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远慌忙摆手:“这位师…师兄误会了!在下绝非想偷玉牌,实在是…是有要事相求!我师弟进城后便不知所踪,我想......”
“不帮。”沐蕉干脆利落地打断,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往门边踱去,“不帮。青云宗宗旨‘不管闲事’,爱找谁找谁去。”
谢鸢正欲开口周旋,却见师姐已转身欲走。他心下一横——对不住了顾兄,今日必得借你宝物一用!顾安远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腰间一轻。
“师兄且慢!”他倏地拉住沐蕉手腕。对方下意识要劈手刀,见是他才缓了神色:“小师弟,听师兄一句劝……”
话未说完,谢鸢已将那只绣着合欢纹的锦囊塞进她掌心,传音轻得像片羽毛:“顾安远的。”
沐蕉挑眉正要训诫“外物易扰道心”,却下意识分了一缕灵力探入袋中——霎时间灵光扑面,成千上万的极品灵石堆成小山,各类丹药法宝璨若星河。
她猛地抽了口气。
再抬头时,杏眼里已漾起水光。那扇刚拉开的门被“砰”地摔紧,她指尖发颤地将空间袋按进怀里,嗓音柔得能掐出水:“其实为兄方才想说的是……宗门还有条祖训叫‘持强扶弱,力行正事’。”她郑重拍拍谢鸢的肩,“修道之人,最重缘法。既然顾道友诚心相求,这个忙我们必须帮!”
谢鸢沉默地看着师姐行云流水般的变脸绝活,余光瞥见顾安远正盯着沐蕉揣进口袋的空间袋,脸上一阵青白。对方勉强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却只得认命般喃喃道:“多、多谢二位道友仗义……”
谢鸢缓步踱至窗边,支起雕花木窗。暮色已沉,莫城华灯初上,长街两侧灯笼如星河迤逦,人流比白日更稠密几分。
“师兄,”他望向街市,眉心微蹙,“当务之急恐非打探消息。天色已晚,我们尚未定下落脚之处。”
沐蕉闻言凑到窗边,肘支窗棂朝外张望。流光溢彩的夜市映得她眼眸发亮,唇角一翘便露出惯常的散漫笑意:“怕什么?师兄现在可是揣着座灵石山的人!”话音未落,她忽地单手撑框翻身跃出。
绯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人已轻巧落于对面屋檐。笑声乘着晚风飘回窗内:“待为兄去寻间最阔气的客栈,传讯符与你报信!”
谢鸢望着那道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鳞次栉比的飞檐后,无奈摇头。哪里是去寻客栈?分明是揣着刚得的横财,迫不及待要扎进这繁华夜市撒欢去了。这事沐蕉早年便常干,每回都说“去去就回”,结果总要疯玩到夜半三更。
谢鸢正思索着原著中太子获救的细节,忽见顾安远“啪”地关上窗,转身直勾勾盯住他:“你为什么不通过我的好友验证?”
谢鸢一时怔住。什么验证?
还未等他反应,青幽剑竟自行脱鞘飞出。顾安远指尖灵光一闪,破了禁言术。系统委屈的电子音瞬间炸响:“宿主!人家从进城就狂发好友申请!你不但不解禁言,还加固封印!”
谢鸢结诀的手僵在半空。只见顾安远哭丧着脸扑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道:“穿越到这破世界已经够惨了!还得修仙卷生卷死……活了十几年,突然冒出个破系统逼我找主角作妖!我是没底,真没底啊!要不是遇到你,真感觉自己得挂。当条咸鱼有错吗?!我连主角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上哪作妖去?!”他死死攥住谢鸢衣袖,“老乡,你一定知道后续剧情对不对?这次也是,狗系统什么都不说,连个任务提示都没有给我,就让我来这里男扮女装!你透个底吧!”
谢鸢见他眼泪粘在自己身上,眼神变得些嫌弃,皮笑肉不笑地任他挂着,忽地凑近耳边低语:“急什么?等你找回师弟,再等他血脉觉醒,篡位成功后。他自会把你抓回妖界金屋藏娇。届时躺着当妖妃,岂不美哉?”
顾安远瞬间僵成石雕。两秒后爆发出更大哀嚎:“那是我亲手带大的师弟!他还有没有良心啊?!我辛辛苦苦找他,他居然想上我?!!”
谢鸢扭过头闷笑一声,又一本正经道:“合欢宗嘛……倒也合理。”
顾安远彻底蔫了,瘫坐在小板凳上埋着头。许久才抬起泛红的眼眶,颤着手又一次解开青幽剑禁言,抱最后一丝希望问:“那……那我之后可以逃跑吗?”
“不行!”系统抗议,“既定剧情不可篡改!”
希望破灭的顾安远颓然坐倒,顺手又把系统禁言塞回剑鞘。谢鸢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见对方眼神幽怨,忙轻拍他肩头安慰:“往好处想……至少那样就能躺平当咸鱼了,反正你在下应该不累。”
“好个屁!”顾安远抓起酒壶猛灌一口,“你是没见识过合欢宗的双修功法!换你你也跑!”他醉醺醺捶桌,“不找了!不找了!老子喜欢的不是那一款!破系统再逼逼我,我就自挂东南枝——”
谢鸢望着他生无可恋的侧脸,檐外灯火落进眸中,漾开些许同病相怜的微光。
谢鸢的手还搭在顾安远肩上,话未出口,脚下忽然传来细微的碎裂声。他低头一看,脸色微变。房间内提前布下的屏蔽阵法正蛛网般裂开,灵光急促闪烁,眼看就要彻底崩毁。
“谁这么败家……”他下意识喃喃,这阵法造价不菲,虽不是花他的灵石,也看得肉痛。
他刚推开窗想查看动静,顾安远却“哐”地一声把窗户砸了回去,整张脸皱成一团,方才的生无可恋全化作了惊慌:“完了完了!不用我去找了,师弟自己回来了了!这下全完了!”
“来了便来了,他能如何?”谢鸢蹙眉,脚下阵法又崩裂一角,他不得不灌注灵力暂缓溃散,身形顿时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顾安远抓狂地揪着头发:“你刚说他要、要那样我!我现在哪敢见他?!”他忽然扑过来抓住谢鸢衣袖,眼神绝望,“谢兄救我!趁他还未情根深种,你帮我打发走?让他死心好不好?”
谢鸢眼角一跳。若真应了这要求,将来被那位劈成两截的恐怕就是自己了。奈何此刻灵力正苦苦支撑着阵眼,抽动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顾安远一边靠近,一边嘀咕着“谢兄对不住了”。
门外脚步声已渐行渐近,忽传来一声轻笑,如春风拂过琴弦。一道影子斜斜映上门纸上,少年嗓音带着几分慵懒的甜腻:“师兄既不来找我,还设阵躲我,我倒要看看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心——”
“咔嚓!”最后一道阵纹碎裂声清脆响起。
黑雾如潮水般涌入室内,霎时间弥漫满屋。雾气稍散,只见顾安远正手忙脚乱地扒着谢鸢的衣襟,而谢鸢则蹙眉死死按住他手腕,场面一片混乱。
谢鸢额角青直跳——演戏便演戏,扒人衣裳算怎么回事?他清白都快赔进去了!
强压怒火,他刚捏住顾安远下巴想念句土味情话,忽觉背后一道炽热掌风袭来,巧妙绕过顾安远直逼他后心。谢鸢翻袖甩出一道符箓,火光迸散间,顾安远已被来人轻巧揽入怀中。
“顾师兄玩得可尽兴?”林霜泽眯着眼将人紧紧箍在怀中,语气阴测测的,“都把阿泽忘了。”他指尖漫不经心卷着顾安远一缕发丝,声线陡然转冷,“阿泽知道不是师兄的错……所以定会让冒犯师兄的人,死得很难看。”
谢鸢险些气笑。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分明是顾安远扒他衣裳,倒成了他冒犯?
他面上却浮起慵懒笑意:“这位道友言重了~明明是安远主动要同我结为道侣,方才不过探讨双修之法罢了”
他故意拖长语调,亲昵唤道,“对吧,阿远?”
这声呼唤让林霜泽脸色骤沉。眼见顾安远竟真的面露欣喜试图挣脱,他一把将人按进怀里,戾气横生地瞪向谢鸢:“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觊觎我师兄!”
谢鸢挑眉,存心犯贱般连连唤着“阿远”,每一声都激得林霜泽眼底血色更浓。
顾安远被按在师弟怀中,鼻尖全是熟悉的依兰香,只觉得心乱如麻,心跳如擂鼓,终于挣扎着找回理智——对,他该是那个不通情爱的木头师兄!
他慌忙用力推开林霜泽。
少年猝不及防,眼底瞬间涌上破碎的泪光,勾住他袖口委屈低唤:“师兄……”
顾安远强行抽回衣袖,转向谢鸢端出温润姿态:“谢兄误会了。方才我不慎中了迷幻术,认错了人,谢兄见谅。”语气疏离得仿佛方才扒人衣裳的不是他。
谢鸢佯装未闻,正要继续添火,脑中忽传来顾安远急切的传音:“哥们算我求你!别再逗了,这小子疯起来我真拦不住!刚才拿你挡枪是我不对,日后定补偿!”
“成交。”谢鸢眨眼,“仙门大比与我组队。”
顾安远咬牙应下,暗骂这奸商趁火打劫。林霜泽看着自家师兄嘴上说着“不小心”,“认错了”,实际上二人却是“眉目传情”,指节攥得发白,眼底阴郁几乎要溢出来。
谢鸢欣赏够了他阴沉的脸色,才挑了挑眉,示意顾安远回头——却见方才还煞气腾腾的少年早已敛去戾气,只余一双含泪的眸子委屈地望着师兄。长睫沾泪眸光破碎,活像被遗弃的小兽。
顾安远果然心软,伸手揉了揉少年微卷的发梢,最后敷衍地往额间一吻。方才还阴鸷难驯的人儿顿时收了利爪,乖顺地垂下眼睫。
[亲亲][亲亲]有一段忘记加了[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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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被正主抓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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