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空调吹风的声响与键盘声和某人嗓音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
安以白趴在桌子上做题,夏析树在她旁边摆弄笔记本电脑而坐在她对面的金达正扯着嗓子在跟队友连麦玩游戏。
安以白有些难以集中注意力,这种环境下她怎么可能学的进去。
一分钟能偷偷用余光看夏析树十几次的安以白心虚的坚持着原来的姿势,低头看课本。
安以白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但掏手机前她先是偷瞄了一下夏析树。
还好他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看。
安以白这才放心地偷偷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看,是樊让给她发的消息。
樊让【小学妹,你回跃廊了没?】
昼夜藏春【还没有。】
樊让【那好吧,想着你要是回来了今天可以一块出来玩。】
昼夜藏春【抱歉,樊学长。】
樊让【这有啥的,肯定还有下次机会。】
昼夜藏春【嗯,那樊学长跟朋友玩的开心。】
樊让【动画表情】
之前医院那次相遇后,安以白在学校再跟樊让见面都会打招呼,但她跟樊让除了口头打招呼之外并没有什么交集,这次樊让喊她出去玩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至于安以白暑假不在跃廊这事儿也是之前在学校打招呼时随口说到的。
“白昼,今天的课预习完了?”夏析树抬眼看她,语气淡淡的。
自从夏析树生日那天晚上误会解开后,安以白觉得她跟夏析树之间的距离好像更近了,不但如此她还感觉夏析树不像之前那样温柔了。
感觉……多了一丝魅惑人的冷淡?
虽然这感觉很奇怪,明明夏析树没之前温柔但安以白却感觉他这样让人更觉得自然亲近。
安以白有些心虚的说:“我就是给樊学长回个信息嘛。”
“樊让?”
安以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樊让跟夏析树关系那么好,给他回个消息夏析树应该不会说她的吧?
这么想,安以白突然觉得多了几分底气:“对啊。”
夏析树皱了下眉说:“你跟他现在还联系?”
“也不是……”安以白怕夏析树会误会什么就一五一十的将她与樊让的联系全讲给了夏析树。
本以为夏析树并不关心,但没想到他说:“把他删了吧。”
安以白:?
“为什么……”啊?安以白看着夏析树板着张脸看她,她好像突然明白了。
几分钟后安以白再次给樊让发了个消息。
樊让点开消息一看,满脸懵。
昼夜藏春【樊学长,我把你微信删了啊。】
昼夜藏春【我感觉夏析树好像吃醋了。】
樊让发了个疑惑的表情包,但却收到一个红色感叹号。
安以白还真把他给删了。
没过多久,夏析树的手机消息提示音就响了,是樊让甩给他一张截图问他是什么意思。
Saim【就是你看到的那种意思。】
樊让:???
有没有人来告诉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夏析树跟安以白认识,而且这对话,他俩关系好像还不一般?
夏析树左手的手背抵在下巴处,视线又落到看书的安以白身上,语气低沉又勾人:“白昼,你挺了解我?”
“啊?”安以白被夏析树这句话弄得有些懵,她现在应该算了解吧,至少要比之前了解。
“我吃没吃醋你都能看出来?”
安以白这才反应过来夏析树说的是她刚刚给樊让发的消息。
看来是樊让去找夏析树了。
“那肯定了,我眼睛可尖了。”她一脸傲娇的小表情。
“不过,析树哥你还真小气。樊学长留我的微信你都吃醋。”安以白吐槽他说。
“你觉得我是因为樊让给你发信息而吃你的醋?”
“不然呢?”安以白睁着眼睛看他,丝毫没有怀疑自己的判断,夏析树跟樊让关系那么好,在学校的时候每天都形影不离的,刚刚那副不乐意让她删微信的的样子可不就是吃她的醋吗?
夏析树被她这脑回路气的有些失语,将手放在安以白头上,让她低头看书:“你这脑子,还是继续看书吧。”
安以白有些莫名的耸了耸肩继续看书。
夏析树今天怎么奇奇怪怪,肯定是因为吃醋的原因。
嗯,一定是。
这局游戏结束后,只听了个尾的金达问:“什么吃醋?”
夏析树没理他,在看自己的电脑,倒是安以白真是有问必答的给金达解释了一遍。
金达听完后一脸坏笑:“夏析树,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因为这种事吃醋?”
夏析树:……
接着金达用做作的语气说:“我不是你最好的兄弟了对吧?”
夏析树:……
夏析树冷着脸,紧绷着唇,看到他准备继续说,他才语气不爽地说了句:“你有病?”
金达:……
一旁的安以白一脸看戏,男生的友谊她真搞不懂。
*
安以白在夏析树家待了一下午。
除了那个小插曲外安以白今天下午过的还算平静,她自己看书,夏析树也在忙自己的事。
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对话,但安以白还是感觉今天下午过得很开心,有时候她还可以问夏析树知识点,趁机偷看他几眼。
傍晚回家的路上安以白看到手机上莫良斐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安以白点开语音,是莫良斐温柔的嗓音。
莫良斐:昼昼,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呀?
莫良斐:就这两天回来吧,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妈妈带你买些衣服和生活用品吧?
莫良斐:我跟你关叔叔旅游回来给你带来好多礼物呢。
安以白听完了全部的语音,她并没有觉得开心,反而心情有些复杂。
此刻脑海里最先抛出来的想法是:这次分别下次再有机会见到夏析树是什么时候呢?
安以白垂丧着头,眼睛黯淡无光,她的心沉了沉。
她好像有点舍不得离开了呢。
安以白给莫良斐回了条信息。
昼夜藏春【妈妈,我想再待几天。】
没过多久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备注名“妈妈”。
安以白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她滑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率先开口,语气与安以白在语音里听到的一样。
“昼昼,回来吧。好不容易放个长假,不留出点时间陪陪妈妈吗?”
安以白沉默了很久,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回去,但是一听见莫良斐用这种语气跟她讲话她就是说不出来那种拒绝的话。
安以白声音有些低沉地回她:“好,那我明天收拾东西,后天就回去。”
听见这话,电话那头的人比刚才要高兴几分,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那妈妈给你订机票。”
“那我先挂了。”
“好,到时候妈妈去接你。”
安以白本想拒绝让莫良斐来接她,但迟疑那会儿对方就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安以白想再拨回去但准备按下按键的手指突然顿住,安以白突然想作罢,她乐意就让她接吧。
卧室里,男人穿着家居服,在房间里整理衣柜,见莫良斐打完电话,自己颇有不满地说:“到时候你去机场接她?”
莫良斐这会儿正高兴,并没有听出来关陶的不乐意:“对啊,都一个多月没见昼昼了。”
关陶的眸子闪过一丝阴翳,对于莫良斐亲自去接安以白这件事并不乐意:“让家里司机去接好了。”
莫良斐说:“那怎么行,昼昼一个人坐飞机回来就很让人担心了,我怎么能不亲自去呢?”
“那我开车去吧。”
莫良斐制止:“你公司不管了?”
出去旅游一个月,公司好多事等着他处理呢,接个人而已没必要让他亲自跑,而且,如果他去了,昼昼会拒绝吧?
“公司没你重要。”关陶揽过莫良斐的腰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处。
莫良斐感受着关陶鼻子喷出的温热的气息有些痒的缩了缩脖子,她将脸颊埋到关陶的胸口处拍了拍他的背柔声说道:“我哪儿那么容易出事。”
莫良斐现在的弱体质还有心脏病都是因为两年前实验室一场意外的爆炸受伤造成的,安以白的爸爸也是在那场事故中才意外丧生的。
出事之后的那段时间是莫良斐最难熬的日子,她要拖着病工作养活自己跟安以白。
安爷爷跟安奶奶就这一个儿子,对他喜欢的紧什么事都依他的意思,但他们并不喜欢莫良斐这个儿媳妇,以前安以白的爸爸还在他们也不敢说些什么,但那场事故后,他们就道德绑架要求莫良斐每个月给他们高额的赡养费。
莫良斐也没办法只能拼命工作,原本就带病的身体被彻底累垮,为此她没有多出来的心思照顾安以白,只能将安以白交给她的爷爷奶奶照顾。
好在那两位老人还愿意照顾安以白,虽然对安以白没有多喜欢但也算不上讨厌,而且安以白也足够懂事,从来没让莫良斐担心过。
可越是这样莫良斐一想起来就越觉得心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昼昼变的越来越懂事,也越发让她觉得有了疏离感。
安以白好像为自己建了一个密不透光的笼子,将真实的自己关起来谁都不让看。
莫良斐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满眼爱意的看着自己的关陶说:“别把我看的太紧张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覆盖在了莫良斐的脸颊上,莫良斐抓住自己脸颊旁的手,她的脸颊蹭了蹭。
关陶说:“好,到时候注意安全。”
*
安以白没什么胃口,晚饭吃了几口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的寂静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安以白胳膊摊开躺在床上,腿耷拉在床边,脑袋放空盯着漆黑的天花板。
仔细想来,她喜欢夏析树已经五个多月了,本以为自己只是一时兴起,这种感情很快就会被时间冲淡,可这一个月相处下来的心跳是不会骗人的。
安以白想了很久给夏析树发了条消息。
昼夜藏春【析树哥,你现在有时间吗?】
Siam【嗯。】
十分钟后安以白从小卖部出来手里拿了两根棒棒冰,将其中一根递给了夏析树。
夏析树垂下眼皮,看着安以白手里的冰棒轻笑了声说:“白昼怎么知道哥哥喜欢橙子味的?”接过后他又补了句:“偷偷观察哥哥啊?”
安以白唰的一下脸都红了,结结巴巴的说了句:“我随便挑的。”接着她往前快步走了几步,将夏析树留在身后。
身后的夏析树嘴角挂笑看着前面那只被自己逗的害羞逃窜的小猫。
两人在后街的路上散步,昏暗的路灯照耀下她只敢微微扭头看着夏析树的侧脸。
少年长的很好看,现在的身高已经有一米八二,虽然光线昏暗,但仍能看清少年勾人的眉眼,线条清晰分明的下颚线,以及粉淡的薄唇。
夏析树的鼻梁很高,眼睛的睫毛并不长但很翘,安以白觉得夏析树眼睛的亮点就是他有很好看的卧蚕。
许是对方注意到了自己太过热切的视线他偏过头来看了安以白一眼,吓的她赶紧目视前方,又往嘴里塞了口棒冰。
不过今天这棒冰是不是不够凉啊?都这么长时间了安以白感觉自己的脸还是很热。
“析树哥,我后天就会跃廊了。”
夏析树低沉的声音平静的回道:“嗯,不是还有半个月?”
“我妈妈给我打电话想让我早点回去。”
夏析树听出了女孩语气里的不情愿:“不想回去?”
“嗯……有点。”安以白拉长声音。
“有人盼着回去,挺好的。”
安以白听着夏析树语气淡淡的,虽然听不出什么情感,但她也有些难过。
想起来夏析树生日那天晚上夏盟廉跟自己说的话,安以白动了动嘴想开口说些什么安慰他的话,但她好像也没比他好到哪去,所以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他,安以白也不知道。
索性还是不说了,不说就不会出错。
安以白突然停下了脚步,抓住了夏析树的手腕,她立刻感受到了来自夏析树的温度,没想到夏析树胳膊的温度比自己还要高许多,她一下子愣在原地,许是那个来自不属于她的温度将她的心烫热,她的心跳便不再受她控制。
安以白感到脑子一片混乱,面前的少年虽有些茫然的看着安以白的动作脸上却没有任何厌烦的表情甚至没有挣开那只抓着他的手。
下一秒,一股力量将她扯走,随即便是冷淡的柠檬海盐气息包裹在安以白的周围。
她被夏析树抱了?
就在安以白不知所措之际,夏析树在她耳边轻轻开口说:“白昼,给你抱一下。”
安以白的心脏漏了半拍,有些没明白。
难道是自己的心思被夏析树发现了?
“就当是……告别礼物。”少年低懒的嗓音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
安以白在夏析树怀里愣着,只能感受着属于他的气息与温度,她垂着眼睛没吭声。
告别礼物么?那她回抱过去应该也没事吧。
许久,安以白嗯了一声,笑着回抱住了少年宽大的脊背。
她心里默默地念了句:再见,我的春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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