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七天,则效的分化期才算完整度过。
也好歹是度过了。
则效摸摸鼻尖,不太好意思去看缩在被窝里昏睡的人。这几天他把对方折腾得太厉害了,本来清冷规矩的人硬是被他逼到哭出来不说,还险些做到昏死过去。
则效没料到自己在分化期内那么没轻没重,但谢嗣寅完全包容了他的粗暴和侵略,他什么都没有抱怨,只是默默给则效释放出信息素来安抚他起伏的心绪。
从他的表现来看,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妻子。
则效本来以为他的奴妻是个冷淡的人,因为他长得就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貌,哭起来也没多大动静,只会咬住下唇,但偏偏被则效发现他的一个小癖好。
或许这个癖好连奴妻本人都意识不到。
他的奴妻到了真的受不住的时候,会悄悄抓住他的衣袍,像是跟他求救般的,一个非常可爱的动作。
则效没有纠正奴妻的癖好,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他乐于看到奴妻展露些许自己的本性,他猜测这个过程会很有趣,果然奴妻的反应青涩到生疏,则效随便摸他两把,都会迎来他的颤抖。
真是有趣啊,则效眯了眯眼睛,隐藏的坏心眼忍不住露出来一点。
处在分化期的玄种不讲丝毫道理,则效想要知道奴妻能为他做到哪一步,哪里才是他的底线。
后面的情况确实有些激烈了,奴妻阻止不了他的坏心思,只能含着眼泪发出哽咽,连手都不敢搂他的脖颈。
“难受吗?”
则效凑近他耳边,呼出的气息引来奴妻敏感的身体反应,他泪眼朦胧地看着则效,像是有话要说。
则效知道他沉浸在玄种的信息素里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清醒状态下的恭顺守序,甚至有点痴缠了。
“你的名字要怎么写。”
“……”
“嗯?”则效摸摸他汗湿的脸。
他其实不太记得奴妻的名字了,好像最开始对方隐约提过一嘴,奴妻姓谢,叫什么呢……
“嗣寅……”
奴妻轻轻开口,在他手背上写下笔画,他的面色通红,则效知道他一定鼓足了很大勇气,看来是喜欢被人叫名字的。
“嗣寅,谢嗣寅,”则效把奴妻的名字好好咂摸了翻,“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奴妻听到之后反应更大了……
在这种时候叫名字也是他的癖好之一吗,则效心想,手指抚摸上奴妻的后颈,果然奴妻又开始发抖起来,可见他身上的敏感区并不算少。
敏感的奴妻确实因为他的分化期吃了不少苦头。
一阵似有若无的香气从他身体里飘了出来,则效发觉是他的信息素无意识溢出了。
“夫主,您刚刚分化,需要佩戴分化手圈,以免信息素失控逸散。”
床上的谢嗣寅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他忍住酸痛酥麻的四肢,从床头柜拿出一个粉色的手圈,扣在则效手腕上。
“手圈一般需要佩戴两周左右,直到夫主能自如控制信息素的收放。”
他说着,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皮制项圈,准备套在自己脖子上,却看到则效正盯着自己手上的项圈看。
谢嗣寅知道夫主好奇,介绍道:“这是抑制项圈,青种被标记过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身上残留着玄种信息素的味道,这个项圈是用来控制气味不随便溢出的。”
“所以你现在身上有我的味道。”
则效很会举一反三。
谢嗣寅:“……是的。”
“我想闻一闻。”
谢嗣寅没有过多犹豫,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则效靠近他,感受着不同的气味逐渐涌入鼻腔。首先是冰冷刺骨的霜雪味道,那几乎让则效哈出一口冷气。
“……是我的信息素味道,据说是以前生长在冰川时代的草植,现在已经都灭绝了,古籍显示是叫数九的植物。”
数九寒天吗……
则效闭上眼睛,在寒冷气味的末尾,他再次嗅闻到了一股截然不同的味道,那味道像是水,又像是空气,无色无味却又真实存在,跟冷气彻底融合在一起,甚至削去了五成的冷感。
则效确信这就是他的信息素。
“银杉。”他睁开眼睛,黑眸闪过青灰色的暗芒,“我的信息素是银杉。”
谢嗣寅戴好项圈,不管则效阻拦下床跪在他面前,好像重新变成了那个清冷守规的奴妻:“恭喜夫主。”
则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你以后可以不要动不动就跪我吗?”
感觉他会折寿啊。
“这不合规矩。”奴妻依然跪着,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夫主跟规矩,哪个重要?”
谢嗣寅捏紧手心:“夫主。”
“来,嗣寅。”则效抬起奴妻的下巴,看到他惴惴不安的神情,心下叹气,“其他就算了,夫主给你定一条新的规矩,不要随便跪我,清楚了么?”
谢嗣寅张了张口,他说不出话,他的夫主明明动作那么轻柔,手指的温度却几乎让他感觉到恐惧,这比家法和惩罚还要让他害怕。
则效自然感受到奴妻的变化,他不打算为难对方,既然分化期已经结束,那他们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就好。
则效站起身,整理着自己散乱的衣襟:“这个房间以后就给你住吧,我会找叔叔给我再准备一个房间。”
谢嗣寅似乎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看到他在自己整理忙起身想要效劳,却被则效侧身避开:“没关系我自己来,身体还痛吗?”
“不,不痛了……”
谢嗣寅满脸仓皇,他隐约感觉他跟夫主之间有什么地方开始不对了。
“不要逞强,我毕竟还算你的夫主不是吗?”则效笑了笑,“难受就去床上躺着,我不会介意。”
谢嗣寅却只是愣在原地不动。
则效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这个房间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随便过来,你可以放心住,关于奴妻的规矩需要我的时候,我会配合你。”
不,不是这样……
“叔叔那边,我会给他一个解释,你不用担心。”
不是这个,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我觉得很好。”
不是帮助啊,是我应该做的事……
“如果需要补偿,可以告诉我,最好还是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奴妻怎么会需要补偿……
为什么……
谢嗣寅手脚冰凉,他跟夫主从一开始就距离这么远吗?
他看到夫主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看到夫主打开房门走出去,然后停住,回头注视着他。
谢嗣寅的呼吸在一瞬间滞住。
“那么,照顾好自己,嗣寅。”
随着房门被缓缓关上,谢嗣寅无力承受地滑倒在地。
他感觉到疼痛,比家法受刑还让他疼。
谢嗣寅心里清楚在族中夫主这样做才是正常的,而且已经跟他一开始想象的还要好上十倍,他应该要感到满足。
夫主没有刁难他,还贴心为他考虑,他只要按照规矩做好奴妻的本职,像从前那样活着就好了。
但为什么他还是觉得难过呢?
空气中夫主的气味很快消散不见,只剩谢嗣寅血液里残存的那一点点。
这竟然成为了他跟夫主唯一的联系。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门被不清不重地敲了两下,有谁叫了他一声。
则效退而折返,本想问问奴妻要不要吃饭,此刻已经差不多中午,他尚且饿得肚子瘪瘪,谢嗣寅消耗得比他还厉害,没道理不饿。
结果就看到奴妻跪坐在地上,一副失神的样子,他面色发白,眼眶通红,好像受了极大的苦楚。
“怎么了,哪里痛?”
奴妻从他进门之后就慌忙摆好标准跪姿,低下头颅,则效都替他累。但他依然走了过去,坐到床边,看向脚边的人轻轻问道。
“嗣寅,告诉我,哪里难受。”
谢嗣寅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片刻湿漉,但他很快把这种陌生的情感克制住了,回归自己奴妻的身份。
“夫主,是我没有侍候好您吗?”
“……什么?你抬头看我,来听话。”
这次则效没有用手指主动去抬奴妻的下巴,他需要谢嗣寅尽快习惯跟他的相处方式,不然两个人都会很累。
奴妻太乖了,几乎是则效说什么他就怎么做,因此这导致了一个坏的结果:很多时候则效都忍不住想要欺负他,让他流露出一点不一样的神态,但偶尔的他会觉得无聊且乏力。
这种乏力感越来越经常出现了。
奴妻依然按照他说的做了,则效依然给了他指令:“以后你跟我说话,想跪就跪着,但是一定要看着我说,知道了么?”
奴妻应声,则效知道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把这些指令做到最好,他不需要太操心,甚至都不需要第二次解释。
谢嗣寅被培养成了很好的奴妻,他很清楚这一点,但不是他的奴妻,则效同样清楚这一点。
谢嗣寅到底应该遵循奴妻规矩还是他的话,则效猜测奴妻本人都还在一个懵懂的状态。
他是因为族中规矩才成为他的奴妻,则效知道,同时也有些无奈,所以当时才在分化时跟对方说“不是自愿可以不来”。
现在想想,他当时确实是小看了这个地方和它的族规。
如果说青种是没有太多选择的,那么天玄族的奴妻就是根本没有选择。
这次分化期他度过得非常舒适,没有疼痛和热燥,是因为这些东西他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发泄在了谢嗣寅身上,谢嗣寅代替他承受了他的痛苦。
所以他也想让奴妻过得好一些,至少不要做他不喜欢的事。
可是他提出分开生活,不会随便打扰奴妻的建议好像也没有让奴妻感到轻松。
“你的服侍很好,我很满意。”则效说,他再次强调。
“那您是……讨厌我了么?”
奴妻说,或许是因为则效在他身边,他的表情没有那么糟糕,恢复了原先的清冷模样。
讨厌谁,一个完美契合天玄族品味的奴妻吗?
“不。”则效弯弯眉眼,他嘴角含着笑意,似乎显示着他是很好说话的人,“我不讨厌你。”
他慢慢说,整个人柔和得像是谢嗣寅很久以前梦想中温柔到了极点的夫主:“我只是觉得,这样对我们都好。”
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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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4 不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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