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常紧的时间,林鲁带着林安买了些必要的东西后,就赶去选拔点。
点兵场门口,一位脸上黥字的老兵“林老哥,别来无恙,这位是你的孩子吧。”
“嗨!他是我的养子。之前吃挂落后,是这孩子照顾的我,我就想着送他入军,博个前程。老哥别来无恙啊。”
“现在好了就好了,这小子确实是好孩子,什么名?林安?”老兵面上和气,心里却道“有个屁好前程!做什么不好,偏要入伍,这林鲁还是老样子,好坏不分!”
“正是小子。”林安应道。
“那就快进去试试吧。我和你父亲在这闲聊几句。”
看着林安似乎有些单薄的身体,这名与林鲁相识的老兵道“你这小孩看起挺不行啊,身高勉强,但这体格和力气恐怕不入流啊。”
“老伙计,你可别小看他,他看着柔柔弱弱的,一身不知哪里来的蛮力,你且看着,身长过后就是比短跑。”
老兵拍了大腿“好样的,短跑居然头名。下个就是跳远了吧。嚯!真不错,又是头名。”
不多时,林安剩下最后一项考题是考骑马。
林鲁看着就叹气“我唯独这个没教他,我这脑子。”,语气只是带了些惋惜。
那边林安刚跨上一只脚,误拉僵绳,马就如箭射了出去,众人惊呼,周围考生匆忙闪避,监考官大喊“那人,你不会马,直说就是!快停下,别伤了马!”
老兵不为所动,与林鲁笑谈风声“老哥,前面就已经可以了,这小子的成绩可以编入禁军一列了。不会骑马也没什么,可以日后学嘛,以后还有许多考校,以这小子的天赋肯定学得快。老哥,这可是一棵还算好的苗子!”
马场上,那马儿是不驯的,猪突猛进,甩尾撩蹄,意图将林安甩下来。林安腰身一挺,强行骑上了马背圈住马脖,双腿夹紧,终于是定住了身,只待周围人相救即可。
远处的人和马到处冲撞,惹得到处“鸡飞狗跳”。考官在后头拿着套绳紧追,看紧时机拿着套绳一套,熟练套住了马头,本来意图是要拽停马,可眼瞅一眼马儿,又不忍心起来,心自念马儿来之不易,人伤了也就伤,是他自找的,他悄然松开了手中绳。
先前的套绳已使马儿受惊,抬身举蹄往前伸,逼得林安紧圈马脖。考官手绳一脱,马只往人少处跑去。
考官一看林安勒紧马脖就气得大骂“你这贼子,勿伤了马儿,赶快给老子从马背上滚下来,不然我就让你见祖宗!”说罢抽出鞭子,抽了几鞭。
麻衣破裂,被抽得皮开肉绽,令人气急,林安回头抓住飞来的鞭尾,大力一抓,只把考官扯下马,这处事了。林安转头使力勒住马脖。
马要害被抓,气血供头不足,行动越发疲惫,慢了下来,不多时就委顿在地,半卧在地上直喘气,林安趁机下马
摔马的那位考官一拐一瘸地冲了过来,先使了几鞭后被赶来的头领用刀卸了武器“你这看马的!范了错还不赶快认罪!这样的烈马你怎么敢弄到这场上来,你眼中可有我!来人把他和这个小鬼拉下赏几棍。”
只要是有乱子,看戏人总是有的。
老兵回过神来对林鲁道“你家的小子可真行,那匹马最后还是制住了。只是莽!太莽了!”
远远走过来的林安,腿一拐一瘸的,这是刚被罚了几军棍的后果。
林鲁对故人说“哪里,哪里,别让他听见,这小子尾巴会翘上去。看!这孩子多能耐,几棍子也不是事儿。”
到底不是亲儿,一副外人样,林鲁是糊涂的,但总是走运,老兵心里想着事,嘴上却不出错儿“好小子,棒小伙。你这家伙走运了,押好宝。”
“是赔是赚,还得看今后。”
第二日,林安持令入伍了,排进“优等生”的队伍一号营。
当兵的条件就那样子,大通铺,臭脚臭汗味,大锅饭,能吃而已,这条件还算好了,就这也是优等生的待遇。
接下来还要迎接过几次筛选。今年招收禁军名额少点。要求约是熟读军训,做到令行禁止,熟悉各项军令,不得有误。
每日小筛,每月大筛。
仗着好底子,林安轻而易举地选为禁军一员,掌弓,黥臂“克戎”。
入克戎军团已经有三个月了,繁重的训练,恶劣的居住环境和饮食。
心志其苦,体肤其饿,就是如此。草教日阅,无得番休。
今日四月初是最后一次筛选,按例大练兵。秩序的鼓点响起,声声震胆,四面的士兵汇聚成阵,从点兵台上望去,人头攒动。集结令止,全军肃立,蓄势待发。令行禁止,不得违令。
林安跟上队伍,持重弓等待号令。
鼓点的变动就是一次军团变动的命令,变阵、行礼、行进、奔跑,前列整齐地挥舞着手中的盾与武器;中列持弓齐射,箭矢如星雨,满天杀机;骑兵压后,若江河流海,向两边突进,喊“杀”冲阵,气势磅礴。
每个人披着铠甲,精神紧绷地跟上队伍,按令行止,力求无差。
谁也不想成为落下的那个,这是求生,也是前途。
就这样持续训练几个轮回,从天光微亮到日落余辉,停训旗子终于一挥,集结列队鼓令响起,首官登上点兵台说了句“善!”,四周的听令官领着人也跟着说“善!”,命令从前列传到后列,直至所有人在限定时间内和声说出军前号令“克戎必胜”,才挥手示意举旗官挥舞红色旗帜,众人才停下口号。
紧接着,他从手下接过名单开始点出被违反的各项军令,监察官带着下属拿着名单押人行罚。
先是最轻的,只是把人剔出克戎军,多数是能力不足者,过了这项后就开始赏军棍,从轻到重棍数叠加,直至最后一项刑罚斩首祭旗,一般是被强制入伍后不听使唤的监牢中的重型犯,少数是直接违抗军令张狂者,他们直接被杀得人头如瓜个个滚地,以激发士兵血性和以示军令如山。
以血腥结尾,这段筛选禁军正式结束。
翌日,林安领取腰牌和衣服,正式被分到克戎的弓一都,以其优秀表现破例进入老兵团。
作为大宋的兵不单只要实力够硬,还得会经营,欺凌弱小……在讨好上官方面,三十六计活灵活现,而且人员出身复杂,留不得柔善者。
做为年纪甚小和阅历不长的兵是需要给老油条跑腿干事的,军中有各式人物,从牢中提出来的亡命之徒不在少数,若不做随波逐流之人,恐怕得罪小人,性命堪忧。
前车之鉴林安见不少,在短短两月,新兵团那边就已经被训死十几人,这还是在地位更高的禁军中,没有背景和没有能力就没有人在意,这样得罪了人就等着被人践踏。
而林安作为少数进入老兵团的人,看低欺辱自己的人不在少数,自己还是女儿身,行事绝对不能轻忽,所以行事谨慎,少言寡语。但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在同僚眼里是出身不显但是个孤冷清高的人物,更因为身材比他人显得纤细还得个娘娘腔的称号。
这日出军营买个生活杂物,便被个黥面者带人埋伏了。
“来者何人?”
“娘娘腔,见了哥几个怎么像个小媳妇似的,来!咱们亲香亲香,看看你这鸡儿有多俊。”黥面者长得高大又粗壮,大肚形容猥琐,他说完就动起手来。
噼里啪啦几下,林安就把来人收拾了“你这斯这么爱娘娘腔,不如我就赏你个做姑娘家的机会!”
“饶命,好人,我再也不敢了。”
林安在自己营里的实力派中也算佼佼者,这不,她的能力讨了教拳武官的喜欢。
那位武官林师傅观察数日,他终于开口了“小安子你的拳练得不错”。
“哪里,都是师傅您教的好。听说您喜欢城北那酒楼的香酥鸡,下了值,我请你吃”
“哎,不是,林安。你这小子没成家就乱花钱,这那能行。”
“您对我着实好,我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回报您”
“这样吧,你今天就去我那儿吃,我哪儿备桌酒菜,咱们师徒俩好好唠唠。”
“好,我这就去”林安没有犹豫。
下了训,跟着拳脚师傅去了地方,果然备了一桌好菜,此人所求之事非小。
“你小子拳脚学得不错,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从前我只以为这套拳脚耍来耍只是那样而已,如今遇到你才知道天赋奇才是怎么个事!”
“林师傅,还是您教得好,没有您我哪知道个四五二六的,您那拳脚架势是多少年才能学来的,请让我敬您一杯,聊表敬意。”
“即是认我这个师傅,那就算我半子,如何?”
林安立马打蛇随棍上“师傅在上,请弟子一拜!”,她结结实实磕了好几个响头。
“好!好!咱是一家人了。如花,你出来,与你林兄弟见见面儿。”
“小女如花见过林哥哥 。 ”如花身穿绿色上衣下裤,头戴粉花,圆脸蛋儿,相貌清秀,看得出是个爱打扮的,面敷厚重的白粉,但也挡不住几点褐斑。她粗粗行个礼便往林师傅身后一站,小肚子一挺,有其父必有其子。
如花鼻孔朝天,无礼地左右打量,林安耐着性子回应“见过小姐。”
“花儿,你瞧瞧林兄弟,相貌堂堂,武艺过人,为人忠厚老实,你爹一看他就觉得他合该是咱们家的。”
“哼!爹呀,你别糊弄我,就他这瘦竹竿的样子还能武艺过人,脸黑得半夜都找不着人!”
“妞儿,你怎么说呢!安子,小女心直口快,刀嘴豆腐心。”
“师傅,小姐是个爽快人,小子这身板确实有些薄弱。”
“你这人知道就好!”如花甩手就离去。
林师傅皱起眉头,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招呼着林安吃菜。“安子,这菜味道如何?”
“咸淡合宜,是地道的本地菜。”
“能和你胃口就好极,我家丫头的手艺很不错的。只是……”林师傅叹了口气。
“师傅何故叹气?”
“安子,想我半生得意,到了这把年纪,唯有这一颗掌上明珠,愁着能托付何人。”
“姑娘这般好,师傅不应愁才是。”
“安子,我要将我的女儿托付给你如何?”
林安惊了一下,心想这老头不要脸,如花一看就大了好几岁,更何况这女子的性子就不是个好相处的。
“师傅,小子还小,未立业何以成家?”
“安子,你娶了我唯一的女儿,我就多了个儿子,我的家底还算殷实,以后都是你们两夫妻的。再说了,老夫为你的晋升跑上跑下的,这样尽力也是把你当做自己人。”
“师傅处处为我着想,林安不能回报万一,我愿娶小姐为妻。父亲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唉!这才对。”
婚期订在五个月后,林安对娶林如花这件事表现得很期待,殷勤探看像个恋爱脑,搞得周围人没一个是不知道的,特别要让那几个嫉妒自己的人知道自己的“风光”。
两个月的准备,林安得到一点消息,脱身机会尽在眼前。
林如花早早看上一位姓夏的书生,一直得不到近身的机会,只能暗恋着。
林安原本预算着让他人求娶林如花,谁知林如花身手不错,几番算计被她两三拳打坏了。
阴差阳错,夏书生落单了,林安干脆将计就计帮林如花“牵红线”。
夏书生被林如花霸王硬上弓了,就那么一次就珠胎暗结。
林如花约夏书生再次见面,林安就做好准备让他们的事露出来。
事情云收雨霁,嫉妒林安的那几人给她带来了好消息,林如花攀了夏家的高枝,要变成书生夫人了。
林安边暗爽边养弓,林师傅使唤人来请林安一叙。
林安一进林师傅家门,林如花正闹着,她抄起身边的东西往林师傅扔去,噼里啪啦碎了不少东西。
林如花大声嚷嚷着自己已经有那位夏书生的孩子,非得要嫁给对方为妾。
林师傅阴沉着脸,大声道“放着姑奶奶不做,偏要做人家的奴婢。你可要点脸吧,你这个样子丢死人了,人家家里规矩大得很,可容不得你随心所欲。”
林安提着礼品站在一旁看戏。林师傅反应过来怒喝“林安,谁让你过来的!”
林安暗惊中计了,得意忘形,竟自己捅破窗户纸,只能故作憨厚“师傅,您叫隔壁的小李子传我上门谈事,现在是咋了?”
林如花大喊“爹,你看这人,黑不溜秋,粗鲁汉子,我才不要嫁给他!”然后它指着林安“你这小子,你说,你要供养我这腹中贵子吗?”
“什么!”林安急了“师傅,这,咱还是童子,这就喜当爹了!”
“闭嘴!”林师傅气得脖粗脸红“安子,你给我滚!”
“走什么走!”
“滚!”林师傅拉住林如花大吼。
急忙出门后,林安松了口气,这次算是躲过去了。
她进门看到那个女孩时才觉得自己莽撞,自己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让武官多点提点,别藏着真功夫,可没想到做做这种容易暴露自己身份的事。
自己差点就错了,好在自己的拳法也学得七七八八,军中有些事也知道了,也能顺利一点过下去,走一步是一步吧。
之前林安的确是想着放点水就可以下放为厢兵,可是她没想到一进队就被刺了字,虽说是刺在手上,但也和她的黑脸是个明显的特征了,这时候高低都要高走,死也要做享过福的鬼,决不能浪费自己折腾着活那么多年的努力。
时间久了,小安在军中如鱼得水,她迷恋着这种仿佛掌控自己人生的感觉,享受着和可能数十日未洗过澡的同袍一起训练所展现出的力量,这让她对这个时代更有认同感。
数月后,林安这批新兵直接上战场了,主要是因为所属的州比较靠临西夏,属于疆域。
经过数场小型战争,小安因为心中“神仙”的指点,所以立了点军功,再献了几个得当的计策从而被升职,成为年纪最小的都营,手下管着五百人。
平日有几个难分上下的同僚难免有些不服。
这天在练武场,林安和几个不服她的人来场无限制格斗。双方打得你来我往,林安一下撂倒了三四个人,大喝“服不服!你们这群软蛋,跟老子横眉竖眼的,怎么?现在不狂了。”
“服你个瘪犊子,没见过血的王八蛋,只会在后面动嘴皮子,抢功劳,小爷当兵五年多,不是你,我就应该是个都营,你还他娘的是个矮个子!我不服”刺头兵爬了起来。
“有问题就找副营去,还他妈当了五年兵,连我都打不过。”
手下挨了顿打后,团队的精神力量开始凝聚,林安就把自己的功法《星际体能提升手册》化名《克戎拳》教给自己的亲信。
“头儿,这是谁传给的,名字怪里怪气。”
“你练得怎么样嘛”
“还行”
“那跟我耍耍!”
“头儿,传你的那师傅不会罚你吧,这种东西不是密不外传的吗?”
“他可管不着”林安将亲随打倒“你莫管,你是自己人,我这叫代师收徒,我遇到那么多人,独你有天赋,我惜你的才呢。”
原本和林安不联系的林鲁又突然亲近起来了。
“安哥,你这下可好了,前途无量。吃水不要挖井人,以后还望你能帮义父几分,我现在在哪个位置上坐冷板凳”
“当然,没有义父,就不会有今日的我。这个月的孝敬”林安一边想着这老头的意图,一边把钱袋掏出来。
想要用孝道来要挟我?哎呀,想那么多干嘛。我的性别也后也是个大雷,我应该想办熬到退伍。现在我应该答非所问,尽情忽悠。
“我现在找你不是为了这个,你现在可好了,但义父有几分心事”林鲁故作愁眉苦脸,想要引林安来问,但在林安的视而不见下,就好比媚眼拋给瞎子看。
林安故意装傻“义父,来来,吃个鸡腿,什么事能大过吃,此等好菜我好久没吃,若不是你来,哪敢这样开荤。我哪能好呢?月月光,裤兜比脸干净,俺还要存钱娶媳妇,可难了。”
林鲁眼看话题扯那么远,就立马沉不住气“安哥,我有一事跟你说”
“啥事能找我?您老人家把我塞进军营里,整天忙着练武,干杂事。我也没什么心眼,能给您干成什么事?”
“安哥,你是聪明伶俐的孩子,十岁多就跟着我生活,我平时的本事都教了你”
“义父,就那几张破海图?我这么大都没游过泳。武艺,您的确教了我点,我平日里勤奋训练也是靠我自己。义父,我不是忘了您的恩情,只是我愚钝,并没有领悟透您的本事。”
“还是推脱,你这人!我白养你了!”
“您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总该先说说,先看看。咱们合计合计”
在林鲁的磕磕绊绊诉说下,林安弄明白了,是林鲁想要让林安代替他跟随使团前去金国。
原本那些人把林鲁弄回来只是想让他接下这个任务,好让出使路程顺利点。
这回林安又是册上有名。
“你怎么不行呢?我侍奉你将近五年,你现在跟我说你慢病缠身,你要不行了?卖了我一次又要再卖一次”
“你说怎么这么难听呢,啥叫卖你,这是在给你揽前程。”
“这前程本是给你,你不要?”
“你年轻力壮嘛,更何况这次出使成功,咱家就搭上节度使大人,你可要多多表现。你也知道我有消渴症,自来到幽州,我的腿就烂了,身体也比上次更虚。”说着,林鲁解开自己的脚,肿起来的脚沁着脓液,臭气逼人“这个差事虽说是很为难,原本上官是想找其他人替代,只是时间紧迫,火烧眉毛的事。我只好把你报上了上去。谁知你竟然中选了,你记得明日就去报到,不然他们可要拿你了。”林鲁低头不敢抬头。
“好,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去的,有件事我想要你告诉我,那位给你钱的贵人现在怎么样了?”
“原来你知道啊,你的这件事,我回答不了啊,每次都是那位姑娘找上门来送钱银,我也不好奇这个,自然不会寻根问底。”
“原来是这样啊,好吧,你回去吧,这菜你也包回去吧,我先走了。”
“你小子,明日辰时节度使就会叫你去府上考校,你回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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