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桩令人啼笑皆非的婚事，张明义深吸一口气，在父母审视的目光中站起身。书房里新换的苏合香在空气中缭绕，却抚不平他心头的焦躁。他暗自下定决心要争取缓冲的余地——毕竟要他立刻接受一个九岁孩童作为未婚妻，心理上实在难以承受。
"父亲、母亲，"他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孩儿以为，此时谈婚论嫁为时过早。孩儿想先外出游学，增广见闻。"
张母手中的茶盏轻轻落在紫檀小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明义，你已年满十四，若非你前些年...耽搁了，早该定下亲事。"她话中的停顿巧妙避开了他"重病失忆"的往事，"那李家姑娘你也见过，品貌俱佳，与你正是良配。"
"九岁！她才九岁！"张明义终于忍不住提高声调，"在母亲眼里，这竟是适婚之龄？"
"荒谬！"张父忽然动怒，袖袍带倒了案上的青玉笔山，"成家立业，成家在前！你可知昨日王尚书为何婉拒了我的提携？正是因你婚事未定，在他看来便是心性未定！"
张明义心头一震，却仍坚持道："母亲，正因前些年荒废了学业，孩儿才更该专心向学。《礼记》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尚不足，何以齐家？"
张父闻言冷笑："好个引经据典。那你可知《白虎通》如何说？'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其中又作何解？"他目光如炬，"所以你这些日子百般推诿，竟是觉得父母在害你？"
屋内霎时寂静。窗外传来丫鬟们惊慌避走的细碎脚步声。
张明义怔在原地。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震怒，更没想到自己的婚事竟与朝堂局势息息相关。在父母接连施压下，他的决心如春日积雪般消融。想起寿宴上那个活泼伶俐的小姑娘，他终究妥协了："孩儿...但凭父母做主。"
这个游学的念头在他心中酝酿已久。出乎意料的是，父母竟未多加阻拦，但坚持启程前必须先行定下亲事。张父抚须沉吟："男儿志在四方，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待你游学归来，正好完婚。"
此刻的他正兴致勃勃地规划着游学路线，仔细查阅《水经注》与《舆地纪胜》，在宣纸上勾勒出行经的州县。书童墨韵在一旁替他整理行装，将新制的狼毫笔、上好的松烟墨一一收入藤箱。
窗外，春日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入书房，落在他刚刚绘好的路线图上。他轻拂花瓣，心中满是对远方的憧憬，却不知待他游学归来时，那个曾与他订下婚约的九岁小姑娘早已嫁作他人妇。命运的轨迹，早已在这一刻悄然偏移。
感谢一直打卡的你们，要不早停止不写了，感觉没什么看人看。最近在写论文可能更新的不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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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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