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之内,甘荣正居于书房之内,右手执笔垂腕,正在纸上细细写着方记杂货失火案的经过。
“叩叩!”
衙役低着头,“大人,石路青和沈金来了。”
“进来。”
甘荣停了笔,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石路青,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石路青。”
“又是你。”
前段时间才因买/凶/杀/人案轰轰烈烈地闹得人尽皆知,今出了个失火案,竟也和石路青有关联。
石路青笑了笑算是掩过了尴尬,他一心记挂着方记被烧一事,当下也顾不得辩驳了,只急急询问,“大人,草民斗敢一问,昨夜失火的案子,是否有了眉目?”
甘荣未答,反而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沈金,他向来严肃惯了,做不来温和的表情,可此刻面对着小孩,怕吓到沈金,嘴角僵硬地扯出一个弧度来。
孰不知他似笑非笑,表情破碎,更恐怖了些。
“沈金,”甘荣努力缓下威严的语气,试图让小孩放松些,“失火案本官虽搜集了些旁人口供,但到底不全,你住在店内,该是最清楚全程的人,你仔细想想,把昨夜你看到的、听到的说出来。”
沈金虽有些惧他,但终是想查出真相的心情占了上风,即把害怕压下,轻声回他,“启禀大人,昨夜约摸是丑时,草民早已在里屋睡下,忽闻外面噼里啪啦地响,且闻及一股浓烟味,睁开眼睛一看,就见大火已经烧到了里屋,前路全被火挡住,草民无法,便从后门出去。”
沈金又将自己去石路青家的事说与甘荣听了,解了他灭了火既不见沈金人又不见尸体的疑惑。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沈金磕磕巴巴地说完,紧张地看了甘荣一眼,又飞速低下去去。
和甘荣目前问到的情况差不了多少。
“沈金,你昨日睡觉之前,可有将油灯熄灭?”
甘荣本着排除失火原因的原则发问,沈金却猛地抬头,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脸色涨红,斩钉截铁道:“绝不可能!”
“我每日睡前,都会将灯芯掐断,昨夜我吹了一次,油灯没灭,还特地寻个剪刀把灯芯给剪断了。”
方记自燃的原因就此打住,昨夜也并无雷雨,雷电引燃也早已排除。
火是从方记杂货燃起来的,若非意外,那便是有人故意针对。
“本官记得方记杂货是方成北的铺子?”甘荣问。
石路青回道:“正是”
甘荣紧锁着眉头,不由地叹了口气,这事难办了,方成北走镖多年,上打过劫匪,下教训过县城惹事的混混,要说仇人,多了去了。
“方成北有一妹夫,名为张顺,”石路青把自己的猜想道出,“他曾在店中担任账房,后因手脚不干净被赶了回去,后屡屡来店中闹事,草民觉得可往他身上查一查。”
张顺……甘荣默默记下这名字,“本官会的。”
石路青和沈金又将自己知道的和方成北有嫌隙的人全都捡来说了,甘荣还得一个一个审问,还得费上一段日子才能水落石出。
沈金出县衙时还垂头丧气,他本以为甘荣出了手,今儿就能查个明白,结果……唉!
“耐心等吧,”石路青说,“总有出结果的一天。”
“走,我们先去吃个早饭。”二人出门出得急,压根就没想起早饭的事,现下把事情说开石路青就觉饥饿得不行,拉着沈金进了旁边的一家面摊。
“客官要些什么?”老板迎上来。
石路青寻了个角落坐着,“要两碗面,一个大份一个小份,多加点绍子。”
“好嘞!”
两人正等着面上桌,面摊门口又晃进一人,高声叫道:“老板,要碗面!”
那人一脸不高兴地坐下,长叹一口气,嘴上自顾自地念叨着,“沈金这个废物,连店都守不住,可惜了,可惜了。”
张顺。
石路青和沈金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把头略低着,都想听听张顺接下来的话。
因着他俩坐在角落,张顺也没发现,他抹了把脸,“唉,那么好一个铺子,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要是我还在,铁定把铺子守得好好的。”顺带把钱也守得好好的。
“老弟你原来在方记杂货里做工?”另一桌的客人听了一耳朵,好奇地问他。
“对啊,”张顺道:“我原来在那做账房,结果方成北那憨货,把我辞退招了个外人,他也不想想,我可是他妹夫,肯定比外人尽心。”
“看吧,我才离开多久,店就被烧了,该背时!”张顺心痛的表情不似作伪,旁人还以为他为方成北痛心,其实他只是为自己缺了个钱来源痛心。
毕竟在他心里,方记杂货迟早是他的。
“是啊是啊。”那人嘴上应着,心下却门儿情,亲戚之间,如果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哪能撕破脸皮。
张顺还以为得了知已,对着他大吐苦水,“老哥,你是不知,方成北把石路青招了进来,石路青那个混混,前时间才把堂哥告进了大牢,还是兄弟都这么心狠,人面兽心!无情无义!哪能把店交到这么个人身上?”
石路青因石砚文的破事在昌河县高低算个名人了,未见其人已闻其声,那人立马就勾起兴趣来,“石路青啊,我听过他……”
“客官,面来了。”老板冒着汗,把石路青和沈金的面送上来,“慢用。”
石路青拿着筷子搅了搅面,低声道:“看来不是张顺。”
沈金点了点头,更是发愁,那究竟是谁?
二人吃了面站起身,张顺还在高谈阔论地聊着,眼神一瞥,差点没被板凳上摔下去。
“石路青!”
那不是他刚说的坏话全被本人听了去,张顺面色有点发白,心虚得不行,偏还有外人看着,他也不愿意弱了气势去,便外强中干地喊:“石路青,你为什么没把店守好,我看你怎么跟方成北交代?”
疯狗一个,还是没胆子的疯狗。
石路青冷淡地暼了他一眼,懒得理他,付了钱就和沈金出了面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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