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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旧日如晦7

屋内的灯油噼啪响了两声,在这方寸的光亮之间,一人将头埋在膝盖上,坐在床头,盯着油灯,愣愣出神,是季隐真。

一人躺在床上,正在睡眠。是霍行知。

屋子里散发着浓烈的汤药苦味,屋子外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

这是霍行知的第三个梦境。

十一年前岭南忽然爆发大规模疫病,来势汹汹,瞬间吞噬了数以万计的生命。

而现在,也就是疫病彻底爆发的前几日,霍行知作为大夫,随着人群来到这边医治,药方猛下,却迟迟不见好。

寨子的病人危在旦夕,霍行知也命不久矣。

季隐真正发着呆,听得身后床板不堪重负“咯吱”响了一声,立即回过头去,果然是霍行知醒了。

霍行知虚弱地睁开眼睛,看见坐在身旁的季隐真,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手,道:“隐真。”

季隐真一愣,随即一喜,眉毛都高高的抬了起来:“你想起我了?”

霍行知支撑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摇了摇头,道:“当时,你走之后,我便猜到这可能是你的名字。我无意中叫出来,那我们从前必然认识了。可你三番五次提醒我,甚至连色诱都用上了,我却一丝一毫都没想起来。嗯……该打该打。”

霍行知一脸回味,手指摩挲着季隐真的手,脸上的笑容很是餍足。

季隐真高兴地问道:“你连前天的事都想起来啦?”

霍行知点点头,道:“嗳,这辈子,只有这件事难以忘怀了。”

季隐真笑了笑,这笑容又忽然一滞,垮了下来:“都怪我,都是我把你害死了。还害得你元神受损,现在很累吧?”

霍行知看向季隐真,伸手将他抱在怀中,吻了吻他的脸,道:“其实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你打人太痛了。”

季隐真顺势没了骨头似的躺在霍行知身上,闻言抬起头,伸手摸了摸霍行知的左脸,道:“对不起嘛,我太生气了,以后不打你了。”

霍行知回想起花婆婆和小宝的惨状,心有余悸吐了口气,道:“算了,那你还是来打我吧。你打我至少不会往死里打。”

季隐真哼了一声,道:“我说不打就不打了,以后也不会打其他人了。”

霍行知道:“还是该打的,夫人打相公那是天经地义的。”

季隐真想起昨天霍行知死活不让他叫相公,哼了一声,不理他。

霍行知看了看怀里的季隐真,又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几口,道:“隐真,这里是假的吗?”

季隐真“嗯”了一声。

霍行知叹了口气,道:“早该想到了。”

季隐真抬起头,道:“不怪你,那个东西会模糊你的记忆,想不起来才如了它的愿,如果你想起来了,也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霍行知看着季隐真的眼睛,道:“我还能想起来吗?”

季隐真沉默了片刻,道:“你那么笨,我怎么知道。”

季隐真话音刚落,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

“大夫!”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体型的巨汉。

“你怎么还不来我家?”汉子一转头,看见床上叠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怔了怔,忘了自己来这里是要发火的。

霍行知被人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暗地推了推季隐真,叫他下去。季隐真却是从没有羞耻心,看见人进来了,也不动弹,一直靠在霍行知身上。

直到被霍行知推了几下,他才抬头看霍行知,道:“推什么?”

霍行知忍无可忍,道:“下去!”

季隐真哼了一声,从霍行知身上下来。

霍行知翻身下床。

为首那汉子看了看霍行知,又看了看季隐真,冷笑两声,对霍行知道:“好啊,我也说怎么不来我家给我妹子看病,原来是屋里头有人啊。”

那汉子朝季隐真扬扬下巴,道:“诶,小子,没见过你啊,怎么,也是家里人病了,人家大夫不给瞧,来陪睡了?”

那汉子朝另外两个汉子道:“诶,你们看看,咱们就没这姿色,不然啊,家里头的病现在早就好了!”

另外两人不屑冷笑。

霍行知走到三人面前,挡住他们看向季隐真的视线,道:“你说话太难听了,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找我打架啊?”

汉子狠狠盯着霍行知,将手上的钱袋重重甩在桌上,道:“你说呢?我都加钱给你了,还不来我家看病?原来在这里睡男人呢?啊?”

霍行知的个头比这个汉子还要高出一个指节,就算他此刻有些虚弱,站在这三人面前,气势也丝毫不输。

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道:“你们加钱,别人也加钱,谁加的多,我就看谁的病。”

这锭金子正是季隐真给他的那一锭。霍行知最后走时捡了回来,没想到死了一次醒来,金子还在衣服里。

金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愈发熠熠生辉,刺眼夺目。三人霎时直了眼睛,不敢置信,趴在桌子旁盯着金子不放开。

贫苦偏远的地方,一生就连银子都很少见,别说金子了。

霍行知炫耀道:“看到没,这是后面那位交给我的,你们呢,嗯……等着吧!等我给这位贵宾看完疾病,才轮得到你们。”

三人相互看了看,同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见财眼开,恶向胆边生。

三人的手悄悄伸到身后,握住防身的木棍。抽出的一瞬间,同时起身,大喝一声,向霍行知的头顶砸落。

霍行知一懵,尚未反应之时,季隐真便已经抓着他的肩膀,将人往后一拉。

而他向后弯腰,躲过棍子,同时抬脚,将桌子一踹,登时撞倒一个汉子。

他又将刚刚贴着自己过去的那根棍子一抓,往回一扯,将那汉子扯向自己。

季隐真原想抬手想打折此人的胳膊,可脑中浮现出昨日霍行知倒在血泊里的样子——这里是霍行知元神化成的内景,这些人受了什么伤,霍行知也会受的。

浑身一抖,手换了方向,在那汉子脖颈上一砍,那汉子登时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最后只剩下一开始痛骂霍行知那汉子。

他见势不妙,微微后撤,想要先逃。

正要转身时,季隐真看破他的意图,将手中的木棍挥出,正打在了他头上。力道之大,直接打晕了他。

霍行知不禁也捂住脑门,想起了昨天被季隐真用金元宝砸头的痛感。

季隐真顷刻间便将三个彪形大汉打败了,霍行知说不佩服是假的,他走了上去,视线向三人看看,又看向季隐真,由衷地赞道:“隐真!你好厉害!”一边说一边鼓掌。

季隐真依旧面无表情,听霍行知夸了他,哼了一声,道:“那又有什么的,我现在把他们叫起来,你把他们打一遍。”

霍行知“啊”了一声,道:“别了吧。”他真想不懂季隐真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霍行知怕季隐真真的把这三人叫起来,让他打一遍,连忙岔开话题,道:“这三人我们要怎么处理啊?”

季隐真摸了摸下巴,略微思考,建议道:“可以把他们埋了,这样别人死无对证,便不能来与我二人为难了。”

霍行知:“……”

季隐真道:“怎么了?一直看我做什么?”

霍行知抹去脑门上不存在的冷汗,心中不由得想到,季隐真行事狠辣,抬手放手之间便是生杀,却对他只是打几下骂几句,真的是非常爱他了。

霍行知道:“还是别了吧,反正时间一到,这天地又要变幻,做这么多事情也没有意义。我们等等时间,看明天又会去到哪里。”

季隐真想起霍行知清醒之时,说过明天便是混沌夜了,一时寂寂,良久之后才道:“我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让你醒过来。”

霍行知一挑眉毛,饶有兴趣,看向季隐真,道:“哦?是什么?”

季隐真笑了笑,道:“你多死几次,会不会醒过来呢?”

霍行知抽了抽嘴角:“隐真,你认真的吗?”

季隐真认真地看着霍行知的眼睛,回答道:“当然啦。你看呀,你昨天死了一次,就能记住最近发生的事情了,如果你多死几次,会不会把以前的事情也想起来?”

霍行知憋了良久,终于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假笑:“我看未必吧……”

季隐真恼了他一眼,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霍行知连退两步,抱住自己,不可思议不敢置信叹道:“喂!这种事情是可以试试的吗?你别开玩笑了。”

季隐真满不在乎,道:“当然可以试试啦,反正你明天还会醒过来哒。我下手很快,不会让你感到疼的,你别躲开嘛。”

谁遇上这种事情不会躲开!!

可季隐真说的也不无道理。

霍行知忍住逃跑的本能,要走不走地站在原地,内心纠结片刻,叹了口气,决定相信季隐真一次。

毕竟季隐真别的说不上什么好,却是真的很爱他。

他吐了口气,毅然决然睁开眼睛,道:“隐真,我相信你,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唉。在动手之前,我要问清楚一件事情,你才能动手。倘若我一直死,却一直没有想起之前的事情,那你要怎么办?”

季隐真眼睛亮亮的,道:“那很简单呀。你之前呀,是一个修士,被邪祟钻了空子,侵入了元神,进入了内景,导致你被它困在你的内景里面。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元神所化。所以呀,我杀别人的时候,你也会受到伤害了,因为你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霍行知连忙打断他:“等等,你知道我们是一体的,你还要杀他们?”

季隐真挠了挠头,笑盈盈道:“我那时不知道嘛。我看到你和他们受了同样的伤,才知道了这件事。”

“对修士来说,内景是最重要的地方,人人都会好好保护它。就算有邪祟出现,预备夺舍,修士也会与它进行争斗,不会让它轻易得逞。邪祟为了夺舍,会用自己的力量困住修士,这也不是少事,一般而言,内景中的幻境都是邪祟所化,我没想到这里是你的元神所化呀。我也说嘛,一直没有感到邪气。”

霍行知听不明白了,道:“怎么别人的幻境是邪气所化,我这里便是自己的元神所化?”

季隐真道:“你曾经告诉我,昏睡前几天都在做不同的梦,可你当时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谁也没有告诉。想来那时邪祟便开始行动了,也不知道你为何丝毫没有察觉,任由它侵入了你的元神。现在看来,它操控了你不少的元神,居然能用你的元神造出这么多东西。”

霍行知皱了皱眉,道:“那我们把那个邪祟找出来就好了呀。”

季隐真摇摇头,道:“它藏在你的元神里,除了大能和搜魂的法器,便只有你能找到它。你找得到它吗?”

霍行知摸了摸鼻子,道:“好像不行。”

霍行知又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震,道:“等等,修士的魂魄叫做元神,我是修士,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元神变的?”

季隐真不明所以点了点头,道:“对呀,怎么了?”

霍行知继续道:“那我每死一次,元神就会受到一次伤害,元神就是魂魄,那这不就是说我的魂魄受到伤害了吗?”

季隐真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没错。”

霍行知声音不禁提高,道:“喂!你难道就没点反应吗?这是魂魄啊!人的魂魄受了伤,不就变成傻子了吗?”

季隐真挠了挠头,想起了童大夫交代他的话。可打心底觉得又没什么,人也是人,傻子不也是人吗?这又有什么分别?

他从未见过傻子,所以他丝毫不懂:“傻子就傻子呗,你变成乌龟我也爱你。”

霍行知呐喊道:“这是一回事儿吗?况且我为什么要变成傻子和乌龟?!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可能会变成傻子吗?”

季隐真道:“知道呀,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一辈子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霍行知眼睛一翻,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他怎么会相信季隐真的主意啊!他是疯了吗?季隐真的样子很睿智吗?

要不是他生性多疑,多问了两句,他现在已经变成村口流口水冲人傻笑的二傻子了!!

季隐真还说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一辈子跟他在一起做什么?跟在他后面给他擦口水吗?!

霍行知扶住墙面,另一只手捏着眉心,缓了缓剧烈的晕厥之感,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季隐真叹了口气,走到霍行知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现如今我们身边没什么大能,搜魂的法器也被玄门百派各派严格把控,我们只好自己努力了。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呀,我可不会让你死掉,如果到时你还是想不起来,我自然会停手。那时因为多次死亡,你的元神也足够虚弱了,那只邪祟气息凶悍,一定藏不住的,到时候我揪住了它,咱们还能出去。”

霍行知欲哭无泪,就因为身边有你才觉得可怕呀……

霍行知叹息了一声,道:“隐真,我认真的告诉你,我不接受你这个办法。”

季隐真歪了歪头,道:“为什么嘛?你躺着不用动就好了呀,我自己来。”

霍行知额上的青筋抽了抽,道:“隐真,只要是你说的,我全部都愿意相信,我相信你这个办法可以让我们离开这里,我也相信你可以挡在我面前,为我解决一切的麻烦。可是,我不能变成一个傻子,你真的不知道傻子是什么吗?如果你知道了,也不会愿意让我变成一个傻子的。如果我变成了一个傻子,那么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季隐真呆呆看着霍行知,似乎在努力去理解霍行知的话。

霍行知也望着他,倏然垂眸,低笑了一声,道:“对不起隐真,明明没有办法了,我自己也不争气,却还挑三拣四的。”

霍行知推开季隐真,向门外走去,道:“隐真,听你这么说,你还能回到原来的生活。你回去吧。我能不能醒来,那也全看我有没有那个命了,我不想你为我烦心。”

这间屋子萧条的很,地为黄土,顶为茅草,屋内也并不宽敞,有一张临时用几块木板搭成的床,一张高低不平的桌子,地上还有一个煎药的药罐。

此时这并不宽敞的屋子又塞了三个横撇竖捺的彪形大汉,将整个屋子塞得满满当当,霍行知多在里面呆一秒,都觉得煎熬。

他走出了房门,却发现外面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去。

深夜,星月都被乌云遮盖,整个天空上方压了一层阴翳,土地中翻起层层热浪,烧得人意乱心烦。

寨子里挨家挨户的病人呻/吟声不断传来,霍行知听在耳中更加烦闷了,踹了一脚身旁的树,蹲下身子,死死捂住耳朵。

没一会儿,季隐真走到门边,望了一眼蹲在地上的霍行知,走到他身旁,弯下腰戳了戳霍行知的手背,道:“喂。”

季隐真一靠近霍行知便知道了。季隐真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他总是能闻得到。

他不情不愿的将手放下来,面上又退去烦躁,装作无所谓,却不敢看季隐真的眼睛,目视远方,道:“怎么了?你要回去了吗?”

季隐真笑了笑,在霍行知脸颊上亲了亲,道:“笨蛋,你又跑什么。你不想变成傻子,那我就不让你变成傻子,我永远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霍行知鼻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垂下头,闷闷地说:“算了,你不是说,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季隐真道:“我说过吗?那我肯定说错了,我还有好多好多办法呢,你等我出去,我让别人拿个搜魂的法器回来,不行的话,我再找个大能让他治好你。”

霍行知破涕为笑,道:“你都说了人家是大能,你怎么能请得动人家呢。法器怕也难得到得很吧。”

季隐真道:“那简单的很,总之你别担心了,我都会搞定的。”

霍行知抬眼望向季隐真,眼神中温情脉脉,柔声道:“隐真,多谢你喜欢我。”

季隐真笑了笑,道:“那你等着好了,我现在就去叫人,用不了多久,你就会醒来了。”

霍行知正要应答,余光中闪过黑影,他下意识向那边望去,却看见那三个被打晕的大汉逃了出去!

霍行知做了绑架他们的坏事,心中有鬼,立即站起来指着他们叫道:“快站住!”

季隐真也扭头向那边看去,站了起来。

这三个汉子不怕霍行知,却害怕季隐真。见季隐真起来了,瞬间慌了阵脚,连叫道:“快跑!快跑!”

岭南地势崎岖,不是坡,便是沟。那三人一慌,急着要逃,相互推挤,都要先逃,结果直接将一人推下了沟中,“啊——”了一声,滚了下去。

这件事只发生在瞬息之间,就算季隐真反应再快也来不及救那汉子。汉子前脚滚下去,季隐真后脚追到脚边,一把提住他的衣领。

可已经来不及了。

那汉子在滚落的途中已经身亡,头颈折断,手脚弯曲,已然死了。

季隐真平生第一次体会浑身一冷,手一松,汉子掉在地上,他忙跳出沟外,要去霍行知身边。

他刚从沟里出来,发现霍行知也已到了沟旁,怔怔盯着沟底。

季隐真道:“他死了。”

霍行知沉默地点点头,道:“嗯,我看见了。”

霍行知话音刚落,头颈一歪,像被人凭空捏断了。紧接着,胳膊、腰椎、腿骨,一一折断,霍行知无力支撑,倒在地上。

又死了。

剩下的两个汉子亲眼目睹这诡异的场景,登时吓得鬼哭狼嚎:“有鬼啊!有鬼啊!救命啊——!”跑远了。

季隐真好像被两个汉子的叫声刺痛了耳朵,看着霍行知的尸体,忽然头中也是一刺痛,久久不散。

他有些难受,捂住太阳穴,忍耐片刻,呼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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