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上课铃打响了。
厌涵舟走上讲台，目光扫过喧闹的教室，声音清晰有力：“好同学们都回座位。”待教室渐渐安静，她才继续说道：“我说一下，因为老师有些事情没法上后面两节的课，也没有老师来代课，所以班主任让我们自己在教室看电影。”
话音刚落，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压抑的欢呼声，她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但是各位必须保持安静，因为只有我们班是没有上课了，所以我不希望吵到其他的班级。”
等骚动彻底平息，厌涵舟看向台下：“我先问一下各位都想看什么电影？”
“要不看武侠类的？”允乐第一个举起手，眼神里满是期待。
有了他的开头，同学们纷纷附和或提出新想法。
傅汛艺推了推眼镜，轻声说道：“我觉得可以看动漫。”
“班长！我要看小猪佩奇！”一个调皮的声音突然响起，瞬间逗得全班同学哈哈大笑，有人忍不住调侃：“你幼不幼稚？”
笑声渐歇，许蓦然若有所思地开口：“要不恐怖片？”
旁边的陆毅立刻露出疑惑的表情，转头看着他：“你认真的吗？在学校看恐怖片？等下到了**部分有人来敲门吓不死你。”
“我觉得也可以。”苏芷喻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陆毅翻了个白眼，无奈道：“当我没说。”后排的周烬桀转过身，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旁边的郁衍：“盐崽你咧，喜欢看啥电影？”
郁衍正低头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飞快滑动，闻言头也没抬，语气敷衍：“我啊，随便。”
“随便？”周烬桀重复了一遍，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永远是这副无所谓的样子。
见大家意见始终无法统一，厌涵舟拍了拍手：“既然各位意见不同，那我们投票选吧，少数服从多数。如果不喜欢看的话，也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投票很快结束，统计结果出来时，选择恐怖片的人意外占了多数，教室里再次响起一阵兴奋的议论声，大家都期待着接下来的“课堂惊悚时光”。
厌涵舟刚准备选择电影，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她指尖一顿，下意识摸出手机，扫过屏幕时眉头微蹙，显然是需要及时接听的来电。
转头看向后排正凑着郁衍耳边说悄悄话的周烬桀，她抬高声音：“周烬桀，你上来一趟，选一下电影。”
周烬桀闻声抬头，嘴角还挂着笑，伸手拍了下郁衍的肩膀才起身：“得嘞，保证完成任务！”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讲台，刚走上来，就见对方已经拿着手机快步往门口走，只留下一句“看好纪律”便轻轻带上门。
周烬桀对着台下挑眉，晃了晃手里的鼠标“行，现在听我的。”
周烬桀刚调出电影列表，许蓦然就从座位上弹起来，两步跨到讲台边，手指直接戳向屏幕上最显眼的恐怖片封面：“就这个！《午夜凶铃》翻拍版，听说比老版还吓人，刚才投票不就属恐怖片呼声高吗？”
“你疯了？”陆毅紧随其后，伸手把他的手扒开，指着旁边的动漫电影，“班里还有女生呢，看这个多好，画面又治愈，等下没人被吓哭，还能安安静静看完。”
“谁会被吓哭啊？你自己怕就直说！”许蓦然不服气地顶回去，又把手指挪回恐怖片封面，“上次聚餐你看个悬疑片都不敢关灯，现在还来管别人？”
“那是我怕黑，不是怕鬼！”陆毅涨红了脸，伸手就要抢周烬桀手里的鼠标，“反正不能选这么吓人的，万一等下有人尖叫，被其他班老师听见就完了！”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周烬桀晃着鼠标笑得直乐：“行了行了，别争了。”
他扫了眼台下，见苏芷喻几人笑着摆手说“不怕”，又往后排瞥了眼始终淡定的郁衍，干脆把恐怖片封面放大：“就它了！咱们今天就挑战下，谁要是吓着了，就罚他给全班买饮料！”
许蓦然立刻欢呼着拍讲台，陆毅则撇着嘴退到一边，小声嘀咕：“等下你们别躲我身后就行。”
投影仪嗡嗡转着，幕布上正映着恐怖片里昏暗的走廊，突然响起的门轴吱呀声，让前排几个女生下意识攥紧了笔，细碎的吸气声混着窗外的蝉鸣飘过来。
郁衍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聊天框的消息往上跳着，他连眼皮都没抬，幕布上闪过的血腥镜头，不过是在他侧脸上投下片转瞬即逝的阴影。
沈叙年坐在他旁边，余光总忍不住往那边瞟，想起刚才课间郁衍把练习册摔在桌角时冷得像冰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要不要一起看”又咽了回去。
“陆毅，允乐过来一下。”教室后门传来厌涵舟的声音，轻得像风吹过作业本，只有紧挨着过道的两人听清了。
陆毅刚把吓得发麻的手从桌肚里拿出来，立刻直起身子：“怎么了？”
厌涵舟抱着鼓囊囊的帆布袋，额角沾着点薄汗：“江老师给咱们点了奶茶，外卖放在传达室，我一个人抱不动，你们俩帮个忙。”
“太好了！”允乐几乎是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刚才幕布上突然窜出的鬼脸还在眼前晃，她拍着胸口笑：“再看下去我笔都要握不住了，拿奶茶正好躲躲。”
三人轻手轻脚地从后门溜出去，刚带上门，就听见教室里又爆发出一阵集体惊呼，允乐忍不住回头吐了吐舌头，拉着陆毅快步往楼下跑。
等他们抱着四个大纸袋回到教室时，电影里的主角正蹲在讲台般高的柜子前，伸手去够掉在里面的钥匙。
厌涵舟把纸袋放在最后一排的空桌上，陆毅和允乐立刻拆封，冰凉的奶茶杯壁凝着水珠，握在手里沁得指尖发颤。“先给前排发，别碰到人家的课本。”
厌涵舟低声嘱咐，拿起一杯三分糖的奶茶，绕到郁衍旁边轻轻放下：“特地让江老师要了杯三分糖的，你不太喜欢喝很甜的，这个正好合适。”
“是我最爱的芋圆！”
“江老师也太贴心了吧！”
“又看电影又喝奶茶，这节课也太幸福了！”
有同学举着奶茶杯对着幕布晃了晃，杯身的反光在黑板上划了道亮弧，连刚才因恐怖片攒下的紧张，都被奶茶的甜香冲散了大半。
郁衍的手机不知何时暗了下去，他盯着幕布看了会儿，主角正慢慢打开柜门，镜头缓缓上移，露出柜门内侧贴着的诡异照片。
刚才陆毅顺手放在他桌角的奶茶还没动，冰凉的杯壁把桌面洇出小圈湿痕。他指尖碰了碰杯盖，听见旁边同学小声猜“下一秒会不会有人突然出来”，鬼使神差地把手机塞进口袋，身体微微往前倾，目光终于落在了亮着的幕布上。
幕布上的光影骤然变暗，主角刚转过走廊拐角，一个披散着长发的黑影突然从门后窜出，伴随着刺耳的尖叫音效，教室里瞬间炸开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郁衍原本只是半搭着眼皮看，这突如其来的画面让他心脏猛地一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桌沿，身体却因为惯性往前倾了倾。
偏偏旁边的男生吓得往他这边猛靠，郁衍没稳住重心，整个人不受控地朝着斜前方的沈叙年倒去。
下一秒，他就撞进了一个带着淡淡栀子香的怀抱，沈叙年的手及时撑在他的腰后，稳稳托住了他。
“吓到了？”沈叙年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笑意，温热的气息扫过郁衍的耳尖。
郁衍的脸“唰”地红了，连耳根都透着热，他几乎是立刻想撑着起身，却被沈叙年轻轻按住了后背。
“谁、谁吓到了！”郁衍的声音有点发紧，还刻意拔高了点，却没敢抬头看沈叙年的眼睛，只能盯着对方校服上的纽扣，“我就是刚才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没站稳而已。”
沈叙年没戳破他，只是指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在安抚小动物：“嗯，是我看错了。”他顿了顿，把自己手里还没开封的薯片递了过去递过去，“吃点压压惊？”
郁衍盯着那包薯片嘴硬道：“我才不用压惊……不过，既然你递过来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吃一点。”说着，他伸手接过来。
郁衍捏着薯片袋的手指微微用力，酥脆的薯片在袋里发出轻响，刚好盖过他刚才没稳住的心跳。他偷偷抬眼扫了沈叙年一下，对方已经转回头看幕布，侧脸在投影仪的光里显得格外柔和，连刚才扶过他后背的手，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温度。
幕布上的剧情暂时缓和，主角们正蹲在教室后排翻找线索，教室里的惊呼声歇了，只有薯片袋窸窣的声响偶尔传来。
郁衍拆开薯片袋，咸香的味道飘出来，他捏了一片塞进嘴里，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开口：“你怎么还备着薯片？上课吃这个不怕被老师抓？”
沈叙年侧过头看他，眼底藏着点笑意：“早上路过便利店顺手买的，想着看无聊的时候吃着玩。”
这话让郁衍心里莫名一暖，却还是嘴硬道：“也就一般吧，我平时都不吃这种零食。”嘴上这么说，手里却又捏了一片塞进嘴里，咔嚓的脆响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明显。
旁边的苏芷喻忽然凑过来小声打趣：“郁衍，你刚才靠在沈叙年身上的时候，是不是偷偷躲了一下啊？我都看见你闭眼了。”
郁衍的脸瞬间红到耳根，几乎是立刻拔高声音反驳：“谁闭眼了！我那是被人撞得没看清，再说这种假镜头，我闭着眼都知道下一步演什么！”
他声音有点大，前排的厌涵舟都回头看了一眼。沈叙年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压低声音帮他圆场：“刚才确实是旁边同学没坐稳，撞到他了。”说着，他把薯片袋往郁衍那边推了推，“喜欢吃就多拿点，我这儿还有。”
郁衍抿着嘴没说话，却在沈叙年转回头后，悄悄把薯片袋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幕布上突然又闪过吓人的镜头时，他没再往前倒，只是飞快捏了两片薯片塞进嘴里，咸香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连带着刚才的紧张感，都跟着消散了大半。
剧情又开始往紧张里走，主角刚拉开讲台抽屉，镜头突然给到里面蜷着的玩偶，眼眶处缝着两道黑布，嘴角却咧着诡异的笑。
教室里刚歇下的吸气声又起来了，郁衍下意识地绷紧了后背，手里的薯片袋被攥得发皱。
沈叙年余光瞥见他的小动作，没说话，只是悄悄把自己的胳膊往他那边挪了挪，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郁衍愣了愣，侧头看过去时，沈叙年正盯着幕布，手指却在桌下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抚。
“你干嘛？”郁衍压低声音问，耳尖却控制不住地发烫，手却没往回缩。
“没干嘛，”沈叙年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看你攥袋子的力气，生怕薯片碎了似的。”
这话刚落，幕布上突然响起玻璃破碎的巨响，玩偶猛地从抽屉里弹了出来。
郁衍心里一紧，身体下意识地往沈叙年那边靠了靠，肩膀撞在对方胳膊上才反应过来，立刻坐直了身子，抓起一片薯片塞进嘴里，含糊道：“刚才是椅子没坐稳，跟那破镜头没关系。”
沈叙年没戳破他，只是把薯片袋又往他面前递了递：“嗯，椅子的错。”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校服口袋，“里面还有纸巾，要是觉得咸了，就拿一张擦手。”
郁衍没应声，却在沈叙年转回头后，悄悄把手伸到他口袋边，指尖碰到纸巾包装时，心跳又快了半拍。
纸巾的柔软触感还攥在掌心，郁衍嚼着薯片，目光却不自觉往沈叙年那边飘。
剧情终于迎来转折，主角们找到了破解诡异事件的线索，刚才紧绷的氛围渐渐松下来，教室里开始有同学小声讨论后续的走向。
旁边的男生凑过来问沈叙年：“你觉得最后那个玩偶会不会是关键啊？我总觉得它后面还会出来吓人。”
沈叙年刚要开口，余光就瞥见郁衍悄悄竖起了耳朵，连手里的薯片都停了动作，便故意放慢语速：“有可能，但刚才镜头给了玩偶背后的标签，说不定藏着地址，后面应该会去查。”
郁衍听完，立刻装作不在意地转回头，却在心里默默记下“标签”这个细节，还忍不住在脑海里回放刚才的镜头，原来自己刚才没只顾着紧张，还真看进去了点。他又捏了片薯片塞进嘴里，脆响里竟带出点莫名的雀跃。
两节课很快过去了。
投影仪的光瞬间暗下来，教室里立刻热闹起来。大家收拾着桌上的奶茶杯和零食袋，厌涵舟走过来问两人：“要不要一起把垃圾带下去？正好顺路去小卖部买瓶水。”
沈叙年刚点头，就看见郁衍已经抓起了两人桌上的薯片袋和空奶茶杯，捏在手里往门口走。“走了，磨磨蹭蹭的。”郁衍头也不回地喊，耳尖却还带着点没褪去的红。
沈叙年笑着跟上，路过走廊时，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过去：“刚才薯片吃多了，这个解腻。”郁衍瞥了眼那颗裹着橘子味糖纸的糖，没伸手接，却在往前走了两步后，悄悄放慢了脚步。
沈叙年立刻会意，把糖放在他手心，郁衍飞快地把糖攥紧，塞进校服口袋。
上啊愣着干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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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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