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暴力击打、精神控制、身体虐待......这些曾经存在于乌舍的脑海中,一次一次反复重演。
心理医生说这是高敏感人格衍生的被害妄想导致的过强的防御机制,用伤害别人来保护自己、获得安全感,因为情绪始终无法发泄,欲求得不到满足,幻想会越加残暴,让他具有暴力倾向。
他不想陷入这种幻想,但人类的意志难以抵抗病理反应。长久以来在所受教育中积累形成的社会道德,以及外部刚性的法律条文约束下,他才能将欲.望束之高阁,用对抗性运动、用绘画、用自我伤害的方式来发泄本能。
极端忍耐带来的痛苦中,也多次尝试过自我毁灭,一了百了。
但每次得到救治活下来后能够继续坚持,是因为有人和他说:
“小朝阳,我们知道你很辛苦了。可是对不起,爸爸妈妈真的很舍不得宝宝,能不能为了我们再努力一下?”
“我们永远爱你。”
他原本的名字叫乌朝阳,开始画画后给自己取的名字叫乌舍,他内心真正想要的是舍弃一切,但人类天生会为爱驻足。
乌舍忍了整整21年,然后车流中一场大火焚毁所有,他失去牵绊,只余敏.感和暴力构成的可怖肉.体,于是用死亡埋葬灵魂。
但是他没有死。
他在这里睁开眼睛,他是人类,他没有同类。他可以无所顾忌玩弄这些虫族,然而......
“阁下,您已经救了我。”
“您帮过我,我会开星舰,让我来送您这一程吧。”
“乌舍,我很笨,但是我不是自愿的。”
枪林弹雨中前仆后继倒下的暴徒,巴拉太烧焦的尾勾,索玛安静的眼睛。菲拉洛舍弃故乡的一切打开星舰的门,何慈林的拥抱。世事变幻,连世界都换了一个,他的命居然还是重要的。
他的命还是重要的,因为仍旧有爱和期待加诸在他身上,让他生命的分量加重。这是负担,然而正因负担让过快的脚步减缓,被迫收敛那些黑暗残忍的**,每一次迈步都变得稳定。
我也就只剩下这些东西了。
乌舍想,抬手卡着奥利维尔的下巴,迫他仰头。低低发笑:“你不懂,对吗?”
他脖颈上、双腕上的束缚已经换置到亚雌身上,黑色的环带收束皮肉,尖刺反复咬出鲜血。
——这已经是奥利维尔所承受的最轻微的痛苦。
乌舍检查了房内的所有东西,包括治疗舱、药品、食物、水、换洗衣物和堪称刑具的各类器具。奥利维尔准备充足,受刑者却成了自己。
第一天,乌舍让奥利维尔平躺在床上,命令智能机械对他进行解剖。因为机器人只接收奥利维尔的指令,于是由乌舍口述指挥,奥利维尔复述。
乌舍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双腿交叠,一只手松弛地搭在膝头。他注视着亚雌被剖开的腹腔,冷峻的眉梢浮动着浓烈的兴奋,智能器械拔高的足肢握住手术刀,鲜红的刀锋悬停在这具身躯的上方。
奥利维尔面部被生理泪水和冷汗填满,他没有接受麻醉,身体因雄虫精神力的控制无法动弹。张嘴指令机器人:“割开我的胃袋。”
虫族的身体素质极高,他能够清醒地承受疼痛,感受每一次刀锋滑过的冰冷触感。乌舍用低沉的嗓音为他形容敞露的腹腔内的景象,那些流淌的血液、蠕动的肌理,想象加剧疼痛和恐惧,乌舍有时拿起镜子,让他平躺着也能看见被描述的一切。
双眼所见的真实画面远比言语滋生的想象更惊心动魄,精神已经承受羞辱,当肉.体也被完全剖开,所谓尊严便从里到外逐渐瓦解、粉碎。
奥利维尔双眼被泪水浸透,随着生理泪水的滑落,视野在模糊与清晰之间来回切换,他盯着乌舍的脸,扯出苍白的笑容。
“乌舍,你没有理由恨我。你是个真正的刽子手,我们是同类。”
乌舍不予置评,智能机械的手不会抖,胃袋被切开后缝合,打开的腹腔用针线重新闭拢。奥利维尔被送进医疗舱,身体顷刻被治愈,连缝合的痕迹也消失,然而刀锋在腹腔中搅动的触感残留,挥之不去。
第二天,乌舍用乳胶材料将奥利维尔包裹,光滑的面料严丝合缝贴住全身,仅仅露出鼻子用于呼吸。他被悬挂在半空,如同人形的蚕茧,乌舍并不出声,整方空间是全然的寂静。五感被剥夺,只有随时要坠落的失重感伴随着他,仿佛成为悬停在宇宙中的尘埃,被永恒的孤独淹没。
第三天,奥利维尔被从空中放下。乳胶面料层层解开,他失禁了,液体发酵出浓郁的气味。智能机械为他清洁身体,随后他如同雪白的羔羊,陈横在地板上。乌舍没用工具,亲手对他施加残酷的暴力,纯粹的肉.体痛苦撕碎无边际的寂静感,他在剧烈的疼痛中得到回归尘世的新生。身体记住了乌舍手掌的形状和每一次拳头落下的力度。
接着,循环往复。从医疗舱中出来的奥利维尔再度被包裹吊起,在黑暗中丧失五感和人格,又在暴力的剧痛中找回自我。
第六天,奥利维尔提早从乳胶中解放。他的神情呆滞迷茫,清洁完身体后伏在地面瑟瑟发抖,乌舍坐在一旁翻阅书籍,纸页摩擦的声音撩动他的耳膜,促使他恢复听觉。
理智渐渐归拢,他分不清时间的流逝,以为新的一天已经来临。他习惯性准备承受乌舍的暴力,但雄虫只是合上书籍,对他招了招手。他软着膝盖爬过去,紧接着被抱进了怀里。
奥利维尔的躯体内部、外部的五感都经受了严酷的打击,几乎忘记了温暖和拥抱的滋味。
乌舍现在抱着他,手掌在他身体每一寸抚过,用温和的力道。他缓缓揉搓他的长发,扫动他的睫毛,轻轻捏过他的脸颊和后颈。温热干燥的掌心摩挲他的后背,双臂,胸膛,腹部以及更下方的位置。连清洁干净的脚趾都被摸过后,他命令他睁眼。
奥利维尔保持着睁眼的姿势,让乌舍触摸自己的眼球,指腹贴着翡翠色的眼珠滑动,泪水沾湿对方的指尖。乌舍又让他张开嘴,开始触摸他的每一颗牙齿,光滑的上颚,口腔内壁和舌头。他尝到泪水的咸味,全部感知在这种触摸下复苏。
由内而外,先毁灭再重建,此刻好似连灵魂都被抚摸。恢复理智的奥利维尔仍能认识屈辱、仇恨、报复这些情绪,却短暂失去力气,他脆弱无比,缺乏安全感地蜷缩在乌舍怀里。
乌舍低头,嘴唇几乎碰到他的眉心,说话时温热的气流浮过面部,是一句夸赞。
他说:“乖狗狗。”
与赞赏同时施加的是将他完全笼罩的凌冽的信息素,带给他控制和疼痛的精神力软化,寸寸抚慰他的大脑,纾解他的恐惧。奥利维尔控制不住,仰头紧紧贴住乌舍,崩溃地嘶声痛哭。
乌舍始终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部,尽管他后来断断续续止住哭声,这种安抚也没有停下。
奥利维尔认为自己回到幼时,甚至是胚胎的时候,就这样浸泡在温暖的蛋液里。在他的心变得平和安宁,就要昏昏入睡时,乌舍的信息素完全收回了,连体温都远去。
他猛地惊醒,惊慌地去抓离开的乌舍。
乌舍反掌住他的后脑,盯着他的眼睛:“奥利维尔,你需要我。”
奥利维尔怔然,四目相对,喃喃重复:“我需要你。”
乌舍:“我的精神力带给你安宁、平静,失去我的精神力抚慰,你的五脏六腑将受刀锋切割之刑,你将失去五感,陷入永恒的黑暗。”
奥利维尔:“不……不!”
乌舍:“别怕,我会给你。现在,重复。”
奥利维尔:“不要疼痛,不要黑暗,我需要你的精神力带给我安宁。”
乌舍:“我的精神力是你唯一的慰藉品,没有它你会陷入疯狂,然后死去。”
奥利维尔:“你的精神力是我唯一的慰藉品,没有它我会陷入疯狂,然后死去。”
乌舍缓缓露出笑容,信息素重新放出,将亚雌包裹。
接下来的时间他和奥利维尔反复重复这些对话,伴随着信息素的抽离和回归。雄虫强大的精神力如同烙印,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扭曲他的思想,塑造认知,驯化大脑。
第七天。奥利维尔浑身沉在水下,在窒息濒死时被坐在缸边的乌舍拿链条缠着脖颈拖上来。初次见面乌舍用一段链条让他体会到死亡的阴影,现在用这段链条赋予他绝境中的生机。
死和生在这一天达成闭环,他呼吸的权力和雄虫绑定,仿佛永不息止的流水声中时针指向下午三点。
乌舍彻底把奥利维尔捞起来,解开了他脖颈上的链条和颈环,双腕的手环也松开,极具掌控性的精神力从亚雌的大脑抽离。
现在,他完完全全地自由了。
奥利维尔浑身湿透地跪在乌舍脚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现在只要对着摄像头下达一句命令,眼前的雄虫就将立刻被控制,让他肆意报复。
他没有动,怔怔地看着乌舍整理好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露出一个笑容。
奥利维尔熟悉这个笑容,接下来应该是一句夸奖,好狗狗。
他盯着乌舍的嘴巴,条件反射做好了接受夸奖的准备,但是乌舍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背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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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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