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楚子 > 第77章 送行

第77章 送行

人多眼杂,宫宴之事在朝在野尽皆传开,公子燎的狂浪之举口耳相传,众人议论纷纷。

“刺杀”之事楚覃虽封锁了消息,但猜测之人自有一番演义。越离与他商谈后被“有心之人”传开,又是一阵沸反盈天。

太后虽未被禁足,残存的眼线也被楚覃早早隔出中枢,得到的消息不过是人云亦云。

景王死后她懒妆怠状,每日想尽办法要暗杀楚覃,还先王和大楚一个清白。

她是大楚的王后,是景王的发妻,于国于家,她一日不敢忘责,否则黄泉之下,她该以何面目叩见大王?

万幸,她的世鸣回来了,她的世鸣会明白她的苦心和悲痛,替她和大楚铲除那个孽障!

她坚信是她的世鸣赢了。

“娘娘,您许久不曾簪钗了,依旧是光彩照人。”侍女小心翼翼地奉承着。

她的贴身侍女都被楚覃换走了,往日她闭口不言,权当她们是会动的死人,今日她一反常态,对镜莞尔道:“今日与往日大有不同,本宫再世为人,自当光彩熠熠,你看,本宫的眉眼与世鸣可相像?”

太后无须回应,自顾自地抚着眼梢鬓角,陷在回忆里缱绻道:“大王曾有言,‘目若桃瓣眼似秋波,世鸣长成后必定与你像极’,昨日一见,呀,真如大王所言,世鸣与我像极了,大王可曾看到,我们的世鸣长大了……”

侍女已习惯她自言自语着垂泣起来,不敢多言,立在一旁放轻呼吸。

“娘娘,有人求见,说是有喜事告知娘娘……”通传的侍女想起那人的形状,犹犹豫豫道。

太后登时撑着镜台起身,当真是光彩照人,使劲挥手道:“还等什么?!快传!快传!是我儿来了!”

“喏。”侍女匆匆退去。

顷刻间,报喜之人着一身看不出是喜是丧的血衣朗笑而来,“恭喜太后娘娘,贺喜太后娘娘,手足相残,二子折一,娘娘可高枕无忧矣——”

太后全无所觉,喜形于色,更不斥他失仪,被他的贺词激得两颊飞红,两手紧紧攥着衣袖,一时竟不能言。

“诸位都下去吧,在下与太后有要事相谈。”越离嘴角提起,眼中全无笑意,对守在两旁的侍女吩咐道。

侍女们纷纷望向眼珠乱撞的太后,她不得不扶住桌角来稳住身形,挥袖应允。

房门被轻轻合上,太后欲问详情,越离先声夺人,拱手道:“娘娘大抵不记得在下了,小公子质去魏国时在下曾与娘娘有过一面之缘,公子这些年在魏国,不得已与在下相依为命,其中种种艰辛危难自不必说,总算是大难得渡,回到楚国了。”

她眉头皱起,不知他为何突然诉起前情,可他抑扬顿挫煞有其事,引着她不自觉地随他话音而去,在模糊的记忆里搜寻出一个单薄的背影。

“你……你是越家的子嗣,本宫记得,当年本宫还怨过大王,何以将此重任委派与一介小子,”她古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斑斑血迹上,神思一晃,“好……你陪着世鸣回来了,劳苦功高,本宫重重有赏,世鸣呢?他为何不来亲迎本宫?”

越离如获至宝,跪地伏拜:“多谢太后重赏!”

他似是看不懂太后面上的焦急,言辞恳切地翻着旧账:“在下与小公子刚到魏国时,公子夜夜哭泣,梦中总唤着母后。他国之地,他年纪又小,被人欺负了也无人替他讨个公道,只能攥着一月一封的家书哭着睡去,娘娘想必知道公子自小得受盛宠,轻辄动泪,在下位卑命贱身无长处,只能又哄又骗,告诉他只要回了楚国,他就还是人人爱重的公子燎。”

太后在他忆往昔的追思中莫名不安起来,将桌上杯盏尽数砸了个粉身碎骨,红着眼眶质问他:“本宫问你,我儿世鸣何在?为何,不来亲迎本宫?”

碎瓦残片在他面前零落一地,他提起膝盖起身伫立,望向濒临崩溃的女人,微微一笑,伸展双臂:“娘娘没看到世鸣吗?在下将他带来了,娘娘您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是世鸣啊。”

他仿佛看不到女人如秋叶飘落到碎瓷上的身躯,一一指认着身上的大片血迹,甚至抬袖凑到鼻尖嗅了嗅。

楚燎痛苦悲切的血泪历历在目,他踩着一地狼藉步步逼近,伸出血袖恳切道:“娘娘若不信,可亲自查验,您是世鸣的生身母亲,定能认出他的血味……”

“滚!你给我滚!那不是……”碎瓷陷入她的掌心,宛如锥心,她抖着手臂朝后爬去,“你……大胆逆贼!你定是楚覃那厮派来的,来人!快来人!”

门外杂沓的脚步声响起,须臾便平复下去。

“娘娘,王命在我,您不必挣了。”

他垂下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如看着当年弃他而去的女人,死水微澜,渐至无波。

“于公,敢问娘娘不知楚中军政有半数握在楚覃之手?”

“于私,敢问娘娘不知世鸣对您舐犊情深,不敢忤逆,对楚覃敬爱有加,如兄如父?”

越离将怀中捂得温热的玉璜掏出,蹲身与她视线齐平,将玉璜放在她面前,放在满地裂痕之间。

“世鸣回到楚国本就虎视眈眈无所依仗,楚覃对他真假参半,凭着世鸣的心性与作为,来日未必不能解开心结,兄弟相亲,谋得一隅偏安。”

似是明白他要说什么,太后摩挲着玉璜间的血迹,色厉内荏喝道:“闭嘴!竖子……闭嘴!”

“世鸣九死一生回到家中,盼望着至亲犹在,可您居然逼他弑兄,您不知于情于理,他毫无胜算?”

“楚覃杀了他父王!!”她声嘶力竭与他怨愤相对:“他身为人子,理当为父报仇!这是他的命!也是我的!”

越离笑了一声,垂头片刻扬起脸,凉薄笑意残存。

他一字一顿轻轻道:“娘娘,这是你的命,不是他的,楚覃弑父杀兄,枉顾母子情分,也是你们的命,从来,就与世鸣无关。”

“您和先王将他养得很好,他重情重义,比许多恩义之徒都更像人,正因如此,在您的相逼之下,他既做不到忤逆母亲,也无法举剑弑兄。”

“娘娘,您记住了,世鸣伏剑自戕,您才是握剑的人。”

他身上的血腥味刹那间填满她的鼻腔,“铛”地一声,玉璜摔在地上,她将越离拽得跪在地上,声音微弱不可闻:“你说什么?”

越离看着她瞬间老去的面容,无动于衷道:“他替娘娘安排好了出宫的车马,娘娘,您要的成全,他拿自己抵了。这样的孩子不该生在帝王家,任你们唾弃磋磨。”

“您方才答应要重赏在下,”他拨开她的手,将麻木枯槁的太后扶坐在椅上,拱手道:“本想向您讨要世鸣,可转念一想,您的世鸣已在殿上自毁而亡,而我的世鸣生死不明尚在昏睡,从今往后,他与您再无关系,这一赏,就求太后赏在下一个心安吧。”

“世鸣……世鸣还活着,对不对?”她从夹枪带棒的狠意里抓住一线清明,几乎有了哀求的意味。

他弯腰捡起摔在地上的玉璜,放在桌面上推过去:“托娘娘的福,尚存一气。”

她咧开嘴,露了个似哭非哭的笑来,眼泪砸在玉璜的刻痕里,凝固的血色在温水里晕开。

“我……怎会如此,我儿……”她语无伦次泣不成声,窗外透进的光终于落在她的身上,那些不肯认下的歇斯底里寸寸皲裂,也剥不出一个新生的她。

她被困在夫死子继的长夜里太久,事到如今,她仍不知自己对楚覃的恨意由何而来。

白光氤氲了她的面容,她似乎想起很久之前,她诞下世鸣那日,未及她腰高的楚覃与大王一同候在门外,等第一声啼哭。

耗了整整一个下午,世鸣才肯面世。

小楚覃等父王抱够了,才把他的亲弟弟抱在怀中。

“母后,世鸣怎么这么轻?”他抱着楚燎趴在床边,和疲倦不堪的母亲议论着。

“钟玄刚出生时……也和世鸣一般大。”她懒懒回道。

许是襁褓中的楚燎总是咯咯笑着,大了些才有流不完的眼泪。

楚覃看着攥在指尖的小小拳头,在宫中的流言里不安道:“那等世鸣长大了,母后还会疼爱钟玄吗?”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可是楚覃记得。

她说:“钟玄与世鸣,都是母后的骨肉,母后除了你们,还能疼爱谁?”

他记得母后教导他要与世鸣兄弟相亲,互相扶持,来日为大楚平患立功。

世事如流水,人心终归是偏的。

她忘记爱他了。

被遗弃之人终会长出血肉,流落荒野的囚徒找到了去路,只是,她再没有资格问。

越离负手立在檐下,云卷云舒,他却无心惬意。

身后的门被打开,整装净面的太后一身缟素,手中仍握着那块玉璜。

“我想去看看世鸣。”这座宫室与她共度几十年光阴,到头来,她惦念的也只剩那么一点。

人的心,竟可越来越轻。

越离知她是在为景王披麻,淡淡拒道:“不必了,娘娘保重,自行去吧。”

“那是我十月怀胎诞下的亲生骨肉,你竟敢……”

她的怒气在越离薄薄的眼皮下逸散开去,只剩下嚅喏:“我若不见他……余生该如何过活?”

“娘娘若心中有愧,便带着这份愧意好好活着吧,就当是为了世鸣。”

太后深深看他一眼,无可奈何地踏上垫脚登上马车。

轮转前,越离想起当年在军营中抱剑而眠的楚覃,忍不住追问一句:“娘娘没有什么话要留给大王吗?”

车厢内的端坐之人沉默片刻,她与楚覃走到如今,除了悱恻的恨,便只剩大片的茫茫。

“你……”

“萧瑜之心不轨,比她爹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定难善终。”

“罢了,”她无谓地笑了笑,“随他去吧,人各有命。”

马车启程,载着不合时宜的爱恨毂毂而去。

越离咂摸着她话中深意,目送车影消失在长道尽头。

他适才转身,疲心惫神了一天一夜的身体在大好的日光里晕眩起来。

在侍人的呼声中,他终于支撑不住地栽倒在地。

我。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我要开新坑了,忍不住了,啊~

因为是单线程三分钟热度笨蛋,所以这本应该会拖一段时间……差点就要过百章大关了啊啊啊啊!!

算了,先写点伟大的女高中生下饭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7章 送行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春水摇摇晃

狩心游戏

如何饲养恶毒炮灰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