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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竞文

云烟看见陆轸的举棋不定的神色,再接再厉:“这些临近乡试举办的文社可没有那么简单,有些是富商文士提前招揽才学之士设下的,有些则是从前中举的前辈为后辈文章指点一二设下的。出去外面走动走动,指不定有什么新想法。”

陆轸道:“云公子懂得倒是很多。”

“自然,酿春院每日接触的秀才可不少。公子快去吧,若是错过了经验老道的讲师可是得不偿失。”

陆轸垂下脑袋,思索片刻后,转身关紧房门。

辛昇早已经在外头跃跃欲试地等着,看见陆轸走过来,想也没想一把挽起陆轸的胳膊:“你也听见云公子的话了?快走快走,万一那十五两银子长翅膀飞走了可不好!”

“飞走不是更好?”陆轸无所谓地说:“反正我们也拿不到,眼不见心为静。”

“别啊,拿不到银子去看看热闹也好。云烟可是说,有一位登州出身的进士专门设台讲课,座无虚席。说话这么丧气!今早谁惹你了?”

陆轸略带深意抬眼看看辛昇,又默不作声地把胳膊从辛昇的臂弯中抽出来,沉默地加快脚步。辛昇停留在空中的手臂逐渐僵硬。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收回自己的胳膊,尴尬地笑了笑。

秋风阵阵,陆轸身上的衣裳被吹向一边,显露出萧瑟的直线,如同一片晃荡的落叶,顶着风蹒跚上前。

方才跟云烟聊得太过火,怎么就忘了陆轸又做噩梦一事。不提陆轸,哪怕是现在的自己,只要再次听到瓦片作响的声音,都会手脚冰冷、战栗不止。

他们二人都是这样,一如往常地对话,却总会再触碰到某些字眼时,默契地停下声音,默契地转身埋头,默契地黯然神伤。偌大的房间,能照亮彼此的竟然只剩下一盏油灯。

辛昇也不再作声,安静跟上陆轸。他用余光瞥见陆轸的样子,身子不自觉像他一样弓起背,将心脏蜷缩地藏在中间。两人之间被拉开一道间距,风无声地穿过。辛昇有意识往旁边靠靠,陆轸肩膀的热度又传到自己身上。

陆轸往旁边望去:“怎么了?”

“嗯?”辛昇抬起头,弯起眼睛尽力露出笑容:“哦,有点冷。你身上暖和,借我靠靠。不给吗?”

陆轸面色无虞,沉默片刻后才回了一句“行”,缓慢靠过去,贴在辛昇的肩膀上。辛昇瞧见,嘴角流露几分真实的笑意,他下意识想说他们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块正负极磁铁一样死死贴在对方身上,但又想起陆轸还不知道什么是磁铁,只好作罢。

陆轸面露不满:“你从朔州过来怎么不多带几件衣服?到了京城,天寒地冻不出门了吗?”

辛昇挂着笑容凑上去:“这不是有你嘛,我想出门时就叫上你,往你旁边靠不就成了?”

陆轸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硬生生要晕在原地。他不自然看向辛昇,神色严肃问道:“你对待旁人也是如此?”

“什么如此?”

陆轸的视线游移在两人之间密不可分的肩膀:“靠在别人身上取暖。”

辛昇摇头:“那倒不会,旁人可没有你这么暖和。而且我身上实在是太冰了,他们可不愿意让我靠近。”说得好像自己十分凄凉一样,他一面说一面观察着陆轸的神情。

原先面如冰霜,现下终于有了一丝松动。陆轸别开脸,抬起手背贴了一下微微发烫的脸庞,才稳住心神继续往前走。

登州城东南,孔庙的飞檐斗拱隔着一条喧闹的街市,将威仪与文运投到对面一座僻静的漱文院。平日里只是三五秀才的清潭,这几日里却陡然变了气象。只因祁樟轻飘飘掷下一句话,凡于此社作文者,取前三名分获十五两官银。

十五两官银,这数字烫得所有闻讯而来的秀才们心头滋滋作响。它足够支撑住在登州体面的客栈,足够置办一身光鲜的绸衫去赴鹿鸣宴。功名是远天的云霞,而白银却是眼下能攥入手中的实在重量。

辛昇伸长脖子,长大脖子目瞪口呆:“太多人了,怎么会这么多人。”

漱文院平日虚掩的木门这几日几乎被踏破了门槛。院内早已是人满为患,西墙下的鱼缸里,那几条红鲤也受了惊,窜动得愈发频繁。

“别挤啊别挤,人人都有份!要交卷的往旁边走走!”

陆轸被旁边的人猛地一推,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辛昇忙扶住:“当心!”

“哎哟,这位兄台小心些,可别摔断腿,方才有位秀才就是没看清楚台阶,被人从后面一推直接摔下去了。”站在他们前面的一位书生转身,打量了一番两人提醒道。

陆轸蹙眉:“这么不当心?”

那位好心的秀才撅起嘴巴点头:“可不是,我听说有人见此处聚集秀才众多,专门来捣乱推人,说是这样能减少对手,轻易中举呢。”

两人对视一眼,不免心有余悸。早就听说从前有人为了除掉争夺解元的有力对手,专门与他成为朋友随后在饭食中下毒的命案,没想到如此险恶用心的人到底还是被他们碰见了。

“先去取笔墨。”陆轸用手臂虚虚环住辛昇,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文社竞文的题目为“祁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辛昇并不紧张,取得官银的关键不在自己身上,而是陆轸。他只需要坐在陆轸周围,保护他的安全即可。

陆轸粗略扫过一眼,握笔的手悬在半空中停顿须臾,便落笔成文。他并未追求奇巧,而是落笔平实,先从“惠”与“义”二字含义入手,再笔锋稍转,呼应辩证之理。昔日熟读的经史子集抛之脑后,而过往经历种种纷至沓来,他越写越顺,以致于下笔飞快,袖子上都不免沾上墨点。

敞轩内。

有胸有成竹者,独占一隅,神情倨傲,字字如抢。亦有那等焦灼万分者,面前摊着纸笔,却久久不能落下一字,手指不住地颤抖。更有四处钻营者,并不安心作文,只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

其中一人十分特别,他看上去家境不菲,头戴一顶宝蓝色绉纱布方巾,巾料细密挺括,巾册见一枚润泽的白玉小簪横贯发髻,身着一件玉色直缀,袖缘以深青色缎子细细滚边,在这间屋子里光是穿着,已经是鹤立鸡群。

这样的人,也要过来作文赚取那十五两白银?辛昇眯起眼睛,有意关注他。

突然,那人猛地掷笔,长身而起,将一篇写就得文章吹干墨迹,径直略过其他人,走到一位看上去年过五十的老人旁边,交上自己的作文。

老人手中拿着另一份文章,只捧着一杯粗瓷茶盏,看也没看文章,手指了指已经放上几份文章的小圆桌。之后,老人挥手叫来一人,将圆桌上所有文章交出:“贴到榜上去吧。”

也有人想要靠前去,结果被人拦下:“做什么,在这里交卷!”

那位贵公子瞧见想要上前的书生,嘴角噙出一丝冷笑,登上石阶进了一间屋子便消失不见。

“写完了。”陆轸开口,将辛昇的注意力收回。陆轸垂下眼睛,看到辛昇一片空白的卷子:“不练练笔?”

辛昇摇头,环顾四周见无人在意,他才凑上前,压低声音:“这里好难闻,我什么都想不出来,难闻死了。”

陆轸愣住,等意识到辛昇在说什么时,笑意如水中涟漪一样一圈圈泛开。他用拳头抵住嘴巴轻咳一声,也跟着压低声音:“那我们快走。”

“嗯。”

两人交了卷子,负责收卷的书生看了一遍文章抬头问:“这是谁作文的?”

辛昇指了指陆轸:“他。”

“嗯,写得挺好,文脉通畅,情理俱全。”书生点点头:“名字是陆轸,来自何处?”

“朔州。”

“朔州?”原先各忙各事的书生纷纷抬头,拿着卷子那人低下头再看一遍文章:“朔州?”

这样的反应实属奇怪。陆轸眼神凛冽,抬起下巴挑眉:“怎么了?有何问题?”

“哦,没有没有。章兄,劳烦把这篇文章送到周先生那儿。”说完,他转身指着那间屋子:“这位公子可以先行在屋内等候,很快我们会把文章挂到榜前,由众人挑选,再由李老点评。”

还没有等陆辛两人发问,那人就匆匆离去连影子都没有留下。

辛昇摇头:“看来我是没有这个福气进屋取暖。我就在院内槐树底下等你好了。”

“为何?那间屋子门外又没人看守?”

“不了不了,”辛昇摆手,“我顺道在四周看看有没有其他文社,出去喘口气。这儿太闷了。”

“……好,那别走远。”

辛昇微笑点头,看着陆轸走近屋内,便抬腿走到榜前。漱文院东面的粉墙之上,此刻已贴出数篇遴选出的文章。榜纸簇新,墨迹犹润,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不同的光泽。一众秀才围挤在前,指点评议,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有人已经手拿着红花争相贴在榜上,其中红花最多的乃署名为李玉堂的文章。

不多时,小厮过来又贴上一份文章,便是陆轸。

“又来一份!”

“这次竞赛文不简单啊,以往榜上,能被李老看中的只有三四人的文章。这次竟有七人!”

“这新贴上来的是谁……朔州人?朔州人?!”其中一位秀才夸张发出叫声:“哎哟,那我可不看。据说朔州那边学正、知州、同知串通一气尸位素餐,这样的地方出来的人能写出什么好文章?”

“诶我也听说了!谁贴上来的,拿下去!”

越来越多人挤上前争先恐后看榜上文章,听见这人煽风点火的话,纷纷上前看。

“这写得还不如李玉堂呢,文字酸腐,怎么好意思端上来的?”

那人的话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每个字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针,扎进辛昇的耳膜。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血液冲上头顶又迅速退去。

辛昇伸手想也没想,用力将那两个嚼舌根的人摔在地上。

“啊!痛!你做什么!”

后面的人尖叫出声:“天啊,来人!有人蓄意伤害秀才!”

“闭上你的狗嘴!”辛昇恶狠狠回头,唾沫星子随着怒吼飞溅,“老子就是朔州的!你们谁再敢多说那人一个字!烂了心肝的玩意!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货色?连一支笔都不敢拿起作文,也好意思在外头发癔症学狗乱叫?”

这话堪称粗鄙,原先躁动的人群登时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辛昇。

突然,一道掌声打破死寂。

“啪,啪,啪。”

众人小幅度扭头看向四周,辛昇一腔怒火又被挑起,拔起脖子就要看又是谁在惹是生非。

一位长相极其俊美的男子站在陆轸文章榜前,一下一下鼓掌:“写得好,写得真好!”

辛昇眯起眼睛,顿觉此人有些熟悉。他拨开人群走上前,还没有碰到那人肩膀,那人先自行转身看向辛昇。

是白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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