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容昭的生日礼物,对于梁于景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他准备上一件生日礼物之后,下一件生日礼物就会被它规划到接下来一年的计划当中。
今年准备了一套顶奢的绿钻珠宝,店里玻璃柜子上放着的任何钻石都被它压过了光彩。
在灯光之下折射出刺眼夺目的光芒,让人忍不住迷了眼睛。
绿不是死气沉沉的老板的绿,更多的是一种象征着希望不灭的新绿,每一颗钻石的雕刻都花了很多心思,棱角各有不同,但是每一颗都是那么出彩。
“被您送礼的人真幸福。”旁边的男店员笑了笑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闪的珠宝。”
“是我幸运。”。梁于景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套珠宝上,声线冷淡,像是窗外迎面扑来的风。
“不过我们可以转门给您送过去,您就不用亲自过来拿来。”
梁于景没有回答他的话,说道:“帮我包起来吧。”
“好咧,您稍等。”
没在原地等店员包装,他自顾自走上来二楼。
二楼是高定系列的白纱礼裙,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云城很多有钱的年轻女孩都喜欢来到这里挑选订婚裙子,甚至婚纱都会在这里特别定制。
容昭的好友关令宜半年前订婚的时候就是在这里订的礼裙。
每一排每一件都仅仅能得到他的一点目光,身后的店员默不作声地跟在他的身后。
半个小时之后,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直接下了楼。
看着梁于景拿着礼盒离开的身影,一个店员忍不住嘟囔道:“梁总的女伴怎么没有和他一起来挑礼裙。”
看似经理状的女人自顾自地整理着手中的订单,一点眼光都没有分给她,道:“少点议论客人的事情。”
冬天的夜晚总是骤然降临,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此刻云城天空中的云黑压压的,好在都市霓虹刺眼,才没让行走在路上的人迷了眼睛。
梁于景没有回楠林居,而是回到来他父母在世的时候住的一套别墅里。
这别墅不知道被转卖了多少次,价格也水涨船高,梁于景真的有能力把它再次买回来的时候用了十倍的价格。
除了定期打扫的阿姨上门之外,没有人知道踏进这里半步。
二楼他的房间里开着一盏亮堂的挂灯,梁于景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着手中的酒,酒杯摇晃,冰块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打破里房间里的平静。
灯光没有聚集在梁于景身上,而是全部落在里他面前的一条鱼尾长裙上。
很适合订婚,也很适合结婚。
但是对于容昭而言,穿在哪一种场合都十分适合。
说不清用了多少钻石,鱼尾裙摆的手编蕾丝上的每一条纹路都点缀里不同大小的钻石,裙子掐腰,能穿上它的人肯定是身姿曼妙的窈窕淑。胸前更是别着一多高级绸缎缝制的洋桔梗,中间是一颗大而闪的钻石。
从设计到裁剪到成衣,不知道花费里多少心思。
但是却配着一条看似不沾边的珍珠项链。
很违和,对于这群钻石而言,这条珍珠项链显得似乎有些廉价。
梁于景手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苦涩浓烈的酒一点一点渗进他的血肉之中喝得太急被呛里一口之后残停下来,眼底的偏执也满满消失。
他站起来,关掉唯一的一盏灯之后,整个房间恢复到一片静谧之中。
——
容昭准时从澳洲寄过来的礼物,是一个她亲手打磨的木雕,上面是她和容昭的大头照。
大小姐会送这种东西还真是出乎意料,关令宜在电话里说道:“上一次我成箱成箱地往你家搬珠宝首饰,衣服包包,谁说我没新意来着,还有染着黄毛的那个男人,说我敷衍,拿钱了事。”
黄毛就是萧祈,关令宜冷哼一声,道:“他去年还是送了你那些胭脂俗粉,怎么还好意思说我,感觉要和我比谁更有钱。”
“我倒是要看看今年他送的东西又没有比我好。”
“昭昭,我花了好长时间呢,一点一点学的,你不准说萧祈的礼物比我的好。”
关令宜霸道地撒娇道,又继续说道:“不过大名鼎鼎的梁总送你什么呢,还真的有点让人好奇。”
梁于景每一年送的礼物都不一样,一条裙子,一幅画,一个花瓶,一块手表,价值难以衡量。
收礼物的人不着急,笑着说道:“你怎么不飞回来和我一起拆礼物。”
关令宜神神秘秘地说道:“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
她站起来,整理着自己身上的家居裙,一只手在独自上打转,轻轻地拍了一下。
容昭惊讶地说道:“什么时候?”
“昨天检查出来的,”关令宜说道:“你是第一个人知道的,我连方霖非都没告诉。”
“你们不做措施?”容昭突然问了一句。
这句话让屏幕前的关令宜突然变得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说道:“嗯……这个嘛……”
“有时候情到深处……”
容昭越听越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打住里她的话,道:“你别说话。”
关令宜撑着脑袋懒洋洋地说道:“容昭,你好歹三十岁了,你就没想过开荤?”
“我找谁呢?”容昭有些无语地看着她。
“萧祈死哪里去了?”
听到关令宜的这句话,容昭顿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久,她才说道:“没有过。”
萧祈这些年不谈恋爱没有绯闻,但就是和容昭不感冒,关令宜想了好久,终于想出了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或者他的性取向……”
“不太可能,其实他的圈子里还是有很多女伴的。”
关令宜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他今年打算怎么给你过生日?”
“不知道。”
关令宜刚喝的一口水被呛到,“不知道什么意思?他不知道明天是你的生日啊?”
容昭想了想,有些无奈地说道:“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萧祈在哪,也不知道萧祈明天会不会出现。
关令宜挂了电话,容昭继续埋头在工作之中,墙上的时钟走到八点半里都不知道。
她一边揉着酸痛的脖子一边按下总助电话,无人接听。
看向手机的时候才意识到快九点钟里,几个小时之前她就让李维下班了。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城市夜景一览无余,四通八达的马路之上川流不息,车流涌向未知的尽头,不留下一点影子。
隔音做得很好,办公室和外面的喧哗隔绝开来,容昭坐在办公椅上,神情懒散,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困意。
她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抬头一看门轻轻开了一个小缝,人还没有进来,一个两层的食盒先进来来。
梁于景带着一身夜的微凉走进她的办公室,只留了一盏小夜灯的办公室在他的到来之后一下子变得亮堂,甚至有些刺眼。
他的那张俊脸在灯光下一览无余,身子颀长板正,目光落她的身上,道:“吃饭了吗?”
吃饭了吗?
像极了公园里遛弯的大爷大妈打招呼用的一句话,同样也是一句极具生活气息的话,这句话一出来,似乎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就没有那么远了。
小米粥、虾仁滑蛋、口蘑菜心、葱香牛肉粒,每一道菜都应了容昭晚上不吃油腻的习惯。
梁于景没有动筷子,也没有那多余的筷子,只是看着她吃。
“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公司?”容昭喝了一口小米粥后,说道。
“在你公司楼下遇见李秘书,她说你可能要加班,打算去给你订晚饭。”
“所以?”容昭挑了挑眉,又继续说道:“你就和她说不用订了,你来做?”
梁于景笑了笑,说道:“没有,你的秘书还挺了解你的,直接和我说能不能做顿饭给你吃,其他餐厅的你可能吃吃不惯,而且归日餐厅不外送。”
容昭有些惊讶地说道:“李维真的这样说?”
“我是什么很可怕的人吗,你的秘书为你提着点小要求都害怕得不得了?”
“我以为你会拒绝她。”
可以说永远不会,只是请求的那句话带着容昭这两个字。
容昭吃得七七八八,几道菜只是伤了一点皮毛。
“不合你的胃口?”
冬天晚上很冷,他不想做那些生食的沙拉喝冷果汁。
她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整天都没什么胃口。”
胃是情绪器官,容昭今天应该心情不太好。
两人一起坐在容昭的办公室里往下看,行人脚步匆匆,汽车疯狂鸣笛,黑夜中的城市,亮堂的灯光掩盖住每一个人的疲倦。
这种城市的彻夜不息,每一个人都有功劳。
“心情不好?”
梁于景看容昭的时候很少正眼的、直勾勾地看着她,因为一和她对视超过半分钟,他眼里的情绪就会无处可逃。
他余光看见容昭双眉微微皱着,神情紧绷,她听见梁于景的问候,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句没事。
梁于景暗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换了一个话题,说道:“你今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容昭挑眉看着他,似乎来了一点兴致,道:“你今年打算送我什么礼物?”
这一句话脱口而出,竟然给容昭一种伸手党的感觉。
但是面前的人似乎没有那么认为,倒是饶有兴趣地问她,“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想要什么……”容昭想了想,“我还真不知道我缺点什么……”
容昭什么都不缺,或者她只要说想要点什么,梁于景都会给她变出来。
夜色渐浓,楼下的车水马龙却越来越多,两人似乎都不着急回去一般,一个比一个有耐心。
“你想要和萧祈订婚吗?”
他这句话不知道酝酿了多久。十二年,或者更久。
以前他从来不会问萧祈和容昭的事情。
问得多了,似乎答案都是一样。
可这一次的容昭似乎没有和十几岁执着的少女那般,不假思索地说出来,“当然。”
她犹豫了。
岁月敛去她的青涩和稚嫩,给予她思考和审视的能力。
在容昭的眼里,梁于景是萧祈和萧家那边的人,他这句话,是关心,更是试探。
她的犹豫再三被他看在眼里,就在他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容昭沉默了很久的表情突然松动,道“会的。”
梁于景心中的那颗大石头依旧好好悬挂,而他的那条拴着石头的绳索,真是他每一个根神经线缠绕而成。
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一股又苦又涩的气涌到他的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的很。交叠在膝盖上的手,看似云淡风轻,运筹帷幄,却早就被容昭的这句话变得颤抖发汗。
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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