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生日当天,苏青崖还在研究中心忙,等忙的差不多了,手机上显示好几条爸妈催她“快点来”的消息。
她带着米酌月、欧云烬、陈时一起前往宫家,他外公喜欢热闹,人越多,他越开心。平时都在忙于各自工作的舅舅舅妈们,纷纷放下手上的工作,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尤其是大舅一家,大舅是外交官,常年不沾家,舅妈也是没每天忙的脚不沾地。
这次居然稀奇的带着女儿宫韵回来了。
苏青崖一行人抵达的时候,宫家里里外外,灯火明亮,人群说话声滔滔不绝。他们各自送上了给外公的礼物,便在一旁找熟悉的人聊天。
苏青崖被老妈拉去见人,很多都是外公和爷爷那辈的爷爷奶奶,她强撑着各自应付。他不喜欢这汇总场合,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着,这次要不是外公生日,她才不来。
这与她上次的生日宴会,有什么区别?
心里祈祷,赶紧能有个人来救救她。
正想着,表妹宫韵过来她身边儿,跟各位长辈们打了招呼,拉起她的手,就去了二楼房间。
苏青崖总算是送一了口气,拿出包里的一条手链送给她:“谢谢小韵了,不然我得搁那原地发疯。”
这个表妹,她也是很不常见的,又是偶见上一次面,都要快一年。她的成绩优异,是京大的尖子生,今年大二,下半年开学就大三了。
她看着她,似是有什么心事:“怎么了?拉着个脸?”
宫韵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双眼麻木的盯着天花板:“姐,我被选中去国外当交换生了,但我拿上都大三了,我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去。”
“好事啊!”苏青崖走到阳台藤椅坐下,“有什么好考虑的?”
宫韵叹气:“听我爸的意思,他想我以后,也跟他一样,做一个外交官,但外交官这个职业,不是我喜欢的。”她起身做到她对面,双手抓着藤椅,低着头,“所以,我很纠结。”
“所以,你的交换生身份,是你爸给你弄得?”
“差不多。”
苏青崖若有所思,起身走到宫韵身边儿蹲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小韵,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做父母的,当然会为自己的孩子考虑。你是大舅大舅妈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如果你想跟着自己的心来走未来的路,那么就去和他们好好说,但他们也会为你考虑,我相信他们不会逼你的,而且这不是还有我,如果你真的想好了,给我说,我去和他们说。”
宫韵这才露出开心的笑容:“好!”
苏青崖捏了捏她的脸:“这才对嘛,这么漂亮的脸蛋,拉着多不好看!”
宫韵拿过手链,还给苏青崖:“你把这个给小曦吧,我都多大了,每天也没心思打扮,给我也是放在抽屉里落灰!”
“给你,你就拿着,她有。”
宫韵不在推脱,收起项链。楼下传来不小的动静,应该是他们在放鞭炮,两人开门下楼,诺大的客厅里挤满了前来道贺的人。
姐妹两均是一愣。
宫韵被她妈妈叫走,去认识人。苏青崖在拥挤的人群中,找到小舅舅,她其实是想直接问的,但想道小舅舅这么多年的那个样子,就觉得他肯定是不知情的。
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放着那孩子不管。
她把小舅拉到一边儿的角落,小声说道:“小舅,你之前跟那个元书意,到底啥情况啊?”
“干嘛?”宫文星眼神警惕。
一脸的“休想打听我八卦”的样子。
“我问问不行吗?”苏青崖端起桌上的草莓汁,喝了一口,“快说!”
“大人的事,小孩儿不许打听。”宫文星双手交叉,做了噤声的手势,“一会儿结束,小舅带你去酒吧,哪里来了好多帅哥。”
苏青崖:“......”
“我是说真的呢!”苏青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我说万一,她当年带球跑了,你都没察觉吗?”
说着这句话,脑袋上,被突然拍了一下,她捂着脑袋,哀怨地看着自家小舅。
“什么混账话,老子当年套用的不知几十盒了,咋可能让她带球跑。”宫文星拉过她,放到宫明身边儿,“再乱说话,我抽你,好好陪你外公。”
苏青崖卖惨,抱着外公的手臂,告状:“外公,我小舅打我,还要带我去酒吧,去嫖,外公,救我!”
宫文星:“我靠!”
宫明一个犀利的眼神扫过宫文星,举起手里的拐杖,就要抽他。宫文星眼疾手快,溜之大吉。
“青崖。”
“嗯?”
“跟我来。”
苏青崖起身跟在宫明身后,两人来到宫家后花园,宫明早就让人在哪里准备了一些点心和茶水。
宫明坐在椅子上,拐杖被他双手握着立在中间:“青崖,最近的工作可还顺利?”
苏青崖蹲在宫明身边儿,头靠在他的腿上:“还行。”
“那就好。”宫明慈爱地摸了摸外孙女的头发,“若是有任何难题,来找外公,外公给你做主。”
“外公,您在说什么呀!”苏青崖抬起头,语气带着疑惑,“我能有什么难题,都是我给别人出难题的,外公,您就放心吧!”
宫明笑了笑,放下拐杖,端起桌上的一晚银耳羹,递给苏青崖,声音放的很轻:“前几天整理你外婆的遗物,翻出她以前给你绣的平安福,我教给你妈妈了,让她给你。”他舀起一勺,喂给她,“青崖,外公给你说句话,这人啊,中游累的不想动的时候,但手里攥点实在的东西,就觉得还能在走几步,但万事皆比不上身体重要,你说是不是?”
苏青崖端着银耳羹,脚挑过椅子,坐下,头低着,假装没听懂外公的话:“外公,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懂亦或不懂,全在你。”宫明掏出口袋里的一只玉镯,“这个是你外婆再走之前,托人给你打造的,本想着你18岁给你,但你一直在国外,也没个机会,回来也一直忙工作,累了就歇歇,但不能让自己一只就倒地不起了,这里还有这么多爱你的人。”
苏青崖放下银耳羹,双手接过手镯,眼泛泪花:“外公,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的外孙女,我能不知道吗?”
苏青崖叹气:“可是外公,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些年,我......”
她不想说出那句话,尤其是当着外公的面。
她靠在外公肩膀,听着外公说:“外公当年与你爷爷,从小就是死对头,到后来,打仗,再到后来结婚,生子,脱离家族创业,一直都是,当我知道你妈妈和他儿子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坚决反对的,那小子从小就皮,每个正行,但你妈妈死活要嫁,我没办法,只好答应。”宫明为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继续,“他们带给我这个漂亮的外孙女,我很是高兴。外公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我与你爷爷斗了这么久,现在年纪都大了,我们承受不起失去你们中任何一个人的代价。”
苏青崖心里很不滋味,原来外公一直都知道她的状况。
“我知道了,外公,我会......会......”
努力活着!
她不会让身体里那个颓废的自己,控制主思想。
宫明拍拍她的手:“一切都有外公,还有你爷爷跟你舅舅,外公会帮你地,是死是活,外公都会把他带你面前。”
“外公。”苏青崖没忍住被逗笑,“他的尸体可是我亲手按下火化的,难不成您还挖人家坟啊!”
“那样怎么样?”宫明理直气壮,“只要我外孙女开心。”
“好了,外公,越说越邪乎了,里面都等着您去切蛋糕呢!我要大份的。”
“好!”宫明起身,拿起拐杖,在苏青崖的搀扶下,来到里面切蛋糕。
宫明把最大的那份,留给了苏青崖,引得宫韵、宫曦、宫修很是不满,缠着他也要。
宫明开心的,给他们每个分了蛋糕。
晚宴正式开始,中途,苏青崖感觉有些闷,便端着蛋糕回到了四楼,外公给她特意在宫家准备的房间。
记得当时,准备的时候,爷爷与外公差点打起来。
起因就是,她的孙女,凭外公给准备,两人开始攀比,到最后,苏青崖手里多了很多产业和房间,都能住得下,一百个她。
宫家的房间,是她自己按照喜好布置的。
所有东西都按照最高配置来。
她打开门那刻,身后欧云烬也跟了上来,他手里端着两杯牛奶。关上门,一起站在阳台,欣赏别墅后的花园。
他把牛奶递给她,问道:“怎么不开心吗?”
苏青崖接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闷,人太多了。”
“那我陪你在这待会儿。”欧云烬放下手中牛奶杯子,从后面抱着她,头抵在她的肩膀处。
苏青崖嘴角扬起一抹笑,喝了一口牛奶,转过身,一只手搂住他的脖颈,往下压,将牛奶尽数还给他。
“这都多少次给你轻薄了,真的不打算给个名分吗?”欧云烬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需要时间!”
欧云烬没有在逼她,伸手摸着她的脸,在她额头留下一吻:“我可以等,但别像上次那样,躲着我。”
苏青崖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面映着阳台的串灯,很像星星。她沉默片刻,妥协,轻声“嗯”了声:“那我们试试吧!”
话音刚落,欧云烬的吻带着狂风暴雨似得落下,弄得她有些不能呼吸。但她喜欢,喜欢一切刺激的东西,户外蹦极、大摆锤、攀岩等等类似刺激的活动。
包括身体与生理上的刺激。
那是一种别样的感觉。
苏青崖的嘴唇都有微肿,欧云烬这才舍得放开她,擦得口红,都被他消灭殆尽了。
她笑道:“你不怕我口红有毒啊?”
“不怕。”欧云烬摇头,“你的毒,不会致命,但会让我疯狂上瘾。”
苏青崖放下手里的牛奶杯,不等杯子放稳,就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夜风吹拂着发丝,两人的吻从轻柔慢慢变得缠绵,在微凉的晚风里不断加深。
不知过了多久,苏青崖坐在欧云烬的月退上,双手依然抱着他的脖颈,想起要办的事,说道:“一会儿,你去缠着我小舅,我去他房间那东西。”
“真的要做?”欧云烬想到那张女孩儿的脸,“那一看就是你小舅的,用不着做了吧?”
苏青崖摇头:“仅凭脸又能说明什么呢?有了报告,回来也好跟家里说。”
“行。”
楼下客厅。
宫文星被宫明强制拉来身边儿,与几位大佬商谈。这些都是与宫家有密切生意上合作的伙伴。
见到宫文星,一个个不是给他介绍对象,就是介绍对象。
宫文星一个脑袋十大个大。
他给几位长辈们续上茶,笑着扯开话题:“我二哥跟我说,说姐夫的外贸集团最近在拓展东南亚渠道,缺笔风投资金,他那边儿已经初步对接了。“
宫明端起茶杯点头:“这小子,我虽然看他不顺眼,但这些年,还是很稳的,你二哥投他也不亏,不过也得定金,东哪呀那边政策变数多,别让资金砸进去收不回来。”
旁边的黎总接话,劝道:“文星高房地产的,要是他姐夫那边不够用,就让他在通州的物流园正好租给他。”
宫文星摆手:“早就跟姐夫提过了,他说先看看那边的货量,要是真扩规模,优先考虑我的仓库,都是自家人,价格好说,但账得算明白,不能坏了规矩。”
王总捻着胡须:“文星,最近住建部那口子透消息,三环内老城区改造要招标了,你有没有想法?”
宫文星靠在沙发上,手指敲了敲膝盖:“想是想,但这块硬骨头不好啃,拆迁成本太高,还得符合文物保护要求,我打算拉上我二哥一起,他出资金,我出施工团队,在让我大哥从外交口问问,有没有海外华侨愿意参投文旅部分。”
工老爷子皱眉:“你大哥身份特殊,别让他参和商业上的事,避嫌要紧,拆迁的事,我来打招呼。”
宫文星点头:“行,对了,爸,去年我在天津拿的那块地,已经开始打地基了,打算做高端住宅,配套建个双语学校,瞄准的就是外贸圈和外交圈的家庭,到时候让姐夫帮着宣传宣传。”
王总笑:“还是你小子算盘打得精!你姐夫客户里不少外企高管,你这房子肯定不愁卖,对了,老宫,你那个外孙女,不是在搞什么蛇毒研究,听说你家老二也投了?”
“是啊!”宫明满脸骄傲,“我这孙女厉害吧!”
“我这有个年轻小伙,刚从国外回来,要不要让见见?”
宫文星挑眉,又来了,嚯嚯完我,又把注意打倒我外甥女身上了是吧!?
这群老家伙。
宫明拒绝:“孩子的事,让她自己去弄,我们这些老的,看上的,她未必看得上。”
“也是,对了,怎么没有见她?我都好久没见这丫头了,听说长得都超过你闺女了。”
宫明打岔:“我闺女生的,那自然是漂亮的,不过,我闺女最好看!”
宫文星起身,打了招呼,就去楼上找苏青崖。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上手糊了他们的嘴。
来到苏青崖房间门口,看房门没有上锁,拧动门把手,开门进去。刚走进去,他就愣在了原地。
很是尴尬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苏青崖与欧云烬听到动静,转头看去,三人大眼瞪小眼,反应过来,苏青崖急忙从他身上起来,离他百八十米远。
“我靠,下次办事,记得锁门。”宫文星没好气撇了两人一眼,“很尴尬的,还不好?对了,青崖,老头儿叫你。”
苏青崖对欧云烬使眼色,欧云烬立马明白,起身拉起宫文星,手搭在他肩膀处,把他往外面拉。
苏青崖换了一会儿,出门看到小酒确实没在注意楼上,悄悄去到另一侧的房间里,顺利在梳子上拿到了小九的头发和牙刷。
出来时,于宫修撞到一起,两人均是吓了一跳。
在宫修的质疑眼神中,苏青崖选择捂住他的眼睛,就当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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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是八点左右,苏青崖让欧云烬提前去开车在门口等着,跟这父母送完所有客人,借口研究中心还有事情,匆忙离开那里。
两人一路飙车来到医院。
把那两根棉棒都做了,他们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不是,所以选择两个都做。若没有还好,若有那肯定就是那个与小舅长得相似的女孩儿。
苏青崖本想自己来做,可是怕自己接受不了接过,当场发飙。
而且,是实验室里的设备,都是用来做样本的,根本无法完成亲自鉴定。
欧云烬陪着她一起等在外面,一直安抚她。
经过长达三个小时的加快鉴定,结果在晚上十一点左右出来。苏青崖不敢去拿,怕当场吓死,让欧云烬去拿。
欧云烬拿来报告,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同情你宫文星的表情。
他死定了!
“念。”苏青崖声音低沉,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这两份报告,其中一份是99.9999%的亲关系,另一份完全没有,这个B样本,应该就是你小舅的孩子。”
靠。
这下凉着的心,彻底死了。
还真是他的种!
小舅真的要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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