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疏瑶抬头,看见萧胤立在雨幕中。他穿一身墨紫锦袍,领口绣着暗纹,衣摆沾了些雨珠,却丝毫不显凌乱,周身压迫感让空气都沉了几分。他没看薛瑞,目光先扫过姜疏瑶沾雪的发梢,又落在她攥石子的手上,眉头轻皱,随即移开。
暗卫十里快步上前,利落架起薛瑞,萧胤的声音没带一丝温度:“拖下去,杖二十。再敢踏进内院一步,打断他的腿。”话里全是按规矩办事的冷硬。薛瑞酒意瞬间清醒,面如死灰,叫嚷道:“表哥,是我啊!是这小贱蹄子勾引的我!”
十里狠狠一脚踹在薛瑞脸上,薛瑞疼得惨叫,被拖走时还恶狠狠地瞪了姜疏瑶一眼。姜疏瑶攥紧袖下冒汗的手心,乖顺地低着头。
“你为何在此?”萧胤的目光终于落回她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深邃的眼仿佛要将人穿透。
姜疏瑶垂着头,藏起手背被石子划破的伤口,声音发颤却还算镇定:“奴婢是来托人给母亲送药的,没想着会遇到表少爷,他喝醉了,突然朝奴婢冲过来。”她不敢抬头——她如今的这张脸,与前世的姜疏瑶有七分相似,眼前人是王府的主宰,也是她前世的宿敌,她不能将自己置于险境。
冰冷的雪夜里,她的声音字字清晰,似碎冰击玉,萧胤却只淡淡道:“法不容情,你坏了规矩,便当罚,来人,藤鞭杖十,以示惩戒。”
两个婆子立刻上前,架住她。藤鞭落在背上时,姜疏瑶死死咬住下唇,把痛呼声咽了回去——前世今生,她何曾受过此等折辱?可比起前世万箭穿心之痛,这鞭刑又算得了什么?她要将这份痛楚刻进骨子里,时刻提醒自己复仇的誓言。萧胤要的是规矩与惩戒,哭闹只会让他更反感,甚至引来更多关注。受罚后,她依旧跪直身子,声音平稳无波:“谢三爷责罚,奴婢知错,日后定会避着外男,守好府规。”
萧胤没再看她,转身便走。墨紫锦袍扫过青石,留下道利落的残影。十里收回目光,嘀咕道,“我怎么看这丫鬟有点眼熟。”姜疏瑶将唇瓣咬得发白,盯着他的背影艰难起身,背上痛感像火烧般蔓延,刚走出没几步,就见王妃身边的嬷嬷迎上来:“姜丫头,王妃请你去正堂一趟。”
跟着嬷嬷到了王妃院,姜疏瑶背上的鞭伤还在火辣辣地疼,稍一动作,渗血的衣襟就贴在伤口上,疼得指尖发麻。王妃坐在正堂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佛珠,目光落在她渗血的衣襟上,缓声问:“老三自幼被送去军营,极重规矩。他罚了你,你心里可有委屈?”
“奴婢与外男在内院起争执,本就坏了府规,三爷罚得对,奴婢不委屈,也不敢委屈。”她跪直身子,声音平稳得没一丝波澜,指尖却在袖中悄悄攥紧那半根暗红绣线——原主的仇还没报,她不能出任何岔子,更不能让王妃觉得她“不规矩”。
王妃沉默片刻,捻佛珠的动作顿了顿,突然开口:“你是我自小看着长大了,在我身边也有六个年头了,你性子沉稳,做事又妥帖,如今老三身边正缺个知心人,若把赐给老三做通房,你可愿意?”
姜疏瑶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连指尖的疼痛都忘了。她攥紧袖中的绣线,指尖几乎嵌进掌心,低声道:“奴婢身份低微,性子也鲁钝,粗活还能做些,精细的伺候活计却不擅长,怕伺候不好三爷,还请王妃收回成命。”她故意提“不会伺候”,避开直接拒绝,既给了王妃台阶,也守住了底线——若是成了萧胤的人,再查外祖家的事、替原主报仇,只会束手束脚。
王妃看着她,眼底闪过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身份不是问题,伺候的本事可以学。老三身边也确实缺个细心人,你再好好想想,这对你也是个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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