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小骨头将谢骄带到了洞穴石壁上的机关通道上,这是斗兽场专供侍从使用的通道。谢骄和小骨头一落地,一群人围了上来。
领头的人是浮云楼的管事,刚和谢骄打了个照面就开始自报身份,然后赔罪。
“公子遭此劫难实为浮云楼的过错,浮云楼必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管事嘴上说着赔礼,目光却一直在小骨头身上游走,“这只兽对公子不敬,是浮云楼管教不严,待我回禀楼主,楼内定会处置它,替公子出一口恶气。”
没身份来历理所当然被忽视的谢骄:“他是冠军,你们舍得?”
看台排山倒海的加油议论声无一不指向小骨头,谢骄不必细听,就能在灵台内描绘出小骨头在浮云楼的几个春秋,以及他“辉煌”的战绩。
“冠军在贵重,也贵不过公子。”管事语言恭敬,但挺直的脊背,不周全的礼节足以表明他对谢骄态度的敷衍。
谢骄不爱玩你猜我身份的打脸文学,他直接道,“我是清净府简家,简夫人邀请的客人。”
谢骄轻拉小骨头的骨面具下颚,让他靠近自己的肩。骨面温度很低,触之生寒,谢骄忍住面颈泛起的痒意,用简家教给他的上位者姿态道,“若贵楼实感抱歉,想向我赔罪,我也不要别的——把你们的冠军赔给我就行。”
“简夫人邀请的客人”几个字宛若一声惊雷,将管事息事宁人的心炸了个粉碎。若眼前的公子只提清净府简家,管事还能硬轴一把,大家族的分支众多,有些就是借个名号好听,真论起来谁知道你是谁。
但简夫人不同,简夫人是清静府简家的掌权人,只要她还活着或未失势,她邀请的客人重要程度不亚于她本人。谁敢削一家之主的面子。
管事汗流浃背了,眼前公子一在斗兽场内出现他就派人去查身份,派去的人说世家门派查无此人,管事自然默认这位公子是个无权无势卷入意外的倒霉蛋。
现在好了,倒霉蛋轮到他了。
先是搅乱了楼内的安排,现是得罪了简夫人的客人,他这个管事还做什么呢,等着被辞退吧。
这位公子有没有可能是在诈他?
笑话,敢拿大家族开玩笑的灵师坟头草不知换了几茬了。
管事面如土灰,支支吾吾,“冠军…冠军……”冠军的去留,可不是他一个小管事能决定的。
谢骄也看出管事没那个权力,在浮云楼连赢几年的冠军能赚多少钱,浮云楼怎会舍得放手。谢骄不欲为难打工人,“你不能决定,换个能决定的人来。”
管事如蒙大赦,“公子稍等,我这就去。”
他偏过头唤来几个人,“你们,带公子去休息,至于它…先让公子带着,你们好生护着公子便是。”
“请公子稍待,我去去便回。”管事姿态放得极低,唯恐谢骄对他有半点不满,去找简夫人告上一状。大家族想抹除一个人太容易了,管事不想一阵风后自己尸骨无存,他也是有妻子的。
谢骄微微点头,牵着小骨头跟带路的侍从走了。小骨头自见到管事等人起,十分安静,青色羽翼拢在背后,乖的不行。
谢骄一边走一边看小骨头。
怎么这么乖?
小骨头面具上还沾着血,见谢骄看他,他把脸偏了过去,杀戮过后的金色眸子像燃烬的星火般黯淡下去,呈现特殊的金灰渐变。
谢骄心头一动,他记得他的左眼变成灰色前,也是炽烈的金色。
这会是巧合吗?
“你不理我了?”等到了休息的石壁隔间,谢骄拉着小骨头坐到质量上佳的床榻上,好笑地握着他的手,“真不理我了?”
小骨头本来不肯满身血坐床上,但被谢骄拉扯着,他又不敢用力,只能坐下。
金灰渐变的眼睛里藏着竖瞳的虚影,他用这双堪称瑰丽的眼睛看着谢骄,里面像藏着许多未尽的言语。
谢骄已经让侍从们走开了,他立起结界,与小骨头对视,试探道,“这里没有外人了,你……会说话吗?”
小骨头现在的状态与八爪囚笼里不同,八爪囚笼的他被兽性支配,强烈的情绪外露,不顾他人意愿的肢体接触让他接近兽,不像个人。
但现在截然相反,遇到管事时的安静,刻意回避谢骄的视线,都暗示着他在趋利避害,他在思考。
兽听从本能,人才会思考。
谢骄有理由怀疑现在的小骨头接近人,能沟通。
小骨头沉默。
谢骄笑了,看来本质是一样的,“你知道什么才是好伪装吗?”
“小骨头”的视线无法控制的看向谢骄,他瑰丽的眼里涌动着自己也无法控制的东西。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陌生,也有些许恐惧。他恐惧着对眼前之人不设防的自己。
“你应该说,”谢骄凑近小骨头,学着小骨头撒娇般呢喃着的兽语,“嗷?”
“小骨头”往后躲去,瞳孔地震。
“你们……在干什么?”
打断暧昧气氛的人是秋池,她目光游走在谢骄和不知名生物之间,一贯平淡的语气染上了淡淡的困惑。
她真的很好奇这两是怎么到一起去的。
“你来了?”谢骄一点不惊讶地下床,边说边忍不住笑意,“没干什么,就是逗逗他。”
他的快乐掩饰不住,“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哪怕戴着面具我都能想象到他的表情。”
秋池挑眉,去看不知名生物。不知名生物渐变的眸色似乎被震惊摇匀了,又变回了金色,秋池看它,它懵懂的看回去。
秋池:嘶……
她知道谢骄是个好人,但好人和恶趣味不冲突,所以谢骄是个恶趣味的好人?
……好像也不错。
秋池不讨厌谢骄这点。
“他是小骨头,我会收养他。”谢骄也看到小骨头变回金色的眼睛,他态度未变,难得强硬一次,不是商量,而是类似通知的绝对。
秋池用腰间的灵鞭逗弄着小骨头,“我没意见,小袄那边你打算怎么说?”
“实话实说,”谢骄思考道,“当然,语言是一门艺术,实话肯定要说的好听些柔弱些可怜些,最好能激发小袄的保护欲。”
“虽然小骨头我打算自己一个人承担,但我和小袄在一个屋檐下,肯定要照顾她的心情。如果她实在不愿意,我只能下山买个屋子养小骨头了。”
秋池评价他:“意志坚定,不可转圜。”
谢骄清楚他的行为在别人看来完全是热血上头,但不坚定是不行的。
少年无奈叹道,“我总不能抛弃他吧?浮云楼的斗兽场不是人待的地方,他留在这里会死的。”
秋池闻言一怔,是这个理由吗?
体态与少女无异的精灵似是回想起了什么,也无奈叹了一口气,她看向谢骄的眼神有理解,有怅然,“以你的作风,让你抛弃他才难吧。”
“你这个人呐,总喜欢捡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谢骄:“也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吧,而且小骨头是个人,不算东西。”
秋池这才留意到谢骄给不知名生物起了名字,“所以他以后就叫小骨头了?”
“不不不,”谢骄三连拒绝,实力摆手,“小骨头算昵称,毕竟我总不能一直喊他‘你’‘喂’吧,那多奇怪。”
“所以他不打算给他起名字?”秋池略一思忖,“如果你真想养他,我建议你给他起个名字。”
“对我们这类不人不异的存在,名字很重要,它是我们的起源,亦是我们消散于天地之后再度聚回的契。”
“有了名字,我们才算真正存在于人世间,能与人间的万事万物共鸣共生。”
“他也是精灵?”秋池的科普让谢骄涨了一波见识,他看着头枕在他腿上,丝毫不介意血液乱蹭的小骨头,有些不确定道。
“感觉很相似,但有哪里又不太一样。”秋池触碰小骨头暗青色的鳞片,倒三角的轻薄鳞片在主人刻意的收敛下锋芒未露,秋池顺着鳞片的纹路往下滑去,得到了抖动的小孩一只。
她收回手,指尖金光点点。
谢骄学着秋池的手法,撸了撸小骨头收拢起来的羽翼,硕大的羽翼骨节收起,贴合在少年的脊背上。
谢骄摸它,它剧烈抖动了几下才没展开扇飞谢骄。
钢羽下细密的毛绒摸起来异常解压,谢骄差点收不回手,他在小骨头不满地扭动下克制住自己,抽出手。
他手上是青色的光。
“山主的灵力本源是七彩的颜色。”秋池和谢骄交换手中残余的灵源气息,秋池将腰间的灵鞭解下,展示给谢骄看。
七彩的光点从灵鞭中溢出,谢骄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和他们不是一个位格的。
秋池将二人手中的灵光与七彩光点交融,三股灵源相互抵制,互不相融,隐有分庭抗礼的意思。
“这两股力量不弱于山主。”谢骄看着老实待在他怀里的小骨头,深感责任重大。山主是先天神明,不弱于祂的存在,高低得是个神。
与神有关,一下还是两位。
小骨头得有多大的来历。
想起记忆里对小骨头的形容——不重要的路人悲情配角,谢骄不懂了,这种配置还能是不重要的角色,那小说主角得有多强?
所有神明都给他集邮了?
谢骄面色复杂,秋池也是。
秋池深知神明远离俗世,绝不会轻易与人世有染,被两位神注视的小骨头太诡异了,她不敢拿谢骄去冒险。
秋池做最后的尝试,“你一定要养他吗?感觉他来历不小,我怕你驾驭不了。”
谢骄在见到小骨头后就做好了决定,他清楚其中的风险,但还是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他找不到说服自己放弃的理由。
两位神明的注视很了不起吗?
神并未给小骨头正常的生活。
两位神明的注视很可怕吗?
在可怕,也不过一死。
谢骄做好了承担一切责任的准备。
所以他坚定的说,“我要养他。”
秋池:“……”
她并不惊讶。
秋池垂眸,“你打算告诉小袄他们吗?”
小骨头的来历太大,谢骄自愿兜底不代表谢袄他们能接受。如果事情按众人的意愿发展下去,他们四人必然要同行很长一段时间。
若这段时间里因小骨头造成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对他们四人的打击都将是巨大的。
尤其是谢骄,他带的人,他得付全责。
秋池不希望这支刚凝聚起来的队伍散了,那太遗憾了。
“该怎么说呢?”获得团队其他成员的支持是必须的,谢骄不打算隐瞒。
可就像他刚才的打算一样,语言是一门艺术,他得找到正确的说辞让大家尽可能接受这个结果。
谢骄很少坚持一件事,他的欲求很低,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将就,但如果他决定了什么事,极端的固执就会出现在他身上,他会不计后果的完成这件事,哪怕投入与回报完全不成正比。
比如现在,他明知放弃小骨头什么事都不会有,但他就是不愿意放弃。谢骄爱做最坏的打算,他的理智已经给他安排了十几种意外死法,但他就是忽略了那些东西。
他的灵台内只有一个念头——收养小骨头。
报复性的补偿心理填满了谢骄,谢骄看着睡在他怀里的小骨头,他清楚的知道小骨头不是他,但他还是忍不住投射感情。
他们一样的孤独。
他们都是无法与人世互融的异类。
既然同为异类,为什么不能异类帮助异类呢?
谢骄:“我现在一定很奇怪吧。”
“奇怪?哪里奇怪?你不一直是这个样子吗?”秋池也是异类,她懂那种虚无渺茫的联系,懂那种毫无来由的感情投注,所以她能理解谢骄的动机。
她提醒他,不过是不希望他后悔。因眼前人错过故人也是一种遗憾。
谢骄闻言轻笑一声,“让我再想想吧,离回去见他们还有一点时间。”
“随你。”
门外的呼吸声多了几道。
谢骄用自己干净的衣服裹住了小骨头,被血糊了一身,谢骄反倒不在乎身上腥腥的味道,他托着下巴,把烦心事往后推,将本该第一时间沟通的话题提了上来,“你说繁华和小袄他们能跑去哪里?”
秋池接话题的速度很快,可惜感情不足,“不知道,我没来过白云涧,不认路。”
谢骄和秋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二人不时交换视线——
“繁华真喝醉了吗?我看他跳出去的时候吓了一跳,他才喝了几口,我本来想追上他,但小袄怕我把腿摔断了,她自己去了。”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迷路。”
“路上有人,他们可以问路。”
“嗯……繁华当时好像哭了。”
“是被湖影响了吗?我感觉大家出湖后情绪都很低迷,老不在状态。这么说哭出来反而是好事?整天憋着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变态,为了繁华的心理健康着想,我们就当没看见吧。”
“问心湖发生的事,不是好事,想起来很糟糕。”
“他哭了,我们亲眼所见,如何装没看见?”
“头疼,我们这一晚上好忙。秋池,你累吗?”
“我来的路上看到浮云楼的人去简夫人那里核实你的身份了,以简夫人的手段,我们很快就能回去。”
“简夫人,菜菜,捞捞。这浮云楼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没有简夫人我该怎么活啊。”
“冷静,克制,镇定。”
“你能活。”
“……”
金丝缠在少年手腕指尖,谢骄合理运用声波传递的规律,将灵台内打好的心稿一心二用尽数倒给了门外监视他们的侍从。
含废量九成九的话让偷听的侍从暗暗无语。他们也算见过各色各样的人了,但像里面从进浮云楼开始就没吐露什么有用信息的客人还是头一次见。
你说他没说吧,他废话一箩筐。
你说他说了吧,他说了什么呢?
门内这位完全是个不务正业浑水摸鱼的公子哥,压根构不成威胁。
第三批被安插进来的探子在心底给谢骄评了个不高的危险级别,继续蹲守。
门外的探子不肯离去。
秋池默默找了张椅子坐着,双眼无神,无感情的棒读谢骄用金丝给她提的台词。
屋内的谢骄瘫在床榻上,小骨头自愿垫背,让谢骄靠在羽翼里绵密的细绒处。
少年比不得秋池,他给自己立的人设不允许他毫无感情,因此谢骄只能苦哈哈地组织着废话,还要把废话编的合理。
回去搞个储存声音的装置吧。还没参加灵异界集会窃听消息的人就来了不下三趟,等露面了那还得了。
谢骄略想想,就被未来屋檐上趴几个,墙角下蹲几个,床底下躺几个的可能性画面惊悚到。
探子没有边界感,想要传递虚假信息也不能随意处理他们。
这还是刚开始呢,谢骄心就累了,心眼比蜂窝煤还多的人真的存在吗?这种人每天活着考虑事情大脑不会过载吗?
谢骄没有感情的念着台词,心里盘算着等处理好了大仓山的流民,解决完“金星”的事后就回李四屠祖宅附近另立山头隐居。
谢骄有自知之明,装一时可以,装一世太难,他胸无大志,又没有迫切的理由去争夺什么,与世无争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结局。
念头通达,谢骄心思通畅不少,少年的面庞不自知的带上几抹柔和的笑意,一扫先前的郁结。
正抱着谢骄衣服蹭的小骨头察觉到谢骄情绪的变化,抱着谢骄的外袍把脑袋蹭到谢骄的腿侧,好奇的看着他。
谢骄的腰侧被小骨头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他也不恼,轻轻摸着骨面具的角冠,无声的和小骨头交流。
谢骄的情绪变化落在秋池眼里已是寻常,丰富的情感是谢骄痛苦的根源,同时也赋予了他强大的自省能力——他总能冷静下来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谢骄的变化带动着秋池的情绪,她感到一阵放松,甚至有闲心边讲台词边摆弄转角的各色新鲜花束。
因此素玉遵简夫人的令来浮云楼接人时,见到的就是各干各的但坚持强行语言交流的两人。
守在门外的探子在管事带着素玉来前便远远遁走了。
素玉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廊下,也不作声,只吩咐带来的侍卫守住石门,眼神示意满头大汗的管事跟她进去回话。
素玉行了个全礼以示尊敬,“公子,小姐,素玉来迟。”
“不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谢骄抿了口茶水,心想素玉在晚来一点,他就无话可编了。
少年解脱的笑落在管事眼里无异于催他命的索命符。
不多时前,听完管事禀告的楼主留给管事“冠军白送,生死由命”的八字真言后消失的明明白白,只留管事一人面对笑不及眼底的素玉一行人。
清静府简家简夫人的要求很简单,也很难。
简夫人不问其他,只不许今日之事从地下斗兽场流出去,败坏简家贵客的名声。但斗兽场世家门派云集往来,今日更是最火热的几场之一,其中不乏贵客。
浮云楼能捂住大部分客人的嘴,但捂不住也不敢捂极少数与简家势力相当的世家门派的嘴。
这道理管事明白,简夫人派来的女使也明白。
之所以知道其中道理还要要求,为的就是世家的颜面。不管浮云楼做不做得到,都要在行动上给简家把面子拾起来,一个个求给贵客们看。
既是告诉浮云楼此人不可轻易冒犯,也是给其他势力交个底,这个人他们编排不得。
地下斗兽场是什么地方,哪个有身份的灵师希望将来一被提起绕不开与兽同笼供人观赏的晦气事。
简夫人几乎是明示的举动不仅管事惊惧之余升起好奇,其他被捂嘴的势力在陆陆续续离开后,也开始盘查起谢骄的身份。
此时的谢骄还不知道他以这样微妙的社死的方式在世家门派年轻一代中出了名,他只想着这漫长的一晚终于结束了,他总算能回去睡觉了。
和素玉说了一话官话后,谢骄拍了拍小骨头的胳膊示意他跟自己走,小骨头跟着谢骄的脚步踉跄了好几下,后知后觉意识到它要和谢骄离开了。
兽I性居上的骨面生灵感到茫然,它当然乐意和谢骄一同离开。
但它可以吗?
它是一只兽。
哪怕谢骄身上有和它相似的气息,都改变不了它不是人而谢骄是人的事实。
人和兽真的可以在一起吗?
被赋予小骨头这个名字的兽想到那些死去的同伴,它们和人“在一起”后,无一例外的迎来了死亡结局。小骨头因为不容易死躲过了好多劫,但兽的本能告诉它,它的下场不会比它的同伴好上多少。
小骨头心里升起一个模糊的念头——如果将来有一天,它和谢骄“在一起”后迎来了死亡结局,它会后悔吗?
尚不知晓后悔为何物的小兽被谢骄抓住手,它下意识收敛了尖锐的利爪,身后一股泥土味的泥巴女人趁着小骨头收爪子的空档,不轻不重推了小骨头一把,成功激起了小骨头身上倒三角的鳞片张开。
谢骄回头,“怎么了?”
小骨头:“吼!”
秋池情绪淡漠,一脸平静,“它应该是应激了。”
“真的吗?”谢骄不确定的看向小骨头,眼神抱歉,“是我疏忽了,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突然离开一定很不习惯吧。”
小骨头:“嗷……”
不是你的错,都是身后的泥巴女人。
小骨头委屈,小骨头不会说话。
找了份实习的工作,时间大幅度缩水,但仍然尝试码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3章 地火浮屠(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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