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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雪的味道2

第二天屋里还是锁着门,贺祺渊没去烦他,但一整天都在家里待着。阿姨想进去送饭,他一个眼神示意不用打扰。直到傍晚,那门才终于打开。

“我画了两版,一个有金粉的,一个没有,你自己选吧。”迟安说。

贺祺渊看他已经换好衣服,抄起桌上的车钥匙问道:“饿不饿?带你吃饭去。”

“不。”迟安拎起画包就要溜,还没走两步,画包就被夺了过去。

贺祺渊也不问了。

这人压根不会听他讲话。

他直接命令道:“我送你回去。”

迟安想把东西拿回来,但贺祺渊已经先他一步出门,只留一个冷酷的背影。他不认路,只能紧跟着他进电梯,有些慌张,再开门时,是明亮的车库。

他见画包被扔进后座,也想跟它一起坐,可还没摸到门把手在哪,就被贺祺渊揪着衣领拽直,然后耳边响起很凶的语气:“这是跑车,不是出租车。”

贺祺渊见他还到处瞧,直接搂着他绕到副驾,打开车门将他按座位上。

迟安脖子还在疼,又被摔门声吓得一抖,一脸不高兴地看着贺祺渊坐进来。

“冷不?”贺祺渊低头开暖气,没注意旁边人什么表情,自顾自说道:“带你去吃牛排,有家店味道还可以。”

这人真是阴晴不定。

迟安越看贺祺渊越像精神病,扭身把画包抓怀里抱住,又离他坐远些。

贺祺渊啧一声,把他画包拽出来,然后扯过副驾安全带扣上。迟安冷哼一声,直直地盯着前方,表情很不高兴。他终于没忍住骂道:“扔一下摔得坏还是车祸摔得坏?”

“……”

“跟你说话呢。”贺祺渊皱起眉,他感觉这人就是故意装听不到的。

“不吃。”迟安余光瞥他一眼。

“什么不吃?”

“扔一下摔得坏。”

一阵沉默后,贺祺渊笑了,咔一声把刚给迟安系好的安全带摁开,拎来画包塞回他怀里:“不吃拉倒,抱着吧。”

结果旁边的人真就抱着那破包,路上一句话也不跟他说。

贺祺渊再大的脾气也没那沉默磨得丁点儿不剩。快到迟安家小区的时候,他松了松油门,问道:“迟画家,你平时都怎么接活?我下次直接找你,提成还多一点。”

迟安想起自己当时就是被老板亲自送上门的八寸大蛋糕骗了才答应这单,结果惹上这么个大麻烦,怎么甩都甩不掉。他一秒都没犹豫,开口道:“我、我不接你的单。”

贺祺渊猛地一扭方向盘,直接停在路边,转头正好对上迟安疑惑的眼,他压着火,佯装礼貌地问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对我什么态度?”

迟安怕他打人,悄悄往后缩了缩,攥紧画包的绳带急促地解释道:“我身体不好,一下子画不了那么多,而且我画画特别慢,技术也不好,你、你还是找别人吧。”

贺祺渊看他这样子又有点儿可怜,火气一下就没了,柔声道:“我们也算半个朋友了吧?我昨天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没必要这么对自己,有什么……”

嘭——

车门被狠狠摔闭。

真不能给好脸色。

这是贺祺渊的第一想法。

原来坐车里被人摔门是这种感觉。

这是第二想法。

贺祺渊神情复杂地望着迟安背影变小,然后消失在拐角。转向灯“滴滴”的声音吵得他心烦,他收回视线,将车熄火,抬手拨通贺钧的号码。

“我还以为你把自己气死了呢。”

贺钧刚洗完澡,边擦头边逗他,“刚清净两天,又来找我干什么?”

贺祺渊将车座向后放平,眉目间看不出什么情绪,缓缓道:“还我钱。”

“什么钱?”

“吃饭钱,三千八。”

“走公司账吧,让财务给你。”

“你没完了?”贺祺渊真的烦了,感觉他跟姓迟的一样爱张嘴胡扯,“我问你,你那天查的那个人还有没有什么信息?”

“哪个?”贺钧慢条斯理道,“我违法乱纪的事干太多,记不清了。”

怎么不算是句句有回应呢。

贺祺渊窝囊一笑,没敢再惹他:“就是那天中午吃饭的那个。”

“离他远点,不像正常人,”贺钧毛巾一扔,“你问他干什么?“

“问问。”贺祺渊敷衍道,又说:“快点,问完我就不烦你了。”

“你讲话跟放屁有什么区别。”贺钧笑了下,“就你听到的那些,其他也没什么,偷渡来的吧,以前很多这种。”

“你讲话怎么这么难听。”贺祺渊马上反驳,不过贺钧说查不到那就真查不到了,他又问:“那他大学为什么休学?”

贺钧看一眼时间,语气有些不耐烦:“你自己都不爱上学,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休学,反正买了套房就不上了。”

“全款。”他强调道。

贺祺渊感觉他最后两个字语气很怪,很正义地说道:“人说不定是家里有钱,你管他买什么?我房子不也是全款。”

贺钧终于受不了了。

他今天好不容易早点下班,贺祺渊长个狗鼻子,闻着味就来骚扰。

他冷笑道:“你房子?什么你房子?那房产证上写的我名字,是我借你住的。”

“……”

贺祺渊皱起眉,不知道贺钧脾气为什么突然这么大。他摸了摸鼻子没敢接话,还想再问点什么,就听到对面说:“等会儿。”

“什么?”

“你别说,这人挺有意思。”

“什么?什么?”贺祺渊急死了,“你能不能别说话说一半。”

“别吵,”贺钧关掉电脑,“他竟然还有张美国的卡,定期汇款,钱还不少。”

贺祺渊猛地坐起:“你说他是间谍?”

“我可没说,”贺钧有点无语,“少爷,还有事吗?我要睡觉了。”

“明天晚上你跟我一起去吃饭。”

“让司机送,我跟你又不顺路。”

“那胖子开车真烂,不要。”贺祺渊想起这茬,立刻兴师问罪道:“你这次给我找的什么人,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开车还没我厉害,你故意的吧。”

贺钧低声笑了起来:“如果怎么开你都能挑毛病,就代表怎么开都行。”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挂了。”

“别。”贺祺渊道,“我不想自己进去,你那些亲戚我不喜欢。”说完,他冲话筒猛吹几口气:“你陪我陪我陪我陪我。”

贺钧感觉贺祺渊越长大越烦人。

他把手机拿远:“知道了,晚上我去接你。你早点搞好,我只等你……”

贺祺渊直接挂断电话,然后一脚油门拐进云湾小区。三楼房间的灯亮着,他放下心来,静静看着散出冷光的窗户,回忆起昨天早上来这儿取东西的场景——

迟安家里就原木地板是干净的,拖得发亮,而其他地方破得就像装修一半没钱付尾款,工程队连夜跑路一样寒酸。

进门右手边是厨房台面,上面只有一个小型的电煮锅和两个坑坑洼洼的不锈钢碗,还有个老式的微波炉,旁边唯一的插孔像被雷过一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左手边浴室,屁大点儿地方,身子都转不过来,慷慨地塞了个半自动洗衣机,上个年代手动脱水的那种,烂半截的水管口像被狗啃过,甚至都够不到下水道口。

客厅的冰箱倒挺大,但里面什么也没有,就几袋冻得梆硬的面包。旁边垒了一摞方便面空纸箱,各种口味的,叠得整齐,还有一堆没营养的垃圾零食。

家徒四壁。

唯一值钱的就是游戏机和电脑——游戏机竟然跟他之前送给贺钧的生日礼物是同款,电脑配置也是顶端,还专门外接了一个大平面屏,放在小小的折叠桌上,透着一股诡异的和谐。

有钱怎么也能过成这样?

不会全拿来买游戏了吧?

贺祺渊笑了一下,又很快收起嘴角。

“救我。”

夜色寂静,风声吹过。

耳边响起那句沙哑的求救。

潮湿的蓝眼眸中蓄着泪,是难以掩饰的脆弱和害怕,晕倒后的身体清瘦柔软,毫不设防地依靠在他怀里,是他从来没体验过的被依赖感。

被依赖感吗?

他有些疑惑。

他小时候好像一直是依赖别人的那个。

这种幼稚的执着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小时候他还对家抱有幻想,可父爱如山,他被那山撞得头破血流。温情的期待从此便落到贺钧身上,可在分别后的漫长岁月中,两人也总是在反复拉扯,试探。

其实贺钧并不算他亲哥。

他没见过贺钧的妈妈,只知道她性格很恬淡,家里佣人都很喜欢她,但在贺钧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不过他在家里见过她的遗像,相框上刻着“爱妻,沈之宜”。

他也没见过自己的妈妈。以前听爷爷讲,他妈妈叫温然,从小跟着贺崇山一起长大。他们离婚的时候自己才不到半岁,所以他对那个所谓的妈妈也没什么印象。

他不知道贺崇山这么一个自认为长情的人,怎么会在妻子死后不到一年就再婚,而且离婚后还死抓着他,不弃也不养。时至今日,他仍觉得自己的存在特别多余。

思来想去,可能也没有特别具体的事件,只是一些反复的、细碎的失望,就像那些虚伪笑容下快要包不住的恶意,存在就是存在,没必要去找什么回答。

不对。

应该是结束在五岁生日那年。

他皱起眉。

明明第二天就是期待已久的航海旅行,可他深夜又做噩梦,做的什么已经忘了,只记得惊醒后没在床上,眼前不是夜灯,而是闪过的一个个昏黄路灯。

“我们去哪?”他穿着睡衣问道。

“董事长让我送您到机场,之后会有人安排。”司机冷声回答。

“窗户打开。”他的声音也很冷。

车窗外的夜景向后延伸,风带走他所有的妄想。终于,在扑面而来的寒风中,他彻底认清自己从未融入过这个家。

航班从安明出发,在伦敦机场落地。从此身边只有古老的城堡教堂、阴冷的天气,和孤独的日日夜夜。

冷雨水气经常从缝隙钻进骨头,阵痛的不只是身体。

迟安会痛吗?

他也在夜里哭过吗?

胸腔好闷。

他将窗户降下,冷风瞬间顷入。

他又闻到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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