。
萧泐不在,熟的人也被派去外地执事,能聊天的都没有,像是京城只剩了他一个,显得孤零零。
宫贺:看来只能找落木消遣打磨时日了。
他来来回回地跑去找落木,但沈府有些大,院落多,愣是寻不到。这已经是张管家在府里第四次撞见他了。
“……要找落木玩的话,现在应该在偏房午膳。”
宫贺愣了,下意识问:“一天不是只吃朝食和哺食吗?”
张管家却道:“我们府里又没那么多人,小厮五个,丫鬟一个,暗卫三个,管家一个,做饭的两个,主子又不在,现在就多了个小孩,一日三餐何有难处?”
这个丞相府人数有些落寞。
与之相比较,右相府可阔了去,几百人作为下人不论,那些上至姨娘下至儿郎就有十几位。
“再者说,沈府的银两不多,主子吩咐过‘别在吃的亏待自己就成,其他能省则省’。”
宫贺:“……”
要是沈大人真的拿着那令牌去一趟金州阁,被奉成主子不说,那银两倒是富可敌国了。
宫贺听了张管家的话,顺着他指的路去了偏房,果真瞧见了落木。
落木总戴着那条白色围巾,见了宫贺便将头缩进围巾里,饭也不吃了。
“小哑巴,别这么讨厌我嘛。”
“……”
落木抬了抬眸,无任何波动。
“这个没吃过,我尝尝。”宫贺见不得别人能有一日三餐,拿了落木放下的筷子夹了菜往嘴里送。
“好吃。”
宫贺眼睛亮了,立马又夹了小料,不得不说,沈府膳食待遇真不错。
反正主子说过沈大人以后会是自家人,那他不在这段时间我可以先投靠沈府吧?
宫贺夹了又夹,一旁的落木倒是被饿着了。
这明明是他的膳食。
见宫贺没有停筷的意思,落木心中头一回麻木:这家伙饿死鬼投胎?
说不了话的他恼了恼,抬手拍了宫贺的头,“诶嘶……”宫贺吃痛,转头对上了落木的目光,心凉了半截。
“我错了。”
落木:“……”
宫贺老老实实的将筷子还给他,一日三餐诱惑太大了,哪曾想,这菜还好吃,三菜一汤,什么待遇。
落木无言将筷子对着中间掰断,大的一头留给了自己,小的一头给了宫贺。
“呜呜……小哑巴,从今开始我们就是一辈子好兄弟!”宫贺揽住落木的肩,说的胸明大义,却又开始扫食。
落木:“……”
这人莫不是忘了追他时那句汹汹的“小哑巴你等着”?
……
京城冬日寒雪扬扬,张管家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府院里留下的脚印,贴着墙来,朝着偏房去。
沈府里的人都被张管家打了点,不小心撞见宫贺翻墙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名小厮叹气:“主子交待的修高点墙什么时候开工?”
落木成了沈府养的孩子,有时也会帮去干活,宫贺就是真的蹭吃蹭喝。
芷兰自从发现那筷子被折了后,就留意到宫贺会来寻落木,所以在饭点时,特意加了菜,一双筷。
张管家豪气说:“小孩子要长身体,多备点肉。”
芷兰笑着说:“好,我跟买菜的小厮说去。”
……
明邬县。
“寒天人温城,道来是春归。”
这的热闹是靠人捂起来的,街上往来着不胜少数,喧杂嚷乐声,似乎遮住了冬季的寒。
沈倦牵着马,细细打量。
这是离京最近的县城,骑着马赶了几天路才到,是进来补补干粮的。
离家只带了一些盘缠,吃食全靠用钱与路人换,沈倦头疼啊,早知喝酒误事,就不沾了。
“公子公子!这有上好的首饰,可有中意的给自家娘子?”
小摊贩赶忙招呼了沈倦。
“不……我尚未娶妻。”
“公子可要进来瞧瞧衣裳?穿着舒适呢!价位便宜!”
又被招呼了。
“不了不了。”
那男子见沈倦无意,也不揽着了,转头又换下一位路过的人,依旧热情的很。
明邬县的人算得上是安居乐业了。
沈倦记得这的县太爷口碑很好,清官一位,但如今也没空去拜访。
正牵着马走,寻卖干粮之地,突然前面一声喝道:“走开,莫挡了县太爷的路!”
人群急忙排开一路,沈倦抬了眸,见那马车好生秀丽,金珠玉缀,阔绰余裕。
马车驾马的人见沈倦不离,看着仅有十几岁年纪,停了马车便怒声喝斥:“哪家小崽子挡县太爷的路?快滚!”
县太爷?
口啤好不好尚且不论,就这对行人的态度也该恶评了。
沈倦抚了抚一旁被喝斥声吓得跺蹄的马:“别怕。”
旁边有人小声劝沈倦:“公子快走吧,县太爷咱得罪不起。”
不是不想走,是马不肯走。
沈倦对他笑了笑,又看向马车那人,眼神一如既往的令人捉摸不透:“好大的官威。”
“小崽子,看我不弄死你!”
那人体格瞧着便是练过的,从马车跳下来的那一瞬众人便躲远了好几步,他朝沈倦抡拳,沈倦眼神暗下来,侧身躲过了他一拳。
驾马的人本就没使多大力,毕竟真闹出人命就不好了,但看着沈倦躲过了也有些愣,接连又过了几招,沈倦只防不攻。
“好小子!竟也是练过的!”
沈倦的马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先前这人吓它也便罢了,竟与主子动起手来。
沈倦听了马踹地的声音愈发快,心想莫不是发狂了,立即偏过身来。
那人见沈倦又躲过了,又用目光锁定他的位置,刚想发力,就被突然狂奔过来的马踹飞了。
众人惊呼一声,马“嘶”声鸣叫,沈倦将马绳牵住,好笑道:“没白养。”
马:“嘶。”
那人虽脸扑地,但还是忍着疼站起来了,鼻青脸肿,引得众人偷笑。
“你明知马车上的是县太爷,还敢……嘶”那人疼得呲牙裂嘴,这马的劲真大。
“我所知的明邬县官,是清廉,是爱民,而不是坐着恍若金殿的马车,扰了城中的安乐。肆意滥用官职,耍官威,够在朝廷上掺你一本了。”
沈倦淡声说道。
“公子说得好!”
“当官的不就是为俺们嘛!”
“……”
马车里的人倒是出来了,并不是他们的县太爷,而是一个和沈倦差不多大的少年,那眼神也是十分不善。
“小少爷……你怎么出来了。”那人惶恐说道。
周围人阵阵喧嘘。
“原来不是县太爷呀。”
“怎么是他最小的那个儿子?”
“竟是借着他爹的威风。”
“……”
沈倦从杂言杂语里知道了他的身份。明邬县县太爷的小儿子乌闳嵝,一个纨绔子弟罢了。
“你是何人?可是官?”
乌闳嵝眯了眯眼,将别人的闲杂碎语置之度外。
“我说不是,你信么?”
乌闳嵝却恶狠狠道:“来人,抓起来!”
马车后竟是他的仆从,上前来围住了沈倦。
周围人见状匆匆散去,嘴里的话成了:“这位公子也真倒霉。”
毕竟不是在京城,沈倦的权势也并非滔天,这是人家的地盘。
温州没到,却在一个小县城被抓了,沈倦觉得稀奇,只落下一句:“把马也抓了吧,但是要记得喂马,它不挑的。”
乌闳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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