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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金玉满堂春满山(七)

铃音一落,整座白雀玄宫鸦雀无声。

忽然,左侧门廊下奏起了悠扬的钟磬之音,古雅庄严,空灵清远,泠泠响彻在大殿每一个角落。接着,右侧门廊下徐徐敲响了鞉鼓,音韵锵锵,朴拙浑厚,闻之令人肃然起敬。

音色相冲,高下相和,余音悠长,回响无穷。

金石鼓乐之中,一身盛服的顾子期悄然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乌压压的宾客中,有人情不自禁发出了低呼惊叹。

下一刻,玉筝清发,琵琶慢引,妙音浮空,婉转荡漾于梁柱之间,流连不去,为肃穆庄重的雅乐平添了几许缱绻与柔美。

顾子期踏上大殿中央铺设的红毡,一面信步缓行,一面朝位列两旁的宾客颔首致意,举手投足之间,似有云生、如有水起,雍容华贵之中,透着一种飘然出尘的意态风流。

全然不见一丝一毫颓然无力的病态。

阮无情和燕无声二人昂首阔步侍卫于后,身姿挺拔,样貌英武,威风八面,俨然两位天兵天将下凡,将前方的顾子期衬托得越发清雅出尘、俊美无双。

何欢儿怔然望着缓步行来的顾子期,心中不由对裴慕云多了几分共感与同情。

若是见到眼前的神剑门少主,一想到与他并称为“双璧”,不论是谁,都会深感自惭形秽,而由此生出不平、不甘与妒忌,实在算不上稀奇。

也不能怪裴慕云心胸狭窄……

满座宾客此起彼伏的赞叹中,冷不丁炸出了一名女子撕心裂肺的呼喊,惊得何欢儿猛打一个激灵。

“顾郎——!”

一位彩衣鲜丽的女子窜出人群,飞身踏过层层燕几,疯魔一般扑向顾子期。阮燕二人悚然一惊,踏步上前,齐齐展开双臂,将顾子期护在了身后。

不料,对面的客席间,不声不响跳出来一个魁梧雄壮的男子,状如一头沉闷的野牛朝顾子期撞来。燕无声敏锐地察觉到异动,侧身一闪,迎面挡住了那位来势凶猛的壮汉。

宾客中有人大喊一声:“还有一个!”

又一人接着喊道:“不止一个!”

不过眨眼工夫,席间竟有数十人冲撞而出,有人啼哭,有人癫笑,有人尖叫,有人手舞足蹈,一窝蜂似的向着顾子期狂奔。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混乱,阮燕二人变了脸色,惶然不知所措,但顾子期却泰然自若,视若无睹,脚下不慌不乱,兀自迈步向前。

“二位师弟不必惊慌,随少主前行便是!”

话音落下,四道青衣身影跃入殿中,疾风流电一般迎上了暴走的宾客,但见四色灵光横飞乱闪,转瞬之间,作乱之人已尽数倒地,被捆仙绳捆住了手脚。

来者正是郝龙阳门下的四位册上弟子——郑无伤、张无涯、杨无垠、郭无极。

个个身形高大威猛,气势如龙似虎。

“好!”

一位来宾拍手叫好,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欢呼喝彩,山呼海啸一般淹没了整座白雀玄宫。

“今年生辰宴的开场一如既往的精彩啊,哈哈哈!”

“此言不确!论捉虫之快速,这一次要略胜于往年,堪称历年之最!神剑门真是人才济济,令人望尘莫及,莫及啊!”

“顾少主风姿一年胜过一年,为他痴狂而道心大乱的虫也越来越多了。你我也得小心些才是,万一出了丑,可就沦为玄门笑柄了!呵呵呵。”

“什么笑柄?这里是白雀玄宫,有些人想出丑还摸不着门路呢!”

“此话不假!我亲眼见过有修士为了抬高身价,凭空杜撰生辰宴上的逸闻趣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但是啊,你要是问他白雀玄宫殿门朝哪边开,他却说不来!”

“啧啧,脸皮够厚的啊!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

……

从溅出来的片言碎语中,何欢儿大概懂了——每年生辰宴,都会有修士因顾子期心神大乱而发狂,这样的人被戏称为“虫”。神剑门对此无法事先阻止,只能在发生后派出弟子收拾场面,久而久之,成为了一种惯例、一种宴会开始前的余兴,名为“捉虫”。

滔滔声浪低下去的间隙,一位来客扬声问了一句:“不对呀!是不是有个重要角色尚未登场?”

几人纷纷应声:“我也正纳闷呢!”

“是啊!我仔细观察了刚才的虫儿,并不见那个碧人。”

“唉!碧人不在,这开场差了不少意思。”

有新客好奇地问:“什么璧人?一位如玉的美人?”

“是碧人,碧绿的碧,那人总是一身绿衣,故而得名。”

另一人问:“不知这位碧人姓字名谁?”

“嘘——,小声点!碧人的名字,谁也不敢提,不然的话,只怕难以活着走出钟鼎山。”

在一片嘈杂的声浪中,顾子期无虞无险穿过白雀玄宫,来到了大殿尽头玉台之下。

钟鼓之音戛然而止,只剩下玉筝琵琶依然轻流慢转。

顾青衫静候在阶下,苏无影在他身后躬身侍立,手捧一个白玉方盘,上面横着一枚形如雀鸟的金簪。

顾子期款款行礼,唤了一声:“叔父。”

苏无影横跨一步,双臂前伸,恭恭敬敬奉上了白玉盘。

顾青衫取过玉盘上的金簪,抬手插/入了顾子期的道髻,顺势在他耳边低语:“子期,你身子尚虚,不宜劳神,晏饮当中若有任何不适,无须顾虑,先行退场便是,千万不可勉强自己。权当是为了叔父和子都着想,你也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记住了?”

“……好。”顾子期微微颔首,“叔父连日操劳,辛苦了。”

“身体劳累不算什么……”顾青衫一把握住了顾子期的手,“前些日子,叔父的魂险些给你吓飞了,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子期啊,叔父如今也有些年纪了,哪里经得住心惊肉跳的磋磨,你不得心疼一下叔父?”

“……”顾子期垂首而立,默然无语。

“好了,好了!今日是你的生辰,叔父不该啰嗦这些扫你的兴。来,入座吧。”说着,顾青衫半挽半拽,与顾子期一同迈上了玉台。

苏无影将白玉盘交给一旁的弟子,站上台阶,对着满堂宾客打了个稽首,跟着高声宣道:“开晏——”

余音未落,就见两列女子高举长袖,轻移莲步飘进殿内,跳起了仙气飘飘的舞蹈。随后,一众青衣弟子鱼贯而入,为宾客端上美酒佳肴。

顾子期坐到白玉榻上,额前挂着一层细细的冷汗,气息也不大平稳,但他腰背挺得笔直,不肯显露一丝颓态。石无厌赶紧将两个软枕倚在他身侧,将一个小香炉递到了他的鼻端。

何欢儿端详顾子期片刻,蹙起眉头:“顾少主这面色,瞧着可不大好……”

石无厌叹道:“孙神医说了,少主眼下只宜在僻静处卧榻安养,才好积蓄精神,修复灵根。似今日这般人声喧嚷,劳身费神,乃是养身大忌。”

“不碍事。”顾子期轻轻说着,阖上了眸子,“只是,稍觉疲乏而已……”

石无厌一手持香炉,一手轻缓地揉着顾子期的后心,转头道:“何姑娘,烦劳你倒出一杯药茶,加入一粒金丹,搅拌化匀。”

何欢儿依言照做,随口念叨了一句:“爱己亦是修行,顾少主应当多多保爱自身才是。”

对她,这不过是一句无心之言。然而,顾子期闻言,疏朗的长睫下霎时眸光湛湛,宛如天光在水,静谧而温柔。

可惜,她没有抬头。

阮无情和燕无声并未跟随顾子期上台,而是走到台下郝龙阳的燕几前,长揖到地,齐齐唤了一声:“师父!”

“你们两个小子好啊!”郝龙阳眼皮都不抬一下,“刚成为入室弟子就出尽了风头,不过,你们得意得太早了!三个月后便是剑祭,倘若问剑失败,看你们的脸往哪里搁?还有为师这张脸,如何出去见人?”

两个弟子双双跪地,竖起三指对天发愿:“师父在上,我二人在此起誓,今日之后,定当不分昼夜、拼死修炼!今冬问剑金雀湖,必要一战功成,为师门争光!不成功,便成仁!”

郝龙阳压了压上扬的嘴角,一出口便是呵斥:“两个臭小子,就会说大话!到时候你们问剑不成,师父我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二人毫不犹豫,异口同声地应道:“不敢脏了师父的手!”

郝龙阳轻哼一声,冲两个弟子一招手:“行啦!过来给为师倒酒。”

但这一次,二位弟子跪着没动,须臾之后,竟抹起了眼泪。

燕无声语带哽咽:“阮师兄,功夫不负有心人,今日终于轮到你我伺候师父了!”

阮无情已是泣不成声:“嗯!我、我做梦都在……等……等这一天!呜呜呜……”

两个人饿虎扑食一般,扑到郝龙阳左右,各自扒住一边肩头,声泪俱下地哭诉起来。

“师父!多谢您老人家的栽培之恩!”

“为了师父,我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滚开!”郝龙阳狠狠晃了晃肩膀,将二人掀翻在地,才要出口责骂,冷不丁一抬眼,瞥见了对面燕几上的苏无影——正在笑吟吟望向这边。

登时一股火气上涌,堵在胸口。郝龙阳哐哐捶地:“西山那只老大虫欺人太甚!摆臭架子不来赴宴也就罢了,居然派个后辈弟子前来,跟本剑师平起平坐!岂非藐视于我?一帮汲汲营营的小人,明里暗里给本剑师找不痛快!真是气煞人也!”

阮无情一骨碌爬起,裂目瞪向苏无影,道:“师父莫气,弟子这就过去揍那个姓苏的一顿,替师父出气!”

燕无声点头:“正合我意!西山弟子几次三番挑衅我东山弟子,全是这个姓苏的在背后撑腰!我早就想给他点教训了!”

在三双眈眈虎目的灼然怒视下,苏无影笑意更深,向三人拱手致意。

燕无声怒:“这厮是不是在嘲弄我等!?”

阮无情亦怒:“决不能饶了他!燕师弟,上!”

“慢着!”郝龙阳两臂一舒拦下两位弟子,左右开弓敲了敲他们的脑门,“今日是少主生辰,不能扫兴!这笔账日后再算不迟。”

燕无声道:“可是,跟姓苏的小辈平起平坐,岂不是太委屈师父了?”

阮无情说:“就是!生辰宴要开两三个时辰,师父怎能一直受他这份气?”

郝龙阳郁郁吐出一口气,吩咐道:“你们将我的燕几朝向殿门,不看他也就是了。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何欢儿一面观赏师徒三人的大戏,一面将金丹化入了药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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