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刚,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白招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想让弟弟担心。她知道自己最近的状态很不好,总是做噩梦,精神也恍惚,但她不想让家人为她操心。
志刚走进来,坐在床边,递给她一块手帕:“姐姐,你总是做噩梦,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白招娣摇了摇头:“不用了,只是心里有些不踏实。过些日子就好了。”她心中暗自思量,那梦中的一切,是否真的预示着什么?难道白家真的要遭遇什么不测吗?
次日清晨,白家大宅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下人们忙碌地穿梭着,准备着一天的琐事。白义礼,白家的大伯,正与大伯母白李氏在厅堂中商议着家中的事务。他们的儿子白志前和女儿白素在一旁帮忙整理着家务,偶尔插上几句嘴,气氛倒也融洽。
“招娣那丫头最近总是神色恍惚,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白义礼皱眉问道。他作为白家的长辈,自然关心家中每一个成员的状况。
白李氏叹了口气:“自从那件事后,她就一直这样。我看,还是找个时间跟她好好谈谈吧,毕竟她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情想不开。”
他们口中的“那件事”,是白家近期的一场风波。白招娣原本与赵公子情投意合,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然而,却因为家族利益,被迫与黄家公子订了婚。赵公子因此心灰意冷,离家出走,而白招娣也因此一病不起。梦中那场大火,或许就是她内心痛苦的映射,是她对这段无奈婚姻的抗争和不满。
此时,二伯白义财和二伯母白蔡氏也在一旁议论纷纷。他们的子女众多,白红、白秋、白冬三个女儿正忙着绣制嫁衣,为将来的婚事做准备。而两个儿子白志成、白志敢则在院子里练武,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
“招娣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这次的事,怕是对她打击不小。”白蔡氏担忧地说。她看着白招娣一天天消瘦下去,心中满是怜惜。
白义财点了点头:“是啊,咱们得想个办法,让她开心起来。毕竟她还是个孩子,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
老三白义福和三伯母白周氏则在一旁算计着如何能从家族中多捞些好处。白周氏尖酸刻薄,总是想着占便宜,都被她教得精明世故。
“哼,白招娣那丫头,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千金小姐呢,现在黄家公子才是她的依靠,她得认清现实。”白周氏嘀咕着。她心中对白招娣充满了不屑和嫉妒,认为她不过是个仗着家世骄纵惯了的大小姐,现在失去了赵公子的支持,就什么也不是了。
白义满,作为白家的老五,虽然平时不多言,但心中却明白家族中的种种纷争。他暗自决定,要找个机会跟招娣谈谈,看看能不能帮到她。他深知白招娣的无奈和痛苦,也明白她在这场风波中的无辜和无奈。
大姑和二姑也闻讯赶来,她们看着白招娣日渐消瘦的身影,心中满是怜惜。大姑轻声安慰道:“招娣,人生总有不如意,但咱们得学会面对,不能总是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二姑也附和道:“是啊,招娣,你要坚强起来。家族的事情我们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白招娣听着亲人们的安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倒下,她要为了自己和家人,坚强起来。她擦干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让亲人们放心。
这日,白招娣正在院中散步,试图让清新的空气和宁静的环境平复自己内心的烦躁。突然,她听到一阵熟悉的读书声。那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股子书卷气。她循声走去,只见区段文,那位年二十的书生,正在树下苦读。他的家境并不富裕,只有寡母区氏相依为命,但他却志向高远,一心想要通过科举改变命运。
白招娣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那朗朗读书声,心中的烦躁渐渐平息。她看着区段文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他不时地皱眉、点头,完全沉浸在书的世界中。
区段文抬头,看到了白招娣,微微一愣。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连忙起身行礼:“白小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读书声太大,打扰到你了?”
白招娣苦笑了一下:“不,没有。我随便走走,没想到会打扰到你。你继续读吧,我不介意。”
区段文摇了摇头:“不打扰,能在这里遇到白小姐,是我的荣幸。你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分担一些。”
白招娣犹豫了一下,终于将心中的苦闷倾诉了出来。她讲述了自己与赵公子的感情纠葛,以及家族利益的无奈选择。她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区段文听完,沉思片刻,道:“白小姐,人生在世,总有诸多不如意。但只要我们心中有信念,有坚持,就一定能够走出困境。你的事情,我虽然无法帮你改变,但我可以陪你一起面对。你要相信,未来一定会更好的。”
他的话,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白招娣心中的黑暗。她感激地看着区段文,道:“谢谢你,区公子。你的话,让我受益匪浅。我知道,我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我要为了自己和家人,坚强起来。”
从那以后,白招娣仿佛变了一个人。她不再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而是开始积极地面对生活。她帮助家族处理家务,关心弟弟妹妹的成长,还与区段文一起探讨诗书礼仪。她的笑容逐渐回到了脸上,精神也一天天好了起来。
然而,白家的风波并未就此平息。黄家对婚事的催促越来越紧,白招娣却心中犹豫。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放下赵公子,接受这段没有感情的婚姻。她试图说服自己,这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是为了自己的责任。但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会想起赵公子的笑容和温柔的话语,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这日,白义礼将白招娣叫到书房,严肃地说道:“招娣,黄家已经催了很多次了,你再这样犹豫下去,只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你要知道,这桩婚事是家族早就定下的,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感情而破坏了整个家族的计划。”
白招娣咬着嘴唇,沉默不语。她知道,自己不能任性,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而连累家族。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爱情。她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赵公子回来了!他听说了白招娣的困境,毅然决定回来面对一切。他心中充满了对白招娣的思念和愧疚,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让她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
白招娣冲出书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随即又坚定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软弱下去,不能让自己的感情左右自己的决定。
赵公子走到她面前,深情地看着她:“招娣,我回来了。我愿意为你承担一切后果。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远离这一切的纷争和束缚。”
白招娣摇了摇头:“不,赵公子。我不能让你为了我而牺牲自己的幸福。我已经决定了,我会接受黄家的婚事。这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也是为了我的责任。”
赵公子愣住了,他没想到白招娣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招娣,你真的想好了吗?这可是你的一辈子啊!你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爱情,你会后悔的。”
白招娣点了点头:“我想好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而连累。白府之内,春日的阳光如同细丝般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光洁的青石板地上,带着几分慵懒与温暖。白招娣坐在宽敞明亮的厅中,手中轻摇着团扇,那扇面上的花鸟图案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眉宇间却难掩一丝愁绪。她的弟弟白志刚匆匆步入,神色中带着几分焦急,脚步声在静谧的厅中显得格外响亮。
“姐姐,你听说了吗?大伯母那边又闹起来了。”白志刚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说道,语气中满是无奈。
白招娣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团扇,那扇面轻轻拍打在膝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又是为了什么事?大伯母那脾气,真是愈发难伺候了。”她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还不是因为二伯家的志成和志敢,听说他们在外面与人争斗,又惹了祸事。大伯母说,咱们白家怎就出了这么两个不省心的,要三伯母管管她的侄子,三伯母却只顾着推脱。”白志刚皱着眉头,一脸无奈,仿佛对这件事已经感到力不从心。
白招娣闻言,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责备。“这事我也有所耳闻,志成志敢年纪尚小,又性情冲动,二伯母也该多管教管教。只是,三伯母一向爱占便宜,又怎会轻易出手帮忙?”她轻轻摇了摇头,对白家的现状感到有些无奈。
正说着,只见大伯白义礼与大伯母白李氏匆匆走来,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白义礼一见白招娣,便叹了口气,那气息沉重而悠长。“招娣啊,你可得帮大伯出个主意,志成志敢这事,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连累整个白家。”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虑和无助。
白招娣站起身,迎了上去,她的眼神坚定而沉稳。“大伯,您先别急,慢慢说。志成志敢究竟做了什么事,竟如此严重?”她轻声问道,试图安抚大伯的情绪。
白李氏抢先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还不是那黄家的小公子,黄公子看上了咱们家的马,志成志敢非但不给,还出言不逊,黄公子一气之下,便动了手。现在黄家闹着要上大理寺告咱们,这可如何是好?”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对这件事感到十分担忧。
白招娣闻言,心中一沉,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头。黄家在大理寺颇有势力,若是真闹起来,白家恐怕难以善了。她沉思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大伯,大伯母,此事不宜硬抗。黄家势大,咱们得先稳住他们,再想办法解决。”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白义礼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许。“招娣说得有理,只是,该如何稳住黄家?”他问道,显然对白招娣的智慧和胆识寄予了厚望。
白招娣想了想,眼神中闪过一丝灵光。“我听说黄家老太太最是疼爱这个小孙子,咱们不妨从她入手。我亲自去一趟黄家,带上些厚礼,先赔个不是,再看看能否有转机。”她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曙光。
白李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拉着白招娣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舍。“招娣,你亲自去,会不会太委屈你了?”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白招娣摇了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坚定。“大伯母,此事关乎白家安危,我怎能坐视不理?您放心,我会小心应对的。”她的声音柔和而有力,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
说罢,白招娣便转身回房,开始准备礼物。她挑选了几件珍贵的首饰和几匹上好的绸缎,这些都是她平时舍不得用的宝贝。但她知道,为了白家的安危,她必须舍得。
白志刚看着姐姐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为姐姐分担一些压力。
且说白招娣带着厚礼,来到了黄家。黄家府邸巍峨壮观,气势恢宏,仿佛一座城堡屹立在繁华的街市中。白招娣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迈步进了府门。
经过一番通报,她终于见到了黄家老太太。黄家老太太坐在堂上,神色冷峻,仿佛一座冰山般不可接近。白招娣恭敬地行礼,声音柔和而清晰:“黄老太太,晚辈白招娣,特来拜见。”
黄家老太太抬眼看了看白招娣,冷哼一声,那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和傲慢。“白家小姐来此,所为何事?”她问道,语气中满是威严。
白招娣微微欠身,保持着恭敬的姿态。“晚辈此次前来,是为志成志敢之事向黄公子及黄老太太赔罪的。他们年幼无知,冲撞了黄公子,实乃白家之过。晚辈特带来些薄礼,望黄老太太能宽恕他们这一次。”她的声音诚恳而真挚,仿佛已经看到了黄家老太太原谅志成志敢的情景。
说着,白招娣朝身后跟着的丫鬟摆了摆手,让她们把带来的礼物拿上来。那几件值钱的首饰,还有几匹上等的绸缎,在太阳底下亮闪闪的,特别扎眼。黄家老太太瞅了一眼礼物,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儿,可说话还是带着点硬气:“白家姑娘,你还算懂点事儿。不过,我家那孙子被你们白家小子打得可不轻,这事儿哪能就这么算了?”白招娣心中一紧,但她知道不能退缩。她保持着镇定的神色,声音柔和而坚定:“黄老太太说得是,志成志敢的确该罚。晚辈已命人准备了上好的药材,愿为黄公子疗伤。同时,晚辈也愿亲自监督志成志敢,让他们改过自新,绝不再犯。”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和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
黄家老太太听了白招娣的话,眼睛里闪过一丝满意。她轻轻点了点头,那动作就像是对白招娣的认可。“白家姑娘,你还挺懂事儿的。这事儿,老身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要是再有下次,老身可不会这么轻易饶过你们。”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几分警告和威严。
白招娣连忙点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知道,这场危机算是暂时过去了。她跟黄家老太太道了别,带着丫鬟匆匆离开了黄家。
回到白府,白招娣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义礼和白李氏。白义礼听后,感慨地说:“招娣啊,你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了。要不是你亲自出面,黄家哪能这么轻易就罢休。”他看向白招娣的眼神里满是赞许和感激。
白李氏也拉着白招娣的手,眼里闪着泪花。“招娣啊,你真是咱们白家的福星。大伯母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哽咽。
白招娣笑了笑,那笑容就像春日里的阳光一样温暖又明媚。“大伯,大伯母,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客气话干啥。不过,志成志敢这次虽然躲过一劫,但以后还得多管教管教,不然迟早还得惹祸。”她说话的声音柔和又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志成志敢改过自新的样子。
白义礼点了点头,眼神里透出一股决心。“招娣说得对,我会跟二弟好好谈谈,让他好好管教志成志敢。”他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和决绝。
正说着,只见二伯白义财和二伯母白蔡氏走了进来。白蔡氏一脸不高兴,好像对志成志敢的事儿特别生气。她看着白义礼和白李氏,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听说志成志敢又闯祸了?这两个孩子,真是让人操心。”
白义礼看了看白蔡氏,眼神里透出一丝无奈。“二弟妹,志成志敢这次确实做得过分了。不过,招娣已经去黄家赔过罪了,黄家也答应不再追究了。只是,以后你得多花点心思管教他们。”他说话的声音温和又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蔡氏管教志成志敢的样子。
白蔡氏听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满。“大伯说得对,我会好好管教他们的。不过,志成志敢年纪还小,难免有些冲动。大伯和大伯母也别太责怪他们了。”她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辩解和护短。
白义礼和白李氏听了,都点了点头。他们知道,白家虽然人多,但各有各的小算盘。要想让白家真正团结起来,还得费一番功夫。
再说白招娣,刚从黄家回来没多久,就接到了三伯母白周氏的邀请。白周氏一向爱占便宜,这次突然邀请白招娣,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带着丫鬟,来到了三伯母的房间。
白周氏一见白招娣,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那笑容就像狐狸一样狡猾。“招娣啊,你可算来了。三伯母正有事儿要跟你商量呢。”她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亲切和热情,但白招娣知道,这热情背后肯定藏着什么目的。
白招娣微笑着说:“三伯母有啥事儿?尽管说就是。”她说话的声音柔和又清晰。
白府上下,一片寂静,往日的欢声笑语仿佛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卷走,只留下满目的萧瑟与冷清。白招娣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些忙碌的下人,心里五味杂陈。一旁的白志刚,她的弟弟,正满脸愁容地盯着地上的一堆杂物,那是刚从大厅里撤下来的红灯笼和喜字,原本该挂满三天的,象征着喜庆与祥和,如今却像被遗弃的孤儿,提前被摘下,随意地堆放在一起。
“姐姐,这到底咋回事儿啊?”白志刚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和惶恐。
白招娣叹了口气,把昨天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弟弟。原来,白府的大公子白义礼,本来跟钱家小姐定有婚约,那是一段被众人看好的姻缘,两家人也早就开始筹备婚礼了,就等着吉日良辰,成就一段佳话。可昨天本是成亲的大好日子,白府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却不料突生变故。白义礼在迎亲途中遭遇不测,被一个叫杜远的恶徒所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而钱家,一听这消息,就像避瘟神一样,迫不及待地上门退亲。
“这钱家,真是势利眼!”白志刚愤愤不平地说道,“大哥还没咋样呢,他们就急着退亲,真是人走茶凉,世态炎凉!”
白招娣摇了摇头,心里也是一阵苦涩。她想起昨天那混乱的场景,大伯白义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二伯白义财和三伯白义福忙着处理家里的琐事,大姑和二姑也是哭得撕心裂肺,整个白府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而她,作为家里的长女,只能强作镇定,帮忙照应,但心里的慌乱和无助却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
这时,大伯母白李氏从屋里走出来,眼里满是忧虑。她看了看白招娣和白志刚,轻声说道:“你们两个别站在这里了,去帮帮你二伯母和三伯母吧,他们正忙着准备后事呢……”说到这里,白李氏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她还是强忍住了泪水,不让它流下来。
白招娣一听,心里一紧。准备后事?难道大哥……她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拉着白志刚去了二伯母白蔡氏那里帮忙。一路上,她的心里像揣着一只兔子,砰砰直跳,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二伯母白蔡氏正在指挥着下人把红色的灯笼换成白色的,整个府邸仿佛被一层悲伤笼罩。见到白招娣和白志刚进来,白蔡氏就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与哀伤。
“招娣啊,你来的正好。你帮我去看看你大哥咋样了,我这走不开。”白蔡氏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力。
白招娣点了点头,和白志刚一起去了白义礼的房间。房间里,只有吕大夫一个人坐在床边,正仔细地检查着白义礼的伤势。他神情严肃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的这个病人。见到白招娣和白志刚进来,吕大夫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以免打扰到病人。
白招娣看着床上的大哥,心里一阵酸楚。白义礼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透出血迹,那原本健壮的身体如今却显得如此脆弱。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仿佛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她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无助。
“吕大夫,我大哥他咋样了?”白志刚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和期盼。
吕大夫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公子他失血过多,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要是今晚再不醒过来……唉,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白招娣一听,心里更是焦急。她拉着吕大夫的衣袖,恳求道:“吕大夫,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大哥啊!他是个好人,不能就这样……”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眼里闪烁着泪光。
吕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尽力了。现在,只能看公子自己的造化了。”他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惋惜。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区段文来了。区段文年方二十,是个书生,跟白府素有往来。他听闻白义礼出事,便特地赶来探望。他走进房间,看到眼前的情景,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招娣,志刚,你们别担心,义礼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区段文安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和温暖。
白招娣点了点头,但眼中的忧虑却丝毫未减。她想起奶奶白蔡氏曾经说过的话,人有三魂七魄,若是丢了魂,便会如此般昏迷不醒。于是,她决定去试试奶奶说的那个办法,或许能为大哥招来一线生机。
“区公子,你在这里陪陪我大哥吧,我去去就来。”白招娣说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和坚定。
区段文点了点头,坐在床边,静静地守护着白义礼。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这个沉睡中的朋友。
白招娣回到院中,找到了一只最威武、鲜红亮丽的大公鸡,然后将白义礼的生辰八字写在红布条上,系在大公鸡的脖子上。她打算按照奶奶说的办法,去为白义礼招魂。夜幕降临,白府上下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白招娣提着大公鸡,悄悄地走出了府门。她沿着白府走了一圈又一圈,不停地喊着:“白义礼,回来了,快回来了!”她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和哀伤。
而白府内,白李氏、白蔡氏等人也是心急如焚。他们围坐在白义礼的床边,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他能早日醒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和焦虑,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个沉睡中的亲人。
钱家那边,钱老太太也是一脸愁容。她坐在厅堂里,手中拿着茶杯,却久久没有喝下一口。她虽然对白义礼的遭遇感到惋惜,但钱家的名声和利益却不能因此受损。她叹了口气,对身旁的钱家下人说道:“去,告诉那白家,咱们钱家的婚事就此作罢。若是白义礼能醒来,那还好说;若是醒不来……咱们钱家可不能守着一个活死人。”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和冷漠。
钱家下人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了。他们心中虽然也有些不忍,但主子的命令却不敢违抗。
再说白招娣,她喊了一会儿后,便回到了白义礼的房间。此时,区段文还坐在那里,见白招娣回来,便迎了上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询问,仿佛要将所有的担忧都化作一句问候。
“招娣,你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效果?”区段文焦急地问道。
白招娣摇了摇头,说道:“还不知道呢。奶奶说,这要看大哥自己的造化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
区段文闻言,也是一阵沉默。他想起自己与白义礼的交情,心中也是一阵难过。他们曾经一起谈笑风生,一起畅谈理想和未来,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就在这时,床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动静。众人连忙围了上去,只见白义礼的眼皮微微动了动,似乎有醒来的迹象。他们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大哥!大哥你醒了!”白志刚兴奋地喊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白义礼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众人,一脸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只觉得浑身无力,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我……我这是怎么了?”白义礼虚弱地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吕大夫连忙上前检查了一番,然后欣喜地说道:“公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失血过多,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我们都担心你醒不过来了呢!”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和如释重负。
白义礼闻言,心中也是一阵感慨。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挺过这一关,心中也是充满了感激。他望着眼前的众人,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要将所有的感动都化作一句谢谢。
“多谢吕大夫救命之恩。也多谢大家对我的关心。”白义礼说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和温暖。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欣喜。他们知道,白义礼的醒来,意味着白府又有了新的希望。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喜悦和庆幸。
然而,就在众人沉浸在喜悦之中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原来是钱家的人又来了,他们此次前来,却是为了彻底了断与白家的婚事。他们的脸上带着冷漠和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恩情都化作一缕青烟飘散。
白李氏闻言,心中一阵气愤。她没想到钱家竟然如此无情无义,白义礼刚一醒来,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来退亲。她站起身来,怒斥道:“你们钱家真是太过分了!我儿才刚醒来,你们就来退亲,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钱家下人却是不为所动,他们冷冷地说道:“白招娣悠悠转醒,只觉得周遭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她眨了眨眼,望着头顶略显陈旧的帐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这些日子以来,她仿佛活在梦中,那曾经的种种,如同过眼云烟,却又刻骨铭心。她还记得自己是如何病倒的,那日的风雨、那夜的寒凉,还有心中那份无法言说的痛楚,都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
“小姐,你醒了!”一旁守着的画儿见状,赶忙放下手中的绣活,轻声细语地说道。她的眼中满是关切,却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这些日子,她看着小姐日渐消瘦,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白招娣微微侧头,看向画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的故事,有苦涩,有释然,也有对未来的期许。“我睡了多久?”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几分清醒。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么沉沦下去,白家还需要她,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小姐,你已经昏睡了半个多月了,身子也日渐好转,就是……”画儿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她担心小姐醒来后会无法接受现实的残酷,会再次陷入痛苦之中。
白招娣心中明了,轻声问道:“就是我怎么变得这么懒了,是吗?”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却也透露出一种对生活的淡然。她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的确有些颓废,但那也是因为她需要时间来消化心中的痛楚。
画儿闻言,连忙摇头,“不是的,小姐,我只是担心你……”她的眼里闪烁着泪光,她是真的担心小姐会想不开。
“我没事。”白招娣打断了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只是有些事情,我想通了,也看开了。”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知道,自己必须坚强起来,为了白家,也为了自己。
画儿见状,心中稍安,却也不再多问。她知道,小姐心中自有分寸,只是这变化,实在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看着小姐那瘦削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白招娣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半绿不绿的爬山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这府中的一切,都未曾改变,变的,只是她自己的心。她曾经以为,爱情就是一切,为了那份感情,她可以付出所有。可是现在,她才明白,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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