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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雨巷仙男

雨丝裹着酒坛的泥香漫进巷口时,裴卿正抱着两坛女儿红往旧宅走。青布伞骨垂落的水珠在他肩前串成帘,好容易将这两个大翁子轻缓卸在梨花树下,忽听得门环轻响,推开朱漆斑驳的门后,湿地里立着个穿月白直裰的青年。

此人身量清瘦,衣料是京都少见的玉兰绸缎,泛着细不可察的云纹,在雨幕里像笼着层江南的晨雾。裴卿的目光先被那抹颜色勾住——京都贵公子偏爱玄色织金,这般素净却带着清润光泽的料子,倒像从烟水江南里裁下来的。

待抬眼看清对方眉眼,裴卿喉间忽然发紧。

青年眉峰如远山初霁,眼尾微挑却含着温软的笑,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连睫毛在眼下投的影都清晰可见,犹如盛夏潮热后婚蚁脱去的雪翅。发如乌檀木梳过的绸缎,只在额前束了枚青玉冠,余下的垂落至脚踝,被雨丝沾湿了几缕,贴在月白衫子上,倒添了几分疏朗。

裴卿好像在某一瞬间,看见了活在江南的另一时间线的自己。

“可是裴探花?”青年开口,声线清润如泉水叮淙,“在下扬述舟,奉随王旧府之命,来取顾县主的换洗衣物。”

裴卿这才惊觉自己盯着人家看了半晌,耳尖发烫地别开眼。他忽然想起自己今日出门急,只穿了件洗得泛白的青衫,发也只随便束了根木簪——从前总觉得这样自在,此刻倒嫌自己潦草得紧。更要紧的是,“随王旧府”四字像根细针,扎得他心地忐忑。这个词应当是个禁忌,通常会在某些年长的大臣中代指十数年前被废为庶人并被囚禁在淮阳十数年的随王戾世子。按理来说,随王戾世子所犯为重罪,应当是囚禁中最严格的那一档,如果此人言语属实,那么随王旧府居然敢送人传话,说明应当是那铁桶般的囚禁有了某种难以察觉的松动,或是这看似清润无害的扬述舟背后,藏着能穿透铜墙铁壁的莫测力量。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沉寂多年的禁忌暗流,正悄然涌动。他赶忙将扬述舟引入房门,带领他去东屋收拾衣物,临走前,让他带上一坛酒送过去。扬述舟愣了一下,微笑接受了。

扬述舟抬手接酒坛时,裴卿瞥见他手腕上的皮肤,比自己新得的白瓷还要透亮上几分,连血管的淡青都透得清清楚楚。对方指尖触到他手背时温凉如瓷,他却像被烫了似的缩了缩手:“旧府大人……据说已然是在淮阳居住十数年,不知身体是否安泰?”

“世子爷虽然身在旧府,十数年来,每日都在念叨县主。”扬述舟将酒坛轻轻搁在门槛上,袖中散出若有若无的沉水香,混着雨气里的湿梅味,倒像江南书院里翻旧书时,书页间夹的半片干莲,“昨日上午,京都传来御令,解除了世子爷的联系禁锢。所以世子爷派了我过来看顾县主。刚入了城门口,就接到了县主的口谕,说是让我来旧屋收拾一下衣物给她送去。”

裴卿盯着他腰间挂的乌木镇纸——镇纸上刻着“随王旧印”四字,心中十分诧异。按照这位扬述舟的概述,他甚至都还没有见过敦颐。能够凭借口谕这样从容淡定的走入第一次来的房屋,还能这样妥帖和他说话,气度果然非凡,实在不像是畏畏缩缩在那弹丸之地窝囊了十数年的小家子气。雨珠落进裴卿发间,他却盯着扬述舟月白衫子上的云纹出神:“你这通身的气派,倒不像来‘收衣物’的,倒像是旧府大人替县主派来持家的。”

扬述舟低笑,从袖中摸出块素色帕子体贴替他擦去额角雨珠。裴卿有些不适,微微躲了一躲,可扬述舟手仍然抬着,仿佛执意要替他擦干净。裴卿无奈,只得任这一夕刚见的白净人倒腾。扬述舟贴身的帕子上绣着细弱的白兰草,不仔细看当真是以为一张素帕,针脚比京都绣娘的更疏朗些,倒像随手画的。裴卿闻着那帕子上的莲香,忽然想起自己从前送卢婉清的帕子,京都中的卖场总爱绣些繁琐的缠枝牡丹——此刻倒嫌那些花样太艳,衬得眼前这人的素净更扎眼。扬述舟擦拭中,对裴卿幽微道:“世子爷说,县主自小没阿爷在身边,总缺人照拂。我在扬州跟着世子爷读了十年书,旁的也不怎么会,但是县主体弱,所以世子爷常常自己研究药方,我也会些熬药、理书、看顾人的功夫。”

“不过,到底是探花郎博学,我们江南的梅子熟时,最该配坛新酿,”扬述舟替他最后理了理被雨打湿却已然被擦拭的半干的发,动作自然得像相识多年,“想来这样拿壶酒去见县主,她也会很欢喜。在此多谢探花郎美意。”

裴卿喉结动了动。他忽然想起敦颐总骂他“酒囊饭袋”,却偷偷把他喝剩的酒坛收在厢房;想起她改策论咳得狠了,偏要抢他的蜜饯,说是“探花郎的甜,比太医的药管用”。可此刻这些回忆里,总穿插着扬述舟说话时微垂的眼睫,和他月白衫子上那片像云又像雾的纹路——原来这世间,真有人生得比诗还好看,连提起“阿爷”二字时的温软,都像浸在江南的烟水里。好像入赘的贤婿,提起岳父的满满的爱敬。

雨幕里,扬述舟的身影渐远。裴卿摸着怀里还温的酒坛,忽闻见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莲香——像极了敦颐从前翻书时,书页间夹的那半片干莲。

他望着空了一半的厢房,忽然明白:原来这雨宅里的刺,扎得再狠,终是要等个人来,把藏在刺里的蜜,轻轻捧出来。只是此刻他望着扬述舟消失的方向,又想起对方月白衫子上的云纹,忽然有些恍惚——自己从前总觉得,这宅子里最出众的,该是他裴探花的才名;可今日见了扬述舟,才知原来这世间,真有人生得比诗还好看,连替人擦雨珠的动作,都带着随王戾世子教出来的温厚。

而那温厚里,藏着的是淮阳囚笼里一位父亲,对女儿迟到了二十年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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