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又不能杀了就地埋了,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位上啊,惹不起就跑呗!
冷商羽沉吟两秒,一溜烟儿火速上楼。
前有狼后有虎,一个许拾阳没整明白,阿依每天都来小院点卯,制造偶遇。
彝族姑娘的喜欢热情坦荡,冷商羽实在招架不住,被吓得直接不敢出门。
太吓人了。
咋这样呢?
难道不应该保留一下陌生人之间的边界感吗?
哦不,没有。
他们都没拿冷商羽当外人。
不过多云没这个烦恼。
《离婚后总裁他后悔莫及》看够了,他放下手机搬了个架子在院子里烤栗子。
阿依拎着一兜橘子来,不说给谁,只是不断往许拾阳屋子里看,多云说:“阳哥不在,去帮人写账去了。”
没看到冷商羽,阿依顺水推舟地问:“阳哥伤好啦?”
多云嘿嘿一笑:“阳哥小时候是左撇子,会用左手写字。”
冷商羽把懒人沙发从房间里拽到阳台上躺上去,底下的人看不见他,但他能清楚听到底下人的谈话,意外听到了许拾阳的秘密,不知道他练什么字体,写得漂亮不漂亮。
栗子烤熟,坚硬的外皮炸开露出里面金黄软糯的果肉,多云用夹子捡出来几个放在小碗里,递给阿依,“来,吃板栗,今年的新板栗,我和阿吉哥前段时间刚打的。”
真香,冷商羽咂咂嘴,他也想吃栗子。
阿依用抱来的橘子物物交换,抓了两颗在手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烤橘子也很好吃,多云选了一个紧实的放在烤架上,另外两个放到一边等许拾阳回来吃。
聊了一会儿,阿依起身告别,恰好撞见许拾阳回来。
多云没点儿眼力见:“阳哥,阿依找你有事。”
从来没说过要找许拾阳的阿依顿时语塞。
冷商羽从栏杆的缝隙偷窥许拾阳,那厮披着一件灰色毛衣,吊着手臂,头发葩在脑后,随意但精心雕刻过的造型,落拓中带着几分潇洒。
许拾阳走到门口,突然仰头往楼上看来,吓得冷商羽连忙朝后滚了一圈,懒人沙发太小,所以他直接滚到了地上。
木质地板“咚”一声,楼下另外两个人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冷商羽皱着眉揉一下腰,大气都不敢出,搞不懂为什么没做贼但心虚。
阿依担心道:“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许拾阳用那只沾了墨水的手葩了一把的头发,说:“可能是小猫撞倒了花盆。”
小院里有两只猫,大都神龙见首不见尾,轻易不露面,一冒头指定鸡飞狗跳,就比如现在这种乒里乓啷的动静。
阿依了然地“啊”一声。
许拾阳习以为常问:“家里有事要我帮忙?”
阿依低下头,脸红红的,“哦,我是想问,阳哥,如果那两只猫生了小猫,我能不能领一只回家养。”
冷商羽听到冷漠又坚决的拒绝“不行”,趴在地上在心里无声唾弃,呵,男人,明明喜欢得要死,还非要死装。
寂静几秒,只听见许拾阳又说:“它俩都是小公猫,生不了孩子。”
多云满脸问号。
公的吗?
他咋记得一公一母呢?
但许拾阳就是真理,他说公的就不可能是母的。
冷商羽则将信将疑,小院里有猫吗?
许拾阳胡诌的吧,来了这么多天,分明连一根猫毛都没看见!
“咚!”
有什么东西从房顶上落到地上。
呼哧呼哧——
嗯?冷商羽抬眸,两只油光水滑的胖猫咪迈着高傲的猫步走到他面前,对视两秒后,就地躺下,旁若无人地互相舔起对方的铃铛。
还真是两只公猫!
就是这是什么糟糕的动作?!
冷商羽被两只猫搞得烧的慌,腾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回房间把自己蒙进了被窝里。
送走阿依,许拾阳在多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随手拿起橘子剥一瓣放嘴里。
汁水在齿间炸开,很甜,许拾阳吩咐:“让阿吉买一些回来给店里客人分着吃。”
多云说:“最近天气好,都出去玩儿了,好几天没见到人,晚点我在群里问问。”
许拾阳往楼上走。
栗子还没吃完呢,多云扬着嗓子喊:“阳哥,你干嘛去?”
许拾阳头也不回地说:“撸猫。”
这两只猫神出鬼没,可难摸到,多云在心里祝许拾阳好运。
许拾阳在阳台停下,目光落在阿芝经常窝在上面打游戏的懒人沙发上,两只小猫懒洋洋躺在上面晒太阳。
他走过去蹲下,从头到尾撸了一遍,跟两只猫打商量,“翠花,秋香,你俩要再不勾两只小母猫回来,我就把你俩都骟了。”
裆裆危急,两只猫咪警铃大作。
在屋里偷听的冷商羽顿时悟了,看来他超爱的,为博美人欢心,竟然虐待可爱的小猫。
奶奶的,人神共愤,不可饶恕!
晚些时候,多云上来送橘子,冷商羽分到两个最大的,超甜。
翌日。
许拾阳一天没出门,从早上就在院子里的蛋壳秋千上坐着。
阿吉怕他无聊,弄了个鹦鹉过来给他解闷。
那鹦鹉一身金黄色的毛,体型比金刚鹦鹉小很多,不甘心呆在笼子里,嗲声嗲气地喊:“放我出去。”
许拾阳问:“从哪儿弄来的?”
阿吉一脸谄媚:“可爱吧,从老张那儿要来的,名字叫叮叮。”
老张在谷克德经营民宿,酷爱养鸟,视鸟如命,许拾阳一脸惊讶:“他竟然肯卖给你?”
阿吉啧啧两声,“谈钱多俗气,我和他说你骨折在家养伤,他就主动给了,说给你玩几个月。”
那鸟聪明得紧,听完仰着头骄傲接腔:“随便玩儿,随便玩儿。”
许拾阳:“......”
就——挺随便的。
冷商羽仍在楼上偷窥。
阿吉把鹦鹉从笼子里放出来,那鸟就扑腾到许拾阳的肩膀上,用小脑袋拱两下许拾阳的肩,谄媚地喊:“爸爸,爸爸。”
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给别人当“爸爸”,许拾阳也不例外。
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勾起了嘴角,微蹙的眉头舒展开,他的声音也变得很愉悦,“你问问老张这鸟在哪儿买的?”
许拾阳难得对什么事表现出兴趣,第一次成功投其所好的阿吉龇着大牙嘎嘎乐了两声,冷不丁泼冷水:“可是阳哥,不是所有鹦鹉都会张嘴叫爸爸的。”
许拾阳:“哦,那你拿点儿钱给老张吧。”
夺人所好太缺德,阿吉为难:“这不太好吧。”
许拾阳想了想,有个更好的主意,“或者过两天你告诉老张,就说这鸟被翠花吃了。”
路过的翠花背后一凉,感觉有刁民想害它,生气地对秋香龇牙咧嘴。
秋香不理它,围着冷商羽打转,蹭腿撒娇。
这猫很喜欢冷商羽。
冷商羽把秋香抱进怀里,揉吧揉吧,秋香舒服得直打呼噜,谄媚得令翠花无法直视,情比金坚的两只小公猫就此决裂。
阿依又来了。
阿吉喊她:“阿依,快来,这鹦鹉会说话,可好玩儿了。”
叮叮歪着脑袋生气地喊:“不给玩儿,不给玩儿。”
这什么鸟脾气?阿吉瞠目,刚还说随便玩儿呢。
阿依有些尴尬,走近喊了一声阳哥,许拾阳很随意地跟她说话:“阿祖的药快吃完了么,下周二我要去西昌,到时候帮忙带回来,老人家最近身体怎么样?”
阿祖已经一百多岁,前年不小心摔了一跤后,身体大不如前,要常年吃药。
“昨天洗澡后吹了风有点感冒,熬了中药,阿祖说太苦,不肯喝。”阿依担心道。
人年纪大了,一旦出点小毛病就是致命的。
许拾阳转头吩咐阿吉:“你开车带他们去医院看看。”
“行,现在就去。”阿吉哪还有心情逗鸟,催阿依快走。
汽车的轰鸣刺破宁静的山野,金色的阳光沿着翡翠色的草甸倾泻而下,潮汐慢慢涨起,两个毫不相干的灵魂以空气作为介质奇迹般产生共振,冷商羽似乎有点懂了许拾阳受伤,为什么父老乡亲会蜂拥而至。
那天之后,一连好几天,阿依都没再来过小院。
一天夜里,冷商羽正在睡梦里,被剧烈的敲门声惊醒,他率先穿了衣服出门,接着是小院里房间接二连三亮起灯火,多云去开门,阿依一看见人就哭得泣不成声。
许拾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披,穿着那件白色T恤就出来了。
阿依抽抽搭搭,“阳哥,阿祖她——”
许拾阳拍拍她的肩,前几天从医院回来,阿吉就从医生嘴里听出了话中的意思,老太太的心肝脾肺肾已经急速衰竭,可能就在这两天。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冷商羽心情沉重。
阿祖每次看见他都笑眯眯的,要么喊他喝茶,要么塞给他两个核桃,有时候会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大白兔,那么淳朴善良的一个人,骤然薨逝,让人措手不及难以接受。
阿依请许拾阳去帮忙处理阿祖的后事。
大山的夜里,更深露重,寒气森森,冷商羽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递过去。
衣服上沾着他的体温,直白而温暖,和冷商羽给人的第一印象截然相反。
许拾阳接过后对他道谢:“冷商羽,谢谢。”
养鸟小剧场:
叮叮:爸爸。爸爸。
老许:别光叫爸爸,也学学叫妈妈。
冷哥:谁是它妈,你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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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偷听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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