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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闲言如雪

春寒料峭的国子监里,杏花开得正热闹,却掩不住廊下的冷言碎语。

“顾县主,听说裴家前日派了八抬大轿去朱雀街?”林遇春倚着汉白玉栏杆,手里转着湘妃竹扇——那是胡静蕾前日送他的定情物,扇骨上还刻着“遇蕾”二字,“是去迎亲呢,还是去——”他拖长了尾音,斜睨着敦颐怀里的《诗经》,“请你自请退婚?”

廊下几个学生哄笑起来。胡静蕾站在林遇春身侧,拨了拨鬓边的珠花,故意把声儿放得清亮:“我阿姊在尚衣局当差,说裴夫人这两日买了三车蜀锦,偏生没给顾县主裁嫁衣。”她扫过敦颐洗得发白的棉袍,“也是,罪眷穿金戴银,倒显得裴家没家教。”

敦颐垂着眼翻书,书页发出脆响。她昨日在顾家宅里摔碎的茶盏碴子还扎在掌心,此刻被纸页蹭得生疼:“林公子可知,前日裴二伯走时,碰翻了我案头的《唐律》?”

“你说什么?”林遇春的扇骨“咔”地捏紧——这是胡静蕾亲手挑的湘妃竹,他向来宝贝得很。

“《户婚律》里写得明白,‘诸许嫁女,已报婚书而辄悔者,杖六十’。”敦颐合上书,抬眼时左脸的疤在阳光下泛着淡粉,“裴家若真要悔婚,六十杖是打在裴二伯身上,还是打在裴探花身上?”

廊下霎时安静。胡静蕾的珠花晃了晃,悄悄拽了拽林遇春的衣袖。林遇春的扇面“啪”地甩开,却只扇出半缕风:“你不过是仗着圣旨……”

“我仗的是理。”敦颐绕过他们往书斋走,棉鞋踩过满地落英,“就像林公子仗着父亲是礼部侍郎,就敢在国子监说三道四——可《学规》里也写得明白,‘生员当以礼相待,不得构陷同窗’。”

她话音未落,身后传来瓷片碎裂的脆响。林遇春把茶盏砸在她脚边——那是胡静蕾昨日送他的定情茶盏,琥珀色的蜜水溅在青石板上,像一滩化不开的血:“顾敦颐,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罪眷!裴家娶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么?”敦颐停住脚,“那裴公子怎么不去求林家娶你?”

书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博士扶着眼镜探出头:“吵什么?《关雎》背会了?”

林遇春的脸涨得通红,跺着脚跑远了。胡静蕾慌忙捡起帕子擦蜜水,却越擦越脏,临走前狠狠瞪了敦颐一眼。敦颐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春寒也没那么刺骨了——至少,她没输给这些仗着家世的金枝玉叶。

暮色漫进朱雀街时,林省正蹲在院里劈柴。他后颈的疤被风吹得泛白,见敦颐回来,慌忙把半块炊饼塞进她手里:“温过的,夹了腌萝卜。今早市上的腌菜新到,我特意挑了不辣的。”

“林省,礼部来人了。”敦颐咬着炊饼,从怀里摸出个红绸包裹,“说婚服送来了,婚礼定在三月初九,在裴家祖宅办。还说裴家收拾了西跨院当新宅,连妆奁都备了——”

“什么妆奁?”林省的斧头“咚”地砍在树墩上,“咱们王府婚事,要裴家的东西做什么?”

“不是裴家的。”敦颐拆开红绸,里面是件月白撒花的喜服,金线绣的并蒂莲在暮色里泛着暖光,“礼部说,是皇上按随王世子妃的规制赐的。”她指尖抚过衣襟,“随王当年为世子选妃,非顾家女不娶。如今我穿这衣裳,倒也算圆了他的执念。”

林省没说话,低头把劈好的柴码齐。他知道她又在说那种“像冰碴子”的话了——明明心里翻江倒海,偏要装得云淡风轻。

案头的铜灯亮起时,敦颐拆了祖父的信。老人的字迹颤巍巍的,末尾画了朵歪歪扭扭的梅花:“裴家非良配,若有难处,告知大父即可。”

“祖父总爱操心。”敦颐把信收进漆盒,转身看见林省正踮脚挂她的棉袍——那是他昨夜补的,针脚比往日更密,“我昨日在国子监怼了林遇春,他都不敢回嘴。裴家若真要悔婚,早该在圣旨下时动手,如今送婚服、备宅院,分明是认了这门亲。”

林省把棉袍挂好,又去灶房端来碗热粥。米是他天没亮就去米市淘的,熬得稠稠的,浮着层米油:“喝吧,胃寒要犯了。今日米铺的老张说这是新收的冬稻,最养人。”

敦颐捧着碗,看热气模糊了窗纸。林省蹲在她脚边补鞋,灯影里,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影子。这是他们在朱雀街的第二个春天了——从她三岁离开母亲,到如今十七岁,他始终在她身边,像株沉默的老梅树,把所有的暖都藏在根里。

“林省,明日陪我去布庄。”敦颐喝了口粥,“裴家的新宅该添床褥。我瞧着南货铺的蓝印花布不错,你说呢?”

“好。”林省把补好的鞋推到她脚边,“我明日天不亮就去排号,准保挑最软和的棉花。昨日我问过隔壁王婶子,她说西市的棉絮最白,弹得最松。”

“还有,”敦颐突然笑了,“我昨日在国子监看见现在男子都喜欢佩玉,等婚仪完成,说不定户部能多给我些补贴,就能也给你打一块了。”

“我不要。”林省的耳尖突然红了,“我有这个就行。”他举起手里的鞋锥子,“能补鞋,能修灯,比那劳什子实在。再说……”他低头盯着鞋尖,“我跟着姑娘,粗茶淡饭也香。”

敦颐望着他发顶翘起的碎发,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冬夜。那时进入京都的路上,祖父刚刚经历大战,还被今上降罪,他们住在漏风的破庙里,林省把唯一的被子全盖在她身上,自己蜷在墙角发抖,偏说“我不冷”。如今日子好了些,可他的手还是粗糙的,指甲缝里总沾着柴灰,却能把她的棉鞋补得比新的还暖。

“睡吧。”林省吹灭油灯,月光从窗纸的破洞里漏进来,落在他补了又补的旧袄上,“明儿还要去布庄呢。”

敦颐裹紧被子,听着他在身侧铺床的动静。稻草铺在床板上的“沙沙”声,像是春天的雨落在青瓦上。她突然觉得,这婚或许没那么可怕——至少,她还有林省,还有这些粗茶淡饭的日子,像根细细的线,把所有的风雨都缝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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