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倒是跟我说说这画上的人是谁啊?该不会是你之前哪个相好的吧?”
这话可把贺凛气得够呛,荒唐,他哪来的什么相好的!
“江伊,我说你这一天天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能不能想我点好的?这画上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你眼神是不太好使吗?居然连你自己都认不出来?”
贺凛的嘴跟机关枪似的,一连串问下来都把江伊给问懵了,眨了眨眼,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喉咙一哽,有理没理先给自己找回气势再说,双手叉腰开始反驳:“你嘴抹了毒啊!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我……”
江伊不听,伸手又将画夺回来,低头打量:“这画上的人哪就是我了?再说就算是我,我又不懂这种写意画,我哪知道!”
“你……”
“怎样?”
江伊脖子一扬,瞬间将气势拔高到两米一,硬生生把贺凛堵得说不出话了。
“说不过你。”
“哼,你当然说不过我,我江伊跟人吵架这一块,还从来没输过!”
贺凛微微摇了下头,捏了一颗葡萄塞她嘴里,试图用吃的堵住她的嘴:“你还挺骄傲。”
“那当然!下次有骂不过的来找我啊!我保准把他骂得怀疑人生。”
“不必了,一般骂不过的我都直接动手了。”
“咦?不是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吗?”
“我是吗?”
“哈!”江伊乐了,仰头狂笑几声,而后拍上贺凛的肩膀肯定说道:“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有个性,我喜欢!”
贺凛:“……”
记得他们第一次去东宫参加太子的生辰宴时,宴会上吴文聘那家伙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来回横跳找江伊的麻烦,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看不起她这个庶女,那时贺凛和她还未确定心意,但在宴会散后,他还是将人堵在了宫里,把吴文聘暴揍了一顿。
现在想想,那时贺凛简直是猖狂嚣张得没边了,敢在宫里动手打人,打的还是当朝尚书的儿子!
不过若只是以身份压人的话,吴文聘这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显然还是不够格的,更别提以武力和贺凛较量了,一只手都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虽然那个时候他的身体还不是很好,但对付吴文聘那种人也是绰绰有余了。
根据以上行径来看,贺凛好像确实和君子不沾什么边,肆意而为,看谁不顺眼想打人就打了,完全按照自己心意来,不计较任何后果的。
江伊仔细瞧了瞧手中的那幅画,贺凛所作的画像类似于国画仕女图那种风格的,难怪认不出这是她自己。
这种画作最讲究写意,重在以简单的笔画勾勒出人物的神态,飘逸或婉转的线条,灵动或刚劲的笔触,无不在诉说着画像的优雅与美感。
画中的她站在一棵树下,微微抬头看向天空,手里拿了一柄圆扇轻放在头顶,遮挡天上刺眼的阳光,弯弯的眉毛,亮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都可以从中看出画中人的美丽与温柔,不过眉头微蹙间又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忧伤宁静……
美,极美!雅,大雅!
江伊回忆了一下,那时的她在想什么呢?零零壹告诉她男主角,也就是贺凛的身世秘密已经揭开,留给她时间不多了,随时都有可能穿回去,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贺凛真相。
贺凛见她一直盯着这幅画看,问:“你在看什么?哪里画错了吗?”
江伊摇摇头,下意识地说:“不是,我觉得你要是跟我回去的话,单论你的画技,说不定就能成为新一代国画大师。”
听后,贺凛却皱了眉:“回去?你要回哪去?”
江伊心里咯噔一下,嘶……不小心说漏嘴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后悔了,也想要给别人也画这种人物画的话,肯定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贺凛反问:“我为什么要给别人画这种画?我又不是闲得发慌,况且我说过了,除了山水画,我这一生只为你一个人描摹画像,将你最美好的样子留在这画轴之上,刻印在我心底深处。”
江伊愣愣地看着他,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好像下一秒就会跳出嗓子眼一样,耳朵尖肉眼可见地染上一层绯红。
贺凛这家伙自从开窍以后,情话是一句接一句地往外蹦,顶着一张吃软饭的脸说这种话,未免也太犯规了吧!
“……你手里拿的这张只是一个简单的初稿,还没来得及上色,等我寻到上好的朱砂和石青后,便会重新在画轴上描摹一份,到时再请你观赏品悦。”
说着,贺凛将她手中的那张画纸拿来,规规矩矩地折叠好压在了书本的最下方。
江伊点点头,突然福至心灵,问:“诶,咱俩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有画我别的吗?”
贺凛盯着她看两三秒,眼底藏着淡淡的笑意,轻声道:“跟我来。”
江伊随贺凛来到一面书柜前,只见他在其中一个小格子里将摆设的花瓶顺时针转动一下,下一秒整面书柜从中间分成两半,一左一右地朝两边移动,直到露出一个足以容纳一人穿过去的门洞来。
里面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黑暗,墙壁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珠子,散发着月华般轻柔的光芒,即使没有烛灯照明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江伊顿时想到了夜明珠之类的东西,心里直呼卧槽牛逼!电视剧诚不欺我!大户人家果然都有暗道!
这还不算,等进去以后,江伊彻底开了眼了。
四面八方的墙上嵌得全是明珠,而每隔两步便挂有她的一幅画像!色彩均匀鲜明,画轴上用的宣纸也是一等一的,江伊环顾一圈,真的全都是她,各种颜色的衣裳,举止不同的模样!
关键是这里有这么多幅画,她完全不知道贺凛究竟是什么时候画的!大致粗略数了数,少说也有十几幅!
江伊震撼了,是的没错,不是震惊,而是彻彻底底的震撼。
这特么的要不是他们两个互相喜欢,江伊指定骂他是个大变态!画她的这么多画像不说,还专门收藏到一间暗室里独自欣赏!
不要太惊悚、太诡异、太吓人了好吗?!
放在现代社会,贺凛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控制狂!张嘴就是PUA,占有欲特别强烈的那种!要是真遇见了,谁还管他帅不帅,有多远跑多远才是正理!
“你……什么时候画的这些?”
“得空想起来了就会画,不算很难,半天就能画个大概,一两天上色什么的就画好了。”
江伊吸了口气,好吧,不愧是他,行动力就是强得可怕。
“可惜了……”
可惜等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什么也带不走,不然一定把贺凛画的这些带几幅回去珍藏起来,比照片有意义多了,这上面的一笔一画都是她在他心中的样子。
贺凛问:“可惜什么?”
江伊嘻嘻笑了笑:“可惜你这么长时间才给我看啊,明珠蒙尘呐! ”
贺凛也笑了:“你若喜欢,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我便为你作一幅画,如何?”
“好啊!”
江伊表面开心应承,可心里却生出一股心酸与难过。
以后,以后还有多久呢?她明白,他们或许没有以后了……
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也许下一秒,甚至连一声告别都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她只希望,到时贺凛不要怪她。
夏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江伊最后看了一圈墙壁上面的画像,牵了贺凛的手往外走。
“走吧,夏织在叫我,想必是慕雅来了,晚饭你不用等我一起吃了,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
江伊俏皮地歪头一笑:“秘密。”
“……”
天色渐暗,长街大道上灯火通明,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行至途中江伊和夏织又是一顿买买买,唯有镇安王府门前一片萧条景象,就连行人都甚少经过此处。
三人下了马车,王府门前把守的两个侍卫立即拦住人。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上官慕雅从袖中掏出一块腰牌示意,两人凑近看了一眼,终还是让开了。
陛下关齐俊煦半年禁闭,命他不得踏出王府门口半步,可没说别人不能进去看他,于是上官慕雅向尹昭柏要了一块可以进出的腰牌,她们这才能进去看人。
江伊进王府前无意间瞥见了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刚开始也没太在意,谁曾想那竟是杨家小姐的马车。
一行人穿过几道月洞门,刚好和杨凝雁撞到一起。
那女子一身浅紫色衣裙,外面裹了一件相同色系的披风,人长得不错,皮肤白如凝脂,一对柳叶眉长长入鬓,双眸水光潋滟,亮得如同天上星辰,就是脸上略显病态,是那种用胭脂水粉和口脂都遮盖不住的苍白,一看便知是常年服药的人。
凑近之后,她周身果真萦绕着一股木槿花香和淡淡的药味,不过并不难闻,丫鬟提灯走在前侧为杨凝雁照明,她款款跟在后面时不时捂嘴咳嗽两声,一副弱柳扶风之姿,真是比西子还更惹人怜爱几分……
在此时此地见到对方,看得出来,彼此都很惊讶。
“凝雁,你怎么在这里?是来看我表哥的吗?”
杨凝雁见到上官慕雅和江伊,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眸,似乎感到有些羞赧,毕竟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私下来镇安王府确有不妥,幸亏今日撞见她的是上官慕雅,不然换作旁人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传言出来,于她和齐俊煦的名声都不好。
羞赧归羞赧,但她还是诚恳地点了点头:“慕雅,我……听说二殿下伤势不大好,所以来看看他。”
“怎么样?你见到表哥了吗?”
杨凝雁摇摇头:“他不愿见我。”
上官慕雅上前握着她的手轻拍两下以示安慰:“你别伤心,表哥那么骄傲一个人,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的。”
“嗯,我知道的。”直到这时,杨凝雁方才把视线落在江伊身上,问:“这位是?”
上官慕雅笑笑,给两人互相介绍:“这位是江伊江姑娘,也是凛公子的夫人。江伊,她就是杨凝雁杨小姐,平日里不怎么出来走动的,今天你们二位倒是巧得很,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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