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后生，孟公子都退房走了，”客栈老板遗憾地看着他，“走了约摸半时辰，你要早来一点就能见到他们。”
“可惜啊可惜。”
石路青送走王子贵，想着沈金和段叔全因他滞留昌河县，特地取了个瓷瓶来，装了满满一瓷瓶白砂糖，准备送给孟见朝及段叔，当作纵火案中作证的谢礼。
白砂糖当初做了六罐，五罐都让方成北带走，只余下一罐，石路青想着自个儿卖，结果晃晃悠悠，一堆杂事，竟到现在还没空卖出去。
结果晚了。
他微微叹气，“麻烦掌柜了，看来我今儿运气不好，来晚了。”
“可不是？”掌柜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回他，“下次你可得赶早些。”
石路青苦笑，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孟见朝又不是隔段时间就往昌河县跑。
注定得欠下这人情债了。
“石公子。”
嗯？
怎么听着像孟见朝的声音？
莫不是自己太想还人情出现了幻觉，石路青暗自吐槽了自己一把，到底还是不死心，侧头往声音来源望去。
孟见朝立在客栈门口，段叔候在后面，身边还站着一位……
石路青收起漫不经心的神色，来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久居上位执掌风云的气势，和孟连朝这小白一比，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来，我同你介绍， ”孟见朝迈着大步进来，拉着他到了孟疏昭身边，“这是我哥，孟疏昭。”
“哥，这是石路青。”
“石公子你好。”孟疏昭率先示好，嘴角上翘，勾起一个生意场上惯用的笑容，“家弟在昌河县多亏你照顾了。”
孟见朝张了张嘴，想反驳回去，自己在昌河县四分靠自己，三分靠段叔，三分靠石路青，怎么就多亏石路青了。
他缩了缩身体，迫于孟疏昭的气势，到底没把这蠢话说出口。
“谈不上照顾，”石路青道：“倒是辛苦孟二公子和段叔，因为我的事而留在这吃了苦。”
孟见朝面热，忙摆手，“哪里哪里。”
“正好也到了进午膳的时辰，不如我们便吃饭便聊。”孟疏昭睁眼说瞎话，太阳刚出，顶多是巳时，他就招呼人吃饭。
若石路青是个聪明人，就该懂得他欲和他谈事的深意。
偏石路青是真聪明，哪能听不出来，料想孟疏昭态度还算客气，这场午宴应不是什么鸿门宴，便道：“哪有让远道而来的客人请客的道理，我做东，孟公子请。”
倒是会做人。
孟疏昭暗暗审视着，随着石路青来到了县上最大的酒楼，要了个包厢，几人依次落座，待菜一点，小二把门合拢，气氛骤然就凝滞了下来。
“不知孟公子找我何事？”石路青聊正经事向来都是单刀直入，他不喜虚与委蛇，弯弯绕绕，半天说不到重点上，有什么意思。
孟疏昭场面话都酝酿在嗓子眼，还没出声就被石路青堵了回来，生硬地转了话题，“石公子当真爽快。”
石路青直勾勾地望着他，不说话。
暗潮涌动。
孟见朝识相地沉默下去，他又不傻，此刻他要说话回头指定被他哥骂。
“想必家弟同石公子也说话白砂糖的事，”孟疏昭无法，干脆直接道出，“石公子你也应该知道，我孟家以制糖为生，白砂糖的出现，会大大削弱孟家在制糖业的影响力。”
孟疏昭顿了顿，直视着朝石路青看回去，“我也不说客套话了，石公子，白砂糖的方子，你要多少才肯卖？”
“不卖，”石路青不假思索，佯做轻松模样，“我还指望着它能做成长久的生意，断断没有现在就卖了它的想法。”
“好吧。”
出乎意料，孟疏昭也应得快，“那还有另一种方式。”
“石公子是聪明人，应当知晓方成北只是个镖师，能接触到的名门望族有限，就算卖，也卖不到多高的圈子去。”
与石路青这毫无人脉的比，方成北自是胜出一筹，可要和孟家这家底深厚，雄踞一方多年的，完全是蚍蜉撼树。
“石公子何不与孟家合作，你只需将白砂糖做出来，交由我孟家售卖，想必无需多久，就能在胜朝打响白砂糖的名声，而不是像现在，方成北勤勤恳恳，也只是将将在西北一带，或者只是西北的几个城内流传。”
西北，正是方成北走镖的地方。
不愧是在商场浸淫多年的老狐狸，话得滴水不漏，好似方方面面都在为石路青着想。
“听起来倒是不错，不过……”石路青转了话头，“我一个人也做不了多少，方成北一个人卖，也尽够了，不需要你们孟家插手也能卖完。”
孟疏昭喝茶的动作一滞，差点被呛，什么说辞都准备好了，万万没想到能倒在这上面。
“石公子可以另找些人来帮你，”孟疏昭稍有些急，“孟家也可以派人来协助，保证产出。”
“你们派人来，那我方子还守得住吗？”石路青反问。
孟疏昭闻言就想反驳，石路青赶在他开口之前又道：“别说签保密契约，人只要有嘴，秘密就是守不住的。”
孟疏昭不由气闷，话都被石路青说完了，那他还能说什么。
“但是……”石路青又起了新话头，听得孟疏昭心里又一紧。
“这事可以商量。”
孟疏昭皱着眉，以为会听见更进层次的拒绝，结果临到最后，石路青居然改了心思。
“如果就你说的方案，我和孟家分成怎么算？”
“二八分成，”孟疏昭虽惊了惊，到底是个商人极快就恢复了镇定，开始压价。
“太低，”石路青知晓这价格是试探，干净利落地拒绝，“我与方成北尚六/四分成，你开这价实属没有诚意。”
孟疏昭挑眉，“那不一样，方成北代表的是他自己，而我代表的是整个孟家。”
石路青懂了，简单而言，方成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孟家家大业大，白砂糖要经推广，付出的成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那我们先不谈白砂糖，来聊聊另一桩生意？”
孟疏昭好奇心被勾起，“什么？”
新年快乐呀！！！！！
今儿元旦，睡过头了，抱歉，更新晚了
明儿上夹子，更新会放到晚上，大家不要等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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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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