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父心中的怒火已然滔天,任谁遭遇此事都难以平静。他自问待这些族中子弟仁至义尽,供他们吃穿用度,延请名师,不料竟养出个恩将仇报、意图害他独子的白眼狼!
张父张母在前院低声商议片刻,定了计策,便一同朝着芝兰苑的书房走去。
夫妻二人踏入书房时,周夫子正讲到“君子慎独”的篇章。见东家夫妇突然联袂而至,夫子停下讲解,面露诧异——此刻应是张父在衙门处理公务之时。他拱手问道:“东家,夫人,此时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堂下的学生们也都面面相觑,感觉这场景格外突兀,就好比现代课堂里正上着课,校长和夫人突然一脸严肃地推门进来,气氛瞬间变得凝滞。
唯有张庆义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强自镇定,内心却拼命安慰自己:不会的,当时明明没人看见……他总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能瞒天过海,做坏事的人往往都如此自以为是。
张父面色沉静,甚至对夫子还露出一丝略带歉意的笑容:“夫子,打扰授课了。方才府中发生了一桩意外,有件事需向您核实一下。”
“东家请讲,老夫知无不言。”周夫子忙道。
张父目光缓缓扫过堂下众学子,语气依旧平稳,说出的内容却如巨石投湖:“既如此,我便直说了。方才是否有学生离开过教室?隔壁院有个小厮,误饮了为这几个孩子准备的茶水,如今……已然气绝身亡了。”
“什么?!”
“死人啦?”
话音未落,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所有学生都惊得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几乎是下意识的,好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面色瞬间惨白的张庆义。
张父的目光也自然而然地锁定在庆义身上,见他如此反应,心中已然明了。当然,并无小厮身亡,这不过是张父为逼其现形、诈唬他的说辞。
“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张父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即便是个仆人,也是一条人命!我张家几十年来从未出过此等骇人听闻之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严惩不贷!”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既是施加压力,也是定下基调。
尽管众人目光所指已经十分明显,张父却仍坚持询问周夫子,要从师长这里得到正式的确认:“夫子,请您明示,方才课间,究竟是谁离开了教室?”
周夫子此刻也已意识到事态严重,牵扯到人命,他岂敢隐瞒,立刻肃容答道:“回东家,方才只有庆义一人以出恭为由离开过教室。”
“除了庆义,再无他人?”张父追问,目光如炬,再次扫视全场。
“确无他人。”夫子肯定地答道。
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压力都汇聚到了那个孤立无援的身影之上。张庆义站在那里,浑身僵硬,冷汗早已浸湿了内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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