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旅最近接到了一个任务。
他们发现区内有一帮疑似走私药品的团伙在秘密活动，已经牵涉到了许多大型企业，涉案金额大概率也不小。
这种打击二道贩子的任务算是个肥差，最终收缴的东西或财产是能留下来给本旅的士兵提高提高福利的。老涅夫把这件事派给新来的乌舍，既给了他和士兵实战磨合的机会，又派了好处，可以说是良苦用心。
“说说情况。”
会议室里，乌舍站在桌边，桌面上投影着第五区的详细地图，光影构建出一栋栋建筑，看起来就是第五区的缩小版。
切科夫、罗勒、艾多夫、德比以及安纳德五个营的营长都到齐了，分散站在长桌两侧，德比率先开口。
“根据我们的追查，这个代号为R的贩药集团主要集中在科迈罗活动，各个酒吧和无证医疗诊所是他们提供‘服务’的地方。”
德比用激光笔在地图模型上一划，将科迈罗圈了出来。这是第五区较为富饶的城市之一，旅游业占比重要，因此日常流量较大，形形色色的来往人员很多。
“他们直接提供药品，但是也提供更进一步的‘医疗服务’，涉及到手术，这个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罗勒打开了医用消毒盒，将里面存放的白色药丸拿了出来。
“这是我们上次从买方手里收缴的，让他再联系卖方时那头就断联了，这个R组织有很强的警惕感和敏锐性，说明他们眼线不少，一定有一张足够广的情报网。”
“药品经过鉴定，发现主要成分是一种仿雄虫信息素合成物质和镇定剂。这种合成物质能够刺激雌虫和亚雌体内的识别因子，让他们产生一种感受到雄虫信息素的错觉。里面的镇定剂一般是用在集中营的暴徒身上，会对大脑中枢神经产生短时性阻断，隔绝他们陷入脑混乱、渴求精神力的痛苦。”
“双管齐下，服药后的雌虫和亚雌能在一段时间内不受生理机制的困扰，从身心上都不再需求雄虫的精神力。”
切科夫挠了挠脑袋：“那这玩意儿听起来是个好东西啊！”
罗勒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乌舍敲了敲桌子，吸引走他的注意力：“这个药有什么副作用？”
其他营长都看过来，罗勒沉默了一下，说：“没有。”
乌舍挑起眉毛：“没有副作用？”
罗勒点头：“是的，正是因为它没有副作用，买方会为了追求这种效果持续使用它。但这种无需雄虫精神力的效果只是药物对大脑产生的欺骗作用，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如果长年累积地服用，结果大概率是雌虫会直接跳过暴徒化的前中期过程直接进入几乎不可逆的晚期暴徒状态。对于亚雌而言，也会带来不自知情况下的大脑沉重负担。”
乌舍了然，这就像麻醉剂，打了之后让患者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但是伤口始终存在，放任它持续流血只会让患者失血过多面临死亡威胁。
而且……乌舍看向罗勒：“里面和集中营所用一致的镇定剂成分，是军方向市场公开的吗？”
罗勒缓缓摇头：“不，这其实是官方配方，由军工厂生产，市面上的药物公司是不知道的。他们有效果相似的自主研发药物，但无法和军方的配方完全一致。”
“但这个药丸里的镇定剂成分是一致的。”
这意味着里面一定有熟悉军工厂、集中营的势力插手，甚至可能就涉及军方成员。见乌舍露出沉思的表情，艾多夫活动手腕笑着道。
“别担心，指挥官。这种有规模有组织的二道贩子集团一般背后都有不能说的势力支持，我们见得多了，反正越界到我们地盘上了我们就会动手。至于它背后是哪一方，就当看不见也不知道，只要把它在我们这的爪牙斩断，不管别的，它背后的人也不能主动下场淌浑水。”
水至清无鱼，赫拉德的势力盘根错节，既然连第八军下的一个营长都看得这么清楚，那么有些东西军方高层肯定知情。假使包括元帅阿利斯泰尔在内的一众高层默认它存在，就说明在管控范围之内。
乌舍并不是那种不懂变通一根筋走到底的性子，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也轮不到他去多管什么，闻言直接拍板。
“那就不管别的，盯着这里。”乌舍手指点在科迈罗的位置，颔首：“查清楚，把这个R组织在第五区的人手给我一锅端了！”
五个营长相互对视，眼中流露出因乌舍的行事方式产生的更深一层的欣赏和满意，铿锵有力同声道。
“是！指挥官！”
乌舍跨入G4的门，这里是科迈罗最热闹的酒吧，每个角落都挤满了来寻欢的人。他戴着信息素收集器，隐藏了自己的性别，但出众的容貌还是吸引了好些注意。
吧台里的酒保主动招呼他，给他推了杯酒。
“请你的。”亚雌将承装着血红酒液的高脚杯推到他面前：“这杯酒叫‘热夜’，新客限定。”
乌舍看了他一眼，坐到了吧台前：“你怎么知道我是新客？”
亚雌笑着说：“我没见过你。”
乌舍问：“难道你认得这个酒吧里的所有人？”
亚雌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绝大部分熟客都在这里。”
乌舍垂眼盯着杯里的酒，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味道不错，所有新客都能免费得到一杯酒吗？”
“当然不是，这要看我心情。”
亚雌身体前倾向他靠近，手指搭在他的杯沿上，意味深长地说：“……而你让我心情很好。”
乌舍仿佛没听到他的暗示，平静地说：“我是来找人的。”
亚雌有些失望：“你的伴侣？”
乌舍否认：“不，一个卖药的雌虫。他把药卖给我朋友，我朋友吃了段时间后突然进入暴徒化了，现在已经被送进了集中营。我要找他要个说法。”
亚雌闻言一顿，眉角眼梢似有若无的挑逗消失，目光下意识朝混乱灯光下的虫群瞥去，但短短一秒就收回了。
他用惊讶的口气问：“哟，还有这种事？”
乌舍反而奇怪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吗？这种药现在很流行的，我的朋友都在吃，我自己也吃了。”
亚雌缓缓问：“你既然说有朋友吃了药之后进入暴徒化了，你怎么还会吃呢？”
乌舍理所当然地说：“很多人吃了都没事，我的药是从别的卖家手里买的，我就没有症状。一定是卖他药的雌虫有问题，说不定卖的是假药呢！”
亚雌继续问：“你们管这种药叫什么？”
乌舍说：“‘本我’。”
亚雌的神情不着痕迹地放松了些，笑着宽慰道。
“但是你找到那个卖方又有什么用呢，总不能报警吧？这种药是违禁品，买方购买也是违法的。”
乌舍并不买账：“不报警我也得要个说法啊！你怎么向着他说话，你还知道这种药是违禁品，而且他就在你们酒吧卖药……不会就是你们酒吧的员工吧！”
眼看乌舍生气，有站起来大闹一场的趋势，亚雌盯着他因怒火发红而显得更鲜明浓烈的五官，哑声安抚。
“好吧，好吧，我确实认识他。但是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把事情说清楚，我再带你见他，怎么样？”
乌舍仍然忿忿不平，但在他的安抚下最终坐了回去。
“你们都认识，别想结伙忽悠我。”
“怎么会呢？我说了，我很喜欢你……你朋友的事一定有误会。”
“什么误会？我朋友吃了这个药就暴徒化了！本来都好好的！”
“你不是说他吃了一段时间才暴徒化的么，怎么能断定就是药有问题，也可能是他自己身体不好呢？”
“可是……”
“不管你从哪儿买的，这个药卖的不便宜吧？为了澄清误会，我们愿意免费给你提供一批药物，你可以自己试试看有没有问题。”
“我疯了吗？你们要是给我假药，免费有什么用，谁知道会吃出什么问题来！”
“你朋友是雌虫，雌虫本身就有暴徒化的风险，不过迟早的事。我们都是亚雌，又不会脑混乱，吃这种药只是为了让自己舒服，就算是假药，难道还能让你吃出脑混乱来吗？我打包票，我们的药绝对没问题！”
乌舍的眼神动摇，显得非常犹豫，亚雌搭在桌上的手不着痕迹地打了个手势，混乱的虫群里挤出了一个高大的雌虫，来到了乌舍身后。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物，越过乌舍放到了吧台上，乌舍明显吓了一跳，转过身，和雌虫对上视线。
对方有着极雄壮的身材，带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灰色调的眼睛。对视时，酒保从后方靠近怔住的乌舍，在他耳边含笑说。
“这是麦克，你想为朋友要个说法，但是不报警的话，你想怎么办呢，揍他一顿吗？”
乌舍小幅度地瑟缩了一下，轻微的动静被亚雌捕捉。他满意地继续说：“所以，你不如接受我的提议。我们可以签署合约，你如果因药物不适我们可以承担一切医疗费用，还会给你一笔精神补偿，如何？”
“……你开出这样的条件，就是为了让我不找麻烦吗？”
“谁会喜欢麻烦呢？”
亚雌笑了笑，蛊惑性地说：“等你确信了药品没问题，你也可以加入我们，和麦克一样。不仅收入不菲，还能获得稳定的药源。”
乌舍眼神怀疑：“你想让我也帮你们卖药？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亚雌叹了口气，伸手圈过乌舍，用两指捏住他的下巴，带着他左右转头环顾麦克身后的酒吧中群魔乱舞的虫群。
“好处……你没发现有多少人在看着你吗？你的吸引力，就是我们能得到的最大好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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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第 1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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