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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隐刃藏锋

三日后,偏僻宫苑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裴观野沉静的侧脸。他正提笔蘸墨,在一张素笺上缓缓书写,窗外一声极轻微的夜枭啼鸣,让他笔尖微顿。

他搁下笔,走到窗边,望着沉沉的夜色,唇边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终于来了。”他低语,似是期待,又似是嘲讽。

他转身,对阴影中侍立的心腹吩咐:“‘客人’将至,依计行事。记住,要让他们‘顺利’进来。”

是夜,月黑风高。

二十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悄无声息地翻过高墙,潜入裴观野所居的偏僻宫苑。

一切顺利得超乎想象,守卫稀疏,巡逻空当极大,仿佛主人毫无防备。

为首的死士打了个手势,众人分散包抄,直扑主屋。

然而,就在他们踏入庭院核心的瞬间,异变陡生!

四周屋檐上骤然亮起无数火把,将院落照得亮如白昼。密集的弓弩对准了院中的不速之客,锋镝在火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中计!撤!”死士首领心头巨震,厉声喝道。

但为时已晚。沉重的宫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落锁。与此同时,他们脚下的地面竟猛地塌陷!

数人猝不及防,跌入深坑,坑底密布的倒刺与铁蒺藜瞬间穿透身体,惨叫声刚出口便被利箭贯穿咽喉。

剩余的几人背靠背结成战阵,试图负隅顽抗。箭雨倾泻而下,伴随着更多伪装成普通仆役、实则身手矫健的护卫从四面八方杀出。

刀光剑影,血花飞溅。谢桉派来的死士虽悍勇,却寡不敌众,更兼落入陷阱,失了先机,转眼间便死伤殆尽。

最后一名死士身中数箭,兀自不肯倒下,赤红着双眼看向主屋方向。

只见屋门不知何时已开启,裴观野披着一件玄色外袍,静立门内阴影中,冷漠地注视着院中的屠杀,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

那死士用尽最后力气,嘶吼道:“主子……必会为我们报仇!”

裴观野闻言,竟轻轻笑了一声。他抬手,身旁一名侍卫立刻恭敬地递上一张弓。他挽弓,搭箭,动作流畅优雅,瞄准了那名垂死的死士。

“告诉他,”裴观野的声音在夜色中清晰传来,带着一丝残酷的玩味,“我等着。”

箭矢离弦,破空而至,精准地没入那名死士的眉心。

院落中重归死寂,只剩下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

裴观野丢开弓,对身旁心腹淡然吩咐:“清理干净。另外,将我那件被‘借’走的外袍,连同这里的一片衣角,”

他指了指地上某个杀手尸体上被斩落的布料,“一并给燕世子送回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记得,要用一个……足够精致的盒子。”

次日,一个精致的锦盒被送到了谢桉的书房。

屏退左右后,谢桉打开了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的,正是那件他曾裹身归来的、属于裴观野的玄色外袍。

而在衣袍之上,赫然放置着一片染血的、来自他昨夜派出的死士的衣角!

“砰!”

谢桉猛地将盒子扫落在地,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震怒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寒意。

裴观野不仅早有防备,全歼了他的杀手,还用这种方式,将他的报复连同那份屈辱,原封不动地、甚至更加嚣张地扔了回来!

这疯子!他到底想做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挑衅、折辱,却又一次次地放过他……

谢桉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

这场较量,已然是不死不休。而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锦盒与染血的衣角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如同从未出现在燕世子府。

谢桉将自己关在书房半日,再出来时,眉宇间那抹被裴观野屡次激起的尖锐戾气,似乎真的消散了。

他开始了精心的“表演”。

首先,他不再刻意回避任何可能遇见裴观野的场合,无论是国子监的讲经,还是宫中的宴饮。

但他不再主动挑衅,甚至连一个对视都吝于给予。

当裴观野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他会极其自然地、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或侧身与旁人交谈,仿佛对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甚至不愿多看一眼的背景。

他的举止变得愈发符合一个“安分”世子的规范——矜贵依旧,却收敛了所有可能引人注目的锋芒。

在国子监,他专注于典籍,对博士的提问对答如流,却不再抛出任何可能引发争议的见解;

在宴会上,他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席位,浅酌低笑,不再成为人群的焦点。

他甚至开始“示弱”。

一次宫道狭路相逢,避无可避。裴观野驻足,似乎想看他作何反应。

谢桉却只是微微垂眸,侧身让开道路,用一种清晰却毫无情绪的声调说:“裴公子,请。”

那般恭谨守礼,那般……逆来顺受。

他甚至在让路时,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将一个“心有余悸”又“强作镇定”的细微神态,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不再与沈昭珏并辔出现在马场,理由是“父王督促课业,需静心读书”。

他减少了所有不必要的社交,深居简出,偶尔露面,眉宇间也总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被世事磋磨后的疲惫与淡漠。

这一切,都通过无数双眼睛,汇聚到裴观野那里。

“主上,燕世子近日……似乎安分了许多。”心腹禀报时,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探究,

“每日不是王府便是国子监,未见任何异常举动。甚至……在面对您时,也多有避让。”

裴观野把玩着那枚曾沾染谢桉血迹的玉佩,眸色深沉,看不出信了与否。

他想起谢桉在宫道上垂眸避让的样子,那瞬间的温顺,与他记忆中张牙舞爪、宁折不弯的燕世子判若两人。

“继续盯着。”他最终只淡淡吐出四个字。

谢桉要的,就是这份“不确定”和“继续盯着”。

他知道裴观野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臣服”,但只要对方开始疑惑,开始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观察他“是否真的安分”上。

那么,对他真正暗中进行的、更为致命的布局,警惕性便会相对降低。

夜深人静,谢桉独立窗前,望着裴观野宫苑的方向,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

裴观野,你且看着我这“隐忍”的模样。

看我这副被你拔去利爪、不得不收敛锋芒的困兽之姿,是否能让你……稍稍安心?

他需要时间,需要裴观野将这虚假的平静信以为真。

当毒蛇认为猎物已放弃抵抗、放松警惕将头颅探出洞穴的那一刻,才是他亮出淬毒獠牙,给予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马场

天光泼洒,将无垠草场染成一片金绿。

谢桉一身月白底色的骑射服,衣袂与束袖处以苍青丝线绣着疏落的卷云纹,身姿笔挺如松,骑着那匹通体胜雪、神骏非常的“照夜玉狮子”——

踏雪,在校场边缘信步缓辔。

澄澈的阳光洒落,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浅金,却化不开那墨色衣袍浸染的清冷气质。

□□踏雪通身不见半根杂毛,唯有四蹄墨黑如砚,步伐从容优雅,恰似流云拂过天际。

这一人一马,墨与白交织,沉静与灵动相映,在马场喧嚣的背景中,自成一方令人屏息的风景。

与裴观野长达数月的周旋对峙,如同在暗礁密布的水域行舟,每一刻都需凝神屏息,早已将他的心神磋磨得疲惫不堪。

此刻置身这苍茫天地间,任凭旷野的长风穿胸而过,才终于得以涤荡几分那浸入骨髓的积郁与倦意。

谢桉轻勒缰绳,回身便见沈昭珏策马而来。宝蓝骑装勾勒出挺拔身姿,朗朗笑意如朝阳破云,瞬间点亮周遭。这些时日的刻意疏远,似乎并未消减他半分热忱。

“今绥!”沈昭珏控马与他并行,目光在他脸上细细掠过,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这匹‘照夜玉狮子’真是越看越神骏……只是,”他声音微沉,“你近日总是避开我,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谢桉心头微动。面对这般直白而真诚的关切,那些精心编织的借口竟有些难以启齿。

他垂眸避开对方探究的视线,轻描淡写道:“不过是府中事务繁杂,一时抽不开身。”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却让沈昭珏眼底瞬间漾开笑意——不是厌恶他便好。

他立即驱散眉间阴霾,热切地接话:“原来如此。那我前日偶得的那口前朝古刃,你可一定要看看!就在营帐里收着,现在得空么?”

望着那双澄澈如初的眼眸,谢桉心底掠过一丝歉然。在这步步惊心的棋局里,这份毫不设防的信任显得如此珍贵。

“好。”他颔首应允。日光落进他微弯的眼眸,驱散了往日刻意维持的疏离,漾开浅浅暖意。

二人并骑徐行,沈昭珏谈兴甚浓,自京华轶闻说到塞外风物,言辞坦荡,目光清亮。

谢桉偶尔侧首倾听,唇边始终噙着那抹浅淡的笑意,在这和煦的阳光里,显得格外闲适。

然而这短暂宁谧,终被一阵不疾不徐逼近的马蹄声打破。那声音带着无形的压迫,如阴翳悄覆,瞬息间侵蚀了方才的明朗。

谢桉心口莫名一紧,那股熟悉的、如影随形的窥伺感再度袭来。他甚至无需回首,便能感知到那道凝定如实质的视线。

裴观野骑着一匹毛色黯淡的普通黑马,不知何时已行至旁侧。

他身着墨青常服,墨发以木簪束起,眉目低垂,目光落在前方草尖,俨然一副偶然途经的模样,安静得近乎消融于背景。

可就在两马即将交错之瞬,那匹看似温驯的黑马竟毫无征兆地一个趔趄,发出受惊嘶鸣,马头猛地撞向谢桉座下白马的颈侧!

“唏律律——!”

白马骤然遇袭,惊惶扬蹄,险些将猝不及防的谢桉掀落马背!

“今绥当心!”沈昭珏面色剧变,疾探出手欲抓谢桉缰绳。

电光火石间,裴观野似才惊醒,低喝一声,手臂看似忙乱地狠勒马缰,意图制住“受惊”坐骑。

他动作幅度极大,肘尖恰好格开沈昭珏伸来的援手,另一只手则“无意”重重带过谢桉白马的鞍鞯。

这一下力道巧妙,既稳住了惊退的白马,也让刚稳住身形的谢桉在鞍上晃了晃,下意识伸手扶向裴观野及时递来、看似欲搀扶他的手臂。

指尖触及对方坚实小臂,隔着一层薄薄布料,那其下紧绷肌理与温热体温清晰可辨。

谢桉如触烙铁般迅疾缩手,抬眼正撞进裴观野近在咫尺的眸中。

那双深邃眼眸依旧古井无波,甚至恰到好处地缀着属于质子的惶然与歉疚。

“惊扰世子,在下万死难辞其咎。”裴观野即刻垂首,声线沉闷,姿态谦卑至尘埃。

可就在他低眉刹那,谢桉分明捕捉到,那眼底疾闪而过的一线冷冽寒芒,

带着近乎残忍的审视,仿佛在掂量掌心挣扎的蝶翼,该施几分力才能恰好折其飞羽,却不损其美丽分毫。

那绝非歉意,而是警告,是宣告——宣告即便他敛尽锋芒,也依旧能轻易搅碎他苦心维持的片刻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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