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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冷暖相煎

秋意正浓,世子府庭院内的几株梧桐已披上深浅不一的金黄。

太子萧珩刚步出正厅,玉白常服在疏朗的秋阳下显得格外清逸。他正要穿过庭院离去,却见月亮门处转出一抹深紫。

沈昭珏步履匆匆而入,紫色锦袍的下摆尚带着几分未平息的风尘。抬眼见庭院中央那道月白身影,他脚步一顿,眼中掠过一丝讶异,旋即恢复如常。

"臣沈昭珏,参见太子殿下。"

他躬身行礼,紫色衣料在秋阳下流转着细腻光泽,姿态恭敬却自有一股不折的挺拔。

萧珩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唇边浮起温雅笑意:

"沈小将军来得正好。"他语气平和,"孤方才探望过世子,伤势已无大碍,只是还需静养些时日。"

沈昭珏直起身,目光掠过内室方向:"殿下亲自探视,是世子的福分。"

秋风轻拂,卷起几片落叶在两人衣袂间打着旋。萧珩向前踱了半步,状似随意地问:

"说起来,那日小将军最先寻到世子时...可曾见到什么特别的情形?"

这话问得轻巧,却让沈昭珏心头一紧。他垂眸避开太子探究的目光,语气平稳:

"那日情况紧急,臣只顾着查看世子的伤势,其他的...并未多留意。"

"哦?"萧珩的声音依然温和,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追问,"比如...世子与旁人相处的细节?"

沈昭珏抬眼直视太子,神色坦然却滴水不漏:

"殿下恕罪,当时情况混乱,臣一心挂念世子安危,实在记不清了。"

两人之间一时静默,唯有秋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萧珩凝视他片刻,忽然轻轻一笑:

"看来是小将军太过忧心世子的伤势了。"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殿下说的是。"沈昭珏顺势接话,"世子伤势要紧,其余琐事,不如等世子痊愈后再议。"

萧珩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冷意,面上仍保持着温和:

"既如此,孤也便不耽误小将军探望了。"

两人错身而过的刹那,玉白与深紫的衣袂轻轻相触,又迅速分开。萧珩从容不迫地朝着府门而去,沈昭珏则转身走向内室。

直到玉白身影消失在照壁之后,沈昭珏才微微蹙眉。

太子对世子的一举一动未免关注得太过了,连那日的细枝末节都要一一过问,这般掌控欲令人不安。

他整理了下衣襟,将翻涌的思绪尽数敛起,这才举步向内室走去。

庭院重归寂静,唯余秋风卷着落叶,在地上画出淡淡的痕迹。

谢桉因脚伤需静养,告假暂离了国子监。

偌大的世子府,一时间变得格外安静。也正因这份安静,某人的到来便显得尤为频繁和热闹。

几乎每日国子监下学的钟声刚落不久,沈昭珏那抹熟悉的身影便会准时出现在世子府门前。

他像是要把谢桉错过的所有趣事都补上,每次来都不空手——有时是东市新出的蜜饯果子,有时是西街匠人新制的精巧机关锁,有时甚至只是一枝开得正好的秋日芙蓉。

“谢桉,你是没看见,今日陈博士讲《礼记》时,那李家的二郎居然在底下偷偷翻阅话本,被逮了个正着,脸都绿了!”

沈昭珏坐在谢桉榻前的绣墩上,一边手脚利落地剥着橘子,一边眉飞色舞地讲着学里的趣闻。

他将剥好的、去了白色经络的橘瓣递到谢桉手边,眼神明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鲜活气。

他似乎有无穷的精力,将外界的生气源源不断地带入这间静谧的寝殿。

他会绘声绘色地模仿某位老学究摇头晃脑的样子,也会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传递着不知从哪听来的京城最新轶事。

有他在,谢桉养伤的日子似乎也不那么难熬了,殿内时常会传出几声难得的、轻松的低笑。

然而,当夜幕深沉,万籁俱寂之时,另一道身影,则如同暗夜中的魅影,悄无声息地潜入这片宁静。

裴观野避开所有护卫的巡视路线,身形如鬼魅般掠过庭院,精准地找到谢桉寝殿。

他潜入室内,动作轻得没有一丝声响,连呼吸都收敛到极致。

内室里只留了一盏守夜用的长明灯,光线昏黄朦胧,勉强勾勒出床榻上安睡之人的轮廓。

谢桉睡着了,长发铺散在枕上,白日里略显苍白的脸在睡梦中柔和了许多,长睫低垂,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颤动。

裴观野就站在榻边,沉默地凝视着他。月光透过窗纱,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晦暗不明的光。

他没有点灯,也没有靠近,只是借着微弱的光线,目光沉沉地落在谢桉盖着薄被的腿上——那里,掩盖着摔伤的脚。

他看得极其专注,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仿佛能穿透锦被,看到其下青紫的伤处。他站了许久,久到夜色似乎都要在他周身凝固。

有好几次,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上前查看,但最终,那手只是紧紧攥成了拳,骨节泛白。

他就这样,像一个固执的守望者,又像一个被无形枷锁困住的囚徒,在寂静的夜里,确认着某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牵挂。

直到窗外传来五更的梆子声,天际将明未明,他才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去,融入渐褪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次日,当初升的朝阳再次照亮庭院时,沈昭珏又会在学堂后带着新的点心和趣闻,踏着晨光,活力满满地推开世子府的大门,用他爽朗的声音驱散所有夜的阴翳。

一个在明,带来喧嚣与温暖;一个在暗,携着沉默与注视。

谢桉的养伤生活,便在这样奇特的昼夜交替中,平静地度过,唯有那脚踝上的伤,在无人察觉的暗处,被两道截然不同的目光,共同牵挂着。

又过了几日,府医照常前来为谢桉换药。当他解开绷带,仔细检查那已经消去大半青紫、只余些许浅淡痕迹的脚踝时,不由得轻“咦”了一声,脸上露出些许诧异。

“世子的伤势,恢复得比老夫预想的要快上许多啊。”府医捻着胡须,语气带着一丝不解与欣慰,

“按常理,这般扭伤,即便用了最好的活血化瘀之药,也需十日左右方能消肿止痛,行动无碍。可这才六七日,竟已好了七八分……真是奇了。”

谢桉闻言,心中微微一动,但面上并未显露,只淡淡道:“许是你药石精妙,加之我年轻,恢复得快些。”

府医摇摇头,似乎仍在琢磨:“老夫的药自是好的,但这般速度……着实少见。不过,这是好事,世子洪福齐天。”

他未再多想,重新为谢桉涂抹上自己配置的、带着熟悉草木清香的药膏,仔细包扎好,又叮嘱了几句便退下了。

府医的话,却在谢桉心中投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几日夜里,脚踝处总有种异常的舒适感,一种远超白日药效的沁凉,丝丝缕缕地渗入筋骨,驱散着深处的酸胀痛楚。

他原以为是伤势自然好转,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全然如此。

日子便在这般昼夜分明的节奏中滑过数日。谢桉脚踝的肿痛在府医的精心照料下渐渐消退,虽仍不能着力,但已好了许多。

府医配制的药膏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谢桉已然习惯。

这夜,他睡得并不沉,或许是白日里沈昭珏带来的新话本情节太过跌宕,让他在梦中亦不得安宁。

半梦半醒间,一股极其清冽、若有似无的异样冷香钻入鼻息,与他平日所用的药膏气味截然不同。

这丝异样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谢桉朦胧的睡意。他倏地睁开眼,寝殿内依旧昏暗,只有那盏长明灯兀自燃烧。

然而,借着那微弱的光线,他清晰地看到——床榻边,正立着一个高大的黑影!

那人背对着灯光,面容隐在阴影中,但那般轮廓,那份即使静止不动也迫人的存在感,除了裴观野,还能有谁?

而此刻,裴观野的一只手,正悬在他盖着薄被的腿上方,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未完全抹开的、质地更为莹润的膏体。空气中那股清冽的冷香,正是源自于此。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谢桉心头巨震,不是为这深夜的闯入,而是为他方才的举动,以及那陌生的药香。“你……”

他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更多的却是惊疑,“这是什么?”

裴观野似乎没料到他竟会突然醒来,悬在半空的手微微一滞,随即不动声色地收回。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丝毫被撞破的慌乱,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目光沉静地看着谢桉,仿佛在评估他的反应。

谢桉撑着手臂,试图坐起身,这个动作牵扯到脚踝,带来一丝微痛,却也让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伤处传来的、不同于以往的清凉感,那感觉更为深邃,似乎连骨头缝里的隐痛都被稍稍抚平了些。

这不是府医的药!

他猛地抬头,紧紧盯住裴观野隐藏在阴影里的脸,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与怒气:“裴观野,你究竟意欲何为?深夜潜入我的寝居,私自换我的药?!”

他压低声音,怕惊动外面的守卫,但语气中的质问却锐利如刀。

面对他的质问,裴观野依旧沉默。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谢桉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惯常的冰冷,似乎还有一丝极快闪过的、类似于……无奈?亦或是别的什么。

然后,在谢桉更加惊怒的注视下,他竟一言不发,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退至窗边,随即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外面的夜色,消失不见,快得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谢桉的一场梦。

唯有空气中残留的那缕清冽冷香,以及脚踝处那异常舒适沁凉的触感,无比真实地提醒着谢桉——裴观野来过。

他不仅来了,还带来了不知名的、似乎极效验极好的伤药,为他涂抹,然后在他发现后,又一次选择了沉默地离开。

谢桉怔怔地坐在榻上,看着那扇仍在微微晃动的支摘窗,心中那片迷雾,似乎更浓了。

裴观野,你到底是恨我,还是……另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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