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珥是个平时小性子耍上天,但真来劲了则是发的狠劲,不到达一个节点不会罢休的。
自从上次那通电话打完,苏珥那些郁结于心的情绪就猛然烟消云散了,于是目标愈发清晰了。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也不知道怎么的招惹到了姜栖这尊大佛。
姜栖是个神经病,其他人谁也入不了眼,就偏偏就喜欢和苏珥这样发狠的人斗劲,甚至还喜欢见缝插针是嘟囔苏珥。
不过姜栖的嘟囔可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一句话说几十一百遍,她总能一针见血的指出苏珥的动作问题。
苏珥是又觉得此人太讨厌,但又不得不按照她给的方法修正动作。
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背判了自己意志,所以经常背地里偷偷唾弃自己。
一起练功就算了,姜栖还喜欢对苏珥说一些挑衅的话,那些话就像逗小狗一样,姜栖就喜欢这样逗苏珥。
苏珥是个一点就炸的性子,瞪着姜栖道:“你再这样说我试试?”
姜栖挑眉没有理会气冲冲的苏珥,甚至嘴边还挂着笑,像是在冷嘲着什么。
苏珥不知道是练功练的还是被姜栖气得,胸膛起伏着,之前还是个旁观者,现在倒好,之前说的话像是在发傻。
姜栖没有理会苏珥冲自己发的难,而是在苏珥进入状态后对她说了句:“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干嘛来吃这种苦,我有病吗?”
“说不准哦。”
“你!”苏珥那张明艳的脸,气得眉毛横着,只是姜栖每次都是这样,挑衅两句又尘归尘土归土的陡然消失不见了。
搞得苏珥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来乱自己道心,好让自己考不上。
不怪苏珥有这样卑劣的想法,姜栖那张脸实在是有点不招人喜欢,眼角很锋利,甚至说整张脸都有棱有角,很锐利很有攻击性。
苏珥没再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只是愈发的投入到各项基本功的练习中。
离统考只有一个月的时候,姜栖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或者说苏珥觉得姜栖对自己说话没那么阴阳怪气了。
记得之前每天对自己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都练不好,我都快怀疑你是否拿出了决心。”
“骗人倒是你苏珥的拿手把戏了。”
于是苏珥怒目圆睁:“用不着你来点评我。”
姜晒轻晒:“现在不改是打算到考场是请老师手下留情吗?”
她的话总是这样刺耳难听,也不知道为什么学校里的同学都奉她为真神干嘛。
除了小部分本班的同学很讨厌姜栖那一副谁也看不上的姿态,大部分其余班级的表演生和老师都对姜栖赞不绝口。
说她是为表演而生的,说她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但是比姜栖更出名的是姜栖的妈妈姜寻雁女士,中国影坛的代表演员,走上国际的亚洲女演员第一人,太多太多名头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苏珥是很惊讶的,姜寻雁可是自己的女神,想不到居然是姜栖的妈妈。
只是苏珥想破脑袋都想不清楚,寻雁女神这样温婉的人会生出姜栖这样反骨的人。
实在费解。
不过这都是闲话,只不过苏珥对于八卦一向是有求实精神的,姜栖怼了自己那么久,去问点八卦没什么的吧。
苏珥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于是都不用什么大着胆子的去问了,简直是兴冲冲的跑到姜栖面前。
那时正是要吃晚饭的时候,苏珥在食堂没有碰到姜栖,反而是在一个僻静的走廊里找到她。
姜栖那时好像有点诧异,就定定站在那,把手搭在走廊的栏杆上,说不出的散漫。
也没说话,只是靠在栏杆那。
她背后是略显得颓败的树和快要完全黑下来的天,天边还有些云彩于是衬得她脸上的攻击性也锐减,变得稍许看起来柔和一点。
但是当苏珥问道:“姜寻雁是你妈妈吗,这可是我女神,你怎么不早说。”
苏珥上前用手肘抵了抵姜栖,平时要横着眉对姜栖,此时却带了一点点谄媚。
怎料,姜栖一听到苏珥这句话,那张稍显柔和的脸此时却紧绷的冷了下来。
这回理都不理苏珥了,离开的时候却被苏珥一把扯住。
“干什么甩脸子?”
苏珥有点生气,像是热脸贴冷屁股,要是说出个一二三,苏珥也认了,偏偏姜栖什么也不说,搞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苏珥就有点受不了了。
下意识就牵住姜栖的胳膊,要问个明白。
姜栖背着身想甩开手却被苏珥死命拽着。
“啧。”
下意识的皱眉,此时不是不耐烦了,带着一股凌冽的气息。
苏珥却像是听不懂人的潜台词,扯住姜栖的手腕死死不松开。
她的手腕也很细,苏珥一只手就能握过来,没有肉,只剩下一层皮紧紧贴在骨头上,骨头很硬。
姜栖不得不转过身冷冷盯着苏珥的眼睛道:“放手。”
“不”
“我说放手。”姜栖此时的调子不像平时里那种阴阳怪气的样子,像是即将要发怒前狮子的低吼。
苏珥松开手,姜栖转身就走了。
留下苏珥在那,很奇怪,也想不清楚姜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提到她妈妈就变了个人似的。
苏珥叹了口气,去小卖部买了一盒轻食往练功房里去。
环顾了四周都找不到姜栖的影子,直到上课她才从外面走进来。
只不过她一进来老师也进来了,苏珥也就不再好和姜栖搭上话。
直到下课,苏珥拿着那盒轻食站在姜栖面前,将盒子递给她道:“喏。”
“别以为我是可怜你,不过是怕你晚上没吃东西到时候晕了,谁来当我的竞争对手。”
姜栖没有接过苏珥的那一盒轻食,都不管说不说话了,头都不曾抬起来。
只是轻笑一声:“你也配?”
本来苏珥还打算和姜栖好好说话,这句话听得苏珥的怒火蹭蹭往上冒,顺手就把那盒轻食丢进垃圾桶里。
然后冲着姜栖就是一句:“你发什么神经?”
莫名其妙的,苏珥很不好受。
好歹要把话说明白了,就算说不明白,给个台阶就翻篇了,一定要说这些刺耳的话,那就都别好了。
苏珥向来人际关系不错,第一次这么吃瘪,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怎么,但是回头想苏珥也不在意别人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只是不知道怎么了,碰到了姜栖这样一个人。
那个别着珍珠发卡的女生一下就发现了这里气氛的紧张,偏偏还要凑过来说:“呦,怎么了这是。”
苏珥没说话,到一旁去练功了。
苏珥此时已经比之前刚来的时候好很多了。彼时苏珥已经从一点就着的炮仗进化成像是浸过水的哑炮了,虽然生气,但是闷着声,也不想去再舔着脸去别人面前讨人嫌了。
距离统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大家在饮食上也越来越苛刻了,从之前还吃一点到现在靠着营养液和一点点的蔬菜续命,每天都饿的死去活来。
于是又有几个同学因为低血糖被紧急叫停训练,送进了医院。
又因为高强度的训练,在吃饭上又得不到满足,甚至在此时此刻延迟满足也不行,于是一种压抑的痛苦的,消极的情绪弥漫在整个教室。
高强度的训练,裹在身上的保鲜膜,仍不能阻止汗水浸湿练功服。
每天要上的表演课,在没有练功的时候很容易睡过去,就算站着也抵不住瞌睡。
于是教室里经常就是风油精的味道,几乎是人手一瓶了,老师进来都忍不住开窗通风,当然咖啡和茶都是离不开手的。
到底是什么支撑大家还在这里。
是教室里页数越来越少的日历本,还是每天脱下来湿透了的练功服,是身上的青淤还是日日夜夜里无数次的排演。
苏珥下着苦功,其他人又何尝不是。
已经走到这里了,没人想说出放弃这两个字。
只不过苏珥耳边少了姜栖的冷嘲热讽,还是有些不适应,每次想喊上姜栖去吃饭,却也不敢上前,曾经苏珥哪里害怕过这种场面,可偏偏遇到了姜栖这样一个奇怪的人。
在每次在练功的时候偶尔还会分出一些神来落在姜栖身上。
苏珥烦死自己这种欲言又止的状态了,于是打算去找姜栖说清楚。
于是在走进教室前的那一刻却突然听到班里有人问姜栖:“姜大神,你觉得谁是你强劲的竞争对手啊。”
苏珥止住了脚步,躲在门后。
而门里面的姜栖没有说话。
但是却有人替她接过这个问题:“不会是苏珥吧。”
有人却持反对意见:“就她?”
神情满是不屑。
苏珥一听到自己的声音,躲在门后耳朵却恨不得竖起来好听得更仔细一些。
姜栖听到苏珥的名字,本来没有什么波澜的情绪却突然暗流涌动。
嘴里嗫嚅了两下才道:“不要小瞧她。”
“不是吧,姜栖你会害怕一个从高三才开始正式集训的人?”
“她有什么过人的天赋吗,我看也没什么的吧。”
在这里,形象好功底好的人如过江之卿,姜栖也就算了,她苏珥算个什么。
很多人心里都是这样的想法,只是借着这个同学的嘴说了出来。
随后又岔开这个话题,突然又问道:“姜神你之前不是挺看重她吗,好像还管着管着她。”
姜栖丢下一句:“我再也不会管她。”就出了那扇门。
苏珥听到这句话,心突然就空落落的。
更没了找姜栖说清楚的心思。
姜栖看见门口的苏珥,脚步就停滞了片刻,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门里面的人看见苏珥进来了,也都像鸟兽般散去。
苏珥胸口闷闷的,像是被灌了一些冷水在心口,一练功胸口的冷水就开始上下翻滚,很不舒服。
更不舒服的是腰那个位置,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练功练的太过了还是怎么,很酸涩,隐隐痛着。
压腿的时候,把头也紧贴在膝盖上,不知怎么了,那股酸涩闷闷的感觉就从胸口流淌到了眼睛里。
苏珥将泪水留在了膝盖上的布料上,然后接着又跟着老师的鼓点进行第二组压腿动作。
只不过膝盖那块布料被濡湿了一大块,大家也看不出有什么两样,汗水和泪水就这样静悄悄的晕开在那块轻薄的练功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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